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荒原- > 第四章 失情人铸就英雄汉 上

?    第三章陈举人痛恨**事肖仁杰落难遇善人讲到:

    田务农找肖仁杰算帐,一顿棍棒打得肖仁杰皮肉开花,半死不活。村人请来在外为官的陈举人了断这桩血案,陈举人痛恨**事,认为这是他咎由自取,这身伤正好让他反省。肖仁杰生死难料,张孝义第二次救他性命,请来名医王战战给他治伤。

    第四章[上]

    失情人铸就英雄汉遭毒打错择歧途路

    肖仁杰和柳絮儿的风流韵事在张陈村一石击起千层浪,给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些许活气。

    张陈村是个民风淳朴的村庄,一直由张陈两大姓执撑着族权。族规甚是森严,对那些违犯族规的人和事都有严格的处罚办法,尤其是在封建统治时期对男女之间有伤风化的苟且之事处罚更为严厉。最早处罚的办法是,对当事的男女一同点天灯。用十丈长的白绫把人裹起来倒挂在树上,再浇上清油从下边将白绫点燃。白绫一点一点地燃烧,人肉被烧化,人油一点一点地向下滴,滴在布上又可助燃,直到把人烧死。后来人们觉得这个办法太惨忍了,又改为上吊。把一男一女同时吊在树上吊死。这棵树就长在村口大场边,据说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棵树上烧死的,吊死的男女有无数,阴气太重,每当刮风下雨的时候,这棵树就发出凄厉的鬼叫声。不论男人女人从这棵树跟前经过身上都要起一层鸡皮疙瘩。到了清朝未年,村里出了陈兆文等几个青年学生,在外求学接受了新思想,回到家乡后力主破除这些陈规陋习,把那棵具有代表性的槐树也砍伐掉了。到了民国时期,实行保甲长制,保甲长代替了族长,族规被废除。自此以后,几十年间张陈村从未发生过有伤风化的事,村风一直良好。

    吃早饭的时候,张老太拄着拐杖到陈老太家去串门,一见面便说:“唉呀,你看看,这世道变成了啥样子。真是人心不古呀,咋就出了这等丑事。一个贼娃子和一个两个娃的婆娘,你看看,就跟渴极了一样,就在野地里干那事。真是世风日下。这要是放在前些年,可真要出人命了!”

    张老太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嫁给张家一个破落户,后来男人也死了,贫困潦倒,她总感叹世事不公平。

    陈老太心肠软,常常为一些不关己的事伤心感叹:“贼娃子也够惨的,为个女人叫人家男人打了个半死,你看值不值?现在一个人睡在那儿也没有人管,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张老太又叹息道:“你看看,柳絮儿也是的,为了两个银元,就连名声也不顾了。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到了现在咋就熬不过去了?你看看,现在这女人真不得了了!”

    “唉!”陈老太叹息一声,“世道不好,一家人少吃没穿的,她也是没有办法呀。”

    “你看看,再没有办法,也不能干那丢人显眼的事情。”张老太深有感触,她男人死的时候她也很年轻,一个人拉扯三个娃过日子。曾经也有人打她的主意,给她送钱,可是她就没有动心,几十年就这样熬过来了。于是她感慨地说:“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村口是一个大场,大场里有一个碾子。难得一个好天气,太阳暧洋洋的。村里的男人端着饭碗来到石碾子旁一边晒暖暖,一边吃饭、闲聊,碗里是青一色的野菜稀包谷糁子。饭特别稀,吃起来呼呼地作响。闲聊的话题,仍然是肖仁杰和柳絮儿偷情的事。

    矮个子双手把碗一抱,边暖手边说:“人就是难说,柳絮儿看起来是个老实本份的人,务农这些年不在家,她都熬过来了,今年咋就熬不过了,偏偏跟个贼娃子混到一起。想找相好的就找个有钱的主儿,吃穿不愁!跟上贼娃子混能有啥好处,吃了今儿没明儿的。”

    假斯文是个出过远门的人,自以为见多识广。他说:“色重一点。人家就图的是贼娃子那个贼劲!”

