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星际之公敌 > 第 4 章

??“喂,我说咳,我们是卡布里号的幸……喂,喂?你倒是听我说话啊咳咳咳!”

    “对不起,你所说的情况并不在我们的服务范围之内,请转播400-XXX查询相关信息。”

    “转回老家吗摔!”

    在纠结地转播了n次之后,老余狠狠地给蓝星公众服务智能AI打了个差评,然后愤怒地开始用通讯仪对着墙壁做击打运动。

    这个小破地方简直了!

    没有漫游网没有运人航天器,资源循环利用各种不合理不科学,还有奇葩矫情的公众智能号,听说还有更加不靠谱的蓝星实体职能部门,蓝星的同志们也是辛苦了!

    不过缓了一会儿,老余还是又接好了通讯仪,就是狂躁得直抓脑袋也不怕秃头,还低气压地不总是在那一小点儿的地方晃来晃去,表情狰狞得还吓坏了几个神经纤细的蓝星人,这几天时不时就要上一下这家医院的每日新闻。为了平复自己日渐浮躁地心情,老余已经能熟练地在医院狭窄复杂的走道上一路狂奔了,每到这个时候迪达人比蓝星人脸部更加丰富的皮下血管就会起作用,也就是说看着跟猴子屁股一样,与他身上那身清淡的病号服颇为不搭,堪称医院一景。

    医院里的走廊上摆放着洋溢生命力的绿植,还有混眼熟的几个老的少的蓝星人冲他笑,窗明几净得与老余想象中蓝星的印象有些差距,他原本以为蓝星应该全是黑乎乎油腻腻的。

    “让开让开!”

    ‘就是人多了点’,老余又侧身让过一个悬空的可适性单架,抓了抓脑袋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屁大点儿的地儿时怎么经得起那么多人蹂躏的。

    不一会儿,在他机智避过数个护理人员,跨过数个前来打‘怪兽’的小家伙之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间普通病房,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门上显示‘小不点儿’这个名字了。老余在门口顿了一下,贴着门听了下里面的动静,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

    “天啊,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迎接老余的就是一道‘不欢迎’的视线,身材圆滚滚长相肉呼呼的蓝星护士荣荣不耐烦地吊着眼瞅着老余,显然这已经他第一次二次偷跑了。

    “呵呵,小不点儿还没醒啊?”老余干巴巴地应答道。

    “虽然想说现在能把孩子吵醒也是件好事,但你还是小声点吧。”

    没好气儿地瞪了老余一眼,荣荣继续专注地在工作板记录下小不点儿的各项指数。

    抵达蓝星后,老余和小不点儿当即被救援队的人送进了医院。身强体壮地迪达人老余火速地在两天的接骨治疗后就生龙活虎了,惊掉了一群‘娇弱’(老余语)蓝星人的下巴。

    倒是小不点儿虽说没受什么伤,一直毫无动静地睡着,直到现在已经是第七天了。

    自从儿童区的护士荣荣第一次看到老余下毒手拍打小不点娇嫩的小脸蛋儿后(擦脸),就义不容辞地接管了小准的护理职责,且不局限于她应尽的职责范围,在生活方面也几乎全部接管了,后来听说两人是遇难而来的,便在行动上就对他们都多有照顾,有时看见老余有些忍无可忍的行为,就会跟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挡在小准面前。所以现在就算不耐烦地把老余赶出门去,他也是万万不敢在她面前大小声的。

    “跟你说什么来着,要不就去跑跑安置条件的事,要不就自己滚回去休息。对了,你现在不是应该理疗的吗,又跑来干嘛?”

    “就是来看看,万一我这一喊,小不点儿就醒了呢,”老余嘴上理直气壮这么说,手却止不住地抓脑门,“这不都第七天了吗,我怕把人都睡傻了。”

    “先顾好你自个儿再说。”荣荣没好气儿地说。

    老余心里纠结了下,闷声扭头出了门。他不是不明白荣荣的意思,但心里就是跟兜着半罐水似的晃得慌,自个又粗手粗脚地帮不上忙,使不上劲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老余就游晃到病房附近蹲了下来,手下意识地想掏出什么点上,可惜两手空空的,也就能自个吐出口气,脑子里越发晃过些重要的或乱七八糟的事。遗憾的是这种东想西想的悠闲时刻对他来说会都是难得拥有的,倒不是因为他的脑子不够使,硬要说的话……只能怪他太受欢迎,简直就是医院里的‘明星级’人气王,不一会儿工夫,就有脸熟的小朋友呼朋唤友地往他身上爬了,嘴里还嚷嚷着打倒大魔王什么的,简直不能再红。

