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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哼!何谓天命?夕阳。夕阳在西山。西山却蜿蜒、连绵得没有尽头。一地的落红慢慢铺满不大的湖面,整个湖面一色的抹红。小路的脚步一点点的朝前走着,仿佛,她的每一步都是踏在那一色的红霞上。不知不觉中,她的脚下,已没有了路。就在小路险些一脚踩空跌入湖中时候,她才从她那恍惚的沉思中醒过来。她的身子往后一倾,整个人的重心一下往后倒下,虽然一脚一脚踩空,但人终究是没有跌入湖中。小路这不大的动静,却惊起不远处停在湖边一颗水白杨树上的乌鸦。惊飞的乌鸦发出一阵刺耳而又尖尖的鸣叫,原本还充满幻想的气氛一下子布满阴沉。乌鸦,是死亡的代表。小路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她想到了乌鸦,那个他深爱的男人。他现在在哪里呢?小路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乌鸦了。在这一个星期里,乌鸦也没有联系过她。仿佛,他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乌鸦无论和在何处,和谁在一起,都会给小路消息。而这一次,乌鸦却破天荒的没有给过小路任何的只言片语。小路抬起头,她的脸上全是一片阴郁。夕阳,早已落尽西山。风起。云涌。却不是风雨欲来。阿哭的人就站在屋顶。整个人站得标枪一样的直。中短的妮子直领风衣挡去了他的两边脸。向后梳得直立的头发无论风怎么吹,依旧保持着不乱的发型。罗颜就站在阿哭的身后。她极力想看清阿哭脸上的表情,但每一次,她都失望了。阿哭的脸灰扑扑得让人窒息,那是一种近乎于绝望的表情。罗颜不敢去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会让自己难过,会让自己落泪。她想转身走开,但却半天也没有挪动脚步。她已经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跟阿哭两人已经在这个屋顶上站了很久。至始至终,阿哭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睛,永远看着前面。罗颜真恨不得一脚将阿哭踢下楼顶。她走近阿哭,伸出了脚。但却并不是踢向阿哭,而是站在了阿哭的前面。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阿哭,阿哭只好收回眼光,冲着罗颜微微一笑。就是这微微的一笑,让罗颜本就憋着的怒火一下爆发了。在她的眼里,阿哭这微微的一笑,像极了施舍。罗颜不需要施舍,她挺着胸,整个身子前倾着靠向阿哭。阿哭并没有避开,任由罗颜的手环在腰上。阿哭伸出的手在罗颜的后背上空停留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落在了罗颜的肩膀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委屈极了的罗颜,再已关不住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泪水一下泛滥到了脸上。“你这个混蛋,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罗颜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睛,呜咽着看着阿哭。阿哭那张灰扑的脸上,随着他的轻叹,一声苦笑。“不会的。”阿哭刚掏出纸巾的手一下被罗颜抓住,罗颜的泪脸,紧紧贴在阿哭的胸前。“你就是个混蛋,爸爸不在了,你还准备不理我不管我。”罗颜的呜咽一下大了声。“我在,你就在。”阿哭松开了被罗颜抓着的手,板正了她的身子,他那双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一下布满了精光,那张阴郁的脸上,满是坚毅,他的话一字一顿,“有我在,就有你在。”罗颜没有再说话,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头倚靠着阿哭的臂弯。原本的委屈,原本的难过,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楼顶的铁门被轻轻推开,刚迈进一支脚的虾虾正好看到倚在阿哭怀里的罗颜,她的脸色随即一变,收回脚,轻轻拉上门,转身朝楼下走去。酒。酒是红酒。安安轻轻的咬着杯子,看着杯中的红酒不断的在杯中旋转着。她已经喝了很多。现在,她连一杯也喝不了。可她仍旧还在喝。一个光头,满身刺青的男人已经注意安安很久。这里本就是酒吧。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像安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本就容易引起男人的注意。何况安安还喝醉了酒,而且穿得并不严实。光头嘴里叼着香烟,挤过人群,走到安安桌前。“美女,跳个舞怎么样?”光头一脸的阴笑,他的手已伸出去准备抱起安安。“滚开。”安安嘟囔着,她的人瘫软的趴在桌上,打出去的手软软的,一下就被光头抓住。“美女,你醉了,要不,哥带你去休息,怎么样?”光头的眼睛死死看着安安露出的乳沟,喉咙处咽了一下口水。“滚开。”安安又嘟囔了一句,她的头很重很重,她的眼皮耷拉着,随时都能合上眼。光头阴笑了一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裆部,一弯身就要准备抱起安安。他的手刚碰到安安的腰,就被一把钳子似的手抓住。光头抬起头,就看到了乌鸦那张没有一点生气的脸和那双刀锋般的眼睛。光头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无论他怎么使劲,就是不能从乌鸦手里挣回自己的手。“老公。”安安忽然摇晃着站了起来,嘿嘿的笑着,她的身子一下就扑向乌鸦。乌鸦抓着光头的手一带一松,光头一个重重的踉跄,险些撞到吧台厚厚的大理石。“你妈的。”光头一站定身子,嘴里叫骂着,挥拳就朝乌鸦打了过来。乌鸦一声冷哼,一把拦腰抱起安安,头往后一仰就避开了光头的拳,另一手挥掌狠狠的砍在光头的手臂上。光头啊了一声,抱着被乌鸦砍中的手臂蹲在地上。酒吧大门忽然涌进一帮人,为首的正是六毛。“老大,怎么回事?”六毛带着人站在乌鸦身边。乌鸦没有说话,指了指光头,转身抱着安安走出酒吧。“敢惹我老大,找死。”六毛骂了一句,带头就朝光头身上踢去。歌!歌是老歌。老歌经典,老歌回味。能催人情怀,也能催人伤情。梅姐已经听了整整一个下午,听来听去都是那么一首歌。《你知道我在想你吗》她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桌上摆放着的十一个情侣娃娃盒子。每一个盒子里都装着一个生肖的情侣娃娃。她的手一遍遍的轻抚着每一个情侣娃娃的盒子。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刀锋般削长脸的小刀。小刀这一去,已经很久了。久的梅姐没有了他的一丁点消息。她想到了自己曾经打闹时候说大姐为了阿哭相思成灾,现在的自己呢?不也正是步大姐的后尘吗?梅姐嘴里轻哼着歌,她的两手抱在胸前,慢慢的踱到窗前,一扬手,哗的一声拉开了落地的窗帘。窗外。正黄昏。不是夕阳余晖。却是狂风暴雨。江南的天,似乎,总是与风雨相连在一起。江南的风,总是那般的撩人心绪。江南的雨,总是那般的让人凄凉断肠。歌,仍旧在唱。只是梅姐的人早已不在屋中。正门处,大姐久久的站在门边。抬眼处,已是夜色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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