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王宠嫡妃 > 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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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自己没错?”慕筠溪挑起半边眉头,冷笑道:“胆量可嘉,可惜脑袋却是蠢笨如猪。”

    “你。”她抬手朝那百夫长点了点,“召集你手下所有人,咱们校场见,本王妃今儿有兴致,就让你们看看本王妃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百夫长大惊,想要推辞。慕筠溪看出他的心思,冷下脸道:“这是命令,当然,本宫并不是你们的上官,你们可以拒不执行。”

    百夫长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这位虽然不是他们的上官,但是她的身份比他们的上官高多了好吧。

    “卑下这就去。”反正不管这位想要做什么,他们陪着就是了。

    周围的士兵不少,巡逻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渐渐地就变成了慕筠溪要在校场向士兵发起挑战,并且以一对百。

    虽然这本来就是慕筠溪的想法,却也不得不说,三人成虎果然不假。

    不过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瞬间已经被人分析出了不知道多少种意思。

    但,听到消息的人不管相不相信,人群还是不断地向校场方向聚集。

    这些日子以来,军里大部分人都听说了关于慕筠溪和宗政博延的流言,没有意见的绝对是少数。

    此时,听到慕筠溪竟然要以一挑百,哪能不好奇?

    宗政博延和梓君侯以及舒鹏飞等人也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梓君侯和舒鹏飞在京城时便听说过不少关于慕筠溪的传言,知道她武艺不低,却都觉得那些传言肯定是夸大了的。

    听说她要以一挑百,不由都有些担心。

    舒鹏飞撞了宗政博延一下道:“王爷不去阻止吗?这些小子打的兴起了,下手可每个轻重。”

    “不需要。”宗政博延淡淡地道。

    这些士兵一点内力都没有,不过是身体比常人强壮些,会点武功招式罢了。对上这样的人,别说一百个,便是再多一倍,也不可能伤到自家媳妇。

    “这么有信心?”舒鹏飞诧异地看着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的妻奴程度他可是一清二楚的,但凡慕筠溪有一丁点受伤的可能,他都不会这么淡定。

    可是……

    舒鹏飞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场中站定的慕筠溪,身材娇小玲珑,看着就给人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虽不说弱柳扶风亦不远矣。就这样的,一个能打一百个壮汉?

    那一队人可是先锋队的精英大队之一呢。

    慕筠溪丁点不在意落在自己身上各色各样的目光,轻蔑地对对面一百个人勾了勾手道:“放马过来吧,记得最好全力以赴,本宫可不会手下留情。”

    对面一百个士兵虽然背后议论她和宗政博延的时候一点压力都没有,可真让他们当面跟她动手,却谁也不敢。

    但,当兵的人都有些热血,哪受得了她这么轻视挑衅。再加上慕筠溪又刻意运用摄魂术轻微勾动了一番他们的情绪,一百人顿时热血上头,一个个眼睛通红地向慕筠溪冲来。

    在愤怒的支撑下,这些人基本发挥了他们最强的状态,但在慕筠溪看来却是不堪一击。

    她只是脚尖轻轻点动,整个人如闲庭信步般在人群的间隙中游走,间或打出一掌或一拳,便有一个人到底不起。

    一百人在她手里总共支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她站在中间,周围成辐射状躺倒了一圈人,痛苦的呻吟声响彻全场。周围围观的人,除了宗政博延全都目瞪口呆。

    不是没有人猜到慕筠溪会赢,但谁也没想到她会赢得这么轻松。

    慕筠溪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起来,她堂堂先天高手,和这些连内力都没有的大头兵较劲,确实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

    不过,谁让这些人正好撞在了她的枪口上呢。

    慕筠溪压下自己的羞耻心,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众人,曼声道:“怎么着,服气了没,不服的话,站起来,咱们再打一场。”

    地上的呻吟声刹那间一顿,一百人非常有默契地直接闭上眼睛装死。

    男人的尊严算什么玩意儿啊,他们连王妃殿下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全部被揍躺了,再上,那不是找虐嘛。

    啧,王妃殿下下手也太寸了,他们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没受伤,可是真疼啊。

    舒鹏飞羞愧地捂脸,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他先锋队的精英,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太丢脸了。加训,必须加训。