    很少沾家的浪子大不咧咧地说:“管他是个偷鸡摸狗的,拔了罗卜有窝窝儿在。只要给钱!”

    矮个子并不赞同他的说法,略表同情地说,“柳絮儿也可怜得很!务农一走一年多,留下婆娘娃娃一大堆,吃啥?喝啥?一个女人能有啥办法?她也是穷得没法子了,迫于无奈才做出这码子事的。你当她真心想做偷奸养汉的事。若是真心想做,她都不知道找了多少野男人,何必等到现在?”

    张孝义从肖仁杰住的窑里出来朝回走,所到之处所听到的都是议论肖仁杰和柳絮儿的风流事。他突然感到大家强烈的反响一定会给这两个人带来强大的压力。人常说:“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众人的议论会推波助澜地把这件已经平息了的事再次掀起波浪。现在肖仁杰比较稳定,只要安静下来养伤,过不了多久便会好了。而柳絮儿,做为一个女人日子就不好过了。田务农又是个当兵出身,打人出手又狠,他能把肖仁杰打成那个样子就绝不会轻饶了柳絮儿。尤其是火性子的男人一旦知道女人给自己戴上绿帽子会下狠手的,万一田务农失了手,真会出人命的。想到这儿,张孝义又转身向坡下走去,下了坡向西拐,径直向田务农家走去。

    张孝义远远的便看到田务农家门口围了不少人,从院子里传出女人撕肝裂肺的叫声。他不由得加快脚步紧走几步来到田务农家门口,却发现大门从里边闩着,田务农在院子里发狠地用鞭子抽打柳絮儿,外边的人想劝架却进不去,干着急没办法只能隔着门喊:“二杆子,不敢再打了!她是你婆娘,又不是旁人,看把她打死了你咋办呢?”

    张孝义一时性急抬起脚便踹门,那门已经年久腐朽了,只听哐当一声门扇和门框一起倒了下来。众人冲了进去,张孝义一把夺过田务农手中的鞭子,喝道:“住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真想把你女人打死呀?”

    田务农倔强地挣扎着,嚎叫着:“我就是不想活了,要这女人有啥用,偷人嫁汉,叫我日后还有啥脸面在这个世上活人呢!”

    “想死倒容易。把你两个都死了也就那么大个事。可是你想没想过你的两个儿子,你都死了两个娃谁来养活?”

    田务农转脸看着站在旁边的两个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的儿子,他们正眼泪巴巴地看着他发愣。他突然感到心像被刀子剜了一下,彻骨的疼。在这个世界上两个儿子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是让他唯一牵挂的人。他突然双手抱住头朝地上一蹲,放大声地哭:“我……我在外边卖命,女人在家里和野男人睡觉,我心里难受呀!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呢!”

    张孝义劝道:“你心里难受,大家都知道。可是你出出气就罢了。肖仁杰你也打了,你婆娘你也打了,这就行了。你真想把你婆娘打死呢还是想干啥?想一想,穷汉家娶个媳妇不容易,像你这个样子除了柳絮儿谁还会嫁给你?你要是真把她打死了,这辈子再想娶媳妇只能是做梦。等你打了光棍再想媳妇,你后悔都来不及。”

    田务农这才再不死牛板犟地闹腾了。可是柳絮儿让众人劝回到窑里边,身上被田务农打得浑身是伤,朝炕上一躺便钻心的疼。一来身上确实疼痛难忍,二来想争回一点面子,也在闹腾着不想活了:“你让他打死我,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徐小凤一边给她身底下垫被子,一边毫不客气地说:“要死,你就应该早点死。在田务农回来以前你死了还能给你立个贞节牌坊,现在你要是死了人家还会骂你的。你以为死了就会对你有好处?”

    柳絮儿哭着说:“我活着被人骂,被人打,还是死了的干净。做下这丢人事,活着能有啥意思。”

    “既知今日,何必当初。做的时候你为啥不想想,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

    “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有我买一老笼回来吃。我也是没办法,为了两个娃能有饭吃,一时犯浑把错事做下了,一辈子后悔都来不急呀!”

