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王宠嫡妃 > 076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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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内,德妃的表情亦十分扭曲,“月如真是个成事不足的,这么点子小事也办不成,还得本宫亲自出手。”

    苏嬷嬷是德妃的奶娘,德妃进宫后,她不放心德妃,也跟了进来,最是得德妃的信任,什么事也不瞒着她。

    只是,苏嬷嬷对德妃做的一些事情却并不是十分赞同。

    她叹了口气道:“娘娘又是何必呢?表小姐喜欢的明明是九殿下,九殿下对表小姐也并非无意,您却非要她嫁给五殿下。这样下去,三个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不开心,九殿下和五殿下更是可能反目成仇,兄弟阋墙。万一伤了哪个,心疼的还不是娘娘您吗?”

    德妃冷笑道:“那个孽种早就不是本宫的儿子了,他是宸妃那个贱人的儿子,本宫才不会心疼。”

    “本宫就是要他过得不好,那个慕筠溪一看就是个醋性重,容不下人的,本宫就偏偏要他们中间插进去一个人,让他家宅不宁。”

    “至于小九,不过是一个女人,小九很快就会想通的。”她的儿子她自己知道,小九的心里装的是天下,等她帮助小九得到了这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还没有。

    苏嬷嬷忍不住皱起眉头,娘娘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这几年越发偏激了。五殿下就算在玉蝶上是记在别人名下的,但还不是从娘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这些年,她冷眼看着,五殿下虽然不善言辞,表情也总是十分寡淡,孝心却并不比九殿下差。就算娘娘总是对他不假辞色,五殿下也丝毫没有怨言。

    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谁的心都不是铁打的。万一五殿下真的被娘娘伤透了心,下定决心疏远娘娘,到时候娘娘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可是,她也说了不少了,娘娘却是一点都听不进去。苏嬷嬷心里干着急,忍不住又重重叹了口气。

    两人说话前早就打发了宫里所有的宫人,门外也有人守着,可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们的谈话还是被人听了去。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向两个方向传去,一份到了宗政博延的手里,一份却是到了鼎元帝手里。

    宗政博延看到纸条上德妃的话,胸口有一瞬间几乎闷得喘不上气。这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这些年无论德妃怎么对他,他依旧孝顺恭敬,除了慕筠溪这件事,从来没有违逆过德妃的意思。

    他以为,在德妃的心里,总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却不想,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在德妃的眼里,他一直是别人的儿子,甚至是仇人的儿子。

    宗政博延倏然握起双拳,再张开,白纸黑字的纸条已经化作了一小撮飞灰。风一吹,便消散在了空气中,他心中对母亲的那一份濡慕爱戴,也仿佛随着风消散殆尽了。

    ……

    鼎元帝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帝王,皇宫是他居住的地方,更是眼线遍地,每天都有各种消息从宫里的每个角落汇聚而来。

    只是这些消息并不会全部送到鼎元帝面前,一般都会有江德庆先看过,需要鼎元帝过目的才会呈上去。

    以前德妃受宠,又看在宗政博延的面子上,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江德庆也就略过去了。可是,今天这份消息却是让江德庆忍不住怒火上扬。

    他是个太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了。越是不能得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江德庆完全不明白,德妃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会这么狠毒。就算是皇上,虽然防备着皇子们,但心里也不是说没有一点疼爱的。

    要不然,以秦王殿下呈上的那份证据中显示的大皇子的罪行,皇上怕是早就要了大皇子的性命了。可是,江德庆知道,皇上就算再愤怒,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最后至多不过是终身软禁。

    以前他为德妃遮掩,大多是看在宗政博延的面子上,这次他完全不想帮德妃,直接将纸条呈递给了鼎元帝。

    鼎元帝发怒的表达方式很简单,随手摔东西,抓到什么摔什么。这次,他摔的是一方上好的砚台,里面还有刚磨好的墨汁,于是现场墨汁四溅,格外惨烈。

    鼎元帝的心情不由更坏。

    “朕已经夺了她掌管宫务的权力,她还是这么不消停。传旨……”鼎元帝本想直接传旨,让宗政博延不必进宫,话说到一半,却又突然顿住了。

    老五是个孝顺的,便是不进宫,德妃多让人给他传几次话,也难保他不会心软。还不如就让他进宫,让老五彻底被德妃伤了心,这样才算是一劳永逸。

    在鼎元帝看来,宗政博延和九皇子都是他的儿子,虽然九皇子野心有些大,但本身肯定也是个好孩子,都是德妃给教歪了的。如今,德妃还要撺掇着两个儿子兄弟阋墙,鼎元帝是绝不能允许的。

    两个儿子,哪个都很重要,相比起来,一个宠妃就无关紧要了。

    德妃若是再不消停,鼎元帝眼神暗了暗,朕也不介意让她直接消失。

    江德庆默默退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管秦王殿下怎么对德妃,皇上都不会觉得秦王殿下不孝了。

    至于德妃,若是她再看不清现实,有什么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宗政博延到了德妃的永和宫,立刻有引路的小太监迎了上来,道:“王爷里面请,娘娘再正殿里等您呢。”

    宗政博延的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仅有的几次他和九弟一起来德妃这里的记忆,每次德妃都是挂着一脸慈爱殷切的笑容站在宫门口等着。

    而每次他独自到来,德妃从来都是安坐在正殿中,更是一丝笑容都无。

    从一开始,德妃就一直是把他当做仇人的儿子看待的吧,宗政博延心里苦笑。惘他自己以为看得明白,却被这母子亲情蒙蔽了双眼这么些年。

    德妃早就习惯了对宗政博延颐指气使,见到宗政博延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本宫要你娶月如做侧妃。”

    “恕儿子不能从命。”宗政博延冷声道。在宫门前他已经想通,此时面对德妃,心中再也没有波动。

    德妃从没有被宗政博延这样生硬的拒绝过,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却是瞬间大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敢违背本宫?”

    “儿子的婚事由父皇做主。”宗政博延直直地看着德妃道:“母妃请示过父皇了吗?”

    “你用皇上来压本宫?”德妃更加不可置信。

    宗政博延依旧恭恭敬敬,让人找不出一丝错处,“儿臣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德妃冷笑道:“那个慕筠溪不也是你自己求来的?你父皇现在正宠爱你,一个侧妃而已,你父皇会不答应吗?”