    慕筠溪眸光一转,看向围观的众人,“你们还有谁不服,都可以上来,五百人以内,一起上都可以。”

    接触到她目光的人纷纷倒退三步,头摇的堪比拨浪鼓,他们一点都不想重蹈地上那些家伙的覆辙。

    妈的,到底是谁说王妃没用的,这样的高手没用,他们这些人不都是废物了吗。

    找到那个胡说八道的人一定要揍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各个们各个在心里摩拳擦掌,面对慕筠溪却是乖得像鹌鹑一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缩着身体,生怕被慕筠溪挑中上场跟她比划一番。

    慕筠溪却是没有再看这些普通的士兵,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将领那边,最终定格在了舒鹏飞身上。

    “不如舒将军上来跟本宫比划比划?”选日不如撞日,今日这样的大好机会,不如将新仇旧恨都好好清算清算。

    舒鹏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是无辜的呀,干嘛找他出气?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不应战的。输了没所谓,但连应战都不敢的话,身为将军的威严何在?

    明知要被虐,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往前冲,世上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

    舒鹏飞内心活动十分丰富,出手却是毫不拖泥带水。他的内力水平不过将将达到后天后期,招式也并不如何精妙,但却是沙场上练出来的,一招一式都带着杀伐之气,颇有一番威力。

    转瞬之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明面上看着势均力敌,围观的士兵纷纷为舒鹏飞鼓劲叫好。一群大男人输给一个女子,太丢脸了,将军必须给他们找回场子来。

    可是,只有舒鹏飞自己却是有苦难言。慕筠溪分明早就可以把他撂倒了,却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手下留情。可那打在身上的拳脚是实打实的啊,真的好痛,若不是他意志坚定,早就撑不住大叫起来了。

    舒鹏飞一边极力闪躲着,一边用眼神向慕筠溪发送求饶信号。小的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姑奶奶,小的知错了,求放过啊。

    泪流满面有木有。

    舒鹏飞好想大吼一句,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前几日秦王总是用阴测测的目光看着自己,吓得自己话都不敢多说,今天王妃又无缘无故跑来揍他一顿,他怎么就招惹了这对凶恶的夫妻了呢?

    你们告诉我,我一定改啊。

    一炷香后,慕筠溪终于出够了气,一掌将舒鹏飞拍了出去。落点正好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一下子砸倒一片。

    人群顿时条件反射地又倒退了散步,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秦王妃殿下好凶残,绝对不能招惹。

    有人忍不住用钦佩的目光看向宗政博延,秦王殿下也好强悍,竟然能驾驭得了这般凶残的王妃,简直是男人的楷模,妥妥的男神。

    慕筠溪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再次投向人群,众人齐齐一抖。

    不是吧,还要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救世主的声音。

    “爱妃,时间也不早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宗政博延轻咳了一声开口道。

    众人纷纷眼含热泪地看向宗政博延,恩人呐。

    慕筠溪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众人,吓得众人的小心肝儿都提了起来,才慢悠悠地开口道:“玩儿的太开心了,倒是忘了时间,多亏了王爷提醒。今日就到这里吧,明天咱们再继续。”

    她走到宗政博延身边,挽上他的胳膊,两人转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下背后一片人形雕塑。

    明天继续,继续……无限循环。

    良久众人才醒过神来,顿时各个如丧考妣。

    虽然王妃殿下是个当之无愧的强者,但到底还是个女子啊,被一个女人虐成这样,真的很丢脸啊。

    不行,加训,一定要加训。

    单挑王妃殿下这种白日梦他们就不做了,但至少一百人加起来总不能输的这么惨吧,至少得撑得过一个时辰才是。

    军营中很快刮起一阵训练热潮,每日行军结束,不用长官催促,士兵们就会主动集结起来,努力训练。

    不单单训练作战能力,还开始训练各种团队阵型。

    慕筠溪雷打不动地每日去校场找人挑战,一次百人到五百人不等,每次都是不同的队伍,五天下来,最厉害的五百人队伍在她手上也撑不过半个时辰。

    慕筠溪的威名在营中更加甚嚣尘上,慕筠溪也打出了兴致。

    她毕竟是杀手出身,所学招式都偏向奇诡,但这样的招式其实并不适合沙场作战。这些日子以来,她看似在虐这些士兵,其实也在逐渐将自己的作战风格从奇诡向大开大合转变。

    而她的武器也从拳脚变成了长枪,沙场作战,最适合的还是枪。

    一法通则百法通,武功到了先天之境,武器已经不能成为她的制约。很快她便自行悟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枪法,同时这些士兵运用的那些简陋的阵法也让她很是看不过眼,忍不住便指点了一番。

