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电脑台前的飞龙全神贯注只她尽量张开有着修长小小小手掌，以便按在桌面那双微微光的轮靡上。她的手掌似乎陷入实质的桌面，虽然感觉止它显然又硬又滑。
她曾经好几次看到丹佛双手如此摆放，除此之外，她没见过他有什么其他动作。不过她心中很明白。他这样做就能控制整艘太空艇。
有些时候，飞龙还看到丹佛闭起双眼，因此她现在也学着这么做。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听到一个模糊而遥远的声音
十分遥远。她隐约意识到但是透过她的转换叶突，那声音在她脑际响起
一转换叶突甚至比她的双手更重要一
她开始努力分辨那些字句。
“指令。”那声音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说：“您的指令是什么？”
飞龙什么也没说，她从未目睹丹佛对电脑说过任何话。不过她知道自己全心全意要的是什么，她要回硫球，回到那座无边无际的舒适宅邸，回去找科比
科比一科比
她就是耍去那里。一想到自己挚爱的世界，她便想像能在显像屏幕上看到它，就像屏幕上出现过许多她不想去的世界那样。她张开双眼凝视着显像屏幕，渴望看到另一个世界，而不是这个可恨的小小地球，然后她盯着眼前的画面，想像它就是硫球。她帐恨这个空虚的银河，认识这个银河全然出于无奈，想到这里她的泪水夺眶而出，太空艇则开始颤动。
她能感觉到艇身的颤动，自己也微微晃了一下。
接着，她听到外面走廊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丹佛扭曲的脸孔占满她的视野，将显像屏幕完全挡住，遮住了她心中的目的地。
他在大吼大叫着什么，但她并未注意听。杀了九天而将她带离硫球的是他；一心只有小小地球而不准她回家的也是他，她决定再也不要听他的话。
她要驾着这艘太空艇回硫球。当她再度坚定决心时。太空艇又颤动起来。
任丽萍粗暴地抓住丹佛的手臂。“不要！不要！”
她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向前走。莎士比亚则僵立在远处，茫然不知所措。
丹佛咆哮大叫：“把手拿开。别碰电脑一
任丽萍，别拦我，我不想害你受伤。”
任丽萍近乎声嘶力竭地说：“别对这孩子动粗，否则我不得不伤害你一
抗命也在所不惜。”
丹佛将目光从飞龙身上猛然转向任丽萍。“那么你把她拉开，任丽萍。现在就去！”
任丽萍一把推开他，力道大得惊人。大概是从地球那里吸取的力量，丹佛事后想到。
“飞龙”她说：“把手放开。”
“不要”飞龙尖叫道：“我要太空船飞到硫球，我要它去那里，那里。”她朝显像屏幕点了点头，甚至不愿让任何一只手离开桌面。
任丽萍伸手探向那孩子的肩头，当她双手碰到飞龙的时候，那孩子开始抖。
任丽萍改用柔和的声音说：“现在，飞龙，告诉电脑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跟我走，跟我走。”她双手轻轻抚摩着飞龙。飞龙随即软化，放声痛哭。
飞龙双手离开桌面之后，任丽萍撑着她的胳肢窝拉她起来，然后让她转身。再紧紧抱着她，让这孩子在自己怀里痛快地大哭一场。
丹佛现在站在门口一言不。任丽萍对他说：“让开，丹佛，我们经过的时候，千万别碰我们。”
丹佛向旁闪开。
任丽萍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对丹佛说：“我刚才不得不暂时进入她的心灵，假如因此造成任何伤害，我不会轻易原谅你。”
丹佛差点就要脱口，告诉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飞龙的心灵，他担心的只有电脑。然而，在地球严厉的目光瞪视之下当然不只是任丽萍的，她个人的表情无法使他产生不寒而栗的恐惧，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任丽薛与飞龙消失在她们房间后，丹佛沉默了许久，全身动也不动。事实上。他一直僵在那里，直到莎士比亚柔声道：“丹佛，你还好吗？她没伤到你吧？”
丹佛使劲摇了摇头，仿佛想将轻微的麻痹甩掉。“我很好，真正的问题是它好不好。”他坐到电脑台前。将双手放在刚才被飞龙按过的手掌轮廓上。
“怎么样？”莎士比亚焦急地问。
丹佛耸了耸肩。
“反应似乎正常，等一下也许还是会现问题。不过现在看不出有何异状。”然后。他以更愤怒的口气说：“除我之外，电脑应该不会和别人的手有效结合。但那个雌雄凤体又另当别论。问题不在于她的手，而是她的转换叶突，这点我能肯定”
“可是太空船为什么震动呢？应该不会这样的，对不对？”
“没错，这艘重力太空船应该不会出现这些惯性效应。但那个怪物”他突然打住，看来又火冒三丈。
“怎么样？”
“我猜，她对电脑下了两个互相矛盾的指令，由于每个指令具有同样的效力，电脑只好尝试将两者同时执行。为了进行这种不可能的尝试，电脑一定暂时解除了太空船的无惯性状态，至少我认为事情是这样的。”
他的脸色突然间缓和下来。“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因为我忽然想通了。我对半人马之阿波罗，以及它的伴星所做的种种推测，其实根本是痴人说梦。现在，我知道小小地球将秘密转移到哪里了。”
莎士比亚瞪大眼睛，但他没立刻追究最后那句话，而是回到原先的问题。“飞龙如何要求电脑执行互相矛盾的指令？”
“嗯，她说要让太空船飞到硫球。”
“对，她当然会想那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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