    “儿臣求娶筠溪,是因为儿臣心悦与她。对表妹,儿臣却并无情意,为何要求娶?”宗政博延不紧不慢地道:“况且,儿臣已然答应了筠溪,一生一世一双人,儿臣这辈子有她一人足矣。”

    “胡说八道。”德妃狠狠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桌子,怒道:“你是皇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是你的本分。只娶一个正妃像什么话?本宫早就看出那个慕筠溪不是个好的,果然如此。你马上去跟皇上说,退了这门亲事。本宫绝不同意这样的女人成为本宫的儿媳妇。”

    宗政博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德妃。直到德妃平静下来,才淡淡地开口道:“儿臣在玉蝶上是宸母妃的儿子,筠溪自然也是宸母妃的儿媳妇,母妃不必担忧我们会连累了您的名声。”

    “你……”德妃瞪大了眼睛,指着宗政博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你在本宫身边安插了人?”

    德妃虽然不待见宗政博延,但是她心里知道,宗政博延是孝顺的。她不待见宸妃,宗政博延就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宸妃。

    如果不是知道了她和苏嬷嬷的谈话,宗政博延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戳她心窝子的话。但是德妃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她只是恼恨宗政博延居然敢在她的宫里安插人手。

    宗政博延表情丝毫未变,淡淡地道:“母妃说笑了,儿子怎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在父母身边安插眼线,那绝对是大不敬之事,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承认的。

    “母妃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子就先告辞了。”宗政博延对德妃行了一礼,不等德妃开口,便转身向殿外走去。

    说到这里,母子两人就算是正式撕破脸皮了,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

    “你回来。”德妃愤怒地起身追上去,却在永和宫门口被侍卫拦了下来。

    德妃怒瞪着两个守门的侍卫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阻拦本宫!”

    “皇上吩咐,不许德妃踏出永和宫半步。奴才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不要难为奴才们。”两人对德妃躬身施礼,身体却将宫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德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被皇上软禁了?

    她最近完全没有做任何会惹怒皇上的事情,除了今日辱骂宸妃的事。没想到她自以为把自己的宫里整治的如同铁桶般坚固,实际上却是被人插满了钉子。刚刚说出去的话,还不到一个时辰,皇上和老五就都知道了。

    宸妃,又是宸妃,这个贱人,都死了还要和她作对。

    她绝不会善罢甘休,那贱人死了,还有那贱人的儿女在,她要让那贱人在地下也不得安宁。

    宗政博延并不知道德妃被软禁的事,他走到一半,就被鼎元帝身边的小太监截去了御书房。

    “不知父皇召儿臣来,所为何事?”宗政博延恭敬行礼道。

    难道自己在德妃身边安插人的事情被父皇发现了?宗政博延心情凝重。

    鼎元帝的表情也十分难看,他对宗政博延招了招手道:“你来看看这份折子。”

    宗政博延心中一惊,忙推拒道:“这不合规矩。”

    奏折岂是谁都可以看的?父皇这是在试探他?

    鼎元帝摇了摇头道:“你就是太谨慎,朕让你看你就看,谁还敢说什么。”

    “是。”宗政博延确定鼎元帝是真心想让他看这份奏折,才上前将折子接了过去。奏折上的字数并不多,字迹也不是很漂亮,用词更是直白粗糙,一看就是武将送上来的。

    宗政博延心中不由一凛,接下去的内容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北狄犯边,边疆告急。

    而北疆的守边大将正是司徒谦的长子司徒俊德。

    “北狄不是向来三四个月后才会进犯边境的吗?今年怎么会提前了这么多?”宗政博延深深皱眉而且这个时机选择的实在太过巧合。

    他刚刚将证据呈给父皇,父皇也下定决心要除掉司徒家,暗中的手段刚刚开启,北狄就犯边了。这个时候,便是父皇再想要处置司徒家,也不得不停手。

    临阵换将是大忌,若是不换人,万一司徒俊德心生歹念,故意放北狄人进关,或者干脆扯旗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鼎元帝神色凝重,“朕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可是北疆那边竟是一点消息都探不到,暗处的探子甚至有不少失去了联系。”

    “什么?”宗政博延也不由大惊失色,“司徒俊德才不过到了北疆三年时间,北疆竟是已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吗?”

    “这正是朕忧心的。”鼎元帝叹息道:“是朕太过掉以轻心了。”

    宗政博延道:“此非父皇之过,父皇信任司徒家,才委以重任,却不想这些人狼子野心,辜负了父皇的心重。自古人心难测,父皇又如何能想到呢。”

    见鼎元帝脸上的阴云淡了些,宗政博延又道:“儿臣的身边的侍卫统领正要去北疆从军,他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倒是可以让他隐藏了身份,先查探一番。”

    “嗯?”鼎元帝的疑心顿时又上来了。儿子身边的侍卫统领为何无缘无故要去从军,难不成这个最老实的儿子也终于开始要露出野心了?

    宗政博延仿佛没有看出鼎元帝的怀疑一般,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父皇也知道,定国公家的小姐也跟着儿臣去了南边赈灾,当时真是遇到了不少惊险,儿臣只顾着筠溪了,舒小姐都是交给儿臣的侍卫统领保护的,没想到两个人居然相处出了感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道:“但是儿臣的侍卫统领身份实在配不上定国公家的嫡女,儿臣也不忍看到有情人就这么分开,便想着让他去边疆闯荡两年,有了正经官身,也好向定国公府提亲。”

    鼎元帝眸色更加深沉,他本就是个疑心重的。自从在九皇子的事情上发现自己看走眼之后,不管这些儿子在他的面前表现的多么纯良,鼎元帝都忍不住要怀疑一下他们是不是在演戏。

    但是宗政博延的表现实在太过坦荡,看不出一点作伪的痕迹。

    客观上,鼎元帝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相信儿子的忠心。主观上,他却依旧忍不住要怀疑。毕竟把自己贴身的侍卫统领安排进军中已经十分惹眼,偏偏这个侍卫统领居然还想要和定国公府联姻。

    再看看吧,鼎元帝默默地想着,起码现在看来这个儿子还是恭敬孝顺的。其他儿子除了没心没肺的小十一,就没一个省心的。他不想眼前这个暂时看着既能干又孝顺的也是个包藏祸心的。皇帝称孤道寡,却并不喜欢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让你那侍卫好好干,立了功,朕给他赐婚。”鼎元帝道。

    宗政博延立刻感激地下拜道:“儿臣先替童修谢父皇恩典了,童修必当尽心竭力,以报父皇隆恩。”

    另一边,慕筠溪越想越觉得憋闷,被人算计了不报复不是她的作风。目前来说,弄死那些人不现实,但给点小教训还是可以的。

    “走,我们出府一趟。”慕筠溪翻出一套利落的骑马装换上,挥手对司颜道。

    司颜不解道:“小姐,您要去骑马?”

