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狐狸的新娘 > 第二章

?    台北

    阳明山

    少许的清寒夹杂着草木特有的清香袭进了宇文家占地足有千坪的豪宅,按理说,家大业大,宅子里应该很热闹才对,可事实却恰恰相反,除了老管家海伯和几个下人外,根本没有热闹的痕迹。

    原因很简单,自三年前宇文方成陪同爱妻曲昭容环游世界顺便n度蜜月后,这里顿时清净了不少,首先小姐少爷纷纷‘离家出走’,其次就是不用在每月的家族例会上听老爷唠叨这个批评那个,更重要一点就是,没有了那四个无法无天的小魔头和骄慢成性的大小姐,家里面融洽得很,看老管家和下人逍遥的样子就知道了。

    不过,偶尔也有些烦恼,譬如说,四个少爷的家族例会并没有因为老爷的不在而取消,每个月的固定时间里,四个人还是会聚在一起碰个面研讨点问题什么的,所不同的,就是主持人由老爷换成大少爷宇文睿罢了!

    “睿,听说你最近和某位美女法官走得非常近,气得我们未来的大嫂不惜毁掉平日营造的淑女形象,甚是在法院门口与情敌大打出手,还扬言要和你解除婚约呢?”一个人占据了书房里最舒服的沙发,宇文陵斜躺在上面仔细地翻阅着新出炉的八卦杂志——《夜聊》

    这些年他们几兄弟一向是聚少离多,除了每个月一次联络感情的例会外鲜少见面,要不是亏了这本八卦杂志,他还不知道大哥的丰功伟绩呢?

    看看,大哥一个人就占据了整个封面,还笑得那么狡猾,生恐别人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呢?为事务所打免费广告也不必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法吧!果然是只小狐狸。

    在宇文家,老狐狸是宇文方成,小狐狸自然就是有乃父之风的宇文睿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没有人当面点破罢了,人啊!是不会随便揽麻烦上身的,尤其是面对着如此可怕的对手。

    “未来大嫂?大哥,你什么时候打算定下来了?”习惯性的推了推鼻上架的能遮住大半边脸的黑框眼镜,宇文奕一脸狐疑地瞟向了坐在书桌后面椅子上笑得甚是温和的大哥,他是不是因为刚下飞机没有调整好时差的缘故,这么大的消息怎么没有人告诉他?

    “就是那个你说特别矫揉造作的亚星千金周可人啊!她那一身的狐媚不是和咱们家小狐狸很配?”挑了挑眉毛,宇文陵好心地解释给小弟听,对这个不修边幅的呆板老学究弟弟,话不说明白点他是听不懂的。呵呵,智商太高了,反而是一种过错。

    “大哥,你真的要让那种女人当大嫂?”看二哥的模样不似说谎,而大哥也没有反驳,事情的可行性有十之**了。

    别人他可能没有印象,但这个周可人和小欣是金兰姐妹,有事没事总过来玩,顺便看看能否勾引上他们兄弟其中一个,烦都烦不过来,大哥还要娶她进门?天啊,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无法消化这种即将可能实现的事实,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他以多年的专业知识判断,这个女人完全是一个杀伤力十足的生化武器,光看那满脸毒死人不偿命的铅粉,就足以让大哥从人间堕入地狱好几个来回了,更别说金玉其外,拜絮其中的虚荣本质了。

    大哥的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和那种女人扯上干系,一定是精神失常了,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始终沉默不语作壁上观的三哥宇文洛,希望得到医生的正确答案。

    “他很正常。”掀了掀美丽的长睫,始终沉着一张俊脸的宇文洛冷冷地回答着,在某些方面,小弟单纯得和单细胞动物无异,若不是已经习惯了,他还真怀疑这个弟弟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呢?

