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行星霍普 > 第十四章 人证

??发现灵兽失踪一案和海茵镇的灾难兴许有一定关系后,诺亚打定了将整件事查清楚的主意。既然灵兽的变异一定是人为的结果,那他就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了这种事,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对于目前的犯罪嫌疑人是黑姆这一点,诺亚是持怀疑态度的,他不相信黑姆一介小小的猎户有手段促使灵兽产生变异,反而是当晚最关键的目击证人——门卫拉姆斯更加可疑。如果说真有什么人在灵兽身上做了手脚,拉姆斯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先宣称灵兽是自己逃跑的,今天又改口指证黑姆,这前后不一的证词也十分耐人寻味。虽说他看起来只是一个给贵族家看门的门卫,但也许背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势力也不一定。于是,诺亚决定去找拉姆斯,看是否能从他身上打听到关键的情报。

    拉姆斯是一个年过半百的智族老者,头发和胡子全都白了一半,从他歪歪扭扭的走路姿势来看,似乎是一个瘸子。他身上穿着一件脏污的,打了补丁的旧衣服,脚上的布鞋也像是在污泥里淌过无数回,看起来穷困潦倒之极。拉姆斯并没有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只是从这条街游荡到那条街,又从那条街回到这条街,净做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故意撞到别人身上导致手中的东西掉到地上,然后嚷嚷着让别人赔钱;勒索从家里偷了父母的钱出来买零食吃的儿童,并声称如果他们不交钱出来就会去告诉他们的父母;偷偷顺走别人地摊上摆着的一双布鞋,还栽赃嫁祸给另一个乞丐。总的来说,他是一个混迹街头的老骗子。

    诺亚偷偷跟踪了拉姆斯一段时间——想从这种老骗子嘴里套出真话可不能用寻常手段,事先了解一下他的性格特征和行为模式是有必要的,至少能帮助诺亚判断他证词的真假。

    当二人一明一暗地来到小吃街上的时候,路边一家小吃店的老板恰巧去巷子里上厕所,摊子没人看守。拉姆斯见状大喜,敏捷地跑到乘放着食物的玻璃柜旁边,打算偷吃霸王餐。然而,他刚抓起玻璃柜里放着的大饼,想要溜之大吉的时候,小吃店老板突然如一团黑烟一般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把他逮了个正着。

    “老鬼!你该不会以为我会在你身上栽两回跟头吧?!”

    小吃店老板体格健壮,臂膀有碗口那么粗,他一把扭住拉姆斯细棍般的胳膊,就像是在拎一只小鸡。

    “哎呦!哎呦!轻点!老头子的胳膊要断了!”拉姆斯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急忙向对方告饶。

    “轻点?如果你能付得起被那脏手碰过的饼钱,我现在立马给您低头认错,还送您一大碗肉汤,让您老坐在这美美地吃一顿;但如果你身上一个子也没有,就是想来吃老子的霸王餐,那就对不住了,咱们上治安厅说理去!”小吃店老板不依不饶地瞪着牛眼,手上的劲道丝毫没有放轻。

    正当拉姆斯满头大汗地思索应对之策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紧接着一枚硬币被弹到了小吃店的桌面上。

    “他的饼钱我付了。十星币够不够?”

    拉姆斯和小吃店老板闻言一愣,纷纷转头望去——一个穿着灰色衬衣,黑色长裤,一头黑色劲发冲天竖起,两只棕眼深邃似海的年轻智族男子正背着一个包袱,面无表情在路边站着。拉姆斯天天在乌鲁镇里晃悠,哪家有几口人,甚至外地有什么样的亲戚他都没有不知道的,但从来没见过这个黑发青年,想必是初来小镇的外来者。

    “够了够了!还多了呢!我这一个饼只要五块钱!”小吃店老板看到钱,立刻眉开眼笑地松开拉姆斯,跑到桌边将硬币塞入囊中,完全没有给诺亚找钱的打算,“这位先生,您要不要来点什么?大中午的,一定饿了吧?”

    诺亚瞅了仍在发呆的拉姆斯一眼,就近捡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你有什么拿手的烤肉和肉汤,看着给我随便来点。哦,要两人份的。”

    “好嘞!请您稍等片刻!”小吃店老板兴高采烈地忙活去了。

    诺亚跟老板说完话,冲拉姆斯点了点头:“老大爷,坐着吃点饭吧,我请客。”

    因为灵兽被盗一事,拉姆斯兜里早就连一星币都没有了,好好吃一顿正经食物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现在诺亚不但出钱解决了他的麻烦,而且还主动请他吃饭,拉姆斯自然是乐得心里开了花。于是,他连蹦带跳地来到诺亚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恭敬地看着诺亚问道:“这位……少爷,我看您举止优雅,气度不凡,想必是从大城市来的吧?”

    听到这话,诺亚暗暗觉得好笑,但他倒也没有否认,只是抿嘴一笑,不做回答。

    然而,诺亚的沉默反而让拉姆斯更加兴奋,他悄悄地笼着嘴说道:“不便相告吗?嘿,我明白,真正大有来头的人物……想必走到哪都是需要隐瞒身份的吧?”