    一时间,士兵们顿时对她惊为天人,连梓君侯都被惊动了。

    慕筠溪至此正式在军中确立了自己无与伦比的威严。

    暗地里,林茜雪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甚至连那些含沙射影的话也不敢再说,生怕被哪个敏感的人发现自己的意图。

    那些被慕筠溪教训了的士兵虽然对慕筠溪心服口服,但心里对当初传播流言的人可是恨着呢,尤其对第一个传出这些话的始作俑者更是恨之入骨。

    她要是暴露了,下场一定会很惨。

    慕筠溪和宗政博延的军营生活再次归于平静,此时距离北疆边城也仅剩下三日的路程。

    另一边的京城,却是风浪不断。

    自从传出鼎元帝要立太子的消息后,各路有心的皇子们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鼎元帝自己也连续召见大臣,虽未明示,却是暗地里实实在在地敲打了众人一番。

    自觉万无一失后,在鼎元帝的暗示下,礼部尚书再次提起了国不能无储君的论调。鼎元帝假作思考后,点头同意。并为显示自己的公允,提出由众臣推举太子人选。

    他以为二皇子做了这么多年太子,又有温家在背后支持,很是笼络了不少人,如今还有他在背后支撑,这次推选必然是十拿九稳。

    事情的开头确实如他所想一般,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大臣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便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可他们说出来的话,却让他错愕万分。

    “臣等推荐齐王殿下。”

    齐王?

    鼎元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差点没反应过来齐王是哪个?

    被推举的九皇子已经一脸诚惶诚恐地出列跪了下去,俯首道:“儿臣惶恐。”

    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鼎元帝不由大怒,猛然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九皇子破口大骂道:“惶恐?朕看你分明就是窃喜。婢妾庶子,也敢结党营私,觊觎皇位,简直痴心妄想。着即削去齐王亲王之位,降为郡王,永不加封。”

    九皇子脸上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蔓延开来,就生生地扭转成了错愕。他抬起头,满面不信地看向鼎元帝。

    婢妾庶子,痴心妄想,这就是父皇对自己的看法吗?

    降为郡王,永不加封。呵呵,兄弟们都是亲王爵位,只有自己一个是郡王,甚至日后哪个兄弟登上了皇位,自己依旧只能是郡王,永远比别人第一头,而他的儿子日后也要比比别人第一头。

    为什么?凭什么?

    九皇子猛然站起身,悲愤地看着鼎元帝道:“儿臣不服。天子一言九鼎,父皇之言尚在耳畔,如今便出尔反尔,儿臣不服。”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也齐声道:“请陛下三思。”

    若说鼎元帝开始时只是愤怒,现在就是暴怒了。登上皇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

    “逆子,就凭你一个贱婢所生的庶子,就没资格肖想太子之位。来人,给朕把这个逆子拖出去,朕不想见到他。”鼎元帝暴跳如雷,大声呼唤着殿前力士。

    九皇子悲愤的眼神渐渐染上了绝望,他知道,鼎元帝今日的话一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坐上那个位子了。

    可是凭什么?明明他才是最受朝臣拥戴的,明明是父皇自己说只选贤能,不问出身的。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吗?

    “哈哈哈。”九皇子仰天大笑,既然已经没有机会,何不再疯狂一些,他挣开殿前力士的拉扯,指着站在一起的众皇子大笑道:“庶子?父皇的儿子,除了二皇兄,谁不是庶子?按照父皇的意思,岂不是只有二皇兄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既然如此,又何必搞这种所谓的公平推选?父皇这是在愚弄儿臣们吗?”

