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玉剑神歌 > 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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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吸一口气,脚尖一点,飞掠而起,两个起落便跃进那座独立的高楼。kenwen.

    她只见三楼之上,昏黄的灯光自窗扉映了出来,里面隐隐有说话之声传出。

    忖思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拔空而起,左手一按栏杆,便跃进回廊之中。

    屋里传来申屠雷的声音:“大师的意思是要将**杀死,然后假托是活佛遗言,指定库军大师之徒为下代活佛?”

    白塔沉声道:“不错,金巴师侄聪颖无比,他若当了活佛,对于皇上与我们都是有利的,你们只要将本寺三位长老诱出寺外来,家师兄便可以趁此机会完成此事。”

    郑风阴阴一笑,道:“这事在下非常赞成,不过大师你可以问一问冯兄赞成与否?他为毒门南宗掌门,只要一分毒药,便可使**死于非命!”

    白塔大师轻咳了一声,道:“请问冯大掌门意下如何?如果有剧烈毒药,则这件事情更易于解决。”

    上官夫人听得心里一惊,她伸出舌尖在纸窗上轻轻一舔,破了一个小洞,往里面望去。

    屋子里面是一问宽敞的厅房,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摆在大厅中央,四个人分坐在桌子两旁。

    这时那坐在下首一个脸色黝黑、留着两撇小胡子的瘦削中年汉子,略微沉吟一下道:

    “在下虽然隐于华山之北,但是对于江湖之事却仍然关心无比,这次与申屠雷来藏土高原就是要为大师效力的,只要大师吩咐一声,在下冯翎必定效命。”

    白塔大师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道:“既然如此,那么等会……”

    他话声突地一顿,倏然侧首,向窗口望来,两道精亮的神光暴射而出。

    上官夫人正自向室内窥探之际,突地望见白塔大师双眼凝视着自己。

    她心头一震,正待闪了开去。

    白塔大师两道灰眉一耸,大袖一扬,沉声喝道:“往哪里跑!”

    一面月牙形的飞钹自他袖底飞出,削断摆在桌上的两根腊烛,向窗外射来。

    烛光一灭,他双掌一按长桌,整个身子连着那张坐椅,原来的姿势一点都不变,飞将过来。

    上官夫人眼见一道黄色的光芒一闪,烛光顿时熄灭,她身形一蹲,一个旋身,跃出楼外。

    劲风急啸,那面大铜钹穿窗而出,削过她的头皮,顿时将她包扎着的头巾削去,头发披散开来。

    头上一凉,上官夫人吓得心神一跳,未及仔细思考,身形就往地上落去。

    “喀吱”一声,整个窗棂裂开来,白塔大师连人带椅飞射而出。

    这时那原先掩住月亮的浓云已经移开,淡淡的月华如霜洒落地上。

    白塔大师喝道:“往哪里去!”

    上官夫人脚方着地,头上劲风急骤响起。

    她抬头一望,已见到那张木椅当头压将下来,有似大山倾倒,沉重无比。

    她脚下一移,身形一侧,“锵”地一声,长剑已经拔出,一道闪光接近,剑刃发出一声怪响。

    “噗!”剑刃划过空中,顿时将那张木椅劈为两半。

    自椅上传来的劲道,使得上官夫人手腕一颤,身形一阵晃动,长剑几乎飞去。

    她心头一惊,付道:“怎么这喇嘛功力如此之深,较之柴伦也都毫不逊色。”

    这个意念有似电光一闪而过脑际,她身子一晃,眼前红影飘拂,劲风旋激几乎使人窒息。

    申屠雷大喝道:“上官夫人,你是死定了!”

    喝声里,他挥动着那仅余右臂,一道光影闪出,金环挟着尖啸,劈将过去。

    上官夫人身形迅捷地闪开,剑尖一挑,“叮”的一声,点在申屠雷金环之上。

    郑风闷不哼声,右手抱拳,直捣而出。

    空中隐隐响起闷雷之声,汹涌的拳劲如海潮奔出,撞击过去。

    他们都是存心要在数招之内,将上官夫人杀死,所以群起而攻,一点都不容上官夫人喘口气。

    上官夫人头发披散,她闷哼一声,回剑自保,在身外布起一层剑圈。

    “噗!”郑风那式“五雷诀印”,重重地撞击在上官夫人的剑幕之上。

    上官夫人足下一退,滑步移身,一剑犀利地削出,诡绝奇妙地穿过郑风右侧,削向申屠雷而去。

    申屠雷左臂被柳云龙削断,身体不能均衡,手中金环被上官夫人剑尖点中,顿时便荡开去了,脚下也是一闪。

    这时上官夫人没等他站稳,又是一剑削出,正好截住他侧身之势。

    剑式诡奇滑溜划来,他心里一慌,急忙闪开。

    但是剑光闪烁如电,毫不留情地自他肋下削过。

    “啊——”他惨叫一声,一股血液自右肋溅出,顿时便倒在地上。

    白塔大师怒吼一声,跨步移身一掌拍出。

    他这一式乃是密宗的“大手印”奇功,巨掌一拍,“啪”地一声,上官夫人长剑顿时折断为二。

    她身影一倾,虎口一麻,长剑脱手掉落地上。

    正当这时,上官婉儿叫了一声,仗剑扑了上来,上官夫人眼角瞥处,已见到她的女儿焦急的样子,她忙道:“婉儿,快走——”

    白塔大师喝道:“咄!吃我一指!”

