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仙侠悬探 > 第二十九章 山底

??【白正杰】

    ……

    ……

    头疼欲裂,脑中过往的是二哥十七岁那年从外域得来一截青冈木,又找了庄外山下铁匠木匠,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把那条爹他亲手画的银龙完美的镶嵌在木头上。二哥喜不自胜,说这柄青冈木剑上嵌入银龙,重量和爹的岚玉宝剑分毫不差,日后若爹将岚玉传给他,他便随时可以应用自如。

    二哥还说,这青冈木本无法嵌上银丝,是他将这剑放在热水中反复浸泡,然后趁热嵌入银龙,吊到后山鬼哭崖下的极寒之地冷冻。那十个日夜,二哥都苦苦守在那里,寒风、暴雪、冰雨,任其催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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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给我下了紫鬼碧螺春,又用断雪掌向我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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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玉剑刺进雪心心口,雪心用那惊恐又哀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心中痛的几乎要窒息。

    ……

    ……

    苏未燃竟然真的能够带我回来救雪心,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二话不说,何况是那区区修为金丹?雪心,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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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雪心!!?雪心竟然想要让我们飞雪山庄四分五裂?他竟然要杀大哥?还给二哥下了那么阴险毒辣的邪药!?二哥对雪心的爱竟然深到这地步?

    他那满身的刀痕,和那撕心裂肺的咆哮,好像一记一记的重拳,狠狠打在我心口。现在看来,我对雪心……实在是微不足道。

    ……

    ……

    好像有人在我口中塞进什么东西,一股强大的真气修为从心口喷涌而出,顷刻间便已布满我心口、丹田、腹下。若不及时调息,这力量恐怕会从里至外,撑破我的身子。

    我心中默念起爹他亲自传授的白玉敛神诀,张开全身心脉尽力收容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我渐渐恢复知觉,肩头、后腰、大腿三个地方甚至感觉冷风阵阵,疼痛难忍。不过当那力量流动到疼痛的地方,痛楚立刻减轻,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血肉生长、伤口愈合的舒适感。待那体内奔腾的力量全部融入我浑身上下的血脉中,我终于回忆起此前所有的事情。

    我被白寿抓上玉旻山,爹和苏未燃是要来救我。

    我睁开双眼,身旁是关切的苏未燃,见我醒来,立刻问道:“怎么样?死不了吧?”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用疑惑的眼光看他。苏未燃见我没有回答,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怒道:“妈的,老子都把修为金丹给你吃了,难道救回来一个傻了的白正杰?”

    !!!!!

    苏未燃把修为金丹给我吃了?对了,刚才那感觉……

    “苏少侠!这……”我愧疚的问道。

    苏未燃摆手道:“罢了罢了!别再说了,反正这金丹是给你了,好歹你的命是给救了回来,如果你能带我从这悬崖下出去,就算是我没有一时糊涂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光线微弱的山洞中。苏未燃催促道:“你飞雪山庄白家在这玉旻山住了近百年了,这鬼哭崖下是哪里?你知不知道?”

    “这里……这里是鬼哭崖下?”我惊道。

    苏未燃紧促的点头道:“对!对!对!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是哪?怎么样能出去?”

    我心跳陡然加快,这鬼哭崖是玉旻山十景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一景,据说每年八月二十九,这悬崖下就会传来幽怨哀叹之声,那声音不知是人是妖,更不知是男是女,只是声音听起来悲伤、痛苦,又似乎有说不尽的忧愁和冤屈。这声音据说自我们白家在玉旻山上建立飞雪山庄之前早已有了。听说以前还曾有山民路过这鬼哭崖,好奇靠近了看看,结果被悬崖下的冤魂抓了下去,连个骨头也见不到了。如今我们居然从这鬼哭崖的悬崖上掉了下来,不知这崖下到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我将这鬼哭崖的事情说于苏未燃,苏未燃问道:“那这鬼哭崖相关的传说呢?有没有?不管什么,都告诉我!”

    “传说?那还真挺多的,流传比较广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说鬼哭崖下有一直尘封千年的宝剑,宝剑是千年前一位老神仙镇下的上古邪剑。至于那鬼哭之声,则是神仙利用这玉旻山的山势脉络而布成的仙法阵势。老神仙给这阵势起名叫玉旻山雪龙阵,结果没想到这雪龙阵百年之后竟幻化成形,成了镇守邪剑的一条巨大神龙。几百年前老神仙仙逝,这神龙便会在每年老神仙的祭日,向天发出龙吟,告慰老神仙在天之灵,说它一直还恪守在这鬼哭崖下镇守上古邪剑。”我认真讲给苏未燃听。

    苏未燃一边点头,一边有问:“那第二个传说呢?”

