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王宠嫡妃 > 093出意外了,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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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侍卫听到他的喊声,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向宗政博延的方向靠拢。可是他们本来就慢了一拍,距离宗政博延又有些距离,就算速度再快,又如何快得过箭矢。

    仅有萧方和靠的近的几个护卫根本挡不住这么多箭矢,宗政博延面色沉稳,丝毫没有惊慌之色,抬手轻轻地在腰间一抹,一柄软剑便出现在了手里。

    煞那间,剑气冲霄,一片如梦似幻得银光闪耀过后,射来的箭矢纷纷被击落在地。

    侍卫们却没有他这般精巧的手段,不少箭矢被他们拨开,却是偏转了方向,落进了路边的人群里。

    本来被惊现刺客惊吓的人群,顿时更加慌乱起来。百姓四散奔跑,躲避箭矢,慌乱之下却是毫无章法,有些人甚至跑到了路中央。

    正向宗政博延方向聚拢的侍卫,被人群一冲,一下子就给冲散了。

    抬着花轿的轿夫们坚持着不放开轿子,却是被人群冲撞的左摇右晃,不知不觉中距离宗政博延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远。

    慕筠溪感觉到了花轿的动向,暗暗皱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些刺客如果只是想扰乱婚礼,那么一击不中,目的也已达到,就该立刻撤退了才是。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杀死宗政博延,那么也不该放过她。毕竟天下人都知道,宗政博延对自己这个王妃情深意重,若是自己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扰乱他的心智,这样对他们达到目的更为有利。

    可到目前为止,她这里都十分安全,那些人简直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一般。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是自己还没想到的,慕筠溪皱着眉头凝神细思,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轿子突然向右倾斜。

    “来了。”慕筠溪脑海中闪过两个字,身体同时飞快地做出反应,一把将盖头扯下,手臂在花轿侧壁上轻轻一撑,人已经飘然落在了轿外。

    烈烈红衣在风中鼓荡飞扬,金色绣线与赤金嵌宝的凤冠在阳关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站在那里的慕筠溪犹如神女临世,风华无双。

    周遭的喧嚣都好像安静了一秒,惊艳了世人的“神女”内心里却是不断呲牙咧嘴。尼玛这凤冠也太重了,安静不动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这一剧烈运动,立刻就开始彰显它的存在感了。

    刚才头皮都快被扯下来了,简直疼死了。

    可是这玩意儿也不知道簪上的,她要拆也无从下手,总不能硬拽,她可不想把自己拽成秃子。

    刺客们并没有让他纠结太久,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慕筠溪这才发现,这些刺客并没有穿统一制服,甚至都没有蒙面。全都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怪不得混在人群里完全没有被发现。而抬轿子的轿夫明明都是秦王府的精英侍卫,却还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袭了。

    宗政博延之前虽然一直被刺客们重点关照,但他依旧分出了一部分注意力注意慕筠溪那边的情况,眼看着花轿在百姓们的推挤下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已经有些不妙的预感。

    此时看到慕筠溪一下子被十几个刺客包围,顿时目訾欲裂,周身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保护王妃。”宗政博延大喊一声,同时跳下马,一边和刺客缠斗,一边奋力向慕筠溪那边挤。

    十一皇子也发现了慕筠溪那边的情况,同时发现自己这边刺客的攻势突然间又猛烈了几分,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过去救援慕筠溪。

    一个想法突然闪现,他猛然大叫道:“糟糕,中计了。快都去保护五嫂,这些人的目标是五嫂。”

    可是围着他们的刺客简直是不要命的攻击,而且有不少依然隐藏在人群中的刺客不时跳出来偷袭,完全绊住了他们的脚步。

    慕筠溪身边的轿夫也是秦王府的精英侍卫,在刺客猝不及防的偷袭下死了一个,剩下的七个却也被缠住了。

    慕筠溪独自一人面对十几人,却是笑得轻狂。

    她脸上的妆容其实并没有她自己想象中那般难看,浓而烈的妆容其实十分适合她的长相与气质,衬得她更加妩媚而凌厉。

    一笑开来,更是增添了一分邪肆。

    围着她的刺客看着她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事情似乎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眼见宗政博延那边的同伴死伤越来越多,领头之人知道他们并没有多少时间了,再拖延下去,怕是不仅任务完不成,所有人的性命也都要丢在这里。