    “老二,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听八卦?”喝了一口咖啡,宇文睿风淡云清地笑着,“如果你把这份心放到工作上,相信傲世也不会在短短几天里亏损几个亿了。”虽然他人不在傲世,但内部的事情他还是知晓不少的。

    “别忘了,我高中还没毕业,哪像你们这个博士那个硕士的,傲世混到现在没有破产你们就偷着笑罢!”一说这个,他就有气,当年他们四兄弟抽签决定谁是那个接管家族企业的倒霉鬼,而他这个善良的小老百姓被人设计,抽中了签王,从此,不得不放弃逍遥自在的生活,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费在钢筋水泥堆积的大厦里。

    “愿赌服输。”悠闲自得地把玩着手中的白瓷咖啡杯,这小东西是他从德国迈森带回来的,看似无奇,可现在世界上却没有几套成品,算起来,还是古董呢。

    不过是让陵发挥自己的特长罢了,他也用不着这么咬牙切齿啊!还拿什么学历作借口,宇文家除了那个一无是处的刁蛮小姐宇文欣外,哪一个不是天资聪慧,才智过人,英才教育还用上学吗?天大的笑话!

    “谁让你们设计我了呢?为了你们的私欲,不惜牺牲我的青春,傲世倒了也好,省着咱们的后代子孙麻烦。”一抹难以令人察觉的愤恨悄然掠过了含笑多情的眼,宇文陵无聊的翻着杂志,看,上面的标题写得多好——冲冠一怒为‘红颜’,呵呵,睿的确是个‘红颜祸水’。

    本来他还希望有哪个兄弟能帮他一把,解救他逃脱这个人间地狱的,结果不帮忙不说,还死命地把他往火坑里推,好,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傲世倒了就倒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错啊,真有那么一天,大哥会养你的,谁让我们是兄弟了呢?”了然一笑,宇文睿无奈地摇了摇头,陵虽然不务正业风流成性了些,但总体上来说,还算是年轻有为,遇到责任会一并承担的,不像他们三个那么无所事事,所以,设计陵接管傲世是英明的选择。

    “算了吧,有那么一天你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从小到大,他还没见过大哥所谓的兄弟友爱,还是看他的杂志好了,毕竟,上面的美女要比这只小狐狸有吸引力多了。

    “那大哥,你什么时候结婚?”见两位兄长的感情联络到一定程度,小弟才勉强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困难地吞了口唾液,宇文奕暗自做出了决定,大哥婚礼的时候他绝对不回来观礼,以后他也不会回来,既然大哥重色轻弟,那他也不必念及旧情。

    “奕,大哥还不至于像某人一样,没品味到那种地步。”宇文睿意有所指地看了退出论坛的二弟一眼,笑话,他交往的对象哪一个不是高贵典雅大方的出众的美女?又怎么能像陵一样鱼目混珠,随便把个花瓶当成至宝?

    “那二哥说——”迷惑地看着眼前的二人,宇文小弟实在分不出究竟,唉!他就说嘛,人际关系太复杂,一点都不适合他这种人生存,还是回去教他的课好了,当个老师也蛮轻松。

    “不过是一些八卦杂志望风扑影,乱写一通罢了,你二哥信以为真了!”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他这个绯闻男主角还没有着急,旁人替它愁什么啊?

    “哪有乱写?看,上面还有你和那个女法官眉目传情的大幅彩照呢?”说他信以为真,自己做过什么还不敢承认?宇文陵皮笑肉不笑地把杂志翻到开始几页,随手扔给小弟细做研究。

    “大哥,这个女法官怎么也有四十好几了。”苦笑地盯着杂志上大幅照片,宇文小弟说着事实,大哥还说没有,女法官那媚笑连迟钝的他都看得出来,聪明绝顶的大哥又怎会不知。

    “你们哪一只眼睛看见我回应了?”这期的《夜聊》他早上刚看过,内容不错,文笔不错,插图也不错,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把他拍进那两个女人争执的场面中去,要不然,这期看点会更火。

    幸好这家杂志社把他英俊的外貌,潇洒的气质拍得唯善唯美,否则,他不告得对方倾家荡产他就不叫宇文睿,看在《夜聊》可以为事务所免费打广告的份上,他就不计较太多了。

    “是没有。”看了半天,宇文小弟做出了回答,虽然大哥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优雅笑容,但灵魂深处的不屑他还是看得出来,可这仅限于兄弟手足,换了旁人,不往别的地方想才怪呢?

