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霸战狂徒 > 第61章 交锋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军不约而同的卯时就开饭,然后出营各自拉开了阵势。

    天气格外晴朗,碧蓝地天空,如同是刚刚被洗涤过一般。初晨时的虫鸣鸟啼声此起彼伏,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是,当双方加起来将近四万生灵排开阵势,隔着大约三箭之地相对而立时,沉凝肃杀的气氛瞬间破坏了这一切,无数鸟兽被惊的四散纷飞。狂风大作,卫籍这边的绣有“平天大将军卫”的红色帅旗和申天宁那边写有“招讨将军申”字样的黑色将旗猎猎作响。

    申天宁一声银色战铠,一头长发自然披散,一袭红色披风肆意地随风摇摆。张策在他旁边,指向对面身穿一身全黑色铠甲的卫籍,说道:“这就是叛军首领,卫籍了。”

    申天宁缓缓点头,没有搭话。

    双方的战场毫无遮蔽物,目光所及之处,可到极远。可谓是交战的好地方。

    卫籍策马上前,到一箭之地堪堪站定,大声喝道:“来者主将,可敢上前答话?”

    申天宁见状,自然不会示弱,催动坐下赤月,走到卫籍身前。

    卫籍打量着申天宁,虽然早就知道这次杨志文派了个年轻的过分的人来领兵,但是还是暗暗心惊于后者的年轻。双方对视半晌,卫籍的眼神犹如毒蛇,暗中蕴藏机锋,但是申天宁丝毫不惧,眼中桀骜之色几欲裂眶而出。

    眼神交战半晌,双方皆是收回目光。卫籍一声长叹:“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从来不信少年英杰之论,今天看到你,却让老夫不得不信,这世间,还是有一些俊杰的。”

    “人言老而为精,申某一直深信不疑,然而今天见到你,却不得不信人言大多有误,老而不死是为贼,实在更加适合于你!”卫籍的话可谓极为客气,大大捧了一把申天宁,但是后者的回答可谓毫不客气,疾风之意,溢于言表。

    卫籍听了,却不动怒,至少脸色上看不出来,呵呵笑道:“申将军,战场上,可不是逞口舌之利的地方,申将军此言,不免有目无尊长之嫌啊。”

    “哈哈!”申天宁一阵大笑,反击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何必客气?更何况,你枉活这么多年,无德无能,哪里配得上平天一称,妄自称尊,乃是取死之道。”

    这番话说下来,终于是把卫籍说得动了火气,阴测测地说道:“是不是取死之道,可不是口舌之利就能断定的。”

    申天宁大笑一声,说道:“那就各凭手段好了。”

    二人不再多话,各自返回自己的阵营。

    言语交锋,申天宁先胜了一阵。回到本阵,卫籍脸色已经变得微微难看起来。代宁看见,瞥了一眼闫泽忠,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将军,你可要离闫将军远点,免得糟了暗算。”

    闫泽忠大怒,脸涨得通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看向赵文瑄,可是后者此时双眼微闭,表情无喜无悲,竟然是一副对战场局面毫不关心的样子。

    咬了咬牙,闫泽忠大声道:“大将军,代宁如此诬陷于我,我愿率先出战,斩将立功。”说完,径直策马冲到双方中间,大声邀战。

    申天宁眼见,转头看向严怀义,说道:“你去对付他。”严怀义大喜,就要纵马冲出,申天宁又补充道:“给我记住了,如果能击败此人,不能擒,不能伤,更不能杀!明白了么?”

    严怀义一阵不解,疑惑地看向申天宁。申天宁却懒得解释,直接说道:“这是军令,如有违反,你自己清楚!”

    严怀义身子不由自主抖了抖,他是最早跟随申天宁的人之一,别看平日里申天宁对部下极好,但是却深知违逆他的后果,不说别的,宋匡就是前车之鉴。

    闫泽忠看见敌人阵中冲出一人,不禁皱皱眉,因为来者卖相着实不怎么地。又矮又胖的身材,长着一对三角眼,两条粗腿又粗又短,让他不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一种两栖生物成了精。

    尽管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询问了一句:“来者通名。”

    在他想来,来者肯定是在与自己两马相交的地方站定,然后通报姓名,然后在开始厮杀。实际上,这也是整个大陆正面交战的规矩,无人曾经违反。

    但是,凡是总有破例。严怀义实际上就是个“土包子”,哪里会管这些?就像是没听见闫泽忠的问话一般,大喝道:“要你命的人!”说完,刀泛寒光,挂着恶风,一刀向闫泽忠的脖颈挥去。

    闫泽忠见势不妙,急忙横刀硬接。但是他此时准备不足之下,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手中长刀险些拿捏不住。

    严怀义却是毫不停留,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力劈而下。闫泽忠刚才已经尝试过后者的力道,不敢硬接,侧身闪开。

    刚刚交战,严怀义就占了明显上风。只见他刀法一变,不再大开大合,手中弯刀突然在他手中变得灵巧起来,犹如毒蛇一般,刀锋所及之处,尽是闫泽忠的周身要害。一时间,后者全无反击之能,只得一次次险之又险的化解严怀义的攻势,狼狈不堪。双方的军士看见,官军这边,自然是群情高涨,大声呼喊着严怀义的名字;叛军见状,也知道己方将领正处于不利,又怎能在气势上输给敌人?同样是大声的鼓噪起来,毫不示弱。