    他已经身在地狱了,那么自然要拉几个人来陪着自己才是,否则岂不是太过孤单?

    另一边,本来还在幸灾乐祸的大皇子和四皇子纷纷变了脸色。

    他们的母亲出身虽然比德妃高,位分也比德妃高,但说到底不是皇后,那他们就是庶子。

    刚才鼎元帝虽然点名九皇子是贱婢所生,意在指其母出身卑贱,但此时大皇子和四皇子却只觉得庶子才是重点。

    这一想,两人的脸色哪还好得起来。

    鼎元帝被气得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儿子的想法。

    江德庆急忙跑上前,又是拍背又是抚胸,鼎元帝方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口气下去了一下,立刻指着九皇子怒吼道:“逆子,你给朕滚,滚出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九皇子是真的疯狂的失去理智了吗?

    当然不可能。一个能在这么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还能说服多数朝臣支持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鼎元帝一点难听的话就失去理智呢。

    一开始听到鼎元帝那番话的时候,他确实是愤怒的,有那么一瞬间也确实有些失控。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甚至比平时更加冷静。

    佯装疯狂不过是为了将其他兄弟拉下水,目的达成,下一步自然是赢得朝臣的好感。

    九皇子抬头,面无表情地和暴怒的鼎元帝对视良久,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猛然低下头,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伤心和委屈,可偏偏又让所有人都将他的表情收在了眼底。

    “儿臣告退。”他跪伏在地,郑重地朝鼎元帝磕了九个头,“是儿臣错了,还请父皇息怒,保重身体。”

    说完,猛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大殿。

    这一番举动,顿时就把他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孝子。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仍然惦记着父亲的身体,大大的孝顺啊。

    朝臣们感叹完,看向鼎元帝的目光就微微带上了那么些不赞同。

    当然,众人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谁也不愿做那个出头鸟当先站出来的。但是还有句话叫做法不责众,他们不满了,自然也是要表达出来的。

    皇上只要还想用百官推举的方式选择太子,他们就算不能再推荐九皇子,也绝不会推选二皇子。

    二皇子一派倒是想要推荐他,可他们的人数却并未过半,这提议自然就是无效的。

    于是,立太子一事就能暂时不了了之。

    鼎元帝怒气冲冲地留下一句“退朝”,就甩袖离开了。朝臣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也各自有序地退出了大殿。

    却没人知道,鼎元帝走出大殿就收起了满脸怒容,只是一双苍老却并不见浑浊的眼睛中似酝酿着无数的风暴一般。

    他突然开口道:“你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江德庆跟在鼎元帝身边几十年,对他这般瞬间变脸一点不觉得惊讶,骤然听到提问也依旧十分从容,讨好却不谄媚,“陛下还年轻力壮着呢,小皇子前几天才刚过了周岁啊。”

    鼎元帝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有些得意,到了他这个年纪除了自己,他还没听说过别人还能让女人怀孕生子呢,大多数人到了不惑之年之后就再无孩子出生了。

    鼎元帝一直为此骄傲,认为是自己依旧年富力强的证明。江德庆的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只是想到今日朝上的事情,心里仍然十分不快,忍不住冷哼道:“可是,朕的儿子们怕是等不及了呢。”

    江德庆没有接话,皇上对自己的儿子怎么训怎么骂都可以,别人却是没那个资格的。

    鼎元帝也没有想要得到答案,或者说他自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接着他又抛出一个问题,却是让江德庆倏然一惊。

    “你说,老五和老九的关系当真如面上表现的那般冷淡吗?老九确实有些小聪明,可他不过如朝一年,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能笼络如此多的朝臣?今日,慕良翰那个老狐狸可也是站在了老九那边呢。”

    江德庆知道,这个话题他最好是不要插嘴,但涉及到宗政博延,他无论如何无法坐视不理。

    斟酌了一下,才谨慎地道:“老奴倒是觉得秦王殿下是个难得至情至性的,不像是那般心机深沉的鬼蜮之人。慕大人……”他停顿了一下才道:“若是老奴有一个像秦王妃那般的女儿,必然会从小将之如掌中宝般捧在手心疼爱。”