    他灰眉轻耸,左手食指缓缓虚空一点。

    上官夫人身形一闪,却未能避开白塔大师诡异的一指,她身子一阵颤抖,萎然倒地……

    郑风冷笑一声,那左手隐而不发的第二道“五雷诀印”击出,往奔将过来的上官婉儿掸去!

    夜空之中,一道闪光有如电光疾闪,眨眼射到郑风身前。

    郑风被那声暴喝一惊,抬起头来便看到柳云龙仗剑飞身。

    霎时,他心神飞散,惊呼道:“柳云龙——”

    柳云龙怒目瞪视,剑刃斜引,回空急跨两步,有似天马行空,剑上光华暴射,急速削下。

    郑风一拳捣出,寒飒飒的冷电已经射到。

    他沉身吐气,“嘿”地一声,硬生生地将击出的拳劲收回,向前跨了一步,右拳一引,向自空飞掠而来的攻去。

    “嗤——”剑气尖锐地一响,划破那汹汹的拳势,毫不停滞地削入。

    “呃——”剑刃划处,郑风一条右臂整个被削断。

    血水纷飞,他惨叫一声,跌翻开去。

    柳云龙仗剑挺身,神威凛然,使得白塔大师身形一顿,惊愕地望着他。

    他在惊骇这年轻的剑道好手,竟然在一式之下,便将幽灵大帝嫡传弟子杀伤,这种功夫真的可说是超过他的想像之外,一时之间,他怔怔地站立凝神。

    柳云龙眼光掠处,已瞥见上官夫人倒仆地上,而上官婉儿睁大眼睛、满脸惊性地凝视着他。

    他问道:“你们怎会来到这里?”

    上官婉儿嘴唇嚅动两下,叫道:“石哥哥!”

    柳云龙吸了口凉气,道:“你还不去看看你娘!”

    上官婉儿这才想到自己母亲被白塔大师一指击倒。

    她惊惶地扑在上官夫人的身上,哭道:“娘啊!”

    上官夫人脸色苍白,全身颤抖,她喘着气,道:“婉儿,你快跑!为娘的恐怕不行了。”

    上官婉儿珠泪泉涌,叫道:“娘,石哥哥来了!”

    “啊,是柳云龙来了!”上官夫人痛苦地倒转过头来,望着柳云龙,颤声叫道:“石贤侄……”

    柳云龙慌忙地走了过来,躬身叫道:“上官夫人,你……”

    上官夫人摇摇头道:“贤侄,我不行了!”

    她喘了两口气,自嘴角涌出一口血水。

    柳云龙两眼射出骇人的神光,方待挺身而起,却见上官夫人伸出手来,将他拉住。

    她颤声道:“石贤侄,我心脉已被那大喇嘛击伤,已经无药可救了。”

    柳云龙想起在昆仑之巅,自己与七绝神君柴伦较技之时,曾见到风姿绰约的上官婉儿与雍容华贵的上官夫人闯入玉虚宫里的情形……

    他想到当日柴伦对上官夫人那种依依难舍、深厚情意的表情,顿时之间,心里泛起一股苦涩……

    他沉声道:“在下一定要使夫人你痊愈……”

    白塔大师冷哼一声,道:“她中了我藏土绝技‘红花指’。已无法可救!”

    柳云龙倏然侧首,目中冷电暴射,寒声道:“若是她无法可救,我也要你偿命!”

    白塔大师灰眉一挑,怒道:“无知小子!胆敢如此狂妄,本大师不杀无名之人,报上名来!”

    柳云龙猛然站了起来,剑尖一点,三寸烁烁的锋芒倏然暴射而出。

    他沉声道:“在下柳云龙!”

    白塔大师微微一惊,道:“柳云龙!你是回天剑客?”

    柳云龙冷哼一声,道:“回天剑客,力能回天!在下便是回天剑客柳云龙!”

    白塔大师喝叱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你在中原可以横行,来我藏土,就不能如此霸道了!”

    柳云龙冷冷地道:“今日若是不能将上官夫人救活,我便要将你这布达拉宫一起烧了!”

    白塔大师脸色一变,跨步移身,喝道:“吃我一掌!”

    柳云龙剑刃一竖,左掌倏地一立,袖袍自底下飞卷而上,一股柔和的劲道拂出。

    “砰!”

    一声暴响,柳云龙身形微微一晃,退后了一步。白塔大师全身红色的袈裟飞起,身形摇晃了一下,也退后了一步。

    柳云龙冷哼一声,道:“藏土密宗‘大手印’也不见得有何高明之处!”

    白塔大师脸上掠过惊讶的神色,他脱口呼道:“般若真气!”

    他深吸口气,道:“你是昆仑派的?”

    柳云龙冷漠地道:“你别问我是昆仑还是天山,总之今日不与你甘休!”

    白塔大师一愕,气得浑身一颤,他狂笑道:“好!老衲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周旋到底!”

    柳云龙挺剑凝神,全身气息绕体运行,将全部精神都贯注在剑身之上。

    上官婉儿蓦地叫道:“石哥哥!”

    柳云龙悚然侧身,只见上官婉儿乞怜地望着自己,他惊道:“什么事?”

    上官婉儿颤声道:“娘,她……”

    柳云龙望了白塔大师一眼,赶忙跃了过去,他蹲下身来,轻声问道:“夫人,你怎么……”

    上官夫人全身肌肤泛起一层红色,她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将整个脸形都扭曲了。

    她望着柳云龙,自眼中挤出两滴清泪,气息薄弱地道:“贤侄,你遇见柴伦,告诉他说我很对不起他……”

    柳云龙默然点了点头,他也几乎忍不住要掉下泪来。

    上官夫人喃喃地道:“他说的很对,一个人权力**太大,是不应该的,我知道错了……”

    她挣扎地道:“你告诉他,说我向他认错了!”