    “上,注意一定要抓活的。”他一挥手,十几人瞬间一拥而上。

    慕筠溪轻笑出声,“十几个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小女子,以大欺小还以多欺少,真真是好不要脸。”

    这女人竟然跟敌人讲道义,领头人只觉得十分可笑。

    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他几乎是呆滞地看着身边的兄弟脖子突然被利刃划开,大量的鲜血从颈动脉喷涌而出,洒了他满脸。

    而那死去之人手上的刀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慕筠溪的手里,更重要的是,在他的眼里,慕筠溪根本就没动过。

    这是怎样高深的功力?所有的刺客好像都被钉在了原地一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是死士,为了完成任务并不吝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们却并不是那些只知道完成任务,脑筋完全不会拐弯儿的死士,他们的等级要高得多。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会权衡利弊,避免不必要的死亡。

    “想活着吗?”慕筠溪捕捉到了他们眼中的畏惧,抬眸对上领头之人的眼睛,眼底红光一闪而过,声音柔婉地道:“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抓我的,说了,我就放过你们。”

    领头之人眼神瞬间恍惚,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好美,声音甜的他的心好像都要化了。可是主子吩咐的事情不能说,但他也不想让面前的女子伤心,领头之人左右为难,两个年头在心底不停地交战,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而扭曲。

    “不,不能说。”他突然大吼一声,清醒过来,怒瞪着慕筠溪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筠溪眼中闪过一抹遗憾,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催眠十有八九成功不了,真的失败了,还是忍不住有些挫败。她的摄魂术还差一级就可以恢复到前世的巅峰状态,但一级之差却是天差地别。对上死士这种意志比普通人坚定百倍的人,她现在的摄魂术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既然没用了,那就去死吧。”她淡淡地开口,表情呆着悲悯,出手却是毫不留情,一刀下去必带走一条人命。

    领头之人试图抵抗,却只扛了两招,就支撑不住了,终于再也维持不住还算镇定的表情,绝望地大吼道:“走,分散开拼尽全力逃回去,告诉主子……”

    他的话没说完,慕筠溪的刀已经划过了他的喉管。

    领头之人捂着脖子,费力地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漏风般的声音,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慕筠溪知道这人想说什么,这领头之人的武功其实很不错,放在江湖上也能算是超级高手一个了,仅差一线便能达到后天极致。

    而他在慕筠溪手上却支撑了两招,因为先天与后天之间几乎可以说是天与地的差距。

    他正是发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了,却想着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的主子,好让主子早作防范。

    可惜,慕筠溪又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她的秘密,现在可不是暴露的时候呢。而其他的刺客,想逃,又哪有那么容易。

    伤了她家男人这么多属下,还想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既然敢来,就得付出代价。

    对这些死士,她根本不会手软,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浓重的血煞之气,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必然不知凡几。杀了他们,在慕筠溪看来,也算是积德。

    她迅速地解决了自己手边的刺客,随着刺客们的有意撤离,宗政博延那边的压力也骤然消失。

    宗政博延根本无心去管那些逃走的刺客,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一身红衣似火的慕筠溪。

    身着华美嫁衣的女子,妆容精致,透着近乎妖异的美,此时,那双时常带笑的美丽凤眸却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波动,趁着她周身有如实质的杀气,让她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嗜血修罗。

    让人一眼看去,便无端端生出恐惧战栗之感。

    宗政博延却觉此刻的慕筠溪,美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眼,却又忍不住心疼。

    他抬腿,一步步向慕筠溪走去,却突然被拽住了手臂。

    “五哥先别过去,五嫂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儿。”十一皇子看着慕筠溪微微皱眉,虽然慕筠溪的表情看不出疯狂的神色,但却让他忍不住寒毛直竖。直觉告诉他,现在靠近肯定会有危险。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没事。”宗政博延微微摇了摇头,抽出胳膊。十一皇子还要再劝,却被他开口打断,“筠溪不会伤害我。”

