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外围的巷子里，刚刚还在大学门口售卖电子手表的俏丽女人跟伙伴被一个光头引到巷子里。
四处无人，背后就是学校，秀丽女人忍不住问：“哎，走这么远干什么，在这儿说就行了，你到底要不要？”
光头找他们买手表，还说要好几个，这让一天也没卖出去几个贩子们眉开眼笑，跟着来到巷子里。
光头转过身，龇牙咧嘴的一笑：“急什么？”
抬起双手啪叽啪叽一拍。
哗啦啦从旁边涌出来几个人。
打头的不是卫国还能是谁。
他身后跟了十来个穿着花衬衫的小兄弟，光头……哦，不，是秃头，也走过去跟他们站在一起。
“是你！”
俏丽女人隔着蛤蟆镜，还是把曾经调戏过她的卫国认出来了，大惊失色，转过身发现后面也站了人。
几个贩子一下就慌了，问他们想干什么。
卫国把看起来最强壮，像是领头的一个贩子压在胳膊下，揽着他的肩，哥俩好的说：“别紧张啊，上回揍我的时候你们可没这么紧张。”
“你想干什么？”那人更紧张，也想起来上次来这所大学的时候揍过这个人，暗想他是不是要报复，浑身绷得紧紧的。
“都说了别紧张了，”卫国还是揽着他的肩，笑眯眯的，“看你们做生意做的那么艰难，想帮帮你们而已。”
“什么意思？”贩子有点懵逼，下意识护住自己怀里的东西。
卫国瞅了一眼他多余的动作笑了下，把人放开了，他双手插在腰上，表情却很严肃。
“我是这一道的头儿，这些都是我兄弟，这一带我罩着，”气势逼人的话徒然一转，卫国说，“回去给你们老大带话，就说我想跟他做生意。”
“啊？”
贩子无意识的啊了声。
他们一群人都是从沿海城市来的，翻过年就来了，前前后后待过不少地方，最后盯上了学校。走私的物件没有大张旗鼓卖的，又是外乡人，很难取得别人的信任，卖的物件虽然招人稀罕但真正卖出去的却有限，顶多不让他们饿死就是，卫国提出来的建议——不是头一次，但几次都没合作成功。
贩子狐疑的看向卫国，不确认的问：“你想跟我们做生意？”
卫国郑重的点头。
贩子还是狐疑。
俏丽女人开腔怀疑道：“你该不会是想报复我们吧？”
卫国呲笑：“哥是闲人吗？”
俏丽女人一撇嘴：“看起来不像好人。”
卫国：“……”
“把我的话带给你们老大，我叫卫国，附近几条街随便打听，”放下话，卫国一点没为难他们，带着人走了。心里却嘀咕着，这些外乡人还真的有组织。
本以为会被狠揍一顿，没想到对方说走就走了！
领头的贩子，金费冬，抱着怀疑的态度带着人离开学校附近，往暂时的住所去，还怕卫国使坏跟踪，特意饶了一段路，谨慎的很。
俏丽女人是金费冬的妹妹，叫金巧儿。
金巧儿说：“我看那个叫卫国的不像是好人，咱们能相信他的话吗？”
金费冬看了眼妹妹：“好人敢跟咱们打交道吗？”
金巧儿不说话了。
其实他们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跟踏踏实实种地的农民不一样罢了。别人说他们投机倒把，但不偷不抢得来的钱就不干净了？
他们也跟艰难的好不好？
金费冬他们的住所在汽车站附近，这里人员混杂，外地人可以不用开证明就常驻在这边，住在别的地方都需要开证明，那不但需要钱，还需要人。
两层旧楼，金费冬他们住在二楼的最后一间屋子。
屋内有二十多个同乡，有男有女，女的少，加上金巧儿也才五个，他们一回去大家就彼此询问卖了多少。
“那么大的学校才卖了三个啊？还不如我们在车站呢。”
“车站这么好的地方分给你了，你就偷着乐吧。”
“我们今天就卖了一个，首都还不如老家好做。”
“就是，我都想回去了。”
“哎，我们今天遇见了几个人，本以为是来打架的……”
金费冬没加入日常抱怨的闲谈，把怀里装的电子表刮胡刀之类的拿出来交给管东西的清点，他推开左边关着的门进去了。
屋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歪在床上抽烟，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无非就是抱怨生意不好做，他们这些人吃的喝的都要钱买，金费冬进去了女人也没停止。
刘志把烟在床头摁灭，没什么精神的说：“你这些话说的我耳朵起茧子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什么跟着你享福，老娘饭都要吃不饱了，”女人摔摔打打的走出去。
刘志让金费冬坐，又拿出烟，给了他一根，自己也点燃吞云吐雾。
“有人想跟咱们合作……”
金费冬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
他们在周围大面积活动，自然会引起注意，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想找他们合作，但事实证明那些人就是想摆他们一道，让刘志他们白白吃哑巴亏。有次给了货对方不给钱，还要挟告发，不得已，一群人连夜搬到这边来，吃亏也只能认了，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现在就是走了不甘心，待在这里又打不开市场。
“靠谱吗？”刘志淡淡发问。
“不知道，得去打听，”金费冬也无甚表情的抽着烟。
刘志没反对，也没说好，对现在的困境是彻底的有心无力。
外面的同乡听说后有反对的，也有同意的，金费冬隔天就去打听了，从学校附近的人哪里打听到卫国确实是个有名的混混，且还有个女大学生跟他混在一起，总之名声不大好，也还没到稀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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