    “咦,杂志上这个女的看上去好似小欣。”无意中扫到了另一篇有关于富家子弟在私宅开脱衣舞会的报道,宇文小弟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张三男一女大跳艳舞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相当模糊,可熟识的人仍会认得出来。

    “那就是她。”只远远一眼,宇文洛就辩出了真伪,除了善良的母亲和小弟,大家都很清楚宇文欣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算什么,她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交往不说,还在外面包养了好几个男公关呢?更别说和那些有妇之夫传出绯闻了,人家老婆都找上门了。”看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小弟,宇文陵火上加油,他虽然风流,但也不至于和那些有家有业的女人扯上干系,而宇文欣做得比他还要彻底。

    “那妈咪知不知道?”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宇文小弟问出了事情的关键,他也不喜欢这个动不动耍小姐脾气的妹妹,若不是看在母亲面上,他才懒得理她。

    “你认为老狐狸能让她知道吗?”仍是淡淡的笑着,宇文睿静静地喝他的咖啡,当年若不是因为某种原因令他们失去了心爱的小妹,老狐狸才不会去孤儿院领养了这个和小妹长得差不多的女孩来安慰母亲,这个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冷清。

    而他的亲生妹妹小漠,纯洁得犹如一个天使,是他们兄弟的心肝宝贝,即使是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她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

    宇文欣,自以为是宇文家的小姐便娇奢成性,甚是无法无天,但这并不代表宇文家会再度纵容,毕竟,他们对没有血缘的外人,一向没有任何的亲情。

    不过,这也是这次例会所要讨论的主要问题,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头就让小弟抢了先,知兄莫若弟啊,奕还是很有发展潜力的。

    其实宇文欣是宇文家养女的事实,除了本人不知晓外,宇文家上下都是一清二楚,处处包容小姐的不是,那都是看在善良的夫人面子上,不多说而已。

    “杂志上没有写出小欣的身份,但有心人还是会查出来的。”宇文小弟担心的倒不是别的,一旦被母亲知道眼中的乖乖女竟然做出如此行径,不哭死才怪。

    “如果必要,我会封杀所有的杂志,顺便把她扔进有欧洲的某家修道院,好好管教管教。”深邃的桃花眼中流动着某种莫名的光彩,宇文陵道出了他的想法。

    “你认为上帝会宽恕她吗?”这种办法,亏二哥想得出来,宇文洛叹了口气,好吧,神爱世人,交给上帝管教好了。

    “这样也好,小欣是应该好好管教了,既然父母不在,我们这几个名义上的哥哥必须做点什么。”苦修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为了让小欣不再沉沦,适当的严厉还是有好处的,最善良的宇文小弟投了赞成票。

    三个人达成了共识,剩下的只有一个大哥。

    “她永远别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宇文家的大哥微微一笑,为大家做了个总结。

    而正忙于疯狂购物的宇文欣则不知道,在无意中,已经有人决定了她后半生的悲惨命运。

    “大哥,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最主要的事情解决后,宇文小弟有一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事情?”难得小弟发问,他这个当人家兄长的自然有义务为其解答。

    “为什么这个叫《夜聊》的杂志几乎通本报道咱们宇文家啊?是不是有什么仇?还有这个叫什么小桐的记者,怎么把你写的那么惨啊?”前半本将大哥贬得一无是处,后半本将二哥骂得狗血喷头,这不是有仇还是什么?