    我想了想,继续说道:“至于第二个可能流传更广,但相对更新一些,是说山下有一条蛇妖,一个神仙,自盘古开天以来就上天入地的斗法拼杀,这一人一兽斗了上千年,早已哪个是正,哪个是邪也没人分的清了。后来他们斗到了鬼哭崖下,人将蛇斩做两断,那蛇却斩而不死,尾巴死死紧锁人的身子,头上则一张口,咬在了人的心口。那人拼着最后的之力,将那两段蛇身一段扔进山底暗流之中,一段死死钉在崖下的冰壁之上。而最后那人也为了抑制体内蛇毒,已血为引,封住了自己全身血脉。这每年的鬼哭之声,则是这上古神仙每年蛇毒发作的日子,他叹的是造化弄人,竟要与这蛇妖在茫茫玉旻雪山下共处千万年。”

    苏未燃听我把传说讲完,沉思片刻,便似自言自语的轻叹道:“如此说来,这前面最有可能的,不是上古邪剑和仙法阵势化作的雪龙;就是半截蛇妖和一个被自己封住血脉的老神仙?”

    我不知如何答他,只得继续打量这四周的环境。

    四处都是冰雪山石,只有一条不见尽头的黑洞在我们前方不远处。我握了握拳头,伸了伸腿脚,果然是吃了修为金丹,之前散尽的功力全部又重新回到了体内,所受的伤也全都没有半分不适。

    我站起身来,摸索着身旁山壁,向内里走去。这悬崖下的山洞也不知多少年没有晒过太阳,阵阵阴风从黑乎乎的山洞里面吹了,好像直直吹进我的血肉之中,冻的我赶忙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我怎么说也是习武修道之人,虽还未练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但怎么会如此怕冷呢?这阴风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忽然,身后传来苏未燃的声音:“冻死了!冻死了!这小玩意虽然能取暖,但是有点儿不太够啊!”他含胸缩腰,冻的瑟瑟发抖,手中却提这一个散发着幽幽红光的封兽晶铁石。

    我这才想起来,这封了火系妖兽的石头可以用做取暖照明,此刻拿出来用,再合适不过了。我赶忙从怀中将那封了七火猫的封兽晶铁石拿出来,这七火猫比那赤风鸟厉害许多,散发出阵阵红色的光芒,我稍稍一晃那石头,那光芒更甚,化作耀眼白光,将我身前的黑洞照的好似白昼。

    苏未燃也学着我的样子,用力摇了摇手中的封兽晶铁石,不料那原本就微弱的红光居然更加暗淡了起来。他恼道:“他娘的,这,这不会是我一个不小心,把这石头里封着的赤风鸟个晃死了吧?”

    我忙道:“这赤风鸟虽不是什么厉害的妖兽,但胜在能够不断的利用自身能够吸收外界热量和光芒的特点蜕变进化,怎么也不可能被你这样随意摇了几下,就死在这封兽石里的!你不如把那赤风鸟放出来看看。”

    苏未燃半信半疑,轻轻抬高手中那封兽晶铁石,口中默念几句口诀,只见那石头一阵剧烈晃动,原本一直暗淡的石头中射出一道红色光芒,一只看上去病怏怏的赤风鸟出现在我们面前。它身上的红光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竟然真的好像奄奄一息的模样。苏未燃满脸嫌弃,沮丧道:“算了算了,没准它怕冷,一会儿再真死了,我这点儿光亮也照不了了。”我也不知怎么劝他,因为那赤风鸟真的状态很差,差到连我也有些担心。

    苏未燃将那赤风鸟又重新封进石头里,问我道:“现在怎么办?直线上去肯定是不可能了,也不安全。”

    我点头,现在唯一能选的就只能是沿着眼前这条像是通往玉旻山更底部的黑洞向前走了。苏未燃见我同意,抽出精铁匕首跟在我身后,努了努嘴,让我走在前面。

    我用封兽晶铁石做灯,向前方未知的黑暗深处走去。

    这洞其实不大,只是刚才光线不足,让我们产生了它很大的错觉。这洞壁只是寻常山壁,一路走去,既没有发现那些古代遗迹里经常会出现的壁画,也没有任何机关陷阱之类的东西。我心里有些担心鬼哭崖上未完的战斗,加之这山洞又长又没有任何动静,我越走越急,片刻后干脆急的施展轻功快速飞奔起来。

    岂料没跑出多远,竟然穿过了先前的山洞。抬头一看,两边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只有一一线蓝天遥遥悬在天空,这里好像是玉旻山深处的一个细长峡谷,外面风雪依旧,只是这狭长的山缝中,冷风刮的异常的疯狂,大片的雪花夹杂其中,甚至连睁眼都有些困难。

    苏未燃跟了上来,跺着脚催促:“快走啊!这地方太冷了,前面还有山洞,白寿说这山体内部溶洞错综复杂,没准可以直接找到出口也说不定!”他冻的瑟瑟发抖,手中紧握的那块石头,现在红光已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他狼狈的样子,想到刚才一时心急,甩开他不管,不免有些内疚。转身和苏未燃靠在一起,并肩继续前进。那七火猫果然是成了精的灵兽,不仅能散发出绚丽白光照明,还带着温和的暖意,在这刺骨寒风中保我们不被恶劣天气冻伤。

    这峡谷般的地势持续了没多远,忽然变的宽阔起来,一个长宽各有三十余丈的平坦空间出现在我们面前。

    看上去这里好像是用来举行什么大型的祭祀活动,四周山壁上有些痕迹,但依旧不是我们期望的叙事和记载用的壁画,而更像是些刀劈斧砍留下的伤痕?