    “我不骑马。”慕筠溪勾唇轻笑道:“小姐我要去抓蛇。”

    “蛇?”司颜不由惊叫出声,花容失色地问道:“小姐您抓蛇做什么啊?万一被咬到可怎么好。”

    她最怕蛇了啊,为什么要抓蛇呀。小姐以前不是胆子很小吗,连毛毛虫都害怕,怎么不怕蛇呢?好恐怖呀。

    “你害怕就直说。”慕筠溪斜睨了司颜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司颜脸色僵硬地挺起已经发育的颇为壮观的胸脯,逞强道:“谁说奴婢害怕了,不过是蛇罢了,小姐都不怕,奴婢怎么会害怕,哈哈。”

    “不怕就好。”慕筠溪脸上闪过一抹恶劣的笑意,在司颜追上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丢了几个布袋给她,道:“一会儿小姐我抓了蛇,你就帮我拿着好了。”

    司颜看着手里的布袋脸色发苦,“这么多布袋,小姐要抓很多吗?要那么多蛇干什么呀?”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慕筠溪微微勾起唇角,眼神中闪动着恶作剧的光芒,“不过咱们得偷偷溜出去,不能让人发现了。”

    否则,这个恶作剧就玩儿不成了。

    慕筠溪十分熟悉蛇类的习性,比方常见的几种蛇类大多是无毒的,即使少数有毒的蛇,毒性也不大,死不了人。慕筠溪带着司颜到了郊外,一路寻过去,没过多久就抓了三大布袋。

    多以无毒的菜花蛇为主,夹杂着少数几条短尾腹和赤琏蛇。

    司颜拎着布袋,看着布袋上时不时凸起一块,脑海中忍不住就浮现出一大堆蛇纠缠盘错在一起的模样,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一阵乱窜,脸色比她身上的白色里衣都白。

    “好了,这些就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慕筠溪将最后一条蛇丢进布袋里,满意地拍了拍手道。

    古代没有污染,蛇虫鼠蚁的数量也是大大增加啊,今天收集到的数量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样也好,今晚肯定会更加热闹一些,哈哈。

    司颜一点也没有她家小姐的好心情,一听到慕筠溪说可以结束了,立刻大大地松了口气,简直如蒙大赦。

    慕筠溪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真是太丢人了,身为她的贴身大丫鬟,怎么能这么胆小呢?

    “要不要留一条给你做宠物?我觉得赤琏蛇挺不错的,花纹很漂亮。”慕筠溪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俗话说日久生情,你们相处久了,你肯定就不害怕了。”

    司颜嘴角抽搐,日久生情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小姐真是越来越恐怖了。

    她死命地摇头,虽然她是个衷心的丫鬟,但是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决不能答应。总感觉如果这次自己妥协了,以后的人生肯定会更加悲催。

    “真是没有审美眼光。”慕筠溪看向司颜的眼神更加嫌弃了。

    司颜默默地转头,不管小姐怎么说,都绝不妥协,她的意志是很坚定的。

    “算了,你先回府吧,记得别让人发现,有人找我就给我拖延一下,不要让人发现我不在府里。”慕筠溪接过她手里装蛇的袋子,潇洒地挥了挥手,便运起轻功,瞬间没了影子。

    “小姐你去哪里啊。”司颜朝着慕筠溪消失的方向大喊,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忍不住闷闷地嘟起嘴巴,“小姐从河间府回来后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以前都不这样的啊,难道是被秦王宠出来的?”

    慕筠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腹侍女正在腹诽自己,她正拎着三大袋蛇,快乐地奔跑在恶作剧的道路上。

    作为重点怨念对象,齐王府必须躲不过,而且一下子用了两大袋。一袋放主卧,一袋放书房。都是九皇子最长待的地方,肯定逃不过。

    “蛇宝贝们,一定要给力点啊,狠狠地咬,最好咬脸上,千万不要客气哦。”慕筠溪一边放蛇,一边小声地念叨。

    放完蛇,她并没有躲在附近等候,毕竟她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先天高手,也不确定齐王府里会不会有什么厉害人物,还是保险些得好。若是被发现了,她可不认为皇帝会站在她这边。就算皇帝现在再怎么不待见九皇子,那也是亲生儿子,比起她这个外人来也要亲近得多。

    不过,那些蛇宝贝们也并没有让她失望,她才离开没多久,就听到齐王府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气势简直是声入云霄啊。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尖叫。

    “抓蛇啊!”“救命啊!”

    “哎呀,王爷被蛇咬了,快宣御医!”

    慕筠溪缓缓勾起唇角,脚步一转,顺势跃进了司徒府。上次被追杀的仇还没报呢,皇帝拿了证据却迟迟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不过不妨碍自己先收些利息不是?

    这次,慕筠溪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找到司徒谦的所在,小心翼翼地揭开他头顶的瓦片,一袋子蛇直接当头给他倒了下去。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跑。

    打群架不行,但跑路却是没问题的。这段时间她可是狠狠锻炼了一番自己的轻功的,前世她的轻功就死一流,毕竟干的是不能见光的职业,没点跑路的手段,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司徒府的护卫追出来,只看到一个一闪即逝的影子,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更不用说认出人来了。

    其实,大多数蛇,不动它们的话,它们是不会发动攻击的。可是慕筠溪直接把蛇丢在了司徒谦的身上,司徒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从小生长在富贵乡里的世家子弟,面对这么一大堆蛇怎么可能冷静地一动不动呢?

    他这一动,蛇宝贝们自然也就跟着动了。几条挂在他脑袋上的蛇借着地利之便,顺势便狠狠在他脸上咬了好几口。

    齐王和当朝首辅同时被蛇咬了,而且明显是认为,这可是大事。大医院留守的太医出动了三分之一,一半去了齐王府,一半去了司徒府。

    太医们胆战心惊,生怕自己到了的时候,两位大人物已经不行了。到了一看,两人都好好的,张口虽然有些红肿,但大多并没有黑紫之色,便是有的,也很浅,显然这蛇的毒性并不大。

    只是咬的有些不是地方……

    太医们回到太医院后,津津有味地和同僚们分享了一番八卦。齐王殿下嘴上被蛇短尾腹舔了一下,虽然没咬到,但嘴唇也肿了起来,紫的发亮,一张俊脸全毁了。在嘴巴消肿前,怕是不能见人了。

    最尴尬的是,还被咬了大腿根儿,离那处就差那么几公分。

    “好险啊。”太医们纷纷感叹。那话儿可是很脆弱的,这要是咬实了,便是无毒的蛇也得半废了。

    去司徒府的太医们接着道:“司徒大人别的地方倒是没被咬到,就是脸上给咬得不轻。司徒大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一向保养得当,面上皱纹都不多,可见对那面皮多么在意。这一下子却被咬了四五口,也不知道痊愈之后这疤痕能不能完全去掉。”