    “那你就要问你二哥为什么甩了人家杂志社的美女主编了?至于后一个问题,我也不太晓得。”微笑着站起身来,宇文睿端着咖啡杯走向了门口,他还有好几个案子没处理完呢。

    说实话,因为弟弟的不是,他不惜名誉受损,这样的兄长到哪里找啊,能和他做兄弟,陵实在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方桐是杂志社的红牌,能让她报道的人一向都是重量级人物,你大哥是运气好,才被人盯上的。”他可忘不了那个记者,一见他眼睛亮亮的,不是崇拜的目光,而是见到独家的欣喜,和他以往的女友大大不同。

    要不是她看起来年纪太小,让他有诱拐未成年女孩的嫌疑,他一定会和她谈谈几天恋爱。

    “方桐。”他记住了,宇文睿淡笑着走出了门口。

    宇文小弟无奈地看了看笑得颇为夸张的二哥,他叹了一口气,血经验告诉他,和二哥有接触的通常没有什么好事,看,大哥就是一个血的例子。

    他今天晚上就回美国,一刻都不停留。

    “我走了。”还没等他说出口,冷面冰山宇文洛便尾随着兄长的身后出了房门,为了做研究,他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饿也要饿个半死。

    不到一刻钟,书房里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沙发上只剩下那本最新的《夜聊》杂志,见证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月黑风高

    是个行凶作恶的好天,同时也是宵小之辈出没的最佳良机,毕竟,在这种天气里,警察是懒得出来溜达的,况且若要碰上个某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受上重伤不说,严重点因功殉职,那多得不偿失。

    昏黄的路灯映照着高矮不一的杂乱树丛,在风的有意摇曳下,营造出一种凄凉而又冷漠的气氛,看起来比较适合亡灵出现。

    略带咸味的海风远远吹来,隐约听得见海边巨浪拍打岩石的声响,借着远处灯塔上传来的灯光,依稀可见这是个废弃的码头,而码头前面的空地上,停着一台黑色的重型机车,一位戴着头盔的黑衣骑士静然地站在机车旁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趴在一大堆破旧缆绳以及鱼网的后面,方桐调整好手中的数码相机,免得一会儿拍不到所要的镜头。

    身为一个专业的八卦记者,什么是首要独家她清楚的很,要不然她也不能放弃早中晚三餐,颇有耐心地跟踪着娱乐界的宠儿,呃,也就是那个让他们《夜聊》赚了不少的王牌律师宇文睿跑到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来。

    呵呵,这个大律师的私生活实在是诡秘的很,在她跟踪这家伙的半个月来,除了正常和几个社交名媛交往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不过,今天倒蛮反常的,让她发现了不少的蛛丝马迹。

    从早晨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宇文睿进到银翼事务所后,她就再也没看见他出来,相反,在所有员工都下班后,一个带着黑色头盔的黑衣人骑着机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而宇文睿习惯的Bmw仍然停在停车场里。

    今天进到事务所以及出来的人都是有数的,对方的变装虽然巧妙,但也比不上习惯于跟踪到处挖小道消息的专业记者,更何况她还比其他记者经过点特训呢,所以,她百分之二百的肯定,那黑衣人绝对是宇文睿本人。

    专业的本能促使着她开动机车跟了上去,她有预感,今天晚上的报道绝对是一个大独家,倘若预感无误的话,夏姐的奖金是平常的三倍,即使她很讨厌律师。

    好吧,为了钱她可以忍耐,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快要麻掉的脚,她继续观察着离她不远的黑衣人,顺便将开着的相机转了个角度。

    就在她活动腿脚的当儿,码头上传来了小小的骚动,不一会儿,空地上就出现了一方为数不少的人马,看上去怎么也有十七八个。

    天啊,这是什么状况?黑道大火并吗?她原本是想拍那个姓宇文的花边绯闻的,现在这种情形可不容乐观,说实话,她对打打杀杀没兴趣。

    是啊,有一个贵为警界判官的局长老爸,一个惟恐天下不乱有事没事惹点闲事的老妈,再加上一个继承乃母之风不得不接管义帮的老哥,打打杀杀寻常事,她家里不乱才怪?

