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仙侠悬探 > 第十二章 梁姐

??我急忙托着小环的脸又看了一看,见小环的额头上有赫然几道粗细不均的红色印迹,显然就是血痕。我急忙又问道:“小环你怎么样?是刚才那黑衣人干的?”

    却见小环眨着两个大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头上有血?”见她这副模样,我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她头上并未受伤,血迹自然也不是她的。

    我傻眼了,既然不是小环的血,那这血迹从何而来?刚才跟小环有接触的人只有我和那个黑衣人,我身上自然没伤,那黑衣人离开后我才跑去看小环,当时她头上也没有发现血迹啊?我甚至蠢的要命的向四周望了起来。

    忽听小环结结巴巴的说:“这……这……这血迹是我我自己弄出来的。”只见她缓缓抬起右手,手指间果然还有不少未干的血迹。

    我急忙托住她的手仔细检查,却仍是没有发现伤口,我心中立刻明白,这血是那剑法超绝的黑衣人的!

    小环也马上反应过来,惊呼道:“这……这血是……是他的?”

    我赶忙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扶起她继续走路,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人武功超凡,来头不小,毕竟我们俩都没受伤,弄清他身份之前,这件事千万别跟其他人提起!”

    小环见我说的严肃,也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微一轻笑,继续靠着我向前走去。

    还没进院,便从里面跑出一个比小环年纪稍大些的女孩,见我扶着小环回来,赶忙迎了出来,连连行礼道:“多谢苏少公子照顾小环了,小环她娘正着急找她呢!”说着便要从我手中接过小环,我用目光询问小环,见她点头应下,便放开她的肩膀,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走远。

    我独自一人走进心雅别院,在梅花树旁的石凳上坐下,石桌上放着一个白瓷青花的小瓶,瓶里插着支微垂的梅花枝,昨晚好像也没在意有它没它,此刻看来,却让人心神宁静,格外舒服。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之前那惊羡华彩的销魂一剑,犹如一盏光芒四射的明灯,将我此前对追寻仙界的一切怀疑和不安全部照亮,那荡开屋顶雪花的剑气仿佛也荡开了我心中的彷徨的迷雾。

    也不知我沉醉在那一剑的风采中多久,忽然察觉身边多了个人,抬眼一看,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女人,少妇模样。头发利落的扎成一个椭圆形发髻盘在脑后,衬出一种恬静的成熟美感。修长的后颈白皙无瑕,皮肤竟好的不似她这个年纪。身上还是和小环一样的纺布衫,只不过她穿的这件除了是墨蓝色外,还在领口、袖口、上摆、裤边镶有金色花纹,看上去地位明显要高出不少。这女人身材稍稍丰满一些,但面容姣好,而且五官标志。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微有细纹,但却和小环的眼睛有几分相似。一样有着明亮的眼眸,只是眼中少了分纯真,多了丝稳重。

    “奴婢梁玉枝,逢老爷之命来照顾苏少公子这些天的生活起居。”这美丽妇人说罢施施然屈膝低首一笑,优雅得体。

    我不由得有些发愣,却听她又轻声细语闲话家常般说道:“不知苏少公子是否喜爱这石桌上的一枝凄霜梅呢?”“七双梅?”我不解的脱口而出?

    美丽妇人轻掩红唇低笑,弯下身子从一旁的梅花树下随手拾起一只树枝,一边在雪中写着,口中一边低吟道:“昨日冷风飞入墙,几枝梅花凄落梢;晚风吹得离人泪,夜半白幕霜满院。——凄霜梅。”

    我见她举手投足间身段娇美,又听她吟诗时声音酥媚,一时迷醉不已。口中重复道:“凄落梢、霜满院。好一个凄霜梅。”

    这美丽妇人便是梁姐?一个照顾人多年起居的下人?怎么更像是庄主夫人呢?至少也应该是这族中长辈家的贵妇人吧?

    梁姐见我一脸迷惑,知我心中疑问,又柔声解释道:“我和庄主夫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夫人过世后便负责庄主的起居,只是不必再向以前事事亲力亲为,多数时候只是动动嘴皮子罢了。所以闲暇之余便胡乱看些古诗新词,随口胡诌而已,让苏少公子见笑了。”

    我向她一拱手,称道:“适才听闻白老庄主夸赞梁姐明事理、有分寸、办事细心、考虑周到,还当他是言带夸张急于应付我。此番得见梁姐你,不由得打心底叹一声——岂止于此啊!”