    徐小凤安慰道:“既然知道错了,日后就得改,好好地做人。女人的名声都是自己挣下的,好名声,坏名声,都要靠女人自己去活。再不要闹了,为了两个娃,为了这个家,以后好好做人就是了。”

    柳絮儿这才安静地躺下来。

    众人走了以后,张孝义拉着田务农出了家门,在田间的土路上走着。他看着广阔的关中平原,开导着田务农:“这事情你得想开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把絮儿打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你想一想,你一走一年多,家里边要吃的没吃的,要用的没用的。你光知道你女人不对,你想没想过这事和你有没有责任。假若说你一直呆在家里边不离开,就是没有吃没有喝,絮儿她会不会和贼娃子好?”

    田务农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听,这时抬起头说:“那她不敢。就是借给她个胆,她也不敢。贼娃子他也不敢有这心思。”

    “这就对了。解决问题要朝根子上找。你想你一次卖壮丁能挣两石麦子,两石麦子一家人能吃几天。听我一句话,往后就好好地呆在家里边,不要怕吃苦,一家人在一起啥事都不会有。如果说你还要去卖壮丁,现在你女人只是和贼娃子睡觉,到时候就有可能跟别的男人跑了。到那时候才有你难过的日子。”

    听了张孝义这一席语重心长的话,田务农感激的看着眼前这位给人扛长工却没有成过家的男人,想起了他为了他能成家托人说媒,让别人当人照子才把柳絮儿娶回家的情景,心里想:孝义可真是好心人,在我关键的时候只有他才能真心地关心我。他抬起头,双眼激动地看着张孝义,说:“孝义哥,我听你的。我再也不去卖壮丁了!”

    肖仁杰的伤势不轻,高烧了十多天才退了下来,但是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这时田地里的活都已经清白了,张孝义和陈宝善商量,扛活的人忙了多半年都没有回过家,这时让他们回家和家人团聚团聚。陈宝善说:“这事你就看着办吧。”张孝义就把扛活的人都打发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喂牲口,抽时间去给肖仁杰做饭。

    这一天,张孝义刚要出门准备去肖仁杰那里,陈小喜风风火火地闯进陈家大门一把把他拉住,很不高兴地问:“你这是干啥去呀?是不是又去伺候那个贼娃子?”

    张孝义一愣神,他没有想到陈小喜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讲话,而且语气是那样的认真,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平常他对他很和气,遇到什么事都是商量着解决,今天他是怎么了?于是反问道:“去伺候贼娃子又咋了?”

    陈小喜真的急了,两只眼喷着火似的说:“你没听一听村里的乡党是咋样说你的。你不能光凭着自己的感情用事,当年他到咱村上落脚,是你救了他,一直对他不错。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睡了田务农的女人,犯了众怒。如果你现在还对他好就会失去了大家对你的信任。张孝义同志你要好好地想一想!”

    张孝义立即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用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在这个地方称呼同志,违反了党的纪律,今后绝对不准再犯。肖仁杰现在不能动弹要是我不去照顾他,他连吃饭都成问题。棍伤加上饥饿要不了几天就会把他饿死的。”

    陈小喜还是心里不服:“我总觉得你和一个偷人家女人的贼娃子来往总是不好,人以类聚,鸟以群分。大家都说你和贼娃子打得火热。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张孝义说:“肖仁杰这家伙是犯了众怒,真该死。可是你想想他死了对咱们能有什么好处。过去,他还帮助过我们,关键的时候他能挺身而出,他如果真的死了,我们和座山虎相遇咋办?你放心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他总算说服了陈小喜出了陈家大院向图家沟走来,刚走到沟口又碰到徐小胖迎面走来。徐小胖告诉他:“你发现了没有,这几天你经常在肖仁杰家里走动,大家议论的很凶。有些人已经开始离你远了。你应当注意自己的行为。”

