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网游竞技 > 风云突变 > 第四章 禁赌之后

?    风暴过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没有动过牌,可能是他们真的戒赌了吧,不是,绝对不是,是因为公司里耳目众多,谁也不敢带头赌。这个赌被封了,总有另一样东西来代替它吧,一个衰,总有一个盛吧,这是不变的规律。

    今天一大早,顾客就来了,我们忙碌了好久才把事情给做完。这时,友子高兴地从外面跑进来,对我说:“永胜,来下象棋吧。”也不知道友子从哪拿的象棋。棋局一开,吸引了一个,两个,无聊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不管懂棋的,还是不懂棋的都在一旁指手画脚,你一句,我一句。我和友子的对弈,竟成了众人的对战。“车五平六”“炮八进三……”大家争论不休,互不相让,下棋也像赌博那样乱成一团。

    “干什么,干什么,人围这么多,干什么坏事,我要去举报。”钱道冲进来就喊。大家根本就不去理会他,专心看棋。钱道扒开人群,看了一下,很扫兴地说:“原来是在下棋啊,我还以为……”“怎么,怎么,你们不怕死,是不是在赌,怎么不叫上我。”钱赢忍不住寂寞也过来看看,他也扒开人群,可惜看到结果也让他大失所望。这些人其实不喜欢棋,但他们实在是闷的慌,有的玩就先凑合着吧。没了赌,现在是棋至上。这禁赌令把他们憋坏了,现在只能靠棋来解渴了。

    “嗯哼”这个咳嗽声好熟悉啊。就这一声使大家的神经紧绷绷的。马尚道已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桌子,贾氏兄弟一个假装打手机,一个若无其事地转到门口。“是老董。”贾专小声地说。“没事,我们又不是赌博,他不会骂的。”钱道这样说。

    老董走了过来,看到钱赢和钱道都在这就有点不高兴了,淡淡地说:“你们又在这做什么,是不是又想叫他们赌啊?”

    钱赢指着棋说:“哪有,哪敢赌啊,我们只是在玩棋而已,这对脑袋有益,做生意就是要靠头脑吗。”

    老董看到棋摆在桌面上也没多少话说,走的时候只是说:“没事干才可以玩棋,记住了千万不能赌。”

    “是,是。”钱赢应着。

    从这几句话中,下棋似乎被允许了,既然是这样,大家就可以尽情地下棋了,不会再有任何顾及。棋正式成为我们头号乐趣,已经代替了牌。

    这下棋也能下出瘾来,大家没事就围在一起下棋。可下着下着,这赌瘾又上来,用棋来赌也是一种方法,亏这些人想的出来。本来友子拿棋来是供大家娱乐用的,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他们赌博的另一种手段,友子悔恨当初不该把棋带来。

    下棋也可以赌了,那他们不是天天抱着棋在下,听说有的人还专门买了名家书籍来研究,真是用心,要是工作也能这么用心就好了。下棋的频率一高,老董就经常看到,由于我们都是事情做完后才去下棋,所以他也没有正当的理由来责怪我们,只是看到我们下棋,表情显得不悦而已。不能打牌,下棋可是老董你自己默许的,大家都以为没事,可谁都没有去注意老董的变化。

    中午,大家吃完午饭就到休息室,没事就下棋。懒猫是下棋的好手,以此为赌他不吃亏,所以他经常会叫人赌这个。二楼的库长老徐也是个象棋高手。这两个人碰到一起那可有的看了,大家有的支持懒猫,有的支持老徐,总之他们是下了注。有赌他们就来劲,不喜欢棋的也看得十分认真。