    “哎呀,真是可怜啊。”太医们集体感叹。心里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看那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就知道,这感叹里的水分有多少了。

    九皇子和司徒谦,一个顶着香肠嘴,一个顶着猪头脸,纷纷怒不可遏。

    查,往死里查,一定要抓到凶手。

    “本王/本相要他生不如死。”

    作为罪魁祸首的慕筠溪,此时却是非常悠哉。她特意绕了个远,发现身后并没有人追上来,便掉转身,优哉游哉地闲逛着往慕府而去。

    走到一处隐秘的巷子,眼角余光却突然瞄到几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慕筠溪条件反射地便追了上去,自从上次被一群黑衣蒙面人追杀之后,慕筠溪对黑衣人蒙面之人可谓是深恶痛绝,连宗政博延的暗卫们都因此而改了装束。

    黑衣蒙面人们的轻功还算不错,但和慕筠溪相比就差了很多了。很快,慕筠溪就追上了几人,悄悄地缀在了他们身后。

    然后,就看到这几个黑衣人追上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美男。

    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鼻梁高挺,唇淡而薄,面部轮廓对男子来说有些过于柔和,却没有一点阴柔之感,只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两相对比,单从外表上,慕筠溪的心就偏向了美男这边。

    但偏向是一回事,要不要出手又是另一回事了。美男虽然赏心悦目,也不过是看着养养眼罢了。她又不缺养眼的,自家男人就是个顶级大帅哥,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暴露自己的行踪实在不值得。付出和收入不平等的事,她可不干。

    “世子爷,识相点束手就擒吧,还能少收点皮肉之苦。”黑衣人们将人围了起来,却没有率先动手。

    他们一行十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本以为暗杀一个人不过是举手之事,却不想竟一下子折了六个兄弟进去,还差点让人给跑了。

    现在,即便面前之人看上去真的已经身受重伤十分虚弱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反正这片地方很是偏僻,白日里都少有人来,更何况是晚上了。眼前这人身上伤口不少,时间耗得越久,血流的就越多。到时候兵不血刃就能完成了任务,又何必冒险呢。

    杀手也是惜命的。

    慕筠溪心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怕死的杀手永远不能成为顶级杀手。在执行任务时,谨慎固然重要,但在这种明显己方占优势的情形下还犹豫不决,十有八九会一败涂地。

    世上之事从来没有绝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怎样的变数。

    比如,先前并没有想要出手的她,现在却是有些兴趣了。

    因为黑衣人的话给了她一点提示,美男是个世子,一个非常年轻俊美她却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的世子。

    京城中符合这个条件的,慕筠溪想来想去,也就只剩下那么一个了。靖西王之子,容天泽。

    靖西王虽然是王爷,却并非皇室中人,而是异姓王。当年老靖西王随先皇,也就是太祖高皇帝起兵,立有大功,且数次救驾,开国后,先皇念其功劳和恩义,便封了他为异姓王,世袭三世而后降等袭爵。并赐下西疆二郡为封地,同时命靖西王守卫西疆边境。

    先皇对老靖西王是十分信任的,但是鼎元帝对靖西王却无法像先皇一般信任。况且,现在的靖西王可是老靖西王的儿子了,老子忠心,儿子可不一定忠心。

    于是,鼎元帝想了个办法,便让靖西王主动送了唯一的嫡子进京。明面上说是进京和皇子们一起读书,实际上就是个质子。

    有些门路的人家对这些猫腻都是一清二楚,是以容天泽虽然有着亲王世子的身份,似乎尊贵已极,却无人愿意与之结交。

    因为,谁也不知道鼎元帝什么时候会想要收拾了靖西王一族。众人都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鱼。

    容天泽似乎也颇懂本分,进京之后除了进宫学习,便很少出门,进京五年,存在感却是越来越低,甚至大多数人都遗忘了京城还有这么一位世子的存在。

    若不是慕筠溪前阵子一直在了解朝堂各大势力,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这位世子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要是真的死了,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了。据她所知,这些年靖西王一直蠢蠢欲动,有了这样一个好借口,靖西王怎么可能不把握住呢。

    想到这里,慕筠溪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些杀手会不会就是靖西王派来的呢?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人有时候比虎更毒。容天泽虽然是嫡子,但既然能被靖西王送来京城做质子,那便肯定不是个受宠的。况且他又离家这么多年,便是有再深刻的感情也该淡了。

    而此时,容天泽和慕筠溪的想法神奇地同调了。

    “是父王派你们来的?”虽是疑问的语气,容天泽的心里却是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近几年朝廷内忧外患的,鼎元帝根本腾不出手来对付西疆,这个时候,鼎元帝自然不会让他这个质子出事,给靖西王发难的借口。

    他在这京城认识的人都没几个,更别说和人结下生死之仇了。想要他性命的人,除了父王,简直不做第二人想。

    紧紧抿着唇,坚毅的眼神也忍不住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一直知道父王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他。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父王竟然狠心到想要杀了他。

    罢了,母妃已经去了,西疆已无他牵挂之人,这次若是能活下去,他与靖西王一脉便是恩断义绝了。

    只是,今天自己真的能活下去吗?容天泽勾起一抹苦笑,心底忍不住蔓延起一股子绝望。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还能清醒着,不过是强撑罢了。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此时别说这些一等一的杀手,便是一个三岁小儿也能推倒他。

    黑衣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的话,而他也并不需要他们的回答,有时候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嗨,帅哥,你好啊。”正当他满心绝望之时,却突然听到一把带着笑意的清亮女声。虽然不明白帅哥是什么意思,但是容天泽直觉知道,那是在叫自己。

    他不由自主地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同时四个黑衣人也因为突然出现的声音大惊失色,也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慕筠溪看着四个黑衣人,嫌弃地皱了皱眉,怒道:“帅就是英俊的意思,帅哥自然就是英俊的哥哥了。我叫帅哥,你们四个黑漆漆的家伙看什么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哈哈哈。”虽然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妙,听着慕筠溪的话,容天泽还是忍不住大笑出声。这女子说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只是,他却并不认为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会身怀什么高明的武功,惹怒了这几个杀手,怕是难以活命了。

    “帅哥,你先别急着笑啊,咱们谈笔生意怎么样?”慕筠溪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容天泽。

    四个被羞辱又被无视的黑衣人顿时大怒,“好个大胆的黄毛丫头,看爷们怎么教训你。”紧接着,便有一个黑衣人脱离了包围圈,向慕筠溪袭去。

    “本小姐还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急着找死的。”慕筠溪收起脸上的笑容,脚步微微一错,便躲开了那黑衣人的袭击,期间还不忘继续和容天泽谈生意,“今日本小姐救你性命,帅哥你以身相许,可好?”