    徐小胖和张孝义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张孝义心里便开始考虑这件事,他对肖仁杰的关心到底对不对?他认为肖仁杰虽然是个贼娃子做了许多坏事,可他本质不坏,在他来到张陈村这几年中,虽然干的是偷盗,可是正因为他这一点,自觉不自觉的暗中帮助过地下党组织工作,有几次通信员被土匪座山虎的人抓住险些被害,都是肖仁杰挺身而出,利用他和土匪的交情解救了地下人员脱险。后来一旦他知道有地下人员通过座山虎的地盘就主动护送,安全通过。几年来他和同志们都了感情。这次他偷女人遭毒打生死难料,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肖仁杰活着对地下工作是十分有利的。他在心里说:“肖仁杰呀肖仁杰你偷人财物,大家都能容忍你,你为啥要偷人家女人,现在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何苦呢,在张陈村还有谁能看得起你?这么多年的光棍都熬过来了,现在咋就忍不住了,你看你…”

    张孝义独自向沟里边走,心情很复杂。他由肖仁杰的事想到了自己,想起了那已久远而又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往事,多少年来他把这份深情厚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里,把它变成一种无穷的力量为党的事业而工作。现在肖仁杰的事刺激着他对往事的回忆,那滴血的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那是他十五岁那年,他考上了县立中学。就在这年父母相继离开人世,刚刚跨进校门的他又面临着辍学的危险。为了继续求学,他不得不开始半工半读,为富贵人家子女当家庭教师。

    县立中学分为男生部和女生部。女生部学生高雪因病休学,高父四处为女聘请家庭教师,孝义前去应聘。因他和高雪同属一个年级,只能做伴读,每天把在课堂上学到的知识,晚上又教给高雪。

    高雪长得十分好看,圆圆的脸蛋,粉红的容颜,弯弯的秀眉,水汪汪的眼睛,穿一身浅蓝色旗袍,一副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的体态,是个聪明伶俐求学上进的姑娘。经过几天的接触,她被才智过人,品学兼优的孝义所打动,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农家弟子。有了意中人,使她又高兴又快乐,同时又添了几份忧愁。病情稍有波动,她就担心自己的病好不了,就会和孝义分手。于是柔肠百结,愁苦万千。

    这天,头有点晕,她又怀疑是病情加重。疾病加上心病就显的病得很厉害,整日愁容满面,茶饭不思。高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又无可奈何。晚上孝义来了,一见她愁苦的样子,就邀请她一同到花园散步赏月。

    中秋之夜,月明星稀,晴空万里,如水般温柔的月光洒满人间。平静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两岸的花草树木,深处的苇丛蒙蒙胧胧,充满着诗情画意。而这一切都无法引起高雪的兴致,她在孝义陪伴下踩着月光静静地走着。

    “今儿你咋不高兴呢?”孝义关心地问。

    她摇摇头,“好着呢!”

    可是她的脸上分明挂满了愁容。孝义又问:“是不是病情有反复?其实疾病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在疾病面前低头。雪,高兴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担心心上人为自己发愁,强装笑脸:“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这两天饭量也增加了,一顿能吃一大碗面条!”

    为了能让高雪彻底解除烦恼忧愁,张孝义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问道:“我给你讲个故事,想听不?”

    高雪虽然不承认病情反复,可她的**却在承受着疾病的折磨。她有一种预感,她时刻都有可能离开孝义,离开这个让人眷恋的世界。此刻她的心很痛,最大愿望就是能和孝义多呆一会,于是摇摇头:“我不听!”

    二人在湖畔的亭子坐下,抬头赏了一会儿明月,孝义又提议到湖心去玩。

    “咱们游船去。你看这景色多美,微微的秋风飘来淡淡的花香,平静的湖水一片动听的蛙声,苇丛婆娑荷叶似盘。咱们二人荡船在仙境般的湖中,多么快乐!走哇!”

    他牵着高雪纤细白嫩的小手踏上甲板。让高雪在船头上坐稳,他回身去取竹篙。竹篙一丈五尺多长,一把多粗,上下光溜溜的。这使他想起了一个谜语故事,边用竹篙撑船边兴致勃勃地说:“雪,我给你讲一个谜语故事,挺有意思的。”

    高雪见他如此高兴,不想让他扫兴,就说:“你讲吧!”