    拉姆斯的问题让诺亚有些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老爷子,我只是路过此地的一个旅客,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拉姆斯并不相信诺亚的回答,他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仿佛在说:“我明白你在掩饰。”

    诺亚看出了对方的疑虑,但他也不想做进一步的说明,于是微微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过了一会儿,店老板将两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端了上来,还附带了两张夹肉卷饼和两碟小菜。

    “先生,这是小店最拿手的苣菜骨头汤和酱汁肉卷饼,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店老板笑容可掬地说道。

    还未等诺亚动餐具,拉姆斯就先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饭狼吞虎咽了起来,他一边发出啧啧的咀嚼声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少爷,维尔奇这个家伙性格虽然不好,但厨艺……嗝……还是很有两下子的……”

    “吃你的白食吧!老鬼!”店老板维尔奇恶狠狠地瞪了拉姆斯一眼。

    诺亚拿起勺子连肉带菜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的确美味可口,肉炖得又烂又香,苣菜也清脆鲜嫩,令人食欲大振。

    “对了,老板。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贵族丢了只价值连城的灵兽,这是真的吗?”诺亚一边吃一边问道。

    维尔奇用布子擦了擦沾满油的手,在诺亚对面坐了下来,“当然是真的了,今天才把嫌犯抓住!”

    “哦?已经抓住了?是本地人吗?”诺亚偷偷瞅了拉姆斯一眼,他只管埋头吃饭,丝毫没有做出评论的意思。

    “是镇子里的一个猎户!平日里看起来倒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居然会偷灵兽去卖。你说金钱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为了这几个钱去蹲几年监狱吗?”维尔奇一脸惋惜地摇头叹道,“你看我,就对钱没有什么欲望,虽然这日子过得有点拮据,但我起码是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用天天担惊受怕。”

    “据我的了解,最近这些偷窃灵兽的人可不是为了钱。”诺亚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是有组织的,而且规模好像还不小。”

    维尔奇显然没听过这种说法,立刻瞪大眼睛问道:“还有这种事?他们是什么组织?偷灵兽来做什么?”

    诺亚四处张望了一眼,见附近没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这才继续道:“名字我不便透露,总之是一个极端危险的组织,势力遍布全国;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偷窃灵兽……”诺亚将手拢在嘴上,但音量仍保持在拉姆斯可以听到的程度,“因为他们要用灵兽来进行非法的生物实验,从而将灵兽改造成强大的怪物!”

    维尔奇的惊呼声没能掩盖住拉姆斯手中的汤勺掉在碗里所发出的叮咚响,诺亚十分满意拉姆斯的反应,但不知他是因为吃惊还是意外。

    “所以,这个偷了灵兽的猎户绝不可能只是蹲几年监狱就完事了,最坏的结果……很可能是死刑!”诺亚的表情十分凝重,让人很难相信他是在撒谎,“毕竟这已经是危害到国家安全的恶性案件了!”

    “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维尔奇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不管是怪兽的改造还是危害国家安全的恶性案件,他原本都认为跟乌鲁镇这种偏僻的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关系。

    “那当然了。你们没听说吗?最近全国各地都频繁地发生灵兽失踪事件,就是那个组织干得好事!不过军部现在已经接手了此案,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把这个组织连根拔起,一举消灭的!”诺亚信誓旦旦地握着拳头说道,“另外,话说回来了,你们乌鲁镇居然抓住了这个组织的一名成员,想必会对整个案件的侦破提供重要的线索。”

    听到这话,维尔奇发出一声轻笑,然后意味深长地对拉姆斯说道:“喂,老鬼,没想到你居然给咱们圣科洛斯的和平稳定做了点贡献啊。”说罢,维尔奇转过脸来对诺亚解释道:“那个嫌犯就是被这老头揭发的。”

    诺亚故作惊讶地向拉姆斯问道:“咦?老爷子,你是怎么抓住他们的把柄的?”

    然而,拉姆斯似乎没有听到诺亚的问题,他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碗,转着眼睛思索了半天后突然反问道:“死……死刑,你刚才说?那个嫌犯要被执行死……死刑?”

    “我说是最坏的结果,当然也不排除无期徒刑的可能。”诺亚炯炯地盯着拉姆斯,试图捕捉他脸上的一切细微表情,“怎么了,老爷子,你难道同情起犯人了吗?千万不要啊。这种人都是罪该万死的十恶不赦之徒,处死他们会对我们的社会造成积极影响的。”

    “你别乱说!”拉姆斯突然变得暴跳如雷,一巴掌打在了桌面上,震得二人碗里的肉汤都洒了出来,“黑姆他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他也不该死!不该!!”吼完这几句话,拉姆斯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连诺亚好心给他买的饭菜都没吃完。

    “呦,先生,您可别介意。”维尔奇赶忙拾起布子将肉汤擦了擦,“这个老头的脾气特别怪,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诺亚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几张崭新的票子往桌面上一拍,“没事,我一点也不介意。另外,我刚才说的这些都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这个世界上也许根本没有什么专门把灵兽改造成怪物的组织,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轻信。好了,谢谢你的饭菜,这些钱不用找了。”

    说罢,诺亚迅速地站起身来,偷偷地尾随拉姆斯而去,只留下了店老板维尔奇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眨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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