    柳云龙一咬牙道:“在下必替夫人报此仇恨!”

    上官夫人摇摇头,道:“你不要替我报仇,你千万要照顾婉儿,她太可怜了。”

    上官婉儿凄惋地叫道:“娘啊,你不要抛下我。”

    上官夫人脸上绽起一丝苦笑,歉疚地道:“婉儿,是为娘不好,让你跟我到这里来受苦。”

    她咳了一声,道:“从今天起,你要好好地跟着石公子,不要像我一样,刚愎自用。”

    柳云龙心中突地一动,他陡然回首,喝道:“你这‘红花指’可是有毒?”

    白塔大师一直观望着这情景,他虽然心脑里含有凶杀之意,但是对于这种凄惨的情形,倒也是初见。

    身为佛门弟子,他总有一丝恻隐之心,这时,他心里也泛起了一种歉疚之情,所以他一直没有去扰及上官夫人母女的死别……

    柳云龙的问话使得他一惊,他傲然点头道:“不错!我这‘红花指’正是混合孔雀粪与血红花所炼成的,剧毒无比!”

    他停顿了一下,道:“连我也没有解药!所以中指者无药可救了!”

    柳云龙狠声道:“这等歹毒的武功,怎能留于世间?我发誓要杀了你!”

    白塔大师自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沉无比的恨意,那足可削金烁石的犀利目光,使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一惊之际,已自柳云龙眼中看到倏然闪过的一丝碧绿的神光……

    他的心底泛起寒意,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

    这种现象是他所从未有过的,心神颤惊之下,他四下望了一下。

    布达拉宫里一片谧静,好似全寺的人都已睡去,不知何时连寺里所有的灯光都已经熄灭,整个布达拉宫在夜色中,恍如巨兽蹲伏着一样,有一种神秘的气氛。

    白塔大师心中忖道:“怎么活佛病重时,全寺会如此静谧,连诵经的声音都停止了,这是什么缘故?”

    顿时他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心绪紊乱无法平息。

    蓦地——

    他眼前闪起一片红光,流潋四射,灿烂辉煌……

    “红火宝戒!”他一看脱口道:“怎么红火宝戒被你得去?”

    柳云龙手握红火宝戒,摆放在上官夫人胸前,道:“夫人,这宝戒能够吸毒。”

    白塔大师见柳云龙理都没理自己,一股嗔念勃然而起。

    他冷哼一声,道:“红火宝戒虽是宝物,但是此刻毒已蔓延至丹田,再也不能救治了!”

    柳云龙理都没理白塔大师,仍自将红火宝戒放在上官夫人胸前。

    上官夫人原先已经快要闭上眼睛,这时全身微微一动,又张开眼来。

    当她看到眼前一片红光时,不禁惊悸地叫道:“婉儿!婉儿!”

    上官婉儿赶忙伸出手去,握着上官夫人,她凄然道:“娘,我在这里!”

    上官夫人恐惧地道:“怎么我眼前一片红光呢?我看不见你。”

    柳云龙道:“夫人!这是我的红火宝戒上发出的霞光,我正试着替你疗伤!”

    上官夫人惨然道:“我已快死了,还要疗什么伤?”

    上官婉儿放声哭泣,道:“娘,你不会死啊!”

    上官夫人凄然一笑,道:“傻孩子,人哪有不会死的?早晚我会离开你的。”

    她说道:“我觉得现在舒服多了,不像刚才那样,好像心都要裂开似的。”

    柳云龙心里意念飞转,他正在考虑是否要拼着消耗功力,以瑜珈术的疗伤心法“搜宫过**”,替上官夫人逼出毒性。

    虽然这种方法不见得有效,但是为了救她一命,他非要试试不可。

    可是他又想到了自己身陷布达拉宫里,面对这藏土第二高手,若是功力消耗,则必将落败,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会不保,更何况是上官夫人母女?

    他脸上闪过不少表情,犹疑了一会,仍然无法决定到底要不要冒险一试?

    上官夫人吁了两口气,道:“石贤侄,你不必管我,快带婉儿去吧!”

    柳云龙一咬牙,自怀里掏出一把竹箸,他忖道:“我先在四周布好阵法,再拼着命替她将毒性逼出!”

    上官夫人颤声叫道:“石贤侄,你答应我,一定要终身保护婉儿,不使她受到伤害。”

    柳云龙听得出上官夫人话中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夫人,在下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上官婉儿神情一怔,睁着黑亮的大眼,盯住柳云龙,突地,她放声痛哭起来。

    上官夫人道:“傻孩子,你又痛哭什么?”

    她呻吟一声,道:“石贤侄,我将婉儿许配给你,你可否……”

    柳云龙悚然一惊,还没有答话,已听得耳后风声急响,一道阴寒的劲风袭来。

    他大袖一展,头也不回,反拍而出。

    “噗——”

    一道人影倒翻开去,柳云龙猛然站了起来。

    他举起左手,只见掌上钉着四枝小针。

    在月华之下,这四枝针都泛着蓝森森的光芒。

    “哼!是诛心刺!”他眼中射出逼人的神光,沉声道:“你是毒门南宗弟子?”