    “以前有一个财主,一连娶了两房妻室,五十岁的时候又娶了一个十八岁的黄花闺女。这女子才华出众,却为人妾,心中不快,终日闷闷不乐。财主见不得她那愁苦的样子,渐渐地疏远了她。一日,财主带着三个老婆游湖赏月。他和大太太二太太吃酒玩乐,就想拿三太太开心,说:“人都说你才华出众,你能不能就今天的情景作一首诗来。’三太太突然双眉紧锁,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和眼前的处境,开口吟道:‘在娘家青枝绿叶,在婆家面黄肌瘦,一次次打下水去。不提起还则罢了,一提起泪洒湖泊。’财主听罢大怒:‘胆大的奴才,平日老夫待你不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还嫌不足。真是个贪得无厌之辈!’三太太急忙跪下:‘官人息怒,奴家讲的是谜语。打一物,你猜猜。’”

    张孝义又问高雪:“你猜一猜此谜语为何物?”

    病人心事多。高雪误解了孝义讲此谜语故事的初衷,以为他借古喻今,因她生病面容憔悴而不喜欢她,痛苦地答道:“不知道。”

    孝义感到高雪的语气沉闷,充满痛苦,于是他一手提起竹篙来到她身旁,关心地问:“你怎么了?又不高兴?”

    高雪心事重重:“孝义,我问你,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

    “不是的。你是咱们的校花,咋能难看?”

    “你光讲好听的,我要你讲实话。是不是我这病不得好,人家都瞧不起我?”

    “谁的话。大家都很关心你,同学们,你的爸爸,还有我,都希望你早日康复,都很喜欢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你真心喜欢我?”

    “那当然,岂能有半点假!”

    孝义毫不含糊地表露心意,高雪满意地点点头。她双眼闪着泪花问道:“那你刚才讲的故事是啥意思?是不是把我比作三太太,言外之意嫌我愁眉苦脸不喜欢我?”

    孝义把竹篙放在船头上,在高雪身旁坐下,亲切地说:“你甭胡乱猜疑一气。我是无意间看见竹篙才想起这个故事的。它的谜底便是竹篙。为了让你开心,反倒惹你生疑心,真是该死!”

    死字一出口,高雪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快别说了。这话多不吉利!”

    起风了,秋夜的风很凉。孝义担心高雪身体虚弱再感风寒便上了岸。

    高雪身体康复以后就回校复学。这时陕北的革命浪潮很快波及到了渭河岸边的这座古城,高雪和孝义一道参加了进步学生会。为响应革命运动,进步学生会积极组织学生排练进步剧目,宣传革命思想。在《出逃》一剧中,孝义和高雪分别担任扮演男女主人公。这是一部宣传争取婚姻自由自主,反抗封建礼教的进步剧目。

    公演这天,咸阳军阀王虎也混在观众之中。《出逃》剧情迭起,扣人心弦,如泣如诉。孝义和高雪把男女主人公被封建礼教束缚下的痛苦哀怨以及他们的反抗精神演得活灵活现。王虎看戏本来是为了摸清学生的底细,进行破坏和逮捕进步学生的。他却被剧中女主人公的扮演者的美貌吸引住了,忘记了本意,剧幕刚一落下,便冲入后台寻找那女演员,不料进步学生会早已得到消息,把参加演出人员疏散开来。王虎扑了空,便向校方施加压力,校方无奈交出了高雪以及家庭住址。

    这天高父正在家中等候女儿回家吃饭,两个大兵捧着厚礼走进来,双手一拱:“高老太爷恭喜了!”

    高父一愣神:“平白无故,喜从何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咱们就打开窗子说亮话。我家司令看上了令爱,聘礼也送来了!”

    听此言,高父只觉眼冒金星,天旋地转:“你……你们快滚,我女儿已有人家了。”

    “许给那家公子了?”

    “张孝义。”高父一时性急,为支走两个大兵脱口而出。

    “我还以为是那家富豪公子,原来是个穷学生。咱就来个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说罢两个大兵扬长而去。

    未曾想到高父一句话招来塌天大祸.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几个特务绑架了张孝义,并秘密地将他投入渭河。

    噩耗传来,高家父女悲痛欲绝,是他们连累了孝义。“孝义哥!”高雪哭得死去活来。然而虎狼当道,天无宁日。王虎又派人传下话来:“司令讲了,这门婚事允也在你,不允还在你,反正三天以后他要抬人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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