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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烁中，一只惨白的手慢慢地扒住门框，黑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铺散在地上，那颗别扭地歪着的头颅探了出来。
呜呜呜……
她倏然盯向闻千秋，血红的眼睛充满怨毒。
嗞。
过道顶上的灯陡然全灭，周遭一切都陷入无边的黑暗。
窸窸窣窣。
熟悉的爬动的声音，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跟浴室里遭遇的那一幕如此相似！
不同的是，这次它爬得非常快，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它就爬到公寓门前——
“砰！”
闻千秋狠狠合上门，将那团黑糊糊的影子挡在门外。
她的手还握在门把上，胸脯起伏，心脏急促地跳动，额头上也泌出细汗。
冤有头债有主，它不去吓唬害死她的人，跑来纠缠她干什么？
“叮咚——”
门铃声再次传来。随之而起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啜泣。
“砰砰砰！”
像是终于不耐烦了，它剧烈地撞击着门板，发出令人心悸的震响。
闻千秋慢慢往后退。
门忽然一静。
四周安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当然不会认为，区区一扇门就能阻挡厉鬼。或许……那东西已经进来了，并且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
这时，一缕黑发缓慢地在眼前垂落下来，心跳猛地一停，接着如鼓般紧密地急跳。
长发越垂越多，越伸越长……
嘀。
密码门打开，走道上的灯已经恢复正常，灯光从门外照射进来。
她有些不适地眯起眼。
一道背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顿了一会儿，第一句问的却是：“怎么……不开灯？”
闻千秋微微一颤，嗓子里像堵着什么似的，发不出声音。
在门开的一瞬间，头顶不断垂下的头发就消失了，客厅里一片静谧。
门边站的人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向她走来：“你怎么了？”
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时，停住，目光落在她汗湿的额发上，“发生什么事——”
话还未说完，闻千秋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她的手冰冷得可怕，长长的睫毛轻垂，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她说：“你收拾一下，回学校住。”
程琛愣了愣：“现在？”
闻千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拉着他走到侧卧，不容置喙地说：“我叫老吴送你过去。”
程琛沉默。
回校住对他而言再好不过，眼下他有很多事情需要一一理清……但这种要求先被闻千秋提出来，情况就变得微妙了。
“为什么？”
是有所察觉，所以开始提防了还是……
正在他暗自揣测时，眼前的人突然扑进他的怀里，他猝不及防，被扑得退了一步，后背撞在墙上。
那两条纤细的手臂紧勒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嵌进去一般。
他不由愣住。
“程琛。”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温柔：“保护好自己……不许有事。”
程琛一怔。
许久，才缓缓抬起手，轻拍她的背脊：“好。”
在见闻千秋之前，程琛有想过无数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失踪”，结果一个都没用上。闻千秋只字未提。
事实上，在高瑜的鬼魂再次出现后，闻千秋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对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是程琛的安全。高瑜的事没有解决之前，程琛在她身边多呆一秒钟都有危险，所以她几乎没多加犹豫，立刻就让程琛搬出去，远离自己。
程琛即使觉得奇怪，但在问过一次没得到回答后，也就沉默了。
最近他也有许多事要做，比如整理记忆，比如调整心态，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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