    鼎元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竟然也会在朕的面前为别人说好话,倒真是难得。”

    江德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当下呵呵一笑道:“老奴在陛下面前从来都是实话实说,万不敢有一点欺瞒。”

    “你这老货。”鼎元帝轻斥了一句,却是并未起疑。江德庆跟在他身边已有几十年,从来忠心耿耿,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人了。如果这个人都背叛他,那他就真的没有可信之人了。

    只是,但愿老五真是个好的罢。

    江德庆却是放了心,皇帝这般反应就是说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不过,他还是得想个办法给秦王殿下传个信儿。慕良翰身为秦王殿下的岳父,竟然和齐王联合在了一起,也不知会不会对秦王殿下不利。

    而,慕筠溪和宗政博延虽然离了京城,可他们又怎会不在京城留下自己的眼线呢。

    朝堂上发生的事,不到一天时间就被汇集成详细的消息传递到了两人的手里,江德庆的传信则正好做了补充说明。

    慕筠溪看着纸条上的消息,没有微微攒起,“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了九皇子,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

    这般长袖善舞的人,让她禁不住想起了康熙年间的八阿哥。虽然结局悲惨,但人生真的十分跌宕起伏,他头顶上的皇帝也被他闹腾的十分苦逼。

    以九皇子目前的发展来看,貌似比八阿哥还要牛逼一些啊,起码年龄占了很大的优势。不知再过十年又会是怎样的情景,真是想想就忍不住想要立刻派人去干掉这个祸害啊。

    宗政博延淡定地将纸条毁尸灭迹,才开口道:“老九三岁就十分会讨好人了,若论父皇的喜爱,老二排第一,第二绝对是老九。凭他的本事,笼络人心自然是小菜一碟。再给他五年的时间,他说不定真的能将这些朝臣都笼络住。”

    他嗤笑了一声道:“如今却还是太嫩了,被人推出去做了探路石还沾沾自喜,蠢货一个。”

    慕筠溪轻笑出声,道:“在朝政方面,果然还是你看得更加透彻。”

    她刚才确实有些反应过度了呢,仔细想想,九皇子分明是众人博弈之下的牺牲品才是。

    皇帝有多么宠爱二皇子大臣们都心知肚明,一过周岁就将其立为太子,这么多年,便是太子表现平庸,甚至屡屡犯错,皇帝都没有处置太子。

    若不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太大,那群书生好像突然发了疯一般,时机又那么恰巧,正好撞上了地动,皇帝是绝对不可能废太子的。

    如今,皇帝在二皇子刚刚赈灾立下大功之后,提出复立太子,意图太明显了。

    可是现在朝中除了温家的死忠,和一些坚持立嫡的老顽固,其他人却都不想再让二皇子登上那个位子。

    一部分人自然是因为另有其主,另一部分则是真正一腔为国为民之心,不愿一个好色昏庸之人将来登上皇位。

    如果这个时候宗政博延还在京城的话,第二部分的人八成会将他给拖出来。但,在宗政博延偏巧不在,在剩下的皇子里巴拉一圈,唯一剩下一个看着还不错的,似乎就只有九皇子了。

    而第一部分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主子在这个时候推出去承受鼎元帝的怒火的,那么就只能令找一个炮灰了。

    这个炮灰最好是万无一失,确保能将所有的火力都给牵制过去。于是,察觉到第二部分人的动作之后,众人十分默契地决定顺水推舟了。

    “九弟也是够倒霉的了。”慕筠溪将事情经过推测一遍后,笑眯眯地道,完全看不出一点怜悯之情。

    继而,她又喜笑颜开地展开一张纸道:“不想那些糟心事了,先看看娘亲给我得家书。”

    宗政博延本想凑过去看看岳母跟自家媳妇说了些什么,就看到媳妇的眉峰倏然一凛,嘴角翘起的弧度也逐渐缩小,“我也真是挺佩服我爹的脑子的了,为了往上爬怕是绞尽脑汁了,连我那二妹竟也能再废物利用一番。”

    “嗯?”宗政博延将慕筠溪的话分析了一番,忍不住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哼,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他那位便宜岳父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子,应该不会那么蠢才是。