    他凝视着慕筠溪,微微勾起唇角,弧度小的可怜,却仍然看呆了十一皇子。

    我我我……操,五哥刚才是笑了吧?笑了吧?吧?万年难得一见啊。

    宗政博延完全懒得去注意弟弟的蠢样儿,毫不犹豫地丢下弟弟,投奔媳妇。直到将媳妇抱进怀里,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就算筠溪真的失了神智,也不会伤害他的。就如同他,中了那样烈性的药物,乃至神志不清,依旧能够坚定不移地找到筠溪一样。

    只是看着慕筠溪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得眸子,又忍不住泛起一阵心疼,伸手摸了摸慕筠溪的脸,柔声道:“结束了。”

    慕筠溪一直定定地看着宗政博延,这个人的气息她很熟悉,感觉非常安全可靠。

    当年集中营训练并不是对她没有丝毫影响的,一旦杀戮过甚,她就很可能陷入这种杀戮的情绪当中。这个时候,靠近她的人都会受到她的攻击。

    不过她心性坚定,即便陷入这种情绪,只要无人再来招惹,过一段时间,她也会自己找回甚至。

    宗政博延是第一个在这个时候靠近,还没有受到攻击的人。

    良久,慕筠溪好像才辨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一般,冰冷的眼神慢慢柔化,周身的杀气也一点点收敛起来。

    等十一皇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五哥和五嫂已经抱在了一起。五哥在五嫂耳边说了句什么,就看到他那浑身透着危险气息的五嫂瞬间变成了温顺的猫咪,十一皇子忍不住再次目瞪口呆。

    慕筠溪将头靠在宗政博延身上,郁闷地道:“那些混蛋毁了我的婚礼。”

    “我已经命人通知五城兵马司封锁城门,这些人讨不了。不管他们背后的人是谁,总有一日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宗政博延语气平平淡淡,却总有一种让人深信不疑的力量。

    “而且,损伤的人手其实并不算多,整理一番,我们还可以继续,应该耽误不了吉时。”他抬头看了一下天,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大不了少绕一段路,必须在吉时前赶回去,他一点也不想日后再补办。马上就要出发去北疆了,这一拖延就不知道要拖延到猴年马月了,绝对不行。

    慕筠溪眨巴了两下眼睛,狠狠点头。

    成亲这过程简直折腾死人,今天这都折腾了一大半了,要是作废了,那不是说还要折腾一次,想想都心塞啊。

    况且,成亲这种事情,本就该一辈子一次的。再来第二次,总有种二婚的感觉。

    两人达成一致,慕筠溪很是兴奋地提着拎着长长的衣摆跑回花轿前,将倾倒的花轿一把拎了起来,端正放好,自觉钻了进去。

    盖头就在花轿里,自个儿盖上就行。只是,好像少了点什么?

    哎呀,苹果不见了,一定是刚才打架的时候没注意给丢了。慕筠溪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探出脑袋,朝宗政博延喊道:“我那苹果也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你们找找啊,找不到就给另外再弄一个来。”

    娘说苹果是保平安的,这婚事已经够一波三折的了,这种象征吉祥的东西最好不能少,求个心理安慰也好。

    十一皇子刚回过神来,就听到慕筠溪大大喊,条件反射地四处看了看,眼尖地就发现了不远处那一坨疑似苹果泥的玩意儿。

    忙踹了身边的侍卫一脚道:“赶紧去找,在队伍重新出发之前,一定要再给找个苹果回来。”

    “是。”小侍卫接到命令,飞奔而去,嘴角却是忍不住咧了咧。两位王爷还有王妃果然是大人物啊,心思就是宽。都闹成这样了,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婚礼。要搁自个儿身上,八成得先连气带慌个几天的,哪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怪不得人家是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自己就只能是个小侍卫呢。

    现场本来就有五城兵马司派来维护秩序的士兵,收殓刺客尸体,安抚民众这事儿自然就交给他们了。另外仪仗队的侍卫,受伤的也交由这些人先帮忙安排照顾。其他没事儿的,有侍卫统领萧方统一调度,调整队形,时刻准备重新出发。

    虽然队伍减员了部分,但好在本来人数就严重超标,少了些人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甚至队伍依旧十分庞大。

    那被十一皇子派出去的小侍卫也是个有本事的,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有红又大的苹果跑了回来。

    “干的不错啊。”十一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你叫什么名字?”

