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离开房间后，径直飞向与莫明相遇的地方。蛇妖的尸体还在那摆着，腥血四溢，将整片草地的气氛都染得血腥。
之所以故地重游，是为了探察一些痕迹，看看莫明是否说谎。
老人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却放心不下孙女璃儿的安危。对于莫明，说实话，老人很是怀疑。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老家伙应该不会再追究当年的事了吧？而且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有璃儿这个人呀？不过事无绝对，我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不安定因素都要趁早剔除！”
老人先是仔细观察地上草丛坍塌情况，看了半晌摇摇头，武域高手上天入地只同儿戏，又怎会在这么浅显处留下痕迹。
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拔出长剑随意挥舞几下，地上长草便被尽数斩尽，又以内劲向下一阵，稀松的土地顿时变成坚实的硬地。老人归剑入鞘，手往怀中一探，拿出数样材料，随即迅速布置在地上。
老人在刻画一套阵法，一套吃力不讨好的阵法。
纵使老人功力深厚，过了半晌，额头也出现点滴汗水。说实话，自从老人武功大成，别说让他流血，就是能让他流汗的事也已不多。
但这套阵法实在霸道，刻画时必须谨小慎微，而且一笔一划都要倾注大量灵力。
其实说来，这套阵法根本就是鸡肋，用在这里更是浪费。之所以这阵法这么麻烦，是因为它要窥探的，是命理，天地间最神秘的的元素。一介凡人，就算得知天地命数的走向，也绝然无力改变，这阵法不是鸡肋是什么？
阵法名为“窃天书”，乃是老人的远祖洛水流所创。老人耗费大半内力，落得个满头大汗，这才把阵法布置好。
老人心想：“按那个叫莫明的小子所说，他是从人界破过空间来到妖界的。这么大的事，对于他的命理肯定有影响，而且这里也应该残留着空间震荡的气息。命数本来就是虚幻的东西，我拿这些虚幻的东西做阵眼，正好符合‘窃天书’的要旨。”
老人手掐法决，顿时整个大阵都亮的起来，尔后从地面升到半空，急速旋转。老人见阵法成功运转，还没来得及高兴，大阵又传来一股吸力，竟是灵力不足之象！老人内力所盛无几，急忙从丹田中逼出一股精血，化作精纯的内力，这才将大阵稳定住。
阵像不断幻化，然后渐渐将老人包住，种种幻像冲入老人的脑海，冥冥中多了几丝感悟。
等阵法消散，老人的身形才重新显现出来。令人惊讶的是，如今老人样貌狼狈，要拄着长剑才能勉强站立。
“我今儿算是明白了，凡是远祖洛水流创作的东西，没一个吃素的！”
原来阵法运行时，又有灵力枯竭之象，老人连吐两口精血才再次稳住。施展一次“窃天书”，竟然损失了三十年功力？！也不知道值不值。
但老人只能这样做。他不能轻易相信莫明，又狠不下心宁错杀不放过。矛盾之下，只能选这个法子。
老人心中多了几丝感悟，他已经知道莫明确实来自人界，而且此人身具莫大气运，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的命运会和璃儿纠缠在一起！
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老人面色时而欣喜时而凝重，呆立许久。忽然心中一震，急速转头看向屋舍所在方向，下一瞬，人已消失在原地。
三个时辰前。
那时莫明心情还算舒畅。
虽然得知自己是先天废脉的瞬间，很是沮丧。但强迫自己转念一想：“事无绝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而且佳人相伴，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罪过？”
所以他频频请教少女，不多时竟将一本“通灵篇”看完，并领悟了个通透，这才盘膝正坐，开始演练。
“通灵篇”讲的是如何感受沟通外界的灵力，尚未涉及内力修炼。即使莫明这种绝世废脉也是可以修习的，莫明怀着小小的激动，运转法决。
尝试心神外放，反复数次，竟然成功了。
莫明的眼是闭着的，但他从没像现在这般，能将世界“看”得这么真切。
莫明本以为空气中只含有氧气、氮气、汽车尾气。如今却看见点点光亮，有些光亮还带有色彩。
这就是“通灵篇”中所说的灵力，也称灵气。灵力遍布于山川江河各处，以心神感应，大多是无色的光亮，这是最纯正的灵力，又叫做天地元气。还有一些灵力，沾染了属性，便带上了色彩，比如红色的是火灵力、蓝色的是水灵力。
这是莫明见过最美的景象，各色灵力在自身周围飘舞，最纯净的光华沿着最质朴的轨迹滑动，真是天下间最梦幻的场景。莫明不敢乱动，甚至放缓了呼吸，生怕扰乱这灵力。
莫明刚刚学到，将这灵力吸入体内，在经脉中淬炼几周天，最后归于丹田，灵力便会变为内力。这玄妙的事物，便会归于自身所有。
莫明也知道，自己的筋脉是实心的，别说通道，连条缝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收取灵力。
不过莫明心想：试试又不损失什么。
“通灵篇”主要讲解的是感应灵力，并与之沟通。对于引灵入体也稍有提及。莫明运起神念，按照法门小心翼翼的尝试。
四周的灵力果然靠拢过来，大多为红蓝白三色。然而等到了莫明体表，却如论如何也无法将其纳入筋脉。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不管怎样调整神念，灵力也只在体外环绕，苦苦尝试半天，却半分成效也没有，莫明不禁恼怒起来，心中更有说不出的委顿。又是愤恨又是悲哀，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那滋味真是复杂得很。
自刚才听到老人说“绝世废脉”四个字，莫明就在抑制自己的情绪，到这时终于忍不住，一发狠，索性不管不顾，哪怕无法吸纳，也奋力将灵力牵引过来。
就这么过了两个时辰。
在莫明身旁已经遍布红蓝白三色光华，像一个茧子把莫明包住，莫明甚至想直接将灵力挤进自己体内。可是任四周灵力再多，也无法纳入丝毫。
这情形是很危险的，莫明从未修炼过，**力量很弱小。而环绕在他身旁的水火风三系灵力却有着强大的威力，一旦灵力浓度超过某个标准，莫明的身躯就会被碾的粉碎！
少女愣愣的看着莫明，一双秀目瞪圆，嘴巴也微微张开，一副诧异模样。随即意识到莫明的危机，眉头深皱。她对灵力拿捏并不精准，不敢贸然出手相助。于是从袖口取出一物，捏碎。
转瞬老人出现在少女身前。见少女无事，松了口气，又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向莫明。
老人登时目瞪口呆，表情比少女还要夸张几分。
到老人这等境界，即便是用肉眼也能看出灵力的动向，此刻一眼便瞧出莫明正被红蓝白——火水风三种灵力包围着！
“我走了不到三个时辰，这少年竟然悟透了整本“通灵篇”？！而且“通灵篇”中并未记载内功心法，他是怎么牵引这么多灵力的？”
老人心中感慨了一番，不自禁低下头叹惜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再好的天赋，再逆天的悟性，遇上“绝世废脉”，那也只能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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