    严怀义与闫泽忠二人,原本各有所长,不相伯仲。但是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一上来,闫泽忠就准备不足,被后者抢占了先机。几个回合下来,他只能左支右绌,始终不能将局面搬回,竟是急得满头大汗。

    又是几个回合过去,闫泽忠几次都是险象环生,使得叛军这边不时一阵惊呼。只是,严怀义一直都记得申天宁的叮嘱,反正已经占了上风,故而,每次都在要伤到闫泽忠时,不留痕迹的刀锋一转,是以闫泽忠虽然一直狼狈,却毫发未伤。

    严怀义的放水,普通兵士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却瞒不过那些沙场宿将。卫籍此时早已把眉头皱成个“川“字,旁边代宁恭敬的声音幽幽响起:”大将军,现在您看清楚了?敌将分明就是放水,或者说,那个老家伙在演戏!“

    “别乱说!“卫籍心烦意乱的摆摆手。代宁不敢再多说,呐呐地闭上了嘴。

    原本,卫籍是打死都不会相信闫泽忠会背叛自己。毕竟,如果没有自己,恐怕现在他最好也就是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逃犯日子,哪里能有今天?但是当,昨天听到闫泽忠的叙说,他已经有所怀疑。因为,敌人的举动,确实太不可思议。那名年轻的对手是如何知道己方要去劫营的?己方实力还不足,代宁的三千人加上闫泽忠的五千人,一旦全数吃掉,这仗自己也不用打,直接跑路好了。如果不是真的旧识,何苦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而今天,闫泽忠战场上的表现,则是让他心中那根刺,更加深了。毕竟,战场厮杀,从来都是全力以赴,谁听说过还有战场相让的笨蛋?可是今天,自己却亲眼看见了一幕无论如何都不正常的戏码。

    当然,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相信闫泽忠背叛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而已。转头看向赵文瑄,却发现这名闫泽忠的好友,此时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战场,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闫泽忠此时当然不可能想到对手其实多次手下留情,但是他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一上来就处于绝对下风,眼下十几个回合过去,已经渐渐力不从心,无力再战了。

    感受着越来越沉重的手臂,以及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闫泽忠明白自己恐怕已经没有机会搬回局面了。眼见对手又是一刀斜劈向自己,竟然不再躲闪,使出最后一点力气,一刀向严怀义胸前挥去。

    后者大吃一惊,连忙抽身闪躲,他可不想跟这个老家伙同归于尽。若是刚开始,或许闫泽忠能借着这个机会占到便宜。但是此时,他几乎拿不住手中兵器,汗水早已浸湿了全身,几乎摔下马去,眼见有了空挡,哪里还敢再恋战?连忙调转马头,向后方败退。

    申天宁看见,拔剑出鞘,猛地向前一指。顿时,原本就已经看的如痴如醉,浑身热血沸腾的官军纷纷如同出笼的猛兽,伴随着低沉的鼓声,缓缓向前,逐渐加速,向着对面的猎物扑去。一时间,卷起了漫天尘沙,极为壮观。

    闫泽忠的单挑中,始终不占上风,最后更是靠着搏命,才勉强逃回本阵,本就是让一直以来都无比崇拜他的叛军兵士一阵愣神。心中战意,可谓是消散大半。此时看见敌人这么凶猛的冲了上来,感觉腿脚都软了一半,抓着兵器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只是,在军法官们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倒是不至于出现不战自溃的局面。弓弩手们按照程序,强行驱散心中的恐惧,搭弓上箭,呈斜角指向天空。随着令旗落下,上千只箭矢,颇为壮观的升上天空,然后,向着地面上的敌人扑去。

    “举——盾!“雷青声嘶力竭的大吼道。闻言,官军停止前进,手中盾牌举向天空,准备迎接箭雨的洗礼。

    世上从来就没有强弓射不穿的坚盾,故而,死伤总是难免的,区别只是多少而已。这一次,这些来自略阳,大多都不算精锐的官军兵士,惊愕地发现敌人的箭矢大多绵软无力,甚至有的差点落到前面自己人头上。

    两军对垒,弓弩手的作用并不是直接击退敌人,而是迫使敌人阵型分散,难以合在一起,从而方便己方近战兵种占据上风;另外,最多可以上万,甚至超过十万的箭矢齐射的场面,真的可以说是遮天蔽日,往往能给进攻方的心理造成极大压力。但是此时,这些叛军弓弩手的箭矢,与其说打击了官军士气,不如说打击了己方的士气。官军的阵型没有丝毫分散的意思,反而更加密集。

    双方距离本来就相距不远,故而,很快,官军组成的黑色海浪,就狠狠地撞上了叛军的防御阵型。战斗,进入了白刃战。

    这样的白刃战,考验的除了双方战力,更多的是心理。但是叛军的士兵此时心理防线因为闫泽忠的战败,早就大受打击。和敌人真的拼杀起来,只觉得头晕眼花,连平时的五分力气都施展不出来,不出一小会,叛军的一些阵线竟然已经有了些许松动。

    而反观官军,此时却是越战越勇,虽然不成阵型,但是此时面对的敌人也不需要阵型。大呼酣战之下,叛军被逼得不得不步步后退,即使叛军几个将领一直在大声吆喝着什么,但是却收效甚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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