    办事灵活,效率也高,是个人才。回头跟五哥提一下吧,这样的人才当个小侍卫可是埋没了。

    “谢王爷夸奖,属下凌锦程。”小侍卫咧嘴一笑,一口大白牙格外显眼,看着又傻又笨。

    十一皇子挑了挑眉,“锦绣前程,好名字。”

    得了他的赞却并不诚惶诚恐,虽然笑得有点傻,完全不像办事那么机灵,不过这般看着倒是更踏实些。心思太多的,留在身边也让人不那么放心。

    “你的功劳本王记住了,你可有什么心愿需要本王帮你实现?”他笑眯眯地开口。

    凌锦程眼睛一亮,“属下想参军,去打北蛮人。”

    “哦”十一皇子眼眸微微眯起,盯着他看了半晌,看的他忐忑不安,才再次开口道:“这不过是件小事,这次出征北蛮,秦王就是监军,本王与他说一声,就可以让你跟着去。只是你可想好了,真的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他忍不住生气了疑心病,要说他的势力虽然比不上头上的皇兄们,但好歹也是个王爷。他刚才那话的意思就是有什么要求随便提了,这家伙一不求钱财,二不求美人,三不求好前程,竟然想要去打仗?

    这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啊?可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是傻子的话,肯定是另有所图吧。

    “是。”凌锦程回答的毫不犹豫,他并没有看出十一皇子的怀疑,只是老实地叙述自己的意愿,“属下本就是北疆的兵,只是当年梓君侯念属下年幼,回京时便带上了属下,安排属下进宫做了侍卫。可是在京城生活了这么些年,属下还是觉得北疆更加自在。”

    他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傻,以前这么跟一起进京的同伴说的时候,大家都说他傻。

    京城比北疆繁华,而且安定,不需要每日担心自己哪天就死在战场上了。可是生活安逸了,勾心斗角却是多了。他是个直肠子,玩不了那些心计,还是战场更适合他。

    他就做个小兵,上头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简单单的最好。

    “傻子。”十一皇子笑骂了一句,心里的怀疑却是去了。既然是梓君侯有意照料的人,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等调令吧。”他留下一句话,就颠颠儿跑去地把苹果献宝似的拿给宗政博延,顺便就跟他提了凌锦程一嘴。

    宗政博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过是插一个士兵进去,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次挂帅的本就是梓君侯,既然这小子本就是梓君侯手下的人,这事就更加简单了。

    此时,无论是十一皇子还是宗政博延都不知道,正是此刻他们的一个简单的决定,让东陵多了一个一代军神。

    另一边,鼎元帝为了表示对这场婚事的重视,决定亲自出宫,参加婚礼。要知道,当初就连大皇子的婚礼他都没有参加过,也就太子享受过这项殊荣。

    如今,宗政博延竟然得到这样的待遇,大皇子简直嫉妒的红了眼,前太子和九皇子也暗地里咬牙切齿。

    但鼎元帝正在兴头上。他们心里的想法不但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让自己显得特别高兴。

    接到迎亲队伍在半途遭遇刺客袭击的消息,众人都不由心中一惊。首先怀疑的就是其他的兄弟,野心最大的三人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投向了另外两人。然后才发现,另外两个人也在看自己。

    那就是说,不是他们干的了,那又会是谁?

    鼎元帝可不管到底是谁干的,他只知道在他东陵国的京城,竟然有人敢公然袭击他的儿子,这简直不可饶恕。

    皇帝震怒,起身就要赶回宫处理这件事。却又听传信的人说,宗政博延和慕筠溪都没有受伤,所以决定婚礼继续。刺客的事,已经交给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尹去处理了。

    想了想,才又坐了回去。这事儿子处理的不错,自己就算回了宫,暂时也没别的可做了。不如留下继续参加儿子的婚礼,嗯,儿子和儿媳妇临危不乱,果然都是好样的,不愧是皇家人。

    宗政博延这边,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经过刚才那一场刺杀,百姓们依旧心有余悸,胆子大的还敢趴在路边的商铺里透着门缝窗缝往外看,胆小的就直接躲回了家里。

    虽然宗政博延和慕筠溪都比较喜静,但在两人的观念里,成亲就应该是件十分热闹的事情。如今宽敞的大街上竟然只剩了他们这一队人在走着,其他人竟是一个未见,怎么看怎么凄凉。