    容天泽微微张嘴,一时有些惊愕得不能言语。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相貌生的颇好,也有不少大胆的女子对他含蓄地表达过爱慕之情。但他却还从没见过这个轻浮狂放的女子,居然如此直白地要他一介男子以身相许!

    只是,对上慕筠溪那双含笑的眼睛,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贬低的话语。生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绝不会是那种轻浮浪荡之人。

    想着刚才这姑娘挤兑那几个杀手时的损劲儿,容天泽觉得,自己十之八九是被耍了。

    禁不住有些微微的无奈,这么紧张的时刻,这姑娘却依旧有心思玩儿这些恶作剧,却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了。

    “喂,你要不要考虑这么久啊,本小姐长得很难看吗?”慕筠溪不满地瞪容天泽。这小子,居然敢犹豫。

    容天泽温润一笑道:“自然不是,姑娘国色天香,美貌动人,在下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姑娘,有些自卑啊。”

    他也想开了,既然前路未卜,那么这就可能是自己在世上的最后一点时光了,又为何不过的松快些呢。

    慕筠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位世子殿下的性子很合她的胃口呢。面上却故作高傲地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本小姐的意中人比你英俊一百倍呢。本小姐不过是缺个跑腿儿的,救你一命,给本小姐干十年活,这买卖很划算吧?”

    “那真是十分划算。”容天泽笑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从小大家就说我心肠好。”慕筠溪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么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动手啦。”

    两人一番谈话,看着说了不少,其实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那杀手也就出手了十几招,却招招都落了空。

    慕筠溪话音一落,杀手心中就忍不住微微一凛,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已然没有了慕筠溪的踪影。紧接着,他就感觉脖子一凉,意识慢慢从身体里抽离开来,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其他三个杀手见她如此干净利落地干掉一个人,心中不由对她大为忌惮。

    其中一人大喊道:“你们两个缠住那个女人,我来对付世子,速战速决。”

    “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人了啊。”慕筠溪歪着头似笑非笑,“你怎么会认为两个人就能挡住我呢?”

    说话的杀手只觉得慕筠溪的声音如同贴在他的耳边温柔呢喃,神情不由一阵恍惚,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被他指派去挡住慕筠溪的两人眼前一花,便已失去了慕筠溪的踪影。等他们回过身,慕筠溪已然杀了他们的头儿。

    此时,两人看着慕筠溪的目光只剩下了满满的恐惧。

    慕筠溪没给两人留下反应的时间,解决了那领头之人,便脚尖一点,揉身扑向剩下的两人。

    她鬼魅的身法已经在这两人心里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两人出手时不自觉地便带上了一丝不确定。生死之战,这一点小小的疏漏已经足够了致命了,况且慕筠溪的内力在量上虽然比他们少一点,但在质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身法剑法更是精妙绝伦,不是杀手们一个训练营弄出来的制式功法可比的。

    容天泽看着她干净利落的手段,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也忍不住带出了些许震惊之色。

    这四人是围攻他的杀手中武功最高的四个,他自问便是巅峰时期的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发无损地解决这四个人。

    可是,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却做到了。

    难道自己面前其实并不是一个小姑娘,而是练了什么功法返老还童的老妖怪?容天泽忍不住在心里猜测。

    慕筠溪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人,就看到容天泽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涣散,明显是在神游天外,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两下。

    这人的心是不是太大了点?自己为了救他在那里打生打死呢,他倒好,竟然还有心情想东想西。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慕筠溪走到容天泽身边,发现这人居然还是没有回神,忍不住伸手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我在那儿出生入死的,你倒是悠闲啊。也不怕我一个手滑让那几个家伙钻了空子,要了你的小命哦。”

    容天泽微微一笑道:“在下未来十年的性命不是都卖给姑娘了吗?在下相信姑娘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的。”

    “哼。”慕筠溪冷哼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挺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性格。不过,“本小姐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未来的十年,你就是本小姐的了。本小姐相信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嗯?”

    “当然。”容天泽笑着点头,“不过,为小姐办事之前,恐怕还要再麻烦小姐一番。”

    “什么?”慕筠溪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然后立刻就得到了答案。只见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镇定微笑的人,眼睛一闭,就直挺挺地向她倒了过来。

    慕筠溪微微侧了侧身,一手揽住容天泽的肩膀,一手扣住他的脉门。毕竟她只是听说过容天泽的名字,并没有见过真人。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容天泽还有待商榷,况且就算是真人,那也和她不熟,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脉搏传来的信息证实,这人确实是晕过去了。这脉搏弱的都快摸不到了,内伤外伤一大堆,这人刚才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也算是个爷们儿了。

    得了,收一个有用的手下也不容易,前期多付出点也没什么,之后总能赚回来的。她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慕筠溪微微挑了挑眉,伸手戳了戳容天泽的俊脸,“皮肤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样好。看在你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带你回家吧。”

    唔,要偷偷地来,千万不能让宗政博延知道,否则肯定要打翻醋坛子。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得力属下,还没展现价值就被人道毁灭。

    慕筠溪将人往背上一甩,运起轻功,便一溜烟儿离开了凶案现场。四个黑衣人的尸体就大咧咧地留在了原地,谁能知道人是她杀的呢?至于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她没必要为靖西王遮掩不是?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是抱团居住的,慕良翰身为正二品户部尚书,内阁大学士之一,居住地距离司徒府和齐王府都不算远。

    那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边自然也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司颜听到蛇,立刻便想到了自己和小姐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小姐拎着三袋子蛇走了,然后司徒府和齐王府就遭蛇灾了,她不联想都不可能。

    司颜急得团团转,小姐也太大胆了,万一被抓住可怎么办?司徒家和齐王府的人在外面乱哄哄地搜捕凶手,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面的动静一点都不见小,说明小姐没有被抓住。但是小姐现在也没有回府,司颜还是忍不住担心。

    “走老走去的干什么呢?房间里的地砖都被你磨平了。”慕筠溪背着人从窗口跃进来,看着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司颜,忍不住出言打趣道。

    司颜听到声音,眼神一亮,转身就扑了过来,“小姐你……这是什么人?”

    他本来想说小姐你回来啦,可是下一秒却看到了慕筠溪背上满身是血的人,还明显是个男人。

    小姐背回来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这个男人还不是秦王殿下。

    司颜忍不住又开始展开脑补。

    慕筠溪白了她一眼,道:“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回来的路上看到这人被追杀,看着他长得不错,就顺手救了下来。”

    长得不错?司颜的五官都纠结得皱成了一团,“小姐,您都快和秦王殿下成亲了,不能这么三心二意的。”

    慕筠溪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乱想些什么呢,你家小姐我是那样的人吗?”