    “钱佬,货带来了吗?”黑衣男子淡淡地开了口,声音好听得令人牙齿发痒,错不了,这调调绝对是宇文睿惯有的,多次在法庭上气得她那执法如山的局长老爸险些吐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嘛!多捉这家伙几个小辫子,也算是为父报仇。

    为称为钱佬的男人挥了挥手,身边的手下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皮箱,露出了大量的白粉,并把黑衣男子所指定的一小包扔过去让其检验真伪。

    稍微尝试了一下白粉,黑衣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上等的海洛因,随即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自己所携带的提兜,露出了大叠的美圆钞票。

    “钱佬,还用验钱吗?”男子语音含笑,他这里只有一人,对方应该能信得过他。

    “不用了,照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佬挺着大大的**肚子得意地笑着,偷运毒品是罪上加罪,但凭条子那点能耐,又能把他怎样?警局中的卧底可不是白派的。

    两方钱货两清,在钱佬手下检验完钞票后得到满意答复后,钱佬一个眼色,属下立刻行动,虽然双方已经达成共识,但黑吃黑是常有的事,尤其对方只有一个人来。

    还没等他们伸手拔枪,只听得几声闷哼,站在钱佬身边的几个手下便有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上,昏黄的灯光下,插在他们胸前染血的银刃显得格外的诡异。

    “你——”对方杀人只是在一瞬间完成,并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钱佬不禁抽了口冷气倒退了几步,这个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他和大闸蟹做过这么多年生意,从来没有听说他手下有这么厉害的人物,除非这人是大闸蟹雇来的杀手——想到这里,他肥胖的身子迅速地躲到了其他属下的身后,“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从惊愕中勉强恢复三分理智的其余人纷纷开始行动,眼前这个人虽然厉害,但在场这么多人,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黑衣人冷声一哼,他此行并不想伤人,既然这些人执迷不悟,他也没有办法,俯身闪过冲上来的两个手持匕首的凶徒,随即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后面冲上的几人踢倒,接着轻松的后翻,挡在那两个手持匕首的凶徒面前,手腕一格,顺便下压,两声惨叫,二人的颈骨已经折断。

    黑色头盔下没有任何温度的眼倨傲地盯着继续扑上来的众人,都死了六个了,还有上来找死的,好,他就成全他们。

    瑟瑟夜风中,一身冷肃的黑衣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刃,不再等待对方的攻击,而是有如鬼魅般闪进人群,手起刀落,顿时血飞满天——

    “搞什么鬼名堂啊?”躲躲藏藏的方桐不满地小声嘀咕,她要拍的是活色活香的限制镜头,又不是杀人现场跟踪报道,早知道这样不来了。

    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叫宇文的家伙功夫这么好,她头一次看见有人能把杀人当成一门艺术,小时候她跟着开武馆的爷爷学了几年武术,后来又遂老爸的愿,考上了警校,训练时她可不认为教官教导的格斗拳动作漂亮到哪里去,相反,她没把教官摔死就是万幸。呵呵,从小到大那么多武术冠军的奖杯可不是白拿的。

    警察生涯原是梦,没有钱途可言的事业是不适合她的,况且还要一天到晚听老爸那种老古板上司训话,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包袱款款走人,当个八卦记者多好,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杀人就杀人了,反正黑吃黑,没有一个好东西,收回了对黑衣人的小小敬佩之情,她小心地把相机套好,准备走人。可腿上突如其来的酸麻令她瘫软了身子,靠!一定是太久没有活动了,气血不通。没有办法,只能俯身揉捏着麻掉的双腿,希望能立刻恢复。