    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升起一阵不爽,同时在心里又给那些刺客和那幕后之人记上了一笔。

    距离此地千里之外的某人,一连串打了七八个喷嚏。

    当然,这件事两人是不知道的。缩减了一段路程之后,迎亲队伍终于赶在傍晚吉时前回到了秦王府。

    宗政博延和慕筠溪纷纷精神一阵,还没等司礼官开口,宗政博延就跳下马,挽起挂在马鞍旁边的弓箭,刷刷刷,连珠三箭,不分前后地排成一排钉在了轿门上。

    “好箭术。”提前等在门口围观的宾客们纷纷鼓掌叫好。

    几位皇子面上带笑,私底下却是差点将手心掐烂,隐忍的十分辛苦。

    射完箭,宗政博延随手将弓挂了回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花轿前,对着轿门轻轻踹了一脚。

    司礼官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个摆设。心里十分担心是不是因为在慕府门前的时候自己反应慢了几分,让秦王殿下不满意了?

    下一刻,抓狂的人又多了几个本应由老嬷嬷搀扶出来的慕筠溪,直接自个儿推开轿门跑了出来。

    老嬷嬷特别淡定,一脸若无其事地上前搀住了慕筠溪的手臂。

    司礼官也反应过来,紧跟老嬷嬷的步伐,迅速地将手中的红绸双手递给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对这红绸十分嫌弃,直接牵着媳妇的手就好了,为什么要一人牵着红绸一端呢?

    司礼官见宗政博延迟迟不接红绸,也不说话,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心里十分焦急。脑筋不知道突然打通了那根弦,突然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开口道:“王爷您直接牵着王妃的手的话,一会儿拜堂可就不方便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刚才自己那是见鬼了吗,怎么会生出那么可笑的想法,秦王殿下怎么会那么幼稚?

    然而有些时候,认知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的。

    “有道理。”

    什么有道理?司礼官脑子一懵,手里的红绸已经到了宗政博延的手里。他瞬间睁大眼睛,刚才是秦王殿下在对自己说话?

    秦王殿下夸自己说的有道理,也就是说,自己刚才的猜想都是真的?

    这一天,司礼官的世界观被无情地击了个粉碎。

    接下来的流程里,他一直浑浑噩噩的。幸好,之后再没出什么幺蛾子,这些流程都是他习惯了的,吉祥话也就是那么些套路,竟一路顺顺利利走到了最后。

    鼎元帝做了人生第二次高堂,充分抒发了自己突然生出的慈父之情后,便心满意足地回了宫。

    慕筠溪被送进了洞房,留下宗政博延一人应对心思各异的兄弟和宾客们。

    大皇子首先沉不住气,阴阳怪气地开口道:“五弟方才那一手连珠箭法可真是让大哥开了眼界,如此深藏不漏可是不厚道啊。”

    二皇子从小就和大皇子不对付,这些年来,两人每每针锋相对,你说东我就偏要说西。这一次,二皇子却破天荒地没有开口反驳大皇子的话。

    他心里想的是温太傅跟他说过的话,当日他太子之位被废之时,温太傅给他分析了当前的情形,并警告他,目前最大的威胁就是宗政博延。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但这些日子以来宗政博延的表现,却是让他越来越觉得温太傅说的并没有错。

    这些日子以来,宗政博延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的形象,除了那张永远没有第二个表情的脸之外,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和以前那沉默寡言的形象完全不同。

    赈灾时镇定自若的指挥,有条不紊地布置。查处贪官污吏时,洞察力敏锐,手段犀利,作风冷酷。连成个亲,他都能抓住机会向众人展示了一番自己过人的武艺。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过去十七年那般默默无闻。要说他是清心寡欲,全无野心,二皇子第一个不相信。若是真没有野心,就应该一直沉默下去。

    其他人的想法显然与二皇子大同小异,几个人看向宗政博延的目光不由纷纷带上了一抹估量与警惕。

    宗政博延像是没有发现兄弟们的异样一般,淡淡地瞥了大皇子一眼道:“别人都要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若是我再不表示一下,岂不是堕了我东陵皇室的威名。”