    ‘孩子们的新玩具get,并且耐用环保,还一点都不高还自带护栏安全系数棒棒的。’——荣荣语

    不过也多亏老余无意的献身,荣荣能腾出更多时间来照看小准了,虽然没有清醒,但也可以跟孩子说说话什么的。不管哪里的小孩子都是父母手心的宝,这里需要她时刻看顾的也只有小准一个人而已,她自然得多尽尽心。

    这会儿已经到午后了,自从认识小准和老余,荣荣便早就把自己的午休地点改在了小准身边。一般就坐在这个贪睡的小不点儿旁边,支着脑袋打会儿瞌睡。

    就在她昏昏欲睡似梦似醒的时候,荣荣感觉谁轻轻地捏了她一下,然后她便一下子感觉往下直坠,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睁眼,她就看到小不点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紧。

    “小……小不点儿,还记得……”

    “我可不叫小不点儿。”小准刚开口就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虽然小不点儿与荣荣想象中的形象略有不同,但此时那只肉呼呼的小手还轻轻地捏着她的手,柔柔软软地还是捏得她心都化了。

    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构想的云端上。“孩子,你已经在蓝星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小准还是皱着小脸指了指自己得嘴巴,放轻了声音:“嘴巴里好干……”

    “那阿姨给你去拿水,等一会会儿好不好?”

    小准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开始转悠着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荣荣毫无所察地一蹦而起,两条大象腿快速地移动起来,脚下生风地出了门,

    “老余,过来!”

    她一出门一就看到了显眼得跟圣诞树一样的老余,这时候却也只觉得这样富有创意地‘装饰’着也挺好看的,就是止不住地高兴。

    “怎么了怎么了?”老余直愣愣地拖着小不点们向这边赶,挂在上面的孩子们还发出一阵阵惊叫和笑声。

    看到此景荣荣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快进去自己看。”说完就迈着小碎步跑了,心里光惦记着给小不点拿水了。

    老余若有所感,但是又不敢相信地傻瞪着眼呆立在原地,还是几个小调皮催着他向前进,才一闭眼一咬牙,直接风风火火地撞了进去。

    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准目瞪口呆张大嘴的样子。她盯着突然出现的老余和‘装饰品’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那些不安分的‘装饰品’们还一个劲儿地冲她做鬼脸。

    “小不点儿,你…可睡醒了。”老余欣喜过头,甚至导致有些哽咽,虽然从他粗狂的大嗓门里完全听不出来。

    “啊,那谁……”小准就快把之前的片段连起来了。

    “喂,你这么睡懒觉为什么不会被妈妈掀被子打屁股的。”一个不可爱的调皮鬼半路杀了出来,冲小准挑衅地问道,

    小准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切!”小鬼头们对此表示十分不屑。

    “看来你们还有其它高见啊。”

    荣荣平平淡淡的声音就就这样突然响彻在他们身后了,给他们幼小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于是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齐齐扭头看向荣荣。

    “准备吃药打针咯。”荣荣笑容和煦。

    小鬼头们纷纷露出了自己最乖巧的表情,然后下一秒,就超级默契地以闪电速度溜出了门。

    “噗!哈哈哈哈哈……”

    小准忍不住笑出了声,于是就开放了尽情地嘲笑起来。嘲笑的,自然就是杵在那儿不知所措望着人家又无言以对的老余了。

    荣荣好气又好笑把老余推到一边,飞快地记录完小准的身体数据,然后第一时间把水递到小准嘴边。

    小准冲荣荣笑了笑,然后接过杯子,一边小口喝着水,一边眼睛发亮地看着老余。

    老余不知道为何被看得有些心虚,“那啥小不点儿,我是那个…那个……”

    小准一脸感叹:“大叔你还挺厉害!”

    “就是那个被你撞到的……啊?”老余沉浸遥远的初次见面的回忆中,慢半拍才听到了小准的话,然后就掏了掏自己耳朵,似乎刚才有奇怪的东西爬了进去,“啊?”

    “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废啊大叔!还是有前途的嘛,才七天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来至少耐打方面是很强的。”小准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叹。

    不知道为什么老余由衷地高兴不起来,倒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能干巴巴应和道,“嘿嘿,对哈,那倒是。”

    “小不点儿你也很厉害呀,怎么知道已经是第七天了呢?”