    那个瘦削脸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汉子,跌出八尺开外。

    他胸中气血汹涌,张口吐出一股鲜血。

    待他看到了柳云龙掌心插着四枝小钉时,脸上一喜,自地上站了起来。

    他深吸口气,道:“在下就是毒门南宗掌门冯翎!”

    他阴阴一笑,道:“小子,你已中了本门的诛心刺,仅有半个时辰的命!”

    柳云龙脸上浮起杀意,他寒声道:“我正要找毒门中人算账,这下碰到你正好!”

    冯翎狂笑道:“小子你已死定了!”

    他笑声一停,又道:“现在毒性已经蔓延到你的‘肩井**’,你已经觉得全身酸麻无力了。”

    柳云龙冷哼一声,左掌摊开,四枝蓝汪汪的小针仍自插在上面,只见他手腕微微一动,掌上肌肉一阵收缩,那四枝小针跳了出来。

    冯翎两眼张得老大,惊愕地望着柳云龙。

    柳云龙缓缓踏将出去,他冷嘲道:“我现在已经全身酸麻无力?哼!你可要试我一记‘般若真气’?”

    冯翎冷哼一声,道:“你再看看本门毒物!”

    他振臂一掷,一道乌黑的光芒急射而出。

    柳云龙仍自往前行走,一点都不在意,眼见那道乌光已经就要射到眼前,他倏然一伸手掌。

    那条全身乌黑的铁线蛇,张开毒牙,顿时咬进他的手掌。

    冯翎仰天狂笑,道:“你已被天下最毒的铁线蛇咬到,马上便将中毒死去。”

    柳云龙眼中闪过碧绿的神光,他左手掌一合,将蛇头抓住,右手长剑一挥,顿时将那条铁线蛇劈为三截。

    他漠然一摊手掌,整个蛇头都被挤得破裂,朝着冯翎阴阴一笑。

    冯翎目中闪过惊骇的神色,头上立即涌起豆大汗珠,他朗声问道:“你是谁?”

    柳云龙脑海之中掠过万毒山庄被火焚烧的情形,怒火顿然熊熊燃烧,他沉声道:“柳云龙!”

    “柳云龙?”冯翎口吃地道:“那……你是回……天……”

    柳云龙深吸口气,道:“不错!回天剑客!”

    冯翎惊诧道:“那你怎么不惧毒……”

    柳云龙豪气万丈地道:“我是万毒不侵!”

    他眼中碧绿,渐渐泛浓,碧光暴射,有似两枝小箭,慑人心志……

    “哼!”一声冷哼,白塔大师怒喝道:“你既然万毒不侵,且试一试我的红花指!”

    “嗤”地一声,尖锐的指风急射而来。

    柳云龙侧身一让,左掌反拍而出,一股腥气顿时弥然散开!

    白塔大师一指点出,立即退了开去,他深吸一口气,又飞身而上。

    柳云龙一掌拍出,刚一触及那缕指风,便觉掌心一麻,那道犀利的指风竟能穿过掌劲射了进来。

    他收掌运气,又拍出一掌。

    他们身形一触即分,转眼便对了五招,柳云龙发出的毒门“毒魔神功”,逼得白塔大师身形连闪,五招一了,他便退出七尺开外。

    柳云龙心里晓得,若不是“毒魔神功”发出之际,毒气、毒风散发有三尺之远,而使得白塔大师有所忌惮,则必定不能逼得他退身。

    所以他见白塔大师退开了,也没有追赶过去。

    冯翎眼见柳云龙两眼碧绿,发出淡淡黑雾似的掌风,他心中一惊,叫道:“毒魔神功,这是毒魔神功!”

    柳云龙目中碧光流转,他闻声侧首道:“一点不错!这正是毒门失传之技‘毒魔神功’!”

    冯翎惊骇万分地道:“你!你到底是谁?”

    柳云龙冷笑一声,正待答话,猛地,上官婉儿大声哭道:“娘!娘你怎好丢下我而去……”

    柳云龙全身大震,他惊骇地转过身去,问道:“婉儿,夫人她……”

    上官婉儿抬起头来,惨然道:“娘死了!”

    柳云龙只见上官婉儿脸上挂着泪痕,一脸凄绝的表情,被红火宝戒的光芒一照映得红润清盈,更加惹人怜爱。

    他嘴唇嚅动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一时之间,怔怔地宁立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倏然——

    白塔大师喝叱一声,横跨三步,铜钹互合,“锵”地一响,斜击而出。

    柳云龙哼了一声,剑尖一抖,洒出两点寒星。

    “叮叮!”

    铜钹一分,立即又是一声大响,并合起来笔直射到。

    一股尖锐的劲道射出,钹身回旋而起,顺着两侧削下。

    柳云龙倒退一半,剑刃一绞一旋,一片网雨洒出。

    白塔大师红袍飘扬,一片红影之中,一溜尖锐的劲风射了出来。

    柳云龙轻哼一声,斜身闪开,一排剑幕倒射而起。

    “噗”指风击在剑幕之上。

    白塔大师厉嗥一声,左手一伸,食指尖端一片血红,一缕指风急锐射出。

    柳云龙轻喝一声,捧剑一推,剑刃之上立即跳出一圈光晕,灿烂夺目。

    光晕乍闪即灭,白塔大师已惨嗥一声,倒退出七步之外。

    他那仍然举在空中的左手上,血红的食指已经断去!

    一阵阵锥心刺骨之痛,霎时浮上心头。

    白塔大师脸上立时泛起惊诧之色。

    柳云龙冷漠地望着白塔大师,眼中一片冷绿。

    白塔大师忽地脱口而出道:“剑罡!”