    这话一出,立刻就将矛头转到了北蛮身上。其他人完全无法反驳,总不能把前面的事情拎出来说事,那些可都是皇帝派给宗政博延的活,他们若是表现出不满,岂不是说明他们其实在心里埋怨皇帝。

    一个怨望的帽子扣下来,便是皇子也得吃不消。

    “五弟对弟妹还真是用情至深。”大皇子干巴巴地道。

    宗政博延眸光微暖,“筠溪是我唯一认定的妻。”

    十一皇子大笑着打趣道:“知道五哥你和嫂子感情好啦,不用在兄弟们面前秀恩爱啦,要多多体谅我们这些还没成亲的弟弟啊。”

    “羡慕的话,你也赶紧去找一个。”宗政博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十一皇子一脸期盼地道:“我也要像五哥一样找一个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随即又垮下脸,叹了口气道:“只是,这真的好难。”

    现在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养的越发娇气,他一点都喜欢那些娇怯怯的女子啊。像五嫂这样巾帼更盛须眉的,他也敬谢不敏,这样凶猛的女子,也就五哥才能驾驭的了。

    这样一排除,剩下的真心不多。再加上还要年龄合适,长相漂亮,他真是一个都没发现。

    “你个臭小子,不要要求太高。”宗政博延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缘分这东西,真的是很奇妙,十一弟这般也是缘分未到吧。想当初,自己心目中理想的伴侣与筠溪的形象基本上是截然相反,最后却是和筠溪走到了一起。

    所以说,之前想再多都没用,缘分到了,两个人自然而然就会在一起了。

    九皇子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下十分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道:“十一弟和五哥的感情还是那么好,我这个同胞弟弟看了,都忍不住要嫉妒了。”

    二皇子嗤笑一声道:“九弟这话二哥可是听不过去了,五弟对十一弟好,那是因为十一弟对五弟更加掏心掏肺。没见十一弟一大早就赶来陪五弟去迎亲了,你这个同胞兄弟可没有十一弟积极。”

    他虽然开始警惕宗政博延,但对九皇子这个更早表现出野心的弟弟也没什么好感,抓住机会就忍不住狠狠地讽刺了一番。

    九皇子被堵的哑口无言,表情变了变,才蓦然笑道:“二哥教训的是,我这个弟弟做的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他朝宗政博延举起酒杯道:“弟弟敬五哥一杯,算是赔罪。”

    “兄弟之间说什么赔不赔罪的。”宗政博延如是说着,却丝毫没有做出原谅的表示。

    九皇子端着酒杯的手狠狠用力,手中的酒杯不堪重负地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朗笑道:“五哥大人大量,弟弟惭愧。”

    言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垂的眼眸中略过一抹阴狠之色。

    宗政博延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划过一抹嘲讽。曾经他并不是没有疼爱过这个弟弟,毕竟他兄弟虽多,一母同胞的却只有这么一个。

    可是,这个弟弟却是在德妃的教导下,从小对自己十分厌恶排斥。年幼时,这个弟弟行事自然没有现在圆滑,更是做不到不动声色,所有的情绪自然而然地全部表现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本就不是热情的人,一次次的热脸贴人冷屁股,心渐渐也就凉了。

    又因着他从小就不苟言笑,看起来特别沉闷的性子,别的兄弟也都不和他亲近,唯有十一弟不嫌弃他,还特别喜欢粘着他。

    宗政博延觉得,自己偏爱十一弟,理所应当。

    而以九弟的圆滑的手段,今日也不该说出这般明显自讨没趣的话来。看来,父皇今日为他主婚的举动,可真是给了九弟不小的刺激,竟然让他如此大失水准。

    宗政博延心中不屑,明明就是阴狠善妒的性子,却非要装出文雅大度的模样,左右逢源,他看着都替他觉得累。

    大皇子和九皇子接二连三地在宗政博延手下吃瘪,纵还有心有不甘的,也不敢再轻易开口撩拨。虽然其他宾客离他们这桌都挺远,看不清这边的情形,但也不想在众多兄弟们面前丢脸。