    梁姐又是以手掩口,开心乐道:“苏少公子真会说话,老爷他实在太过抬举奴婢了。”

    我起身将那白玉青花的小瓷瓶连着那只“凄霜梅”一同拿起,对梁姐微笑道:“我对飞雪山庄是如何照顾庄内老爷公子的起居生活很感兴趣,相信有梁姐这样的女管家,定然是无比周到的了。”

    梁姐依旧是从容行礼客气道:“苏少公子您谬赞奴婢了,奴婢不过是飞雪山庄一个操些闲心的下人罢了,女管家可不敢当。”

    我笑道:“梁姐不必太过自谦了,苏家下人在照顾老祖宗和老爷夫人的起居上可是不怎么下功夫,让我最是不满,还要烦请梁姐跟我详细说一说,我好回去督促他们改进才好。”

    梁姐轻点下头,算是应了。我见她不再推辞,便拿着“凄霜梅”大步走进房去。

    房内。

    我坐在桌旁抚着梁姐刚为我沏的玉旻山青茶,一阵沁人心脾的青草芬香渐渐弥漫开来。

    梁姐却一再推辞,始终不愿坐下,只是微微颔首静立一侧。我张口问道:“不知在飞雪山庄白老庄主和三位公子及林雪心小姐的起居是否都由梁姐你负责呢?”

    梁姐微一摇头道:“并非如此。我虽然要照顾到他们每个人的事情,但多数时间是在老爷身边。老爷要顾全整个飞雪山庄,所以事情相对更加繁琐,书房、武场、剑坪、卧室以及重要的会客厅其他下人们打扫过后都要我亲自检查才行,老爷爱干净,见不得脏乱。”

    我追问道:“那白家三位公子呢?”

    梁姐继续讲道:“三位公子各不相同,三少爷喜欢到处游玩,一年中倒有半年是不在家中的,他为人随性,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我便省下不少心来。大少爷和老爷很像,也不爱看见衣服未收,院子未扫之类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所以我除了老爷这边,经常要叮嘱下人们的重点便是他那里了。”

    我急道:“那白正豪呢?”

    梁姐想了想道:“二少爷不太好说,以前经常是因为练功而忽视这些小事,有一回下人居然忘记收洗他脱下的练功衣服,他竟没发现,又穿着那件脏衣服汗流浃背的练了一整天剑法。算是和三少爷一样不拘小节吧。”梁姐说罢又为我手边的茶壶斟满了水。

    我对白正豪十分留意,见她话未说完,便又问:“以前?那现在呢?”

    梁姐略有一些犹豫的说道:“现在……我也说不好,二少爷现在变的脾气暴躁了一些,虽然还是并不刻意要求生活琐事,但是偶尔看见不顺心的地方却会突然暴跳如雷,下人们这两年都有些怕他。”

    我想起今日黑衣人的伤,问道:“那他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冲动伤人吗?庄内有其他人被他所伤吗?”

    梁姐垂目思索一番,抬眼看我道:“应该是没有,虽然他平日里练功勤奋和几个武功不错的弟子时常切磋,也偶有意外受伤的情况,多数时候都是在练功房和演武场就地拿了备用的药品包扎,习武之人嘛,也不在乎这点儿小伤。虽然这两年脾气暴躁了些,但多数时间都是嘴上骂几句,心情烦躁时会骂的很难听,但是从没听说他动手伤了哪个下人的。”

    我好奇道:“从来没有动过手?”

    梁姐认真的点头确认道:“对,没动过手。我昨天去他房内帮他收拾地上散乱的用过的纱布时,也不知怎得惹的他怒火中烧,高声喊着让我滚的远远的,还说什么再也不要让他看见之类的。我只得赶忙将那纱布收好,连地板上染上的污血印也没来得及清洗,就跑了出来。”

    带血的纱布?我赶忙问:“白正豪受伤了?”