    “小姐我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将容天泽放到床上,转身瞪司颜道:“既然要救人,我当然得救自己看着顺眼的了。难道救那些歪瓜裂枣,给自己堵心吗?”

    小姐说的好像也对,不不不,她不能被小姐带歪了。司颜在心里念叨着,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是非分明,绝不能被皮相迷惑。

    “好了,这人内伤不轻,我去给他煎药。外伤就交给你处理了,去我房间拿最好的金疮药来。”慕筠溪拍拍手向门外走去。

    司颜纠结着追上去道:“小姐,那可是个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奴婢怎么能给他上药呢?”

    慕筠溪斜睨她道:“你不去,难道让小姐我去啊?还是去找别人,让人都知道你家小姐我院子里藏了个男人?”

    司颜委屈地扁了扁嘴,小姐您不想让别人知道您藏了个男人,就别把人带回来啊。

    慕筠溪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委屈什么,那男人长那么帅,就算男女授受不亲,占便宜的也是你啊。”

    司颜傻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男女之间发生肌肤之亲,大家不是都认定吃亏的是女人吗?可是小姐说的好像也对,那男人长得确实是十分俊美,迄今为止,她见过的长得比那男人好看的,也就秦王殿下一个而已。

    其实也不能说秦王殿下长得比那男人好看,他们两个论相貌应该是不相上下,只是秦王殿下硬气一些,这个男人长得要柔和一些,不如秦王殿下有男子气概。

    不知不觉中,小侍女的就被慕筠溪给洗了脑,三观正向那分岔路口一往无前地狂奔而去,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趋势。

    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治安还是很不错的。

    那几个杀手的尸体很快就被发现了,京兆尹立刻出动,然后在另一处相隔颇远的地方也发现了六具装扮相同的尸体。

    黑衣蒙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啊。但是不管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一下子死了十个人,都不算是小案子。

    而且,从现场判断,这十个人明显是要围杀什么人,结果技不如人,反而被杀了。那么,他们要杀的是什么人呢?这幕后之人又是哪方势力呢?

    从这十个人手上的茧子来看,就知道都是好手,一般人家养不起这样的人。这幕后之人的势力肯定不小。如此,能被这幕后之人派出这么多精锐追杀的人,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京兆尹几乎愁白了头发,京城里达官贵人实在太多,势力盘根错节,一不小心就可能触了某个大人物的眉头。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官,谁也惹不起,工作实在是不好干。

    齐王和司徒首辅还追着他要查那放蛇凶手,敢触这两位眉头的,那能使一般人吗?

    京兆尹开始考虑辞官归隐的可能性,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啊。

    杀手们迟迟未归,接应之人也不由着了急。派人出去一打听,才知道人已经全军覆没,且都被运去了京都府衙,目标人物却不知所踪。

    “大人,这……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几人有点六神无主,纷纷看向坐在首位上的人,征询他的意见。

    那人脸色也很是难看,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世子的心腹了,却没想到世子竟然并未完全信任他,连全部的实力都没在他面前展露。

    派出去十个精英杀手,本以为就算世子有所隐藏,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出了纰漏。不过,那十人的身手他十分清楚,就算世子逃过去了,也必定伤得不轻。

    “世子肯定伤得不轻,走不远的。派几个轻功好,擅长寻踪隐迹的人出去找,务必将世子找到,格杀勿论。”他沉声道:“我们明天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

    宗政博延和鼎元帝探讨完关于北疆的对策,正要告退,迎面便撞上了匆忙跑进来的小太监。

    “秦王殿下恕罪。”小太监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请罪。

    “起吧。”宗政博延微微攒眉,道:“御书房乃军机重地,日后万不可再这般冒失。”

    这小太监虽然地位卑贱,但到底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不是他可以随意处置的,不若表现得大度些。

    只是,这小太监如此匆忙,却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宗政博延微微眯起双眸,一边向外走,一边猜度着。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江德庆在他身后唤道:“秦王殿下请留步。”

    “皇上宣您回去呢。”江德庆微微躬身道。

    宗政博延表情丝毫未变,微微颔首,便转身往回走。江德庆既然没有给他提示,就表明不是什么大事。

    果然,鼎元帝的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并非十分恼怒,却是有几分想笑又必须忍着的模样。

    宗政博延心中微微讶异,面上却丝毫不显,淡定道:“不知父皇唤儿臣回来有何吩咐?”

    “老九被蛇咬了,你代朕去看看吧。”鼎元帝淡淡地吩咐道。

    刚才小太监禀报老九府里进了歹人,放了一大堆蛇,老九还被蛇咬了,鼎元帝一瞬间心中是十分震怒的。

    先是老五在京城郊外被杀手截杀,然后是老九府里被蓄意放进毒蛇,都想置他的儿子于死地,实在是胆大包天。

    只是还没等他的怒气发出来,下一刻,小太监又补充道,放进齐王府的并不是什么剧毒的蛇,甚至大部分是无毒的,便是有毒的几条也是微毒,顶多造成些红肿麻痹的症状,不会毒死人。

    这么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场蓄意暗杀,却更像是一场恶作剧。

    鼎元帝顿时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表情十分扭曲。他本想着既然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不想管了。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让他这个皇帝来管,他早就累死了。

    但是儿子受了伤,也许还受了惊吓,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不管不问。鼎元帝转念就想到了刚刚出门的宗政博延。

    老五和老九是他唯一一对一母同胞的兄弟,本应该是最亲近的,却因为德妃的缘故弄得像是仇人一般。作为一个父亲,便是皇帝,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们互相仇视敌对。竞争可以有,但自相残杀就不行了。

    鼎元帝觉得,这是一个化解儿子们之间怨恨的时机。老九现在受了伤,又受了惊,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老五身为兄长,温和抚慰一番,兄弟俩的感情总会修复一些。

    在鼎元帝看来,两兄弟的关系恶化,主要原因都在于被德妃教歪了的九皇子,宗政博延还是好的。

    宗政博延瞬间就明白了鼎元帝的意思,自然无有不应。

    去看一眼倒霉的弟弟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就算是亲弟弟,这般总是和自己作对,甚至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弟弟,他也实在怜惜不起来。

    况且,听父皇这意思,明显那小子伤得不重,肯定死不了,否则父皇就不会这么镇定悠闲了。

    领了皇命,宗政博延带着几个端着慰问品的小太监就去了齐王府。

    等宗政博延离开,鼎元帝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不确定地自语道:“朕是想让老五对老九温和抚慰一番,可是老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的能达到温和的效果吗?”