    赖冒一出招就咄咄逼人,三步出车,进攻架势已拉开。老徐那边主要还是以防为主。赖冒才几步,车炮就攻进去了,他是想破坏对方的防御系统,以备后面的大军压境。赖冒左突右杀,真的给他开辟了一条血路,赖冒的棋势略占优。这样看,赖冒稍胜一筹,押赖冒的人也面露喜色。可赖冒占了点便宜就有点得意忘形,只顾进攻不去防守,这是兵家大忌。老徐下象棋通常都是后发制人,他的杀手锏就是马,马在他的手上可以说是特种奇兵。赖冒进攻势猛,防手自然薄弱,老徐的马乘机跳进去。这一只马跳进去可不得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搞得赖冒不知所措。赖冒这下方寸大乱,走了几步昏招,大好的形势瞬间化为乌有。家里都被别人攻了,哪还有力气打别人,赖冒把出战的车炮都退回来防守,显得十分被动。对方进攻受牵制,老徐觉得时机成熟了,全军出动。赖冒虽然严防死守,可惜伤亡惨重,最后还是败下阵。赖冒输了,押他赢的人也是叹息声一片,大好的形势就这样被人给灭了,有的人还怪赖冒不专心。

    第一局,老徐胜。第二局又开始了,大家都见识到老徐的实力,原来押赖冒赢的人,现在都转投老徐手下,才一局,双方的赌率就发生变动,赖冒的赔率是四赔一,差的真是多。赖冒输了哪里会服气,怎么说也是有多年的下棋经验,输一局那是很正常的事。第二局,赖冒明显小心了很多,不再那样盲目进攻,在进攻的同时也相应地做好了防守的准备。老徐他不是用马如神吗,赖冒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出招就盯着老徐的那两只马,有车看着马,想跳也跳不过来,两个人就在楚河汉界之间僵持着,这一局是不分伯仲啊。双方都在看着,赖冒率先发动进攻,这场撕杀真是惨烈啊,双方的大将都壮烈牺牲了,只剩下一些残兵蟹将难成气候,双方弈和了。这个结果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没有人押和棋,庄家又狠狠地赚了一把,输的人都在埋怨着。

    第三局又接着来,大家的兴致还是那么高,这时老董走过来,看到大家又在下棋,满脸怒容地叫道:“都没事做吗,不要整天下棋,工作都没心思,没看到站台这么脏吗,都给我出来做卫生。”这个资本家就是看不得大家闲。正当中午还没上班,下会儿棋都不行,就算是上班没事做,不是也可以玩。水产这地方就是这样,有事做事,就算加班到天亮都要做,没事就玩,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凭什么只会让我们做事,不准让我们休息。我想想,原来你们是资本家,天下的资本家一般黑啊。我现在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棋日子可能不会长久。

    “出仓了,快快。”下午出仓出个没停,我们一刻也没有休息过,快下班的时候,这些货终于出完了,忙完之后大家都很疲惫,一把就倒在休息室里。贾干说:“来吗,还有时间,可以再杀一局,大家快押啊。”大家虽然累,但一提赌就让他们精神了。“好好。”很多人应着。就剩下这一点时间,大家也要过过瘾。

    大家都围着棋,老董不知怎么的又转过来,他看到大家又在下棋,眼睛都在发着冷光,嘴角还一颤一颤的,是气得发抖吧。我刚好看到这一幕。事情做完,就剩这么一点时间,何况下棋也是你当初默许的,应该不会有话说吧。老董盯了一会儿,双手后背,憋着闷气就走了。哈哈,这只能怪你当初为何默许下棋是“合法”的。

    谁知过了几分钟,老董又折回来,像上次收牌一样,那动作是快,准,狠,我们还来不及反应,他就把棋给没收了,嘴里还骂道:“天天下棋,工作都没有这么认真,我叫你们再下棋。自己出去看看,那边的库门都没关紧,还在呼呼地往外冒着白气,冷气都跑掉了,怪不得货老是发黄变质。”

    老董这么一说,钱赢火了,大声嘲赖冒骂去:“赖冒你怎么回事,库门都没关紧还在这里下棋,鱼坏了你赔的起吗。”

    赖冒觉得很冤枉,也大声地反驳:“谁说没关紧,那个门本来就是那样,到了立夏这个节气,那冒白气也是正常的事,再下去还会冒的更多。说我没关好,我再关一百次也是那样。”