    “呵呵。”慕筠溪觉得,现在只有这两个字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了。连她都没想到她那便宜爹竟然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来,果然大智若愚,大愚若智吗?平常看着聪明的人,总会在关键时刻做些蠢事。

    “回门那日,我爹让我娘开口帮他像我求情,我娘却什么都没告诉我。”慕筠溪叹了一声,“之后我爹在我娘面前闹腾了一番,就一日比一日焦躁。然后,他就把宗政敏敏和慕筠竹两个祸害给放了出来,并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慕筠竹送到了九弟的床上。”

    “倒也算般配。”宗政博延思索良久,吐出一句评价。

    都是罔顾亲情,被野心欲望支配的傀儡,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日子肯定会过得多姿多彩。只是可怜了那位据说是位温柔娴雅的才女的九弟妹了,还没成亲,就多了个闹心的妾室。

    慕筠溪瞥了宗政博延一眼,总觉得这男人的嘴越来越毒了。他说出口的话明明是一派云淡风轻,中间也没有任何一个不好的字眼儿,可就是能噎死个人。嘲讽技能简直是加MAX。

    但是,她又不是当事人,噎也噎不着她。顺着这话想想,还觉得真是怪有道理的。

    只是,慕筠竹怎么就不会学着慕筠婷消停些呢?本来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再不出现在她的面前碍她的眼,之前那些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可,这女人偏偏就是喜欢作死。

    她都不明白了,就算上了九皇子的床又能如何?本身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头上还顶着个疯症的帽子,就算有慕良翰这个身为户部尚书的爹在背后撑腰,慕筠竹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妾了。

    在九皇子娶正妃之前,慕筠竹甚至连个妾的名分也得不到,只能做个不明不白的外室。

    除非,九皇子能够登上皇位,慕筠竹或许还可以期许自己生的儿子能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只是,以慕筠溪对就皇子的了解,慕良翰和慕筠竹这般算计他,将来他一旦得势,必然会加倍地报复回来。

    看来,她该想个办法把娘亲和弟弟从慕家摘出来了。宗政敏敏和慕筠竹这两个疯女人被放出来,还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有千年做贼,却没有千年防贼的。况且弟弟还小,经不起一点的意外,虽然自己留了人在他们身边保护,但还是确保万无一失比较好。

    用同样的方法将信纸毁尸灭迹后,慕筠溪觉得坐的有些累了,干脆一头倒在宗政博延身上,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宗政博延反应十分迅速地张开手接住了她,动作有些忙乱,却依旧十分轻柔,脸上的表情更满是温柔宠溺。

    萧方踏进营帐正好目睹了这一幕,眼睛差点撑破眼眶。一向被称作万年冰山的秦王殿下竟然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一定是他进门的方式不对。

    或者是这其实并不是现实,而是他的梦境。

    可是,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做这种恶梦呢?

    萧方还在怀疑自己的人生,突然感觉全身一冷,才回过神来,就发现宗政博延正在用一种“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的话就死定了”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一个激灵,真正清醒了过来。

    忙不迭地开口道:“启禀王爷,是去边城的探子回来了。据探子回报,没有联系上童统领。怀疑童统领很可能……遭遇不测了。”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有些说不下去。他的年纪虽然和童修差不多大,但却是童修一手教导出来的,两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他对童修一直保留着一份尊敬,即便现在他取代了童修的位置成为宗政博延的侍卫统领,提到童修依旧还是称呼他为统领。

    童修自请前来北疆参军,一是为了积攒军功,争取迎娶舒玉真的资格。二便是查探北疆统帅司徒俊德的罪证。

    自从童修来到北疆,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传回一些信息。朝廷大军出发之后,童修却只传回一次信息,就再没了音信。

    如今,潜入北疆的探子联系不到人,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童修已经遭遇了不测。他心中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止不住的悲痛。

    宗政博延听到他的话,面色也猛然一肃。

    慕筠溪也一下子从宗政博延的怀里爬出来,坐正了身体。她首先想到的是,万一童修真的出事了,她回京后该怎么和自己的好闺蜜交代?