    她的动作幅度虽然轻微,但仍是逃不过老江湖的耳朵,头盔下,黑衣人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冷冷的海风从大洋的另一端远远吹过,但并不能驱走现场浓浓的血腥气味,黑衣男子缓缓地摘下了头盔,一绺黑发垂落额前,为斯文清朗外表平添了几分魔魅。

    更令人难以相信的,一抹诡异的碧绿色在他的眼中一闪即逝,隐隐地散发着淡淡幽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冷冷地鄙视这个冷漠的世间。

    “别杀我,有话好说,大闸蟹出多少,我可以给你他出价的三倍。”怀里紧抱着适才黑衣人扔过的钱兜,扔下属下,逃脱未遂的钱佬瑟瑟发抖地盯着眼前这个行动与长相非常不符的男人,只要让他活下去,出多少钱都可以。

    “钱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黑吃黑我不管你,但倒卖毒品可是大罪一条啊!”一手托着头盔,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短刃,他微笑着解释,倒卖毒品,外加蓄意杀人,再怎么法外容情也是终身监禁,他一向不怎么接这种官司。

    不过这个姓钱的一定是不经常看杂志,他宇文睿何许人也,居然当面还认不出他,想想,这种人能活到现在,对社会来说,真是可悲。

    “只要你说得出的,我一定做到。”头如捣蒜般连连应允,天大地大,不如命大,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即使让你去死?”声音不符刚才的温和,清冷得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一声闷哼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随便告诉你,你的那个买方大闸蟹早在你之前先行一步了,这些钱,都是他留给你的。”冷视着面前钱佬的死尸,他唇角轻扬,毒品交易的下场通常很惨,譬如说这样。

    拿着头盔,他微笑地回身向不远的杂物堆走去,如果他没看错的,应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且还是一条小鱼。

    “别躲了,出来吧。”颀长的身子就站在方桐的面前,借着略微昏暗的光芒,宇文睿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一头乌黑的长发盘成个高髻束在脑后,看起来颇为好笑,有如邻家妹妹般清新可人的小脸上沾染了少许泥污,但这并不妨碍她清纯的美丽,尤其是那张小小微启的红唇,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品尝那甜美的娇嫩。

    一身简便装束,身上斜背着一个大包,包边还挂着一个空了大半的水壶,更重要的,脖子上挂着的专业相机证明了她的身份,这女孩是个记者?他略略皱起眉头。

    纵然是见惯了众多美女,眼前的这位也最多算上清秀而已,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有一种吸引他目光的潜质,令他移不开眼去。

    从外表上来说,她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可事实上,他没有错过她那双闪烁着慧黠的光彩的灵动眼眸,毕竟,乖巧的邻家女孩深夜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所以,他有权利怀疑她的真实意图。

    在他打量她的同时,她也看着他,一袭黑衣,仿佛要融化在夜色之中,一头凌乱的黑发也因风的缘故显得格外的狂野。

    以她一米六五的身高来说,他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光凭目测,就知道他在一米八零以上,这种好身材不去卖肉真可惜,她略带鄙夷的想。

    魔魅而炯然的黑眸,犹如刀刻般挺拔的鼻梁,没有了平日里在法庭上带着的那副金丝无框眼镜,少了斯文成分的他不失风度地微扬着性感的薄唇。

    她以前也拍过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不少照片,对这种只知道招蜂引蝶的斯文败类她一向敬而远之,可今晚不似平常的他竟让她看得失神,一定是被杂志社里的那些花痴传染了,忘记了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她愤恨地吸了口气。

    “我哪里有躲啊!只不过时间久了,脚麻掉而已。”使劲地敲了敲快要复原的双腿,她勉强从地上爬起身来,当了这么多年狗仔,头一次被人捉包,想想,也够恶的。

    “是你一直在高速上跟着我罢?”早在他出门之前,就觉察到有些不对,直到在高速车阵中看到有另一辆机车跟着他时,他才证实了这一点,若他记得没错的话,下路的时候应该把那人甩掉了,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还好意思说,大半夜的不去夜店泡美眉也就罢了,还跑到这鬼地方来,害得我三餐不济。”两簇小火焰燃着了美丽的亮眸,甜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令人忽视的怒气,说到这里,她瘪瘪的小肚子很合作地响应起来,证明她所言非虚。

