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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雅馨静静点头答道，“论起来，潇潇比我聪明，也比我大胆。虽然我恨极了夏兰，但是，让我鼓起勇气对付夏兰的，还是潇潇。记得，潇潇曾经对我说过，第一个对夏兰动手，非常合适，我与夏兰走得近，且了解她的生活习惯，可以在杀人手段上动点手脚，让他人误以为自杀。另外，即便有人怀疑夏兰是他杀，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因为，夏兰平日的伪善，最终会害了她自己。”
“此话怎讲？”曲皓不由问。
“我与夏兰的实际关系，以及《完美夏天》角色的内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表面上看来，夏兰不仅待我亲如姐妹，且一直提携我拍戏，如果夏兰不死，我一定会凭借《完美夏天》一部剧开始走红，反之，我不仅星途暗淡且失去了在潼阳的依靠。”程雅馨开始解释。
“的确如此！”听了这话，曲皓真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莫说普通的人，就连我们，尽管对夏兰的死有过怀疑，也从未想到，会与你有关！”
“所以我说，终究是夏兰的伪善害了她自己，我之所以会安全，都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聪明的结果！”此时提及夏兰，程雅馨还是牙齿咬的“咯咯”响。
稳定了情绪后，程雅馨接着说，“至于潇潇，就更安全了。她与夏兰之间，根本就是陌生人，生活中完全没有交集，更无关仇恨。相信，谁都不会将夏兰的死，与潇潇联系起来。就这样，确定了报复对象后，我和潇潇就开始商议详细的杀人计划。最终，为了确保安全，潇潇说服了我，由她亲自动手了结夏兰。紧接着，潇潇就通过试镜进入了《完美夏天》剧组，寻找合适时机。而我，为了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据，同时也迅速进入到另一个剧组跑龙套，并在最短时间内偷偷为潇潇配好了103房间的钥匙，之后的事，你们就清楚了。”
“阮明英的死，与她偶遇边潇潇，有着直接关系吧？”付延青又问。
微微点点头，程雅馨没有否认，“阮阿姨是好人，与我们无冤无仇，若无意外，我们自不会将矛头对准她。可是……”
不觉间，程雅馨也叹了一口气，“可是太不巧了，潇潇初次动手，她就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并且还差点撞到潇潇。据事后潇潇回忆说，阮明英似乎看了她一眼，她也不确定，阮明英记住了她多少，为此，我们十分恐慌。”
“于是，你们就决定杀人灭口？！”曲皓愤愤不平地问。
“我们……并不想牵累无辜的人，可是，阮明英的存在，对我们而言太危险了，因为，我们着实不确定，她是否记住了潇潇的容貌特征。事后，一旦阮明英描绘出了潇潇的样子，你们很快就能找到她，我们就全完了。另外，即便阮明英当时没有看清潇潇的模样，可阮明英是我的房东，就居住在7号公寓，而我又与潇潇走得近，她们迟早会碰面的，到那时，阮明英也极有可能回忆起潇潇。所以……只能……对不住阮明英了。”对此，程雅馨如实供述。
“为何选择林雨菡做阮明英的死亡见证者？”付延青径直询问。
“啊……”猛地一惊，程雅馨的眼睛里，又露出了不可思议。
至此，她才证明体会到，付延青话里的含义。她想到的，或是想不到的，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用不着惊讶，你们那点伎俩，付大队早就一清二楚了！赶紧回答问题！”曲皓开始催促道。
“难道说，那时你们就选定了林雨菡？”付延青又问。
“不，不是的。”程雅馨连忙否认，“当时之所以会利用林雨菡，原因很简单，我们……需要一个目击证人，在第一时间将阮明英的死亡消息传递出去。”
“详细解释一下！”付延青命令道。
“根据我对阮明英的了解，她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在7号公寓照顾儿子丁绍霖的生活，平日很少出门。很显然，如果我们在7号公寓动手，是绝对行不通的。想来想去，我们决定以滨河小区的房子为诱饵，选择了废桥。”程雅馨说。
“以租房的名义电话联系阮明英的，就是边潇潇吧？”付延青问。
“是。”程雅馨承认到，“我的声音，阮明英很容易就能听出来，不能作假。”
“对废桥这个见面地点，阮明英没有怀疑过吗？因为它位置偏僻，且不合逻辑。”曲皓接着问。