    宗政博延环视一圈神色各异的兄弟们,心里划过一抹浅浅的叹息。这就是皇室兄弟,没有丝毫情义,有的只是勾心斗角,你争我夺。

    想过来敬酒的人发现这边气氛不对,纷纷停下脚步。

    宗政博延以前从不私下和朝臣来往,即便是现在圣宠一时无两,依旧保持着以前的作风。

    现在太子被废,储君之位花落谁家无人知晓。官员们都想着在未来储君未彻底发迹之前搭上关系,以期将来混个从龙之功,更上一层楼。

    目前,宗政博延虽然也被不少人看好,但事情到底还没有定论。谁也不愿意为了还没影儿的事,去得罪其他拥有同样机会的皇子。

    “一群墙头草。”十一皇子借着酒杯的遮掩,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他自己和离他最近的宗政博延能够听见。

    宗政博延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并未掀起任何波澜。十一弟虽然是为他抱不平,但终究还是太年轻,很多事情都看不透。

    每年有多少举子科举高中,可是最终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的又有几个呢?

    生存到最后的,五一不是奸诈狡猾的老狐狸。这样的人适合在朝堂上生存,可也因为这样磨去了他们年轻时的热血和激情。

    他们喜欢投机,却不会轻易冒险。

    而他也并不需要这些人的投诚,因为就算他们投过来,他也不可能给予他们完全的信任。却还要给父皇留下一个结党营私的印象,简直就是赔本买卖。

    相对这些老狐狸,他还是喜欢那些涉入官场未深的年轻人,虽然行事可能略显青涩,但本性仍在,要获得他们的忠心更加容易。

    而且,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这些一脸橘子皮的老狐狸打机锋上。还不如赶紧散了,回去抱自家温香暖玉的王妃。

    宗政博延饮下杯中酒液,站起身,就准备告辞回房了。可还没等开口,一只粗糙的大手就从背后搭在了他的肩上,接着耳边就想起一串震耳欲聋的大笑,“表弟你可终于成亲了,来来来,和哥哥们喝两杯。”

    宗政博延蓦然一僵,心中生出一个不妙的预感,这个声音……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清楚来人后,脸上常年不化的寒冰也禁不住露出一丝裂纹,“晋表哥,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为什么这家伙都跑来他家参加婚宴了,却没有人通知他一声。还有舒鹏飞这些混蛋,跟着裹什么乱?

    最重要的是,他们手里的大海碗是哪里来的?他可不记得让管家准备了大海碗盛酒招待客人。

    宗政博延将冰冷的视线投向管家,管家苦着脸缩了缩脖子。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主子您都搞不定高将军,他一个管家能管什么用?

    新房里,慕筠溪一开始还端端正正地坐着,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宗政博延回来,她就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脑袋上顶着的凤冠,实在太有分量,脖子的负担很重啊。

    “咳。”她咳嗽了一声,司颜立刻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忙低下头小声劝道:“小姐您再忍耐一下吧,王爷应该就快回来了。”

    王爷就算被其他的皇子殿下拦下来灌酒了,这个点儿也该把人放回来了。毕竟过了子时就算是第二日了,总不能让新郎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小姐这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总不能就差一步却功亏一篑。

    “可是我饿了啊。”慕筠溪鼓着脸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整天的时间,她就在早上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儿估计时间都得晚上八九点了吧,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嘛。

    他们俩说话声音都很小,司颜觉得房间里的其他人应该听不到,她还是谨慎地抬头扫了一眼,确保万无一失,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给慕筠溪一个小纸包,低声道:“这是奴婢特意准备的糕点,小姐先吃点将就一下吧。”

    俗话说人有三急,为了新娘新郎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成亲这天新人基本上是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的。新郎还好一点,仪式结束了,就是酒宴,大吃特吃都没关系。新娘就比较惨点了,因为新娘必须盖着盖头老老实实地坐在新房里等新郎来掀盖头,这期间肯定是捞不着吃东西的。

    司颜之前就预想过现在的情况,所以事先在身上藏下了一包糕点。

    慕筠溪抱着糕点叹了口气,她对这种干巴巴甜腻腻的东西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而且饥饿的时候吃这种甜味儿的东西,只能越吃越饿,根本不顶事。

    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忍啊,这一切明明是宗政博延那个混蛋的错。不知道她还在饿着吗,居然这么晚还不回房。

    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慕筠溪一怒之下,抬手就把盖头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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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得到封推了,好开心,看文的姑娘们,我看你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么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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