    不过,那小子那么狡猾,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看他的面相不像是短命之相啊。

    “先不要这么悲观吗?联系不到人定然是出事了,但出事不代表人死了,说不准是躲藏起来了,也说不准只是被抓了,咱们该往好的方向去想才是。”

    宗政博延也点头道:“以童修的本事,就算被抓到,也不会轻易让自己死了的。说不准那小子现在正盘算着往外逃呢,继续派人去城内尝试联络。另外,安排两个身手最好的,潜入司徒俊德的宅邸查探一番,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是。”萧方想到童修可能正在哪个阴暗的牢房等着他们去营救,就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边城大将军府,一向严谨有序的府邸此时乱糟糟一片,军士来回奔走,呼喝声不断。

    一处隐秘的暗牢中,大将军司徒俊德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看不住,老子养你们还有什么用?”

    被训的人一个个鹌鹑似的缩着身子不敢反驳,心里怕的要命。他们的主子从来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一次他们犯了这样大的错误,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禁不住暗自后悔,怎么就看到那小子昏迷过去就降低了警惕心呢?那小子也忒是狡猾能忍,伤成那样,大半条命都没了,居然还能打晕了看守逃走。如果不是站在敌对的位置上,他们都忍不住要喊一声佩服了。

    司徒俊德看着面前一排垂着的脑袋,恨不得拔刀把人都给砍了。可是想到现在的处境,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怒吼道:“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将军去把人抓回来?一群蠢货!”

    被骂做蠢货,众人却是十分兴奋,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儿消失不见了。被骂一顿总比没命好啊。

    徒留司徒俊德一人在原地吹胡子瞪眼,心焦如焚。

    距离暗牢不远的阴暗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正一边向远处移动,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军士的搜捕。

    月光不经意间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已经瘦脱了形,更是遍布血污,从眉梢眼角依旧能看出他跳脱飞扬的性格。

    这人正是被宗政博延和慕筠溪惦记着的童修。

    又躲过一波军士,童修躲在原地扶着山石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才移动脚步,继续向下一个选定的地点快速略去。

    他的身上遍布各种刑讯伤痕,稍微挪动一下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眼前一阵阵发黑,让他有种自己下一刻就会晕过去的感觉,他只能靠强大的毅力支撑着。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死,玉真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娶她,王爷还在等着他将司徒俊德的罪证带回去。

    可是,随着搜索的人越来越多,包围圈子越来越小,童修也忍不住产生了一丝绝望。

    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一道黑影从不远处掠了过去,然后那个黑影微微一顿,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又飞快地掠了回来。

    四目相对,童修眼睛不由一亮,兴奋地低声喊道:“小一?”

    “统领?”小一眼中也不由爆出一抹亮光。虽然他是抱着希望来的,但也知道希望并不大,此时见到童修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十分的惊喜。

    又一对搜索的军士经过,两人连忙掩藏好身形,等人过去了,童修才开口道:“只有你一个人进来了吗?此地不宜久留,但我现在受了重伤,没办法用轻功,恐怕得让你们把我带出去。”

    小一点了点头道:“统领放心,我们一共来了四人,您先在这里多一会儿,我马上去联系他们。”

    宗政博延的暗卫之间都有独特的联系方式,不到一盏茶时间,四人便在此处聚集起来。

    不需要交流,四人便自动分好了工。两人在前面探路,一人背着童修,一人垫后,如鬼影般向前飞掠。

    四人都是宗政博延手下暗卫中轻功最好的,轻盈的身形飘忽不定,犹如一缕青烟。沿途有军士眼睛瞄到他们的身影,也只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也是巧合,让他们在童修刚逃出来不久,司徒俊德手下的高手们还没来得及参与进搜捕便遇上了。竟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十分轻松地逃了出来。

    出了大将军府,童修心头的大石放下了一半,也有心情调侃起来,“小一,小四,小五,小八,真是多亏了你们来得及时,再晚些说不准就要给我收尸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过。”走在最前面的小四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童修一眼,这个混蛋老大,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童修忍不住大笑道:“我这年纪,算哪门子的儿童啊。再说,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有什么好忌讳的。”

    小五接口道:“统领你姓童啊,你说的话自然是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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