    赖冒跑出去,大家也跟着出去。赖冒又重新把门关了一遍,那白气还是往外冒着,老董看到了,说:“那肯定是门有问题,等下要叫厂里的人去弄,你们先用布之类的堵一下。”说完老董拿着棋就走了。

    尖头嗤地一笑,说:“这哪是门有问题,是人有问题,这门冒气也不知几年了,老董又不是不知道,是看到我们下棋闲着,心里不爽吧,找个借口就把棋给收了。”

    我的预感果然准确,这个棋早晚要消失,从老董几次看我们下棋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对这已经很反感,只是找不到理由而已,今天正好找这个借口把棋给收了。

    这下好了,牌被禁止,棋又被封杀,这可如何是好,工作中的两大“乐趣”都被剥夺。棋牌都被封杀了,那空闲时的娱乐可就没了,只能呆呆地定在那里,那可真是难受,这些被关在极度无聊而又狭小空间里的孤独的灵魂,该怎样熬这片刻而又漫长的空闲。

    嘿,有什么好担心,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等着看,这些人总能找出一种代替品来消磨工作中的闲暇时光,就是不知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这不,才一天,新玩意又出来了。早上我一到休息室,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看着,笑着,与人谈论着。新闻吗,也是我喜欢的东西,特别是国际新闻,什么伊拉克战争,伊朗核试验啦,还有国内的新闻,台海两岸,阿扁笑料之类的是我的最爱。我们上班看报聊天总是想偷懒,这也太散漫自由了吧,其实不然,这与其他工作不一样,有事就做,没事玩乐是很正常,每一家水产公司都是这样。要说起这家公司的员工,虽然很会在领导面前表现,但做事还是很卖力的,也忠心为公司。

    阅完报,大家就话长短,对着新闻互相发表意见。休息室又似一锅粥一样很热闹。看完报纸后,这些人就乱扔,几个女的过来做卫生,都叫苦连天,说要是再扔就不过来搞卫生了。报纸能看完,聊天也有个尽头,那还有什么花招吗?有,当然有。懒猫这个人除了好睡之外还喜欢看小说,他有空就会去租小说看。马尚道也好这一口,特别是武侠系列。这两个人一没事,就抱着书躲到角落去看。事情做完了,看看书还能增长增长知识,是件好事。这一传十,十传百,小说又在我们中间流传开了。就连从来不看书的贾氏兄弟都翻起书来看,读书的气氛很浓啊,在水产这地方可从来没见着。

    员工有的乐,股东仔那边自然少不了。钱道装了一套音响,有事没事都放着劲歌,这些股东仔有钱,天天晚上到外面玩,工作中没事也要摇摇头。

    上班的时间又能看书,又能听音乐,真是太自由了,但是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就错了。搞水产可是最累,最无聊的,刚才说的只是寂寞,无聊的工作中偶尔出现的一丝霞光。

    今天难得没有卸货,出仓也出完了,大家可以尽情地“闲”。老董可是个大闲人,嘿,他不偏不倚就在这个时候下来。我们做事的时候,他看不到,闲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好像时时刻刻都盯着你。老董看到大家躺的躺,看报的看报,这么自由散漫,他的心理又不平衡了。“你们都在做什么,上班时间这么油条,把音乐给关了,还有心思看书,外面站台很脏,还不赶快出去弄一下,每次都要我说是吧。”又是搞卫生,不是刚扫的吗,有没有别的花样,我们已经把站台擦得跟玻璃一样亮了。

    大家很不乐意地走出去。老董又把钱赢找来,对他说:“以后要是没事干,就叫他们出来做卫生,不要老是躲在休息室里。”钱赢听了昏话,大声叫:“你们都给我自觉点,进出仓完之后就要出来搞卫生,躲在休息室里是不是又想赌博。”你听听,自己就是头号大赌徒还有脸说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资本家的胚。我们做事,从早到晚加班加点,累成那样,没有加班费就算了,中间偶尔的空闲,娱乐一下都不行吗,你们是周扒皮,不让我们休息啊。

