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浮尘遗梦 > 第六章:海水与火焰 6

?    子昭找到房子了,对彭晗说打算明天搬出去。彭晗有点伤感,对她说,我不是说了我这里空间浪费吗?子昭笑笑说,我明白,谢谢你的好意,可我还是得搬走。彭晗又依恋似地看着她说,我明天就要到北京出差了,去考察市场,想和明治他们加盟新店。所以,你能不能继续住下去,帮我看房子,好吗?子昭问他要出差几天?彭晗想她可能会留下来,不禁心喜。他笑笑说,那是说不定的。至少十天半个月。反正,我也不知道。你就在这儿帮我看房子吧。

    “那好吧。可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呢?”子昭问他。

    “我也是今天做的决定。你也知道,做生意讲究的还是机遇。咱们青春也就这么一次,我可不想再虚度年华。因为我怕玩下去,我会忘了自己还有青春,还很年轻。”

    “嗯,希望你的青春无怨无悔。”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会无怨也无悔。”彭晗笑。

    “又贫嘴了。”

    第二天,彭晗去了北京,子昭送他去机场。返回路上,毕振宇打电话与她,说他回上海了,有事找她谈。想到前天晚上他打她电话却不说话,她真的猜不透毕振宇。她同意见他。他们还是在海滩见面。还是曾经的风,曾经的浪,曾经的沙滩,如果有月亮的话,那还会是从前的月亮。她眼见他的憔悴,也有点感伤。

    风轻悄悄的,细沙软软的。他们走了许久,偶尔看看大海波澜起伏,偶尔看看天边飞鸟。他轻声问她最近还好吗?她笑笑说挺好的,也问他最近好吗?他说他也挺好的,只是挺想她,所以就回来了。她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害怕他说这样的话。

    “上次,我说过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你现在能给我答案吗?”她害怕他问这个问题,现在他真的又问了。

    “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她决定拒绝。想起彭晗日记中说毕振宇吻过她,她又是一阵心痛。她想这个世界怎么让她觉得乱七八糟:她不想发生的事,偏偏发生在她身上;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偏偏有人会提问。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虽然你在我眼中到现在还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是我已经在努力,为你这样一个连我自己都找不着北的模糊概念在努力了。你说,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答应我。”毕振宇一脸泪水。

    子昭看着他心痛,但她仍然无语。

    “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说啊?”他好心痛。

    “那你,那你要我说什么呢。”她脸色煞白,忽然很烦地问他,“上次从敦煌回来,我睡着时,你是不是吻过我?”

    他听了好心痛,一下沉默了。想着他偷吻过她,她真的好想骂他。她看着他那沉默的脸,好难过;她想他做了却不敢承认吗?她很难受,盯着他的脸,有些悲哀。他还在沉默,看似悲伤。她撇过脸去,有些悲哀地笑。

    “是,我是吻过你。”他眼神湿湿的望着她,“可……”

    子昭不语,苦笑着转身就走。他好怕她会离开他,疾步向前,拦住她的去路。看到她眼里泪花,他很心痛。

    “别走,你听我说,我那样…我那样…我那样,也都是因为…太爱你了。”他声音颤颤的,好难受。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嚷着:走开啊。他听着难受,但他就是不走;他望着她很心酸,他就是不走;他只是心痛地想:我爱你有什么错,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接受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不走,那我走。”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马上走开。透过她那湿湿的双眸,她离他似乎好遥远。他害怕这种遥远。他很心痛地想,她真的就那么恨我吗?

    “喂……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我错了,可是爱有错吗?”他跟在后面,向她道歉,泪水流一脸。

    她不理他,眼泪还在往下落;他好难受,仍然跟着她走。

    “走啊,别跟着我了。我烦。走不走啊……”她转身冲他嚷道,随手捡起一把沙子就往他身上扔。

    她以为他会避开,可是他没有。他的头发,脖子,还有衣服领子,全是沙。她好心痛,泪又掉下来。

    “你真的就这么烦我吗?”他看着她,很心痛。

    她撇过脸流泪,无语离去。毕振宇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他的心很空,一步一步沉重地离开。子昭走了,她的影子不知道消失在哪里。海滩旁的脚印太多了,他甚至找不到子昭离开的那对脚印。

    下雨了。毕振宇没有回家,也没有买伞。他在雨中走,走尽海滩,进入一条雨巷。他好难受,乱走了进去,他心甘情愿。他但愿自己此时在梦游。他想如果是梦游,那么子昭不接受他就全是假的。他还在落泪,天还在下雨。他想自己可能只是做了一个伤心梦。雨是梦,梦是雨,房子是梦,梦也是房子。江南风光一样的梦。梦中有江南似的风光。

    他想:也许距离是可以短缩的,也许风雨是可以消歇的,可是我的爱,为什么还那么窈远无期呢?她李子昭真的不爱我吗?如果说她不爱我,为什么离开我却要流眼泪呢?