    儿子是面瘫,这真是很愁人。

    江德庆在旁边听着,也忍不住囧囧有神。这真是个很大的问题。

    宗政博延会对九皇子温和抚慰吗?那是当然,对皇帝的话,宗政博延向来是兢兢业业的完成,绝不打折扣的。况且身边还跟着皇帝派来的人,自然更要好好表现。单听他说的话那真是情真意切,绝对的好哥哥一个。

    例如九皇子听说他带着皇帝赏赐的慰问品来了,立刻就要起身迎接,他连忙急匆匆地闯进内室,道:“九弟受了伤,就安心在床上歇息吧,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套。”

    九皇子要开口说话,他又忙道:“九弟嘴上伤着呢,说话疼不疼,疼的话就不用说了,为兄不会介意的。”

    九皇子攒眉,他又立刻关切地问道:“九弟可是哪里不舒服?可是伤口疼,要不要为兄帮忙看看?为兄虽然不是太医,但对外伤处理还是有些心得的。”

    可是再关切的话,配着那么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也就瞬间变了味道。

    九皇子的脸色顿时绿了,抖着唇艰难地开口道:“弟弟的伤无甚大碍,四五天就能痊愈,皇兄不必过于忧心。弟弟刚用了药,有些乏了,就不招待皇兄了。”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息,皇兄这便告辞了。”宗政博延立刻从善如流地提出告辞。实在是九皇子那副香肠嘴太搞笑,他常年保持的面瘫功力都有些要撑不住了。

    在心里幸灾乐祸那没什么,当面笑场就有些不太好了,他可是好兄长来着。

    出了齐王府,鼎元帝的人自然回皇宫报信,宗政博延的人终于找到机会向他汇报消息。宗政博延这才知道,今日招了蛇灾的不止他的九弟,还有司徒府。

    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却是一点线索都没有。齐王府的人连人影都没看到,司徒府倒是看到了,但也只是个一晃而过的影子,连男女都分辨不清。

    宗政博延的心里却是瞬间有了一个猜测,京城里同时跟九弟和司徒家不对付的人还真没有多少,有这样本事的就更少了。

    况且这种透着恶作剧意味的事,也就只有那般小儿女心性的人能做的出来吧。

    宗政博延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神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宠溺。

    他并不十分担心,这般恶作剧便是被父皇知道了,也顶多是笑骂几句,并不会生气。他的准王妃向来能把握住分寸。

    明明刚分开大半天,却又忍不住想她了呢。宗政博延轻叹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一日。

    罢了,左右无事,今晚不如再去看看他的准王妃吧。

    另一边,慕筠溪将熬好的药给容天泽灌了下去,看着昏迷的人忍不住有些发愁。

    所谓久病成医,上辈子外伤内伤她都没少受,对这些伤势的治疗自然不在话下。药材也恰巧和几张药浴方子里的药物有大部分重合,这才让她短时间内整治出了一副治疗内伤的药。

    可是这家伙伤得这么重,肯定会发烧的,家里却没有可以退烧的药。

    如果出去买的话,却又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靖西王的眼线。她只想收一个得力的手下,却不想惹上麻烦。以她目前的能力,可没本事对上靖西王。

    慕筠溪权衡了一番,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她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若是这人真的撑不过去,那也是他命该如此罢了。

    “司颜你今晚就多看顾着他一些吧,若是他发烧了,你就用烈酒在他的手心脚心等处多擦几遍,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他自己的毅力了。人要是醒了,就叫我。”

    将人教给司颜,慕筠溪就安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却被房里的人吓了一跳,“你怎么又过来了?”

    这人不是上午刚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以前可从没一天来两回,难道自己带了一个男人回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慕筠溪略有些心虚。

    宗政博延看着她微微心虚的表情,故意黑着脸道:“现在知道心虚了,早干什么去了?”

    “哎呀,你不要那么小气嘛。”慕筠溪腻到宗政博延身边,抱着他的手臂眨巴着大眼睛道:“我做的事还不都是为了我们俩啊。”

    宗政博延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所以你就放蛇去咬九弟和司徒谦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被抓到怎么办?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亲自去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不懂吗?”

    慕筠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虚惊一场,吓死她了。还好还好,自己刚才没有说露嘴。

    她嘿嘿笑了两声道:“我既然敢做,当然事情确保万无一失不会被抓到的。你看,现在我不就没事嘛。”

    “不可大意。”宗政博延担心她生出骄傲的心思,以后可不一定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慕筠溪院子里藏着个男人,正心虚着呢,听了他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十分乖巧。

    宗政博延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太像你的作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忙着本王,嗯?”

    慕筠溪刚刚压下去的心虚立刻又升了上来,她干笑了两声,微微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宗政博延对视。她可以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天衣无缝,但在重视的人面前,她从来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宗政博延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伪装的黑脸瞬间真正黑了下来,周身冷气不要钱地嗖嗖往外放。

    慕筠溪嘟了嘟嘴,不甘不愿地道:“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冷静,不能冲动哦。”

    本来以为宗政博延这两天都不会来,到时候不管容天泽是醒了还是死了,这事儿都可以瞒过去。就算日后宗政博延知道了,再想算账她也可以耍赖。

    谁知宗政博延今日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把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这个时候若是自己再死不认账,将来清算的时候肯定会更加惨烈,不如坦白从宽的好。

    “就是我今天救了个人。”慕筠溪咬着下唇,垂着头,用眼角偷偷地瞄宗政博延。

    宗政博延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眉梢,示意她继续说。

    慕筠溪心下气恼,这家伙居然在她面前这般拿乔。但到底心虚,底气不足,心里的气刚鼓起来又瞬间瘪了下去。

    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然后,我想着救人救到底,不知还有多少人在追杀他呢,把他放在别处也不放心,就给带回来了。”

    “哦,这人是男的?”宗政博延淡淡地问。

    “是。”慕筠溪挺了挺胸,豁出去了,反正干都已经干了。

    想到自己跌准王妃带了个男人进自己的院子,宗政博延的心里忍不住酸了酸。只是看着慕筠溪明明心虚却又要面子硬撑着的模样,他心下也不由感到几分好笑。

    “说说吧,本王该怎么罚你?”虽然知道她肯定有分寸,若不是重要的人,必然不会这般重视。但是再重要那也是个外男,他必须让她知道知道作为他的准王妃,必须和外男保持适当的距离。

    慕筠溪拿眼睛瞪他,“王爷可知道那人是谁?我可是为朝廷解决了个大麻烦呢,怎么着也将功折罪了吧。”

    “这么有信心?”宗政博延微微挑眉。

    正在此时,司颜快步走了进来,道:“小姐,那位公子醒了。”

    说完,才发现宗政博延在这里,脸色顿时刷白。

    “这人的意志力可真是不一般,受了那么重的伤,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本以为他至少得昏睡个二三日呢,居然这么快就醒了。”慕筠溪有些诧异,转头对宗政博延道:“王爷可要随我一起去看看?”