    荣荣跟着老余叫久了,也忘记了‘小不点儿’其实不是小准的名字,随口问起来就这样自然地称呼了。

    “啊,那个啊,那个是……”

    其实荣荣也就这么随口一问,小准却呐呐地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到荣荣和老余关切地看着她,却渐渐没了声音。这下连陷在微妙心情里的老余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小不点儿啊,”老余清了清嗓,语重心长地开口,“你是不是……一直在装睡啊?”

    “怎么可能。”

    小准直接扭过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

    “呃。”荣荣也无力吐槽,但是,小不点儿好像确实有什么隐瞒的样子,但是又有什么可隐瞒的吗?荣荣这么顺着一想,小孩儿喜欢隐瞒的事情不就是衣服弄脏了(尿床),考试考糟了,或者说偷偷用通讯仪玩了游戏什么的……等一下,通讯仪的话……

    “小不点儿,你不会……”荣荣顿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会不会再对小准产生不好的影响。

    小准撇了撇嘴,直接说道:“刚才护士姐姐出去的时候,我看了眼事故的后续报告。”

    事故?自然是指卡布里号黑潮事故。

    而后续报告,当然包括死亡人数、失踪名单之类的……

    老余跟荣荣心里面一惊,两个对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担忧。其实这也正是他们一直在考虑要面对的问题,就是如果小不点儿的双亲也在这次意外中不幸……那么至少,期望能在他们全力以赴的努力之下,尽量减轻小不点儿心里的阴影。这也是荣荣一直催促着老余去了解安置问题的原因,让他们真正措不及手的是,这件事情居然由小不点儿自己直接提了出来。

    “小不点儿,”荣荣顿了顿,闷闷地开口问道,“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顾准,是古字照顾的顾,精准的准。”

    “聪明的孩子,”荣荣摸了摸小准的脑袋,继续问道:“那么,小准是在之前的报告里面看到了什么认识的名字吗?”

    小准抬眼看了荣荣一眼,然后又避开了目光,“嗯。”

    小准的表情看上去并无异样,老余和荣荣却齐齐地屏住了呼吸。他们能想象到小准会在名单里看到什么,出现在名单上又意味着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他们的反应,小准皱着眉又撇了撇嘴,也终于露出了迷茫又苦恼的表情。

    “唉,那里面怎么会有我自己的名字呢……”

    老余表情都凝固了,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小不点儿你说什么?”

    而这一次,连小准自己也不太确定了。

    “顾准,照顾的顾,精准的准。”

    老余和荣荣在病房外照着名单一个字一个字地核对。老余更是跟那些字有深仇大恨的样子,恨不得把它们生吞活剥。实在是因为,这是一件难以理解而又异常残酷的事情。

    当确定小准的名字出现在死亡名单后,老余忍不住一拳打在了墙上。

    “你轻点,小不点儿还在里面呢。”荣荣提醒着老余,言语间却也是满满的愤懑,“事情还没那么糟,至少小不点儿是真的还活着。想办法联系上你们联邦的相关部门,然后再找到她的家人……”

    “我这就带小不点回阿莱星。”老余提步就要去拎着小准出发。

    荣荣赶紧拦住了他,“干嘛呢,先不说我们这儿到外面就只有大型的货运舰艇,就是联系……”荣荣咬咬牙觉得还是先把事情说清楚的好,“在我们蓝星,就是联系也得要有有权限限制的!”

    蓝星本来处于钍石区边缘,只是一颗游离联邦外围的不起眼的行星,拥有的仅是传说中的资源与文化。超元10X5年,蓝星蓄谋已久的‘大宇宙计划’启动,其目的原为图谋外界合作与发展并赢得话语权,而这个计划最后以一种不尽如人意的形式告终,获取最多的只有流传在宇宙间的烂名声。虽说踏出去走的第一步有些难看,但就蓝星人本身而言却并不是毫无收获的,至少外面的人发现了蓝星人的人口膨胀和劳力低廉,加之知识体系发展有限而导致的一部分手工技艺的保存,致使异星人也渐渐走进这个与众不同的星球,蓝星的机械元件贸易飞速发展,如今已成为这个星球乃至联邦最大的生产基地。

    但是就算每周都会有经验大型的货运舰艇绕过钍石区往返蓝星,因为供需和政策方面的问题,却始终没有面向普通蓝星人的客运航天器运营,也并没有连入到联邦的通用网内。可以说,蓝星大体依旧保持着自给自足的封闭状态。

    “所以,”荣荣咬咬牙说,“还是考虑下在这里的安置问题比较实际。”

    “如果只是权限限制的话,那倒没关系。”

    老余跟荣荣回过头,看见小准正倚在门边,轻描淡写地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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