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中途停下，长途的乘客都趁机下车活动活动筋骨，有了上次李红旗他们的教训，刘小旺寸步不离自己的行礼，搁到地上还要坐在上面才安心。
“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好？”刘小旺享受这香烟带给自己的舒爽，闲聊着问身侧同样抽烟的陈子昂。
“有吗？”
把抽了一半儿的香烟弹进火车轨道上，陈子昂看向荒野上的皑皑白雪。
翻个白眼儿，刘小旺说：“当然有，自打上了火车你就板着脸，挣了这么多钱我也没见你高兴一下。”
“你不是蛮高兴？”陈子昂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
“那当然，”得意抬头，刘小旺眼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这次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回去后我就辞职，以后跟着你干，收不收留我啊陈老板？”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没说话，刘小旺也不急，以他们的交情，他要是辞职投奔，陈子昂不会不管。
“哎，我早就想问问你了，你对李红旗……是怎么想的？”
还是表情淡淡的模样，但刘小旺就是察觉道对方不太高兴他的问题。
刘小旺给自己找补：“红旗长的漂亮，也有能力，总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她现在也是单身，作为朋友，我觉得你要是对她还有意思的话就付出行动吧，要不然不定被谁捷足先登了。”
这话说的意有所指，指的就是远在千里之外的郝家旗。谁不知道他跟李红旗俩人好的很，那天传出来在一起的消失也不意外。
“走吧，”陈子昂率先蹬了车。
刘小旺撇着嘴嘟囔自己白说。
在车下之所以说了那样一番话，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换车各走各的了。
车厢内的人很少零零散散的坐着，李红旗和陈子昂在同一个卡座内，面对面，两个人都在看报，就这么坐的时候多，交谈的时候少。
列车员通报车站的声音在小喇叭上响起，陈子昂合上报纸，起身把上面的行礼拿下来。
“嗯？”
“你要走了？”李红旗还不知道他从哪里下车。
嗯了声算是回答，陈子昂静静看了她两秒，走了。
催促的看了眼李红旗，见她没动静，刘小旺追上去，“我送你，回去了打电话报个平安。”
火车停了将近二十分钟，李红旗没下车，连道别都没跟陈子昂说。
因为她有种还会在见面的感觉。
距离家乡已经不远，下了车，李红旗第一件事就是给卫国打电话。
他带着传呼机呢，守着电话就行。
“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回去陪你妈和老廖，”她对电话那边叮嘱。
说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李红旗又说：“钱你带在身上吗？”
“肯定的啊，”卫国说，“这么多钱呢，我肯定忘不了它，老大你放心吧，这次肯定丢不了。”
钱重要，人就不重要了吗？这个卫国。
李红旗懒得说教他了，接着交代：“拿一万给赵念念，不白相识一场，让她回老家去随意做点什么吧，以后别轻易相信什么人的话了。”
“哦，”卫国有点失落，瞅了眼等在旁边提着行礼的赵念念，挂掉电话后就把李红旗的意思转达了给她。
赵念念有些感动，“红旗姐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那是当然，”卫国无不骄傲的边笑边说，“我老大经常说力所能及的善意举动可能就会改变别人的一生，她不缺少这样的善意，所以不管是谁，值得帮她就不吝啬。”
想想这大半个月跟他们的相处，赵念念最庆幸的就是跟他们相识。
“我还没来得及跟红旗姐好好道声谢，”她眼眶有些湿，润，心里沉甸甸的都是感激。
“这还不简单？”卫国极力教唆，“你干脆别回去了，回老家也没什么发展，不如先跟我首都，看看咱们的首都什么样儿，弄你不是没去过吗。过完年我在带你去老大的老家，以后就跟着老大混。”
没说话，赵念念显然有些挣扎。
但卫国来劲儿了，自作主张的帮赵念念也买了去首都的车票，成功把人拐走了。
……
……
去时两个人，回来一个人，李红旗真一半假一半的把外出的经历跟家里人说了一遍，还说已经找到了以后的努力方向，临近年关，也没人疑心她。
在家好好休息了两天缓缓精气神儿，李红旗去市里找郝家旗。
她去的时候半夏也在。
临近年关，大家都很忙，郝家旗管理这么大的一个企业，更忙。
李红旗到的时候郝家旗与半夏，还有企业内的几个领导在一吃边吃饭边聊。
半夏是市里的记者，有关他们场内的新闻都是出自她之手。
“你回来了？”郝家旗很高兴，饭吃了一半儿就请她坐，泡了茶端过来。
他们是因为开会太晚才现在才吃午饭，现在厂长有客人来，其他人就都端着饭菜离开。
只剩他们三老同学，李红旗这才自在了点儿。
“这次去特区有什么收获？”郝家旗问，从她出现视线几乎都在她身上，现在更是目不转睛。
半夏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
李红旗对这样的视线却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她说：“我一直都知道世界很大，去了特区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渺小。”
特区行，她很有感触。
郝家旗也感觉到了，点着头，让她多说点。
“先不急着说这些，你跟陈子昂是怎么回事？”她今天来的一半儿原因就是问这个的。
“陈子昂？”郝家旗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有些紧张的问，“他怎么了？你们见面了？”
看他这样，李红旗疑惑了，“你不知道？他也去特区了，你应该知道啊。”
“我，不知道，”郝家旗完全模糊了。
他不知道陈子昂去了特区，那陈子昂在特区冒用郝家旗他们企业名号，又说经过郝家旗同意的话，全都是假的？
被骗了。
“卧槽，”李红旗叫骂，从沙发上一跃站起来，面上都是不可置信，“陈子昂把我给骗了。”
她像是在表述这个问题，也像是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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