    “不错!是剑罡!”柳云龙答道。

    白塔大师双眼赤红,凄然苦笑道:“老衲有幸,今日得见‘剑罡’之技……”

    他话声未了,宫里突地响起一声悠长的钟响。

    宁静的夜里,这响钟声随着夜风传出老远……

    白塔大师脸色一片通红,他仰首望天,喃喃地道:“活佛升天了!”

    “啊!”柳云龙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活佛圆寂了?”

    白塔大师眼中流出两行泪水,他嘴里喃喃地说了几句藏语,便倒仆地上。

    柳云龙只见白塔大师肌肤通红,灰眉已经脱落,显然毫无疑问是已经中毒死去了。

    柳云龙忖道:“他这是因为指上的毒被我剑罡逼回,以致自己中毒死去的,唉!这种功夫练来又有何益?害人又害己。”

    霎时,他心里涌起了许多的思潮,无限感触。

    倏然,布达拉宫灯光齐亮,一片梵呗之声响起。

    上官婉儿轻声问道:“石哥哥!你可是想要得到那鹏城之秘的解答文字?”

    柳云龙点了点头,道:“难道令堂也是要……”

    上官婉儿道:“我娘身边有两支金戈。”

    柳云龙低叹了一声,道:“唉!我应该告诉她,那两根金戈是假的。”

    “假的?”

    “是假的!”柳云龙道:“金戈一共有四支是假的,只有我这儿的一支才是真的。”

    上官婉儿缓缓低下头来,道:“可怜的娘,竟为了一支假的金戈把命都送了,娘啊!你地下有知,该要叹息自己聪明一世到最后却受了骗。”

    柳云龙默然,他收剑入鞘,想了一下,道:“而且到那大漠鹏城里,尚需另外一支玉戟,否则还是没用!”

    上官婉儿缓缓地抬起头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为一个虚空的梦,把生命葬送在里面,想了想,真是不该如此。”

    柳云龙没想到上官婉儿竟会说出如此一句意义深长的话来。

    他心中反覆回味这句话,顿时只同觉人生空虚,一切事情都是那样不可捉摸。

    “人生如梦!”他轻叹道:“人生如梦又似烟,总是空虚对人间……”

    阵阵呢喃的声音自寺院里传来,飘忽在夜空里……

    柳云龙蓦然抬起头来,对着苍穹,长长地呼了口气。

    上官婉儿怯然地道:“石哥哥,我有什么话讲错了?”

    柳云龙闻声低下头来,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感触太深!人生确实是很空虚的,在整个生命的过程中,真是苦多于乐,仿佛烦恼与痛苦是人的影子一样,永远跟在人的身后,不能抛去……”

    上官婉儿睁大两眼凝视柳云龙,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她心里一阵难过,长长的睫毛一阵眨动,掉落两滴泪珠来。

    柳云龙道:“婉儿,你又有什么难过的事?”

    上官婉儿肩头耸颤,道:“我想起娘一生刚强,自从爹抛下我们去当和尚之后,她便一直闷闷不乐,总是被忧烦包围,不能摆脱。”

    柳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倒认为她与柴伦前辈之间的真挚情意令人称羡。”

    他停顿了一下,道:“待我回到昆仑,我定要将此事告诉柴伦前辈!”

    上官婉儿轻声道:“我想是应该告诉他的。”

    就是她这一句话,使得以后七绝神君挟着琴剑,以他的琴、剑、掌三大绝技,将布达拉宫里的喇嘛杀死五百余人,造成布达拉官空前的大灾害。

    柳云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现在就在此布起十绝阵,你抱着令堂的尸体坐在阵里不要动,待我到藏经楼去一趟,再回来接你。”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将她母亲的尸体抱了起来。

    柳云龙拾起地上的竹箸,飞快地依着那一排古木,将“十绝阵”摆好。

    他拉起上官婉儿走进阵里,在大阵中心之处划了个圆圈,道:“你就坐在这里,不要管什么人从身边经过,绝不能动,纵然他指着你也不必管他,因为天下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你的!”

    上官婉儿依言坐了下来,她点了点头,道:“我一定要等你来,我才动身。”

    柳云龙问道:“你真的如此信赖我?”

    上官婉儿充满信心地道:“我相信你一定不会骗我的!你绝不会骗我!”

    柳云龙心头一震,忖道:“她对我具有如此大的信心,我怎能够任由她一个人去流浪?

    我既然答应了她娘,终身都会照顾她,不让她受人欺负,我就一定要遵守诺言。”

    他轻轻拍了拍上官婉儿瘦削的肩膀,道:“你相信我,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伤害到你,有我保护你。”

    上官婉儿脸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她羞涩地说道:“你快点回来,石哥哥!”

    柳云龙点了点头,身形一阵飞旋,交错迂回穿行于阵中,转眼便跃出阵外。

    他四下一望,却仍然没见到一个人影,不禁诧异地忖道:“难道**喇嘛一死,这些喇嘛都闭门不出?”

