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万程若兰围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身上的几滴水珠顺着身体的弧线流下。
“小丫头，在德国好像很开心啊。你上次说找到那个德国爷爷的外孙了？”万程若兰点开的视频窗口对面是侯晓婧。
侯晓婧一边玩着头发，一边说：“恩，那个人是勒沃库森少年队的教练，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啦~”
万程若兰皱了皱眉，男朋友？也是个教练。你个孩子怎么就跟足球教练过不去？万程若兰装作不动声色，道：“是吗？那挺好的。人怎么样？”
“人还不错。我准备在德国找份工作了~若兰姐。”
万程若兰点点头：“我有几个朋友在德国，等我帮你问问，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最近工作忙吗？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吗？”
好玩的事啊？万程若兰托起下巴，这小丫头是真的忘记杨师那个混球了么？“昨天刚有两个人因为在训练场上扎刺，被杨师踢到了预备队了。这算好玩的事吗？”
侯晓婧脸上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刚要接口，万程若兰的手机突然响了。
万程若兰放下电话，对侯晓婧说道：“死丫头，好好照顾自己，纽卡斯尔又出事了。晚上再和你聊。”说完，麻利的穿上衣服急匆匆的走出房门。
侯晓婧在视频这头喃喃道：“破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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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格伯顿，杨师铁青个脸站在场边。与之相对比的是助理教练罗德，罗德带着笑意看着跑圈的球员，好像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昨天杨师下放两个青年球员到预备队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媒体猜测这是继拳打鲍耶之后的杀鸡儆猴。没想到，纽卡斯尔训练营的新闻却没有就此中断。
事情发生在球队的更衣室里。
球员们换着训练衣服，杰纳斯和米尔纳在一旁交头接耳。
“嘿，我们捉弄一下那个新来的阿根廷小子吧？”杰纳斯提议道。
“怎么搞？”米尔纳瞅瞅四周。
希勒光着上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杰纳斯挠挠头，一下子看到了更衣室角落里的饮水机。“来个热水淋浴如何？”
米尔纳嘿嘿一：“我同意。倒哪？”
杰纳斯：“屁股上。”
两个人一人一个纸杯的热水，悄悄走向迪马利亚。更衣室里好多人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在两个人身上，只有迪马利亚还毫无防备的低头紧着鞋带。
可是，原本倒在迪马利亚屁股上的计划好像有所改变。杰纳斯拍拍迪马利亚的肩膀：“嘿，哥们。”
迪马利亚抬起头，就看到两股热水奔着裤裆浇了过来。
一声惨叫充斥着整个更衣室。
结果可想而知，迪马利亚被送到队医那检查是不是损害到了什么身体机能。但更衣室里除了一阵大笑，大家还是照常嘻嘻哈哈的来到训练场。
“这种事在更衣室里很常见，只要不太过分，我们也没必要干涉~”罗德简单说完事情的经过，脸上还带着笑意。
杨师还是青着脸，反问道：“开水褪毛这样也叫不过分？”
罗德不吭声了。这件事最倒霉就是出现在迪马利亚身上，往严重点说，出现在英格兰球员和阿根廷球员身上。反正这也不是助理教练的事，你说怎么办吧？
杨师眼角瞥了一眼训练场边上聚集的越来越多的媒体记者。人群中看到万程若兰熟悉的身影，估计训练结束这婆娘少不得对他进行拷问。
现在是杨师做选择的时候了——是成为弗格森那样更衣室、场内、场外无所不管的教父式人物，还是像埃里克森那样温柔谦和、无为而治的战术型教练。很显然，前者需要对球队更权威的统治，而后者需要显赫的履历，起码在阅历上要占些便宜。可惜杨师好像是两不挨着。
这个时候唐宁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杨师身边：“刚才检查了一下，烫的不是很严重。敷了点烫伤药。要让他回训练场吗？”
可怜的孩子！杨师自我反省对迪马利亚的关心实在不够。除了第一天入队之后的简单交流，他基本上就没怎么管过迪马利亚。
杨师看看表，训练刚开始，沉吟了片刻：“我去看看他吧。罗德，按照上次的计划继续训练。如果可能，告诉杰纳斯和米尔纳我不喜欢他们的欢迎仪式。”
杨师的声音里带着肃杀的气息，让罗德的后背泛起了一阵凉意。罗德望着已经转头离开的杨师，叹了口气。上面的话他当然不会转告米尔纳他们，这还是你的事，主教练的事。我的主教练先生。
俱乐部的理疗室里，迪马利亚坐在按摩床上，穿着三角裤头，用嘴往裤裆里吹着气。被烫过的地方红红的一片，上面涂着粘了吧唧的药膏。看到杨师和唐宁走了进来，迪马利亚跳下床。
“教练先生。”迪马利亚的英语有点生涩。
“没事吧？”
“没……没事了。”
唐宁接口道：“他奔跑的时候可能会蹭到大腿内侧的皮肤。烫伤不太容易好。”
杨师点点头：“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迪马利亚一愣，“不用……去……训练了吗？”
“不用了。走吧。我在停车场等你。”杨师说完拉着唐宁走了出去。
迪马利亚赶紧穿好裤子，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杨师：“周星现在在学校怎么样？”