    尤其是空地中央,还有一把冰雪雕琢而成的巨剑,像是这祭祀活动所用的巨大图腾。苏未燃饶有兴致的走上前去认真观察起来。

    忽然!一阵轻微的好像叹息的声音从我们脚下传来,那声音好像是孩童哭泣,又好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石壁上的摩擦声,给人一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我慌忙向四周望去,之间周围都是被冰雪厚厚覆盖一层的山壁,视线内没有任何生物。也不知那声音到底是哪里传来的。

    这声音时有时无,又飘忽不定,时而像是幼童嬉闹的笑声,时而又化作烟花女子喝酒划算的打闹声,还不时变成孤苦老者满是沧桑的悲天悯人的叹息声。直听得人心境也随着不断变化,轻快、欢乐、阴郁。让人感受到心跳起伏跌宕,仿佛全身血脉都跟着悸动不已,说不出的难受。

    这声音只听了一会儿,我的心情就莫名变得暴躁起来,用觉得必须做点什么才行。于是对身后的苏未燃道:“我用分雪破空剑斩开这地面,看看下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如何?”

    苏未燃摇头:“这声音听着像在我们下面,可又不时从其他方向传来,这雪山地下地脉蜿蜒连绵,若这里也和玉寒洞后山体之内的溶洞有所相连,那我们一不小心斩错了位置,打破了山底空气的流向,会造成什么后果可就难说了。”

    听他说的虽然有理,可是我爹他此刻生命垂危,飞雪山庄里又只剩下受伤的大哥和身中邪毒的二哥,也不知白寿这个老匹夫是否还有其他同党会趁机对飞雪山庄不利。总在这里耗着无法前进也不是办法。

    苏未燃看我没有说话,自己又开始研究石壁上的痕迹和那支冰雪结成的大剑。

    时间仍在一点一点的不断流逝,飞雪山庄和家人的安危始终让我无法静心等候,不论如何,什么都不做总归没有出路,只有想办法打破僵局才是关键。

    我打定主意,便也不在询问苏未燃,手中岚玉一紧,身体轻腾而起,对着我脚下地面使出一道分雪破空的剑气。

    我又担心真如苏未燃所说,打破这玉旻山的山气流向和风水格局,也许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这剑气只用了不到三分功力。

    却不曾想,这剑气击中地面,除了一阵白色雪沫雾气被从地面上激荡而起,在那乌黑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剑痕外,根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苏未燃见我招呼也不打就直接动手,急忙叫住我道:“喂!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我默默看他一眼,甩开他刚抓住我手臂的手,冷声道:“我没有时间等你细细分析这雪剑冰墙,晚出去一刻,我飞雪山庄就危险一分,我不能再等了!”说罢,也不管他,又是两道用上九成力道的凌厉剑气砍下。

    剑气劈砍在地上,发出两声好像金属摩擦般的巨大的刺耳声响,这不知到底是什么材料的地面被劈出两条细长裂纹,似乎离碎裂开来已经不远。

    我转头看苏未燃,见他也不再反对,我用尽全力,用那岚玉一剑怒斩,地面上最严重的裂纹处彻底被我劈开。

    整个封闭的山洞地面彻底坍塌,下面果然是空的。那七八寸厚的地面化作大块碎片,我和苏未燃同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

    我手脚并用,在那坠下的碎片间左右腾挪,安然落地。抬头一看,苏未燃用匕首插进山壁上,缓缓滑落,也没有受伤。

    我立刻把封兽晶铁石拿了出来,白光亮起,这下面洞穴比刚才困住我们的山洞大了不知多少倍,头顶上光线所及仍是一片漆黑空洞。四周也好像无边无际,只有我和苏未燃紧张的呼吸声。

    只是刚才上面那柄冰雪雕琢而成的巨剑,下面是一条高耸的冰柱,冰没有被我的剑气所破坏,依旧直直立在那里。

    “照照脚下!”苏未燃好像发现了什么,语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回头,见他正拿着那微弱光亮的封兽晶铁石趴在地上,看样子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把手中的光源靠他近了些,却听他颤抖的声音道:“这……这……这里有一个……一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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