默然摇了摇头，程雅馨回答说，“阮明英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虽然敦厚善良，但是对钱财比较看重，也爱贪小便宜。滨河小区的房子就因为位置偏僻，长期租不出去，一旦有人愿意长期租用，她足以忽略掉一切不合逻辑的因素。”
“从电话约出阮明英，到她死在废桥边的护城河里，你们做的非常利落，为何还要让林雨菡作为目击者呢？”付延青再次询问。
“这一点，其实很矛盾。”程雅馨静静说着，“我们并没有太多专业的犯罪手段，若想掩人耳目，并把阮明英的死伪装成意外，就只能选择废桥这样的偏僻地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操作。然而，废桥边人迹稀少，且风沙又大，如果阮明英的尸体不被第一时间发现，潇潇在河岸边煞费苦心做出的‘不慎落水’假象，就会很快被湮灭。到时候，阮明英就很容易被定性为他杀，事情就很麻烦了。”
“你们怎么确定，阮明英死时，林雨菡一定会在场？”付延青继续问。
“其实，除了废桥之外，我们还考虑过滨河小区附近的多处偏僻地点，用以对付阮明英。之所以最后选定废桥，就和林雨菡有关。我们发现，林雨菡在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去废桥边写生，且时间非常规律，都是在午饭后至傍晚。那个时候，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却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想法，这个女孩子的存在，或许可以帮到我们。紧接着，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在一天傍晚，潇潇曾跟随写生结束的林雨菡，观察她的去处，以确定对方的身份，避免惹出事端。然而，结果却让我们非常意外，林雨菡不仅是一名高校学生，并且，她就读的学校，正是阮明英的妹妹阮明秀工作的地方！如此一来，林雨菡和阮明英之间，还是有关联的！尽管，我们那时还不确定，这种关联是否有利用价值，但让林雨菡见证阮明英的死亡，是非常合适的。”程雅馨说。
“于是，在9月30号那天，边潇潇提前到达了案发现场，找准林雨菡写生的位置，在其正前方的河道两侧，拉起了一张可以阻挡尸体的网，为的，就是让稍后到达的林雨菡，能够清晰看到阮明秀的尸体，是吗？”付延青接着复述到。
“你们……已经发现了？”程雅馨小心地问。
“早说过了！你们那些伎俩，付大队早就一清二楚了！这就是我们从河岸两侧发现的铁钉和粗制纤维。”拿起证物袋，曲皓说道，“想必，这就是你们当年的杰作吧！因为废桥边没有手机信号，发现阮明英的尸体后，林雨菡只能就近选择公用电话报案。于是，边潇潇趁机从上游赶到林雨菡写生处，迅速剪断了事先备好的网，让阮明英的尸体飘向下游。但是，由于铁钉已经深深嵌入河岸的石缝中，边潇潇无法短期内取出铁钉，只能任它留在原处，一起留下的，还有缠绕在铁定上的网线纤维。”
接着曲皓的话题，付延青进一步分析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都认为，林雨菡第一个发现阮明英的死，完全是巧合，并无特别之处。然而，在注意到护城河的水流速度和林雨菡的证词后，我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从理论上讲，依据护城河的水流速度，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一个人不可能清晰地看到河流上飘过的物体。然而，林雨菡却不仅看清了阮明英的体型外貌特征，并且还注意到她头部的流血的伤口，对这些，我顿感不可思议。于是，就在几天前，我在废桥边进行了一次阮明英案件的还原，结果发现，即便是经受过专业训练，敏感度和观察力最为优秀的刑警，也只能描述出尸体的衣着特征。因此我更加肯定，林雨菡当年竟能清晰地看清阮明英的样貌特征，一定不是她有特异的观察力，而是另有原因！果然，接下来对河岸两侧石壁进行检测的时候，我们发现了铁钉和网线纤维。虽然时隔几年，当年的网已经不知所踪，但仅凭这两样东西，就足以证明，林雨菡成为阮明英死亡的目击者，绝非偶然！”
“您说得都对。”对付延青分析的案发过程，程雅馨全无否认之意，“阮明英的死，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待潇潇将其推入河中，并在岸边做好‘不慎落水’痕迹假象后，便立即赶往河下游，林雨菡写生处。那时，林雨菡已经惊慌报案了，潇潇趁机剪断了网线，并迅速离开了现场。之后，阮明英的死，果然被说成是‘不慎落水’。林雨菡，也起到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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