唐宁：“学语言呢~他那点中国英文在美国就勉强，来英国正好重新练练。不过我发现这小子学习的劲头还挺足的。”
几个人坐进杨师的标致车里，迪马利亚坐在后排还时不时的往裤裆吹气。
“住哪里？”
“海尔顿街，36号。”迪马利亚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条，用蹩脚的英文说道。
标致开出训练基地，向东驶去。这时杨师的电话响了，杨师掏出手机，看也没看递给旁边的唐宁。“我猜是万程若兰，你接吧。让她一起过来。”
唐宁一看手机，果然是。
“喂，你好，哪位，杨教练在开车。”唐宁坏笑着接了电话。
“唐宁，你要死吧？耍老娘？你们跑哪去了？”万程若兰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唐宁把手机离开耳朵：“大记者，我们去海尔顿街36号。你过来吧。”说完挂掉了电话。
迪马利亚住的地方是俱乐部临时租来的公寓。很显然，英格兰对阿根廷的天然敌意让经手这件事的俱乐部人员并没有怎么用心。公寓楼只能用勉强可以来形容。杨师想起了万程若兰给他讲的段子：英国人的日常娱乐是什么？答：一边喝酒，一边骂阿根廷和美国人。由此可见阿根廷人在这是多么的不招待见。不过杨师当初在签下迪马利亚的时候，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其实，让球迷接受这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进球！不断的进球！这就是迪马利亚要走的路。
迪马利亚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狭小的房间只有一个长条沙发可以坐人。杨师想起在瓦勒海姆杜普雷的房间，几乎是差不多的样子。
杨师发现迪马利亚的沙发上丢着一本英西字典。
……
当万程若兰敲响迪马利亚房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副令人吃惊的画面。
杨师翻着字典，找着英文对应的西班牙语单词，然后逐个写到纸上。而迪马利亚也是同样的找到对应的英文单词，抄到另一张纸上。
万程若兰和唐宁就这样看着两个人手忙脚乱的翻字典，找单词，拼句子。不时还击掌表示庆祝。
杨师手里的纸已不再是英文单词，而是战术板上的线条和路线。而迪马利亚写的单词就更少，更多的是皱着眉头，提出疑问。
万程若兰和唐宁已经从那些对答的字里行间明白了杨师在做些什么。纸上面写的是英格兰足球的特点，发展史，踢球方式，在区域配合中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有对迪马利亚的战术规划。
天色渐渐暗下，房间里点上了灯。万程若兰和唐宁也加入到对迪马利亚的培训当中——如何应对英格兰媒体，如何在训练中保护自己……
“若兰，帮忙给迪马利亚请个英语家教。”万程若兰点头答应。“好了，差不多该走了。”杨师合上字典看看表，“明天照常来训练，能做到什么地步就看你的了。”
迪马利亚用力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从来没有哪个教练像面前这个中国人这样为他考虑的如此周到。来到这个充满敌意和不信任的国家，就是为了能够让家里的父母少吃点苦，是这个教练满足了他这个愿望，而今天他给的却更有价值，这是金钱所不能比拟的。
万程若兰拍拍迪马利亚的头：“小家伙，我只有一件事想问你，你被烫了之后就不想报复吗？”万程若兰通过唐宁了解了内幕，却自始至终没发现迪马利亚有打算报复的迹象。
其实杨师和唐宁也有这个疑问，这小子真的这么能忍？
迪马利亚挠挠脑袋：“恩，其实，我知道他们在开玩笑。我们小的时候……玩的更过分，会往人的……小**上，抹辣椒水……还是墨西哥的红辣椒。”
杨师三个人头上冒出斗大的一粒汗珠。我了个擦，这是什么童年游戏啊？怪不得迪马利亚承受力这么强。
走出迪马利亚的公寓，万程若兰拍拍杨师的肩膀：“大教练，你又挖到个活宝了。”
“我……”杨师差一点一头栽倒，而唐宁和万程若兰则发出会心的笑声。
不管怎么样，这一页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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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训练场上，好像跟前一天没什么不同。只是闻风而动的记者比前一天多了不少。
杨师叫过杰纳斯和米尔纳，两个人惴惴不安的来到杨师面前。前面下放两个人到预备队的例子让他们后悔不已。
杨师揽过两个人的脖子，三个人的脑袋紧紧的凑到一起。杨师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小子搞的好事，得老子来摆平啊？啊？不过迪马利亚这小家伙是个老实孩子，他还送了我一瓶从墨西哥带来的辣椒酱。”
杰纳斯米尔纳：“辣椒酱？……”
“没错，据说这个抹在小**上会让人爽到天上去。”
杰纳斯米尔纳微微有些颤抖。
“好好训练，别搞些幺蛾子。到比赛里腿软这瓶辣椒酱就派上用场了。”
“明白，教练，我们会努力的！”
杨师拍拍两个人的后背，微笑着说：“好，去吧，要做好朋友哦！”
训练场上响起了球员们跑圈的喘息声。希勒跑在队伍的前端，好奇的瞥了杨师一眼。本来以为这个年轻人会再用什么雷霆手段管理球队，没想到却不知用什么手段摆平了一切。他怎么做到的？
和希勒一样想法的还有罗德，和等在场外看热闹的媒体。可惜这又成为了一个谜。
杨师和罗德颇有深意的对视了一眼。
杨师：“预备队的两个小子怎么样了？”
罗德：“还是老样子，不说话也不配合。估计得过一两天的。”
“好~过两天的预备队比赛，提醒我参加。我看他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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