    一天没吃饭,开车开了好几个小时,为的就是目睹了杀人案?换了是谁,不生气才怪。

    “就你一个?”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但还可以控制,不过这小妹妹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一开口凶巴巴的,坏了甜美的气质。

    “废话,除了我之外,谁还有闲心陪你到这种鬼地方喂蚊子来?”哼了一声,她有点不屑,怎么说她也是稳坐八卦界第一把交椅的幽灵记者,能与她拍档的不是死了就还没有出生。

    “你不怕?”眉毛一挑,他有点不敢置信,这种场景,别说是女人,就是大男人见了也要毛骨悚然,而这个女人居然视而不见,还有闲工夫指责他的不是,光是这点,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有什么?连环变态杀人案比这刺激多了,小cAse拉!”话一出口,她觉得有点得意忘形,一旦这家伙看她不爽……“怕,怎么不怕,我怕死了!”小脸一皱,她装出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暂时不要杀人灭口好不好,等我领完这个月的薪水再说?”楚楚可怜的模样着实惹人爱怜。

    “谁说我要杀人灭口了?”开始他确实有这个打算,不过看在她不似说谎的份上,也‘暂时’改变了主意。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啊!看到不应该看的,不是挖掉眼珠就是割去舌头,严重点的装麻袋扔大海里……。”

    “抱歉,我不看电视剧。”在作案现场颇有闲情逸致的和一个目击证人聊天,他确实是创下了金氏最高记录。

    “你不杀我?”这次轮到她好奇了,这个人不是自视过高就是脑袋有问题,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这么蠢的凶手,“你不怕我去报警?”她好心地提醒。

    虽然报警的奖金不少,但线人的下场通常也好不到哪里去,钱还没花到呢,人没了,所以这种钱尽量别要为好。

    “你认为警察是会信你还是信我?”把对方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伸手将她从杂物堆中解救过来,这社会,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况且,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那可没准儿。”好说她也在警界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有点名气。

    “我坐牢对你有什么好处?”露出一抹足以令众生倾倒的璀璨笑容,那模样有多无辜就多无辜,竟令她有些闪神。

    “是没有好处,但我可以得到高额奖金。”今天晚上这是第二次被男色所迷了,呸!传出去还用不用做人了?

    “你不是那种人。”不着痕迹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略微粗糙的手感不禁让他神情一凛,随即在对方尚未察觉的前提下,很好地隐藏住惊讶的表情。

    “你拉着我干什么?”低头看着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交握在一起的手,方桐皱眉看向笑得颇为狡猾的宇文睿,素不知脚步已经跟随着他来到了重型机车旁边。

    她不讨厌被这男人牵着的感觉,若是换了其他男人,她早就一个过肩摔外带满清十大酷刑伺候了,事实上,她相当讨厌男人接触,当然,家里人例外。

    “一起用餐怎么样?”在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离开他的视线,跨上机车,他做出了‘邀请’。

    “可我机车还在那边——”指了指远处,她满脸的不情愿,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说不杀她灭口,天晓得是不是让她一辈子都开不了口?

    “那不是问题。”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了线路,向另一边吩咐了几句,他收了线,“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你不会贪图我的美色罢?”一个很有可能发生的念头迅速涌上了脑海,这年头的男人信不得,没准借着用餐为由,先奸后杀,曝尸荒野,要不然奸杀案怎么那么多?

    “美色?”哑然失笑,“我什么美女没见过?不至于良莠不齐。”

    “那可没准儿,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小声地嘀咕着,她还是乖乖地爬上了机车后座,不为别的,她饿了。

    一声呼啸,机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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