    他还在胡思乱想,他还在痛哭流涕,却见她又出现在他面前。她没淋雨,她有伞遮风挡雨。她看着他不语,眼睛红红的。他想这是不是又做梦了。他再次审视他自己:全身湿透了,好狼狈。他们互相望着不语。半天,她没说一句话,继续往前走。毕振宇转身,望着她的影子,好难受。

    “站住!”毕振宇忽然好想哭。

    她止步回头。看到他红红的眼睛,她也好想哭。

    “你说,我真的有错吗?我爱你是不是有错?我犯了什么错,要让你这么来伤害我?”他脸色苍白,声音无比嘶哑。

    她听着那声音,越是心痛。她无语。她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和他是个悲剧;和彭晗也是个悲剧;她和他们的相遇就是悲剧中的悲剧。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不是吗?我是一个明智的追求者,不是吗?”他望着她好难受。

    “对,我可以告诉你。你是一个明智的追求者,可是你却弄错了时间,弄错了地点,甚至弄错了人。”她撇过脸继续向前走,眼泪像海洋。

    他知道她在反骂他对爱情的无知。他好难受,他想他真的只是一厢情愿吗?她真的就一点儿也不爱他吗?这些,他不信,统统不信。他想她如果真的不爱他,为什么离开时还要流眼泪?他只是心痛,心痛她的不认可,心痛她的愚蠢,心痛她连自己爱着他都不知道。

    “你骗我——你爱我,你不敢说,你就是不敢和我交往,你就是天下第一胆小鬼。”毕振宇很心痛。

    他想她真的不该这样伪装高傲,她真的不该扼杀她对他的感情?他很痛苦。他希望她停留,陪着他,陪着他一块离去。但子昭没有停留,她只是想:骂吧,随你骂,该死的家伙。

    她离开了,心好痛。想起他说在为她这个模糊的概念而努力,想起他说的他是一个明智的追求者,她好难受。她的眼泪还在往下落,她擦了又擦。老是擦不完。她从包包里取出一副墨镜来戴。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流过眼泪。

    在巷子口,她碰到成浩还有丽沙。他俩甜蜜依偎着,共撑一把伞。见到子昭,成浩问她去他叔叔家玩么?又说这次他叔叔一定在。子昭温和地笑着,婉言拒绝他的好意。她心里难受,但墨镜帮她掩饰了一切。她苦笑着,想原来这巷子早先和成浩就来过。想着毕振宇还站在雨里,她的泪又来了。

    回到彭晗的公寓,她想也许她就是一个怪胎,根本就不适合恋爱。对于彭晗和毕振宇,如果得到了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她可能会不快乐;如果得不到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她可能又会好痛苦。她好难受,泪水奔流。她在写日记:

    我有爱情吗?我没有。

    我有的只是一种无所谓的结局。

    反正是无所谓吗?早结束了早好。

    现在这产品还有iso国际论证机构呢,可以测出产品的真假,可是爱情有机构来论证吗?没有。

    他们爱我吗?也许罢;我爱他们吗?也许罢。

    痴情者,我不该同情;不痴情者,我亦不该嘲笑。

    她写完就撕了弄碎了扔了,她以为自己将不会再难过,可她还是好难过。她觉得好累好累。彭晗来电话了,问她在干吗?她温和地笑着,假装自己是多么地开心。彭晗很兴奋地谈着他的工作进程,她用心地听着。其实,她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雨一直在下,朦胧的灯光,多半是丁香般惆怅,没有一丁点儿芬芳。毕振宇还在原地发呆淋雨。他冷死了。就如一条快要离开水的鱼,没法活,可又还没死,还有那么一口气,还有那么一口气来伤心回忆,没法子忘记他和她的过去。他不愿走,好冷也不愿动一下。他只是心痛。

    成浩和丽沙走过来,看见毕振宇在雨中全身颤抖。毕振宇不认识他俩,但看到他俩甜蜜的依偎,他很辛酸,就决定回去了。走尽这雨巷,来到大街上,灯光闪烁。他想找车子回去,可是一辆“的士”也没有。他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家。他苦笑着想:也许平生不会迷路,才会迷路,便真迷路了;就好比他的相思一样,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了。想着子昭就是那相思梦影,他又是一阵伤感。

