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后来不会飞了 > 第三章 爷爷和爸爸

?    (二)

    我的启蒙老师是我的爷爷,他是村里的石匠。我们村里各家门口摆放的石门凳有一半儿都是他做的,还有麦场里用的石滚子爷爷也做了不少。最厉害的玩意儿是原来摆在村中间的那架巨型石磨,那是爷爷年轻时最得意的作品。后来有了机电带动的机器磨坊,这大石磨的各个部件就被拆散了。但是老一辈的人每次到磨坊去,总会想起它。那家伙曾经养活着整整一村人,和隆隆的机器声相比,那因石头的摩擦而发出的吱吱扭扭咕噜噜的声音才更和谐,才是纯粹的山里的声音——它已经被牢牢的记在很多人的耳朵里了。

    可惜我生的晚了,所以不能亲眼看见那石磨,只能从好几个爷爷伯伯的嘴里听到三言两语,再加上我只有几岁的理解能力,最后弄了个稀里糊涂。我家门口有一个大青石圆盘,有我的两三个拳头那么厚,它的正中心被打了一个圆孔,我的小脚放到里面还大好几圈。这正是从那石磨上卸下来的一个器件,我也就是蹲在它旁边吃到了我一生的第一口精神食粮——爷爷在那上面教会了我写第一个字,我满足的在上面滚了好几翻。

    等到我四岁的那个夏天,我在这张朴实而又及其特别的课桌上已经学会了好多字了。有一天中午,父亲坐在了青石板上。我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这个男人几乎是不说话的,在我的印象里一直到后来都是这样。

    小飞的父亲不是这样,他有事没事都能站在路上和别的汉子说啊说啊,直到婶婶从家里出来叫他,他才哈哈大笑几声跟在婶婶后面回家了。小飞也会那样的哈哈大笑,但是还透着奶声奶气,没那么浑厚。

    小飞为这为那挨了不少他爸爸的打,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怕他的父亲。我的父亲没有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但是我有时甚至害怕看到他的眼睛里的平静。

    “三儿,过了这个夏天,和小飞一块儿上学去吧。”父亲说。

    我知道的是上学的二姐是最快乐的二姐。每天早上吃过饭之后,二姐就背上母亲用各色的布头给她拼做的五颜六色的小书包,然后喊着:“妈妈,我上学去了。”她出门的时候,脚下小步跳着,嘴里哼着特别好听的歌儿调调。二姐只有去上学的时候才会这样,平常她平静的像我的父亲。看到这样的二姐,不知不觉有一种情绪在我的心里生成了,它让我好几次离魂似的跟着二姐走了好远,直到听见母亲催我快点儿吃饭我才猛然惊的回过神来:原来我还坐在饭桌边上。

    听父亲说完那话,我明白我也要变成最快乐的三儿了。但是我又有了一种疑惑,那就是“上学”到底是怎么一件事了。我每天早上中午都从二姐的嘴里听到上学这两个字,但我也就只是仅仅听到了这么两个字。它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弄清楚。于是,我趴在青石盘上等我的二姐。我想,如果有一个人能解决我的这个问题的话,那一定是我的二姐了。我家的大黄狗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动静,晃着尾巴从门缝里溜出来。

    “过来,过来。”我对大黄狗说。大黄狗扭着头盯了我一会儿,跑过来在我的边儿上卧下来了。于是我便把我上午新学会的词字一个一个写到石头上,然后点给大黄狗看。我还故意写错了几个字,期望大黄狗能够发现,不过它没有看出来。这也不能怪大黄狗,因为大黄狗的本事不是认字是认人。我经常认错人,会把这个婶婶和那个婶婶认错,但是大黄狗不会。它一看到陌生人,就叫的什么都不管了。认字认到最后,大黄狗总算也学会了两个字——大黄。当我把这两个字指给它看的时候,它的喉咙了嗡嗡响了几下。当我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大黄狗会意似的叫了好几声。

    我模模糊糊的看到小飞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他大概还不知道我的大黄狗已经认字了。当他又一次抱着大黄狗的脖子想要把它当马骑的时候,一下子就被大黄狗挣脱了,小飞直接被掀翻到了地上。忽然我发现,认识了俩字的大黄狗果然不一样了——它的那张又细又长的脸变的又宽又骏,它好像一匹马似的俊俏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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