    他一振双臂,飞掠而起,朝屋脊上跃去。

    重重叠叠,一幢连着一幢的房子,都是灯光辉煌。

    里面传出了梵呗之声,连续不断……

    柳云龙望了一下,朝那最大的一幢寺院奔去。

    转过斜飞入空的檐角,他倒挂身子往殿里望去。

    殿内灯光雪亮,一排排身穿红色袈裟的喇嘛都合掌盘坐,喃喃地念着经。

    柳云龙一眼望去,尽是一个个光头,算一算人数似有近千人之多。

    他暗吁了口气,忖道:“这些喇嘛大概是在念经追悼,但不知**喇嘛是住在哪一幢殿里……”

    他一个翻身又跃上屋檐,眼光瞥处,拉萨城里万点灯光,在黑夜里显得美丽无比。

    夜风拂来,他转忖道:“我只学会了几句藏语,还有认识藏经楼三个藏土文字,但这宫里宽阔无比,寺院绵延开去,足有好几百丈远,我若一间间地去找,岂不是到天亮也都不能找到吗?”

    他皱了皱眉头,正待往后面殿院搜去,蓦地——

    “当——”

    一声悠长而幽深的钟声响起,接着是四声急骤的钟声。

    钟声回荡开去,拉萨城的灯光全熄。

    “咦!”柳云龙一愕,忖道:“这是怎么回事?”

    梵呗之声一歇,两排喇嘛自敞开的寺院走出,他们踏下石阶,向山门走去。

    沉重的铁门被拉开来,拉萨城里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纷纷向宫里行来。

    柳云龙见到那些火光移动之间,渐渐汇合成一股火龙——

    他暗道一声不好,忖道:“这些西藏人最是笃信喇嘛教了,活佛圆寂,必定是要来这里瞻仰遗容,那么火光之下我岂不是更不好搜寻藏经楼吗?”

    他忖思之际,目光瞥见那寺庙后的高大钟楼了。

    顿时他心中一喜,飞身跃向钟楼而去。

    布达拉宫高有十三层,那座钟楼较最高的一层殿院还要高,是以在夜里看来,几乎可以站在上面采下星星一样。

    柳云龙一跃上钟楼,便已看到一个长眉垂胸、低闭眼帘的老喇嘛,正自垂首趺坐在那根撞钟的杵木上。

    他心里一惊,只见那个喇嘛身上穿着一件百补袈裟,两袖之间一片油光,全身肮脏无比。

    那个年老喇嘛盘膝趺坐在敲钟的杵上,一点都不摇晃,稳当无比。

    在他身边就是一个青铜铸的大钟,此刻余音仍似袅袅地响在柳云龙耳边一样。

    他暗忖道:“这年老的喇嘛就是这样趺坐在木杵之上敲钟的?那他……”

    他正在忖思之际,蓦地见到那个年老喇嘛张开眼来,朝自己望了一眼,然后轻轻一笑,仍又闭上眼睛。

    柳云龙一愕,喊道:“大师……”

    那个老喇嘛张开眼来,冲着柳云龙又点了点头,笑了笑。

    柳云龙问道:“请问大师,藏经楼是在……”

    那个年老的喇嘛咳了一声,道:“你终于来了,很好,很好!”

    柳云龙皱了下眉头,忖道:“这个喇嘛还会中原的话,我倒可以问问他达克气喇嘛有没有在书库。”

    他问道:“请问大师,本寺是不是有个达克气喇嘛?”

    那个年老喇嘛伸出枯瘦的手,道:“拿来!”

    柳云龙愕道:“什么?”

    老喇嘛道:“短笛有没有带来?”

    柳云龙狂喜道:“你就是达克气喇嘛?”

    那年老喇嘛摇头道:“我非我,他非他,又有什么达克气喇嘛?”

    柳云龙聪颖无比,倒也听得懂话中的机锋。

    他想了一下,问道:“前辈不是看守书库吗?难道——”

    达克气喇嘛微微一笑,道:“我生来就是守书库的吗?”

    柳云龙大喜,将怀中的短笛掏出,交给达克气喇嘛。

    那枝短笛平凡无奇,但是达克气喇嘛高兴无比,他伸出枯瘦的手,轻轻地摸着短笛,道:

    “有六十年没有见到了,白云苍狗,世事无常,这支短笛却还依旧当年。”

    他的话里充满无限的感慨,也隐隐含带一份辛酸……

    柳云龙停顿了一下,继续问道:“在下奉师祖之命,来向大师请教有关大漠鹏城之秘……”

    达克气道:“你有没有带着金戈玉戟?”

    柳云龙赶忙将口袋里的金戈玉戟拿出来。

    达克气喇嘛摩裟了一会,轻声道:“博洛塔里——”

    “博洛塔里?”柳云龙脑海之中顿时记起当年初上天山时,听见天山老人说起的关于博洛里之事。

    他问道:“这博洛塔里可是蒙古先知?”

    达克气点头道:“正是蒙古境内妇孺皆知的先知博洛塔里,那流传数百年的蒙古深漠中的金鹏城,也就是他所建筑的!”

    “哦?”柳云龙道:“原来那金鹏古城就是他所建筑的,那么真的有这个城池了!”

    达克气瞪了他一眼,道:“你既然不相信大漠金鹏古城,那么又为何跋涉千里,在这初春冰雪尚未融化之际,赶来藏土找我呢?”

    柳云龙被达克气问得一愕,呐呐地道:“请前辈恕我出言未加思考……”

    达克气点了点头,道:“对!年轻人应该勇于认错,想不到我那老友会有如此好的后辈,看来他的愿望是一定能够达到了!”

    柳云龙问道:“前辈与我那师祖是……”

    达克气两眼凝注夜空,缓缓道:“四十七年前的夏日,他曾来此与我盘桓了几天,我们气味颇为相投,他就曾提起此事,但是那个时候我刚刚剃度为僧,对于藏经楼之古籍一点都不懂,故而我将这枝短笛交与他……”

    他闭上了眼睛,停顿了一下,续道:“我那时曾对他说,只要三年时间,容我将书库之内的典籍看完,我自然会找出那关于大漠鹏城的秘密,那么,他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便将译文交给他!”