    肯德基的幽香在夜市中酝酿,他打电话给枫说自己迷路了。他说自己不知道在哪。枫听着一阵迷糊,问他对上海这么熟,怎么忽然迷路了?毕振宇苦笑说,我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就像喝醉了一样,迷路了,你来接我吧。枫听了说,我去接你,但你也得告诉我,你在哪呢。毕振宇有点伤感,说我真不知道这是哪,真的不知道这是哪?说着说着,他就特想哭,但他强忍住了。枫听他那般说,问他是怎么到那地方的。毕振宇想了想,告诉枫怎么从海边一路走来的。枫听了笑笑,叫毕振宇呆在原地,他马上开车过来。

    枫开车到那,毕振宇已是一身雨水,全身哆嗦。枫也难受,却仍打趣说,怎么淋雨了,看来你还真离不了我,我就是你的向导。毕振宇没心思笑,他很难受地对枫说:“也许你是对的,我的玫瑰花可能没法开花了。”说着,毕振宇的眼泪簌簌往下落。枫听了不语,他也好难受。他递给毕振宇纸巾,发现他脑额很烫,想他发烧了,赶紧送他去医院打点滴。

    医院里,毕振宇在输液。枫陪在他身边。许久许久,毕振宇对枫说,我想做最后的挽回。枫笑笑劝他算了,说既然失去了,就别再去怀念。他很怕毕振宇再受伤。毕振宇听了却说,虽然子昭拒绝了我,但子昭可能还是喜欢我的。我们互相喜欢,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枫听了无话可说。毕振宇叫枫去网上下载徐志摩的《我等候你》诗朗诵带。枫不知道毕振宇要干什么,问毕振宇要这个干吗。毕振宇笑笑不语。得到那诗朗诵带,他又对枫说,现在你可以走了。

    “真的不用我在这吗?”枫一脸疑惑。

    “不用了。有事我可以叫护士。实在有事我再叫你,你现在可以回家歇去。”

    “那行,我随叫随到。你这是演哪出戏啊?”

    “演完再告诉你。”

    枫离开后,毕振宇拨通子昭的手机,调好mp4,准备播放徐志摩的诗。子昭正难受地躺在床上,见到毕振宇的来电。她不想接,可是手机响了好几遍,她又接了。电话那头毕振宇没说话,只有徐志摩的诗《我等候你》: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

    子昭听着那诗,止住的泪又落下来。她想毕振宇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这又在玩哪一招啊?不是结束了吗?不是对他说了做好朋友吗?他怎么还这样呢?诗朗诵完了,她刚想骂他,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咳嗽,子昭不禁有点心痛。只听电话那头,毕振宇很虚弱地对她说,“子昭,我病了,你愿意来看我吗?”她好些难受,想她就是出于人道主义友谊也该去的。她问他在哪?他说了医院和病室。子昭答应去见他。毕振宇顿时感觉特温暖。

    雨停了。子昭带着花,还有苹果来看他。他见了她一阵心动,一阵开心。他的眼睛湿湿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插好花,她想削个苹果与他吃。她问他想吃苹果吗?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半晌,他温柔地说。

    “预感吗?”她佯似轻松,抬头一笑。

    “嗯。”他点了点头。

    “给你。”她笑。

    “我们分着吃,分苹果是分平安呢。”他也笑。

    “好啊。”她说着话,切开了苹果。

    他吃着苹果,也望着她吃。她害怕他看着她。她心有点儿慌乱,还有点儿茫然。她想:陪他吃完这个苹果就撤吧。他们吃着苹果,听着mp4的音乐。他们都只是一对寂寞灵魂。吃完苹果,子昭向他道别,祝他早日健康。毕振宇伸出没打吊针的手,要和她握别。子昭本不想握别,可又不想伤害他,还是同他握别。他握着她的手,温柔地问她:“你告诉我,如果我退烧了,我的爱还能找回来,对不对?”

    子昭无语,好伤感。她想走但他不放手,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期待她的回答。她不语。他好伤感。他问她怎么不回答?她好难受,她想对他说,不要再逼我伤害你了。他仍然坚持要她回答。她没有说话,只想退出自己的手。

    他见了越是握紧,又轻声而伤感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她的眼泪又落下来。他想听她对他说,我也爱你。但她没有说,她只是说:好晚了,我该走了。你休息吧。说着,她的手挣脱了他手心里的温暖。他看着自己双手紧握的孤独,他很心痛。她转身走了。他看不见她的脸,看不见她的泪,他只看到她的背影再一次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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