    宗政博延起身整了整衣襟,道:“本王正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得你这般看重呢。”

    司颜偷偷地看了慕筠溪一眼,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疑问。王爷听到小姐的院子里有别的男人,怎么不生气呢?

    慕筠溪仰头翻了个白眼,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过去,别以为她不知道,宗政博延这只面瘫狐狸肚子里正憋着坏水儿呢,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她呢。

    但愿容天泽那家伙争气点,给她减轻些惩罚。

    “靖西王世子?”

    “秦王殿下?”

    两个男人见了面,各自都有些讶异。

    容天泽看了看跟在总政博雅身后的慕筠溪,道:“不知这位是?”

    “慕家大小姐,本王的准王妃。”宗政博延冷冷地道,特意加重了准王妃三个字的读音。

    容天泽略有些意外,随即便又释然了。早就听说秦王找了位特立独行的王妃,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秦王会不会因为今日之事恼了这女子,若真如此,他怕是要愧疚一生了。

    慕筠溪注意到容天泽担忧的眼神,嘴角微微翘了翘,算这人还有良心。

    宗政博延看到容天泽的目光心里却是更加不高兴,这家伙是什么表情?那是本王的准王妃,本王还能把她怎么着不成,用得着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担忧?

    宗政博延回身握住慕筠溪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却让容天泽莫名有一种这人在向自己炫耀的感觉,随即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位秦王殿下的作风一向以冷硬著称,没想到竟也有如此童心未泯的一面。看来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两位的感情是真的好,两人的结合也并非是外界所猜测的那般另有目的。

    因为母妃的不幸,容天泽一直向往这样的感情,忍不住有些羡慕两人。但是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身体一直在叫嚣着需要休息,大脑也是一阵阵眩晕,他不知道自己这次醒来能维持多久的清醒。

    父王也不知道布置了多少后手,必须尽快将事情解决才行,“慕小姐救命之恩,容某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容某昏睡了多久,外面的情形如何了?”

    “不必着急,你只昏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天还没有亮。”慕筠溪立刻道。

    宗政博延微微皱眉,这种未婚妻和别的男人之间有秘密,自己却不知道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他周身的气息一变,慕筠溪立刻就感觉到了,连忙顺毛道:“我不是跟王爷说过嘛,我那个……散心回府的路上遇到容世子被追杀,听容世子和杀手之间的谈话感觉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就顺手把人救了下来。”

    容天泽就在这里,虽然靖西王实在不是个好父亲,但是古人重孝道,有时候甚至有些愚孝,她还拿不准容天泽的态度,自然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他父亲的不是。

    容天泽苦笑了一下道:“慕小姐不必为在下遮掩了,杀手是家父派来的,以秦王殿下的聪慧,在下不说,殿下想必也猜得出家父的目的。”

    “杀了你,嫁祸给父皇,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兵为你报仇了。”宗政博延平淡无波地说道,十分不客气地戳容天泽的心窝子。

    “是。”容天泽面色丝毫未变,他的心早就被靖西王伤透了,此时便是靖西王当面拔出剑要杀了他,他都能面不改色地同样拔剑反击回去。

    他神色淡定地道:“家父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我死后,他在京中安排的人手立刻向皇上发难,同时四处散播皇上要除掉靖西王一脉的谣言。待积蓄够舆论,便顺势起兵。”

    “你有何打算?”宗政博延看着容天泽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父亲的谋反计划,渐渐对他升起一丝欣赏。

    容天泽微微勾唇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父王到底在京中安排了多少人手。”

    他身边的人经过多次筛选,本以为已经万无一失,却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一时疏忽差点就没了性命。这次正好一网打尽。

    当然,这对朝廷来说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靖西王既然有心想要谋反,在朝中自然不可能不安插人手,这次便是不能一网打尽,也能把大部分人都给揪出来。

    “本王明日一早便进宫禀报父皇。”宗政博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若能趁此立功,本王自会向父皇为你求情。”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容天泽是靖西王的嫡子,自然要被诛连,想要活命,就得将功折罪。

    容天泽虚弱地拱了拱手道:“那便多谢秦王殿下了。”

    “本王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能不能免罪,还得看世子自己的表现。”宗政博延淡淡地道:“只是到底男女授受不亲,世子也不能继续留在慕家,不如就跟着本王回秦王府吧。不知世子可有异议?”

    容天泽莞尔一笑,心想这位殿下还没忘记吃醋呢,嘴上却是从善如流地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怕要麻烦殿下了。”

    说完,他便直接闭上眼睛,又晕了过去。

    本来以他的身体状况就不该这么早醒来,不过是他不放心事态发展,硬是靠着毅力强行让自己醒了过来。

    本来还想着要寻找门路,将事情尽快传达到皇帝面前,却没想到救了自己的竟会是准秦王妃。有秦王在,后续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担心,他就可以放心昏睡,将养身体了。

    慕筠溪看着再次一秒钟晕过去的容天泽,忍不住有些想笑。这家伙实在是太有趣了,却也着实有魄力。之前他们从未接触过,这人却是能凭借一面之缘,寥寥数语便将全部的信任托付,或许也有几分环境所迫,却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宗政博延眼中也闪过一抹欣赏,但看到慕筠溪的表情,又忍不住冷了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慕筠溪上前伸手揽上他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着打趣道:“醋坛子。”

    宗政博延耳根微微有些红,硬撑着道:“别以为这样本王就会饶了你。”

    “哦。”慕筠溪眼珠转了转,仰头又亲了他一下,“亲一口不行,那再亲一口呢?还是不行?”

    她的眼睛带着笑意,跃跃欲试地看着宗政博延,大有你要是说还不行,那就再亲一口。

    宗政博延气急败坏,“怎可如此轻浮?”

    “就只对你轻浮呀。”慕筠溪笑得灿烂,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深深的爱恋。她从来就是个直白的人,爱了就是爱了,无需掩饰什么。

    都说先爱的人先败,她却并不以为意。她爱一个人,只要那人不背叛,便是为之去死,也是心甘情愿。但若那人背叛,便如上一世的莫太子,她下手也从不会犹豫。

    宗政博延的心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泄气地伸手将慕筠溪紧紧抱住,“本王这辈子就栽在你的手里了。”

    便是生父生母,同胞兄弟他都可以不在乎,却总是挡不住她的温柔。

    “王爷可不吃亏呢。”慕筠溪抬头轻笑。

    宗政博延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是啊,本王赚大了。”

    ------题外话------

    我素不素很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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