    柳云龙听得入神,问道:“那么,我师祖三年之后有没有来找前辈呢?”

    达克气点了点头,道:“他来了,他是遵照着我们之间的诺言来了。”

    柳云龙嗯了一声,道:“那时大概前辈还未能找出鹏城之秘,所以……”

    “一点都不错!”达克气睁开眼睛,凝望着柳云龙道:“你很聪明!”

    柳云龙没料道达克气会说出这句话来,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达克气鉴赏似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是我没能遵守诺言,将译文告诉他,以致他空手而回。”

    他叹了口气,道:“那时我已经将整个书库里的书看完了十之六七,但是却仍然没有找到那关于博洛塔里之事的记载!”

    柳云龙问道:“前辈看了大约有多少书?”

    达克气想了一下,道:“有两万七千四百零六本。”

    柳云龙一听,咋舌不已,忖道:“没想到他看了那么多的书,竟然还没将书库中的书看完,可知这个寺里的书有多少了!”

    达克气道:“当年我就与他约好再二年之期,请他重来拉萨,或者就派他的徒儿持着这枝短笛向我拿取那本译书。”

    他摇了摇头,又道:“没想到自那次一见之后,便是四十多年了,唉!故人已经作古,却仍然使我怀念不已。”

    柳云龙也怀念起那死于灭神岛,孤寂终生的老人来。

    顿时,他默然了,仿佛空气中有种凄凉的成分,使得他的心里泛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达克气上身一动,他坐着的那根粗大的木杵顿时摇动起来,敲在青铜古钟之上。

    “当——”

    低幽的钟声响起,袅袅飞散开去。

    柳云龙耳鼓一震,被那幽而深沉的钟声撞击得心头一跳,他暗自惊惧不已,忖道:“真不知他怎会受得了这么宽宏的音量……”

    他忍不住问道:“请问前辈,你撞了多少年的钟?”

    达克气道:“自我那老友的徒儿到此后,我开始撞钟,至今二十一年了。”

    他沉思了一下,继续道:“我又继续看了二年的书,终于将博洛里所手书的抄本看到。”

    他苦笑了一下,道:“但是那时我发觉里面的文字不全有藏土古文在内,更有梵文在内,但是,我对梵文则是一点都不懂。”

    柳云龙轻轻地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达克气道:“于是我就向活佛申请到噶丹寺学习梵文,共二年之久,也就是在那段期间,我那老友的徒儿闯入布达拉宫。”

    柳云龙冷哼一声,道:“他结果被擒获,脸上被刀刃划得像鬼一样……”

    达克气道:“当我晓得此事后,曾与库军大吵一顿,到后来我将他打得连退二十步,气得吐血昏倒,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被**活佛罚着面壁一年,然后撞钟二十年……”

    他微微一笑,活佛那时也知道当他归天时,要我替他撞钟的,所以我也就坐上钟楼,撞了二十年的钟!”

    他目光一转,突地叱道:“下去!是谁上来?”

    一道庞大的人影飞跃而上,现身于栏杆边。

    柳云龙一看,见是一个中年喇嘛,神态骄傲地挺立着。

    那中年喇嘛望了柳云龙一眼,冲着达克气道:“师父说请你下去!”

    达克气眼中露出逼人的光芒,沉声道:“滚下去!”

    那中年喇嘛脸色微变,道:“师父说活佛已经升天,请你……”

    达克气冷哼了一声,怒道:“库军是什么东西,滚下去!”

    他大袖微扬,一股柔风吹过,那中年喇嘛闷哼一声,立身不住,自钟楼上跌落下去。

    达克气若无其事地继续道:“我从噶丹寺回来后,便动手翻译那本书,仅仅一个月功夫便已经译好,却一直等到现在才见到你来。”

    柳云龙道:“我也是去年秋末才从师祖那儿取得短笛。”

    达克气点了点头,道:“然后微笑着问道:“你可相信活佛转世?”

    “转世?”柳云龙先是一愕,想了一下才道:“这个我仅是听过传闻而已,详细情形可不知道!”

    达克气道:“这件事如果我告诉你说是真的,你相信吗?”

    柳云龙犹疑了一下,道:“这个晚辈不敢相信。”

    达克气点点头道:“像你这样是对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主张。”

    他脸色一整,道:“但是我却要郑重地告诉你,这是真的。”

    他望着全神疑望着自己的柳云龙,道:“博洛塔里便曾被选为**活佛……”

    柳云龙啊了一声,忍不住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达克气道:“他是蒙古人,就因为这样,他……”

    他话声未了,一声暴喝自钟楼底下传来。

    达克气冷哼一声,道:“那是库军!”