    梁姐却突然咯咯直笑道:“二少爷是飞雪山庄习武堂的堂主,武功修为在飞雪山庄只在老爷之下,外面不是也都人尽皆知吗?庄内怎会有人伤的了他?苏少公子你玩笑了。”

    我脸上陪着不好意思的笑脸,心中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假设:

    如果梁姐从白正豪房内收拾的纱布上所沾有的血迹真的是白正豪的,排除小环不可能仓促之间徒手弄伤白正豪的手,而飞雪山庄中除了老庄主之外无人能伤白正豪,那答案虽然骇人,但却只有一个了!打伤白正豪的人只能是他老子——飞雪山庄庄主“白玉飞雪剑”白镜山!

    可是这个推断会不会太过武断了?我在心里又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疑问。虽然看上去确实只有白镜山能伤了白正豪,可是白镜山为何要伤他自己的亲儿子?眼前的情况不是他只有白正豪这一个继承人了么?

    如果不是白镜山呢?有没有可能是被飞雪山庄外的人所伤呢?应该不会,这个节骨眼上白正豪怎么会跑出去跟能够伤他的人随便动手呢?什么事比他梦寐以求的继承庄主之位更重要?!

    我脑中突然浮现那憨笑着喊我苏少侠的干瘦身影。白寿这老家伙阴险奸诈,又行事狠毒,而且总喜欢故弄玄虚,没准他的真正实力和白正豪不相上下也难说!可是假设他能在和白正豪的较量中占的上风,那他伤白正豪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我之前一直把白正豪当做最大的敌人,可现在看来,这飞雪山庄的浑水,要比白正杰说的和我猜想的都还要浑的多!

    梁姐在一旁见我陷入沉思,悄悄转身想要出门,我却突然想起一个新的问题,抬头喊道:“梁姐且慢。”

    梁姐回身一愣,依旧带着恬静的微笑,望着我道:“苏少公子请吩咐。”我起身向她走进一些,目光直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问道:“梁姐,飞雪山庄的大管家是谁?我怎么始终未见到呢?”

    梁姐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有那么一霎那没有直视我的眼睛看向空气中,好像是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随即便恢复一如既往的谦卑和客气:“大管家十多年前因为一件意外丧生,老爷心痛不已,于是便再也没有任命新的总管,现在白副总管在飞雪山庄其实做的就是大总管的事。只是称呼方面,老爷未开金口,其他人便也还依旧称他为白副总管。当然白副总管也非量小之人,为飞雪山庄劳心劳力这十多年,对总管之事也是只字未提。”

    死了?白寿做了十几年有实却无名的大总管?不知白寿到底是真不在意这虚名,还是另有所图。不过这大总管既然十多年前就不在了,不管其中隐情几何,对我应该是影响不大了。

    梁姐施礼道:“若苏少公子没有其他事了,那奴婢便去命人把今日的午饭送来?”

    我点头道:“有劳梁姐费心了。”

    梁姐点头出门将房门关好,留下我一人独自在房内,我把玩着那只凄霜梅,心里开始认真的考虑起这飞雪山庄真相的其他可能:

    首先是那个莫名出现的黑衣人的身份究竟是谁?如果他就是一直未曾露面的白正豪,他为何要威胁让我离开?如果只是怕我查出真相帮了白正杰打乱他的计划,直接杀了我岂不是一了百了?他第一时间道出我假冒苏家弟子这件事也说明他不可能是因为顾及我是金陵苏家的人。如果这个黑衣人并非白正豪,那他又是谁呢?

    其次,黑衣人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小环决不可能伤的了他,而如果他是白正豪,那伤他的人真的会是白镜山吗?以他的身手又会被除了白镜山之外的什么人所伤呢?

    再者,梁姐的话可信吗??一个下人能随口而出这样的藏字诗吗?看她样貌言谈,真是一个下人这么简单?

    还有,梁姐对我打听白正杰兄弟三人的事情看上去丝毫没有怀疑,这不太合理,毕竟我看下飞雪山庄的仓库小环都会反复的问长问短,以梁姐的经验不可能会如此轻松的有问必答才对。如果她有所隐瞒,那白正杰房内那染血纱布的事又是真是假?甚至是她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正纠结于心中这几个困扰我的疑团,突然间房门猛的被人推开,一个细长身影闪了进来,正是白寿这老家伙。

    我被他吓的不轻,顺着气抱怨道:“你发什么疯啊!?不会敲门吗?被人看见你这样闯进来,引起怀疑谁负责?!”

    白寿却不管我的抱怨,贴在我耳边紧张的说出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

    “黎一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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