    “哼!”柳云龙右手一翻,将一面疾射而上的铜钹抓住。

    侧首一看,只见下面火把高举,照得院里有如白昼。

    众生不幸,第五世**喇嘛于水狗年圆寂(藏历以十二生肖和五行配合计数),库军大师欲专擅国事,秘不发丧,伪言**入定,自此凡事均传**之命以行。

    高耸的钟楼穿入夜空之中,一钩冷月斜斜地挂在檐角,大钟沉寂地悬在钟楼之顶,留下一个浓浓的阴影。

    达克气喇嘛瞑然趺坐在那根敲钟的巨杵之上,默默地望着柳云龙。

    钟楼这下人声喧哗,灯火通明。

    显然全寺的僧众都已默祷完了,走出寺外,来到广场之中。

    柳云龙手中拿起一面铜钹,挺立在栏杆之上,眼中射出逼人的锋芒,凝望着钟楼下面。

    倏地,一个人影飙然飞跃而上。

    红影腾空,大袍舒展,汹涌如潮地劲道往柳云龙身上撞来。

    “嘿!”柳云龙见到这个年老的喇嘛竟然能够跃起四丈多高,还能在空中发掌攻敌,这等功力的确不同凡响。

    他低喝一声,左掌骈合如剑,猿臂疾伸,一式“全劈泰岳”,长臂似剑挥出。

    半空之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声响,柳云龙身形摇晃了一下。

    那个枯瘦的喇嘛闷哼一声,僧袍飘拂,回空急翻两个筋斗,往庭院落去。

    柳云龙心里微惊,忖道:“这年老喇嘛莫非就是库军大师?好强劲的掌力!”

    达克气喇嘛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缓缓道:“刚才那是本寺三大长老之一的枯僧,还有瘦僧和病僧两人,他们都是我的师弟,唉!我已有二十多年没见他们了!”

    柳云龙“哦!”了一声,望着达克气道:“前辈自来钟楼后,便没见过他们?”

    他微皱眉头,道:“天下竟有如此绝情的同门兄弟?”

    达克气微哂道:“他们见我被活佛责罚,并贬为撞钟之僧,当然认为我对他们是一种侮辱,何况他们还要巴结库军。”

    柳云龙暗自感叹道:“佛门子弟,修行之人,尚不能摆脱世俗之念,一味的阿谄主持,鄙视自己师兄,放眼常人,又何能免之?”

    达克气摇头道:“你年纪还轻,不能真正体会人心。”

    他话声一顿,侧目道:“那是老二,瘦僧章鲁巴……”

    柳云龙猛然侧目,只见一个清癯瘦小的年老喇嘛似电掣般地飞扑上来。

    他脚下一移,整个身子横飞而起,大喝道:“滚下去!”

    一掌拍出,狂飙飞扬。

    瘦僧脚步已经踏上栏杆,这股旋激的掌劲将他的大袍都吹得腊腊作响,陡然之间,他双掌一兜一旋,身形如像风前残烛似的摇晃了两下。

    “喀吧”一声,整个栏杆都断裂折散。

    碎木飞扬,瘦僧章鲁巴已跨前一步,踏在楼板之上。

    他指掌交拂,连攻五招,凌厉迅捷,有似骤雷齐发,威力煞是惊人。

    柳云龙低哼一声,双足钉立不动,左臂飞抡,右手拿着铜钹,施出天山“冷梅剑地”,虚实并生,奇正互换,连接对方五招,立即便将对方逼退二步。

    章鲁巴脸色一变,脚下一移,斜跨六步,自密接的招式下撤身而退。

    他呼道:“师兄,库军主持请你下去!”

    达克气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人能支使我,因为**已经升天!”

    章鲁巴道:“师兄,已经二十年了,你还计较那件小事情,库军主持请你重新回去主持藏经楼。”

    达克气眼中射出逼人锋芒,喝道:“库军是什么东西?”

    章鲁巴脸色连变数下,道:“但这是**活佛临终前的遗命!”

    达克气脸色骤然一变,两道灰眉往上一扬,沉声喝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章鲁巴道:“一点都不假,师兄,难道我会骗你吗?”

    “哼!”达克气冷哼一声,道:“你自幼便进寺里,难道我不知道你的性情?”

    章鲁巴脸上一红,道:“师兄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那么……”

    达克气倏地沉声喝道:“别拦他,让他上来。”

    柳云龙闻声一顿,缓缓地将发出的铜钹收回护胸,退手了一步。

    一个身形硕长、满脸病容的老喇嘛拽着袍角,跃上钟楼。

    达克气轻叹一声,道:“巴力,你还是这个老样子!”

    病僧巴力喇嘛似是非常激动,双掌合拢行了一礼,恭敬道:“大师兄,二十年不见,不知道你竟成了这个样子,真是……”

    达克气道:“巴力,二十年的苦修,你还不能看破世情。灵台清明,你浑着什么相?”

    巴力喇嘛垂眉合掌,焦黄的脸庞掠过一丝羞惭之色,低声道:“谢师兄教诲!”

    达克气微微一笑,道:“巴力,你二十年来都没来见我,现在上来做什么?”

    巴力道:“二十年来,因为活佛令谕全寺之人都不得来见师兄,所以我们都没有来干扰师兄清修,但是刚才活佛圆寂前曾遗命,已免除师兄的责罚……”

    达克气点头道:“我早就晓得他升天之日必是我恢复自由之时!”

    章鲁巴道:“师兄,活佛另外尚有遗命要请你主持藏经楼。”

    达克气瞥了章鲁巴一眼,转身对病僧巴力道:“他这话可真?”

    巴力点头道:“活佛升天之时,曾有三个遗命,第一是关于活佛转世之地方及时候,第二是免除师兄之责罚,并请师兄出藏经楼主持……”

    达克气声色不动,缓声道:“那第三个遗命呢?”

    病僧巴力飞快地瞥了站立于旁的柳云龙一眼,道:“第三个遗命是不许拦截于今夜侵入本寺的任何人!”

    “哈哈哈哈!”达克气突地放声狂笑,笑声好似有形之物,撞击在大钟之上,发出嗡嗡不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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