    大家的“自由空间”以我看又支持不了多久了,老董那点心思,我看早晚要行动,他可能又要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伸出那把“剪刀”来,修剪一下“过长的枝叶”。

    “赖冒,上班时间怎么东倒西歪的,还一边抽烟,一边看书,有没有把公司的纪律放在眼里,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会影响到公司的形象知不知道。身为库长,冷库才是你的工作岗位,里面的事都做完了吗?”老董大声说。

    赖冒赶紧起来,说:“我刚刚才从库里出来。”

    “那……那也不能躺在椅子上。”老董不知道该说什么,随便扔下这句话圆场。大家知道老董是这样,看到他也都躲得远远的,要不就找一点无聊的事情做,只要让老董觉得自己不是闲着就行。

    老董这个人就会在员工身上动脑筋,除了精通过节送礼之类的事,其他的事一窍不通,只会指手画脚。有他参与的几次买卖,常常会搞砸,弄得吴阿姨极为恼火,还命令他没事不要插手生意上的事。瞧瞧,真是个无用的男人。在公司里,我们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不过他在我们面前的脾气特别大,我们也只是顺着他的意思随便弄一下,让他满足一下而已,他必竟只是个稻草人啊!

    马上就到五月份,天气有点热了。吃完午饭,大家就赶紧跑到休息室打个小盹,不然等下工作都没精神。中午这段宝贵的时间是非常短暂的,可一些赚钱不要命的顾客老是在这个黄金时间来骚扰我们,真是可恨。

    这不,大家才刚闭上眼,有一个顾客就来了。我感觉有人来,就稍微地睁了下眼皮,问:“有什么事吗?”

    顾客答:“我想买些带鱼,想进去看看货。”

    “看货啊,早上干嘛不来,现在还没上班,领导也不在,要领导开口才能带你进去看货,等下再来吧。”

    顾客走了出去,可就在这不偏不巧的时候,老董又下来了。

    “是不是想买货?”老董问。

    “是,要买点带鱼,想看看货,可是他们说还没上班,领导也没来。”

    “什么,还没上班。”老董的眼珠子都射出火来。老董冲进休息室,看到大家都在睡,火山爆发了:“睡,你们还在睡,知不知道顾客早已等在外面,通通给我起来,尖头,把人给我带进去看货。”尖头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晕晕的,脸还是红红的,好像极度疲劳的样子。尖头艰难地爬起来,白了顾客一眼,细声报怨着:“真是的,早上和下午那么多时间,是死了还是晕了,非要这个时候来,我们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难得睡一会儿,你们这些赚钱不要命的家伙非要把我们给吵醒。”那个顾客听到尖头的怨言,也觉得不好意思。

    尖头把他带进去看货,出来老董问他满不满意。他却说不太好,好的价钱又太贵,不要了。这狗日的,看了货又不买,太阳正当中的把我们给吵醒,大家都火了把他给赶走了。这笔生意没做成,老董好像失去了难得的表现机会,心里很不舒服,以为是我们把事情给搞砸了,看我们还大眼小眼的。

    被这顾客一扰,大家都没睡觉的情绪了,聊天的聊天,看书的看书。可老董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到休息室来,看到大家还是那样,冲过去,把赖冒的书给没收了,转过身,又把马尚道的书给收了,还说上班这么散漫之类的废话。大家还在梦游之中,转眼已是人去楼空,报纸,书都被老董风卷残云似地给收刮走了,一个个只能无奈地苦笑。

    晚上,老董的秘书通知开会,大家又要被批一顿。

    会上老董和阿姨都在。阿姨首先发言:“听老董说,最近没看到大家赌博,这是好事,但上班时间做其他事那就不行了,这样会影响工作。在这里工作,要全心全意,不能说不赌博,我就可以做其他事,工作上还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做也做不完,哪有时间玩。好了,下面请老董说说他的看法。”

    秘书刘丹把一个小本子交给老董,老董看了说:“最近出现这么几点问题,上班时间下棋,看书,阅报,甚至于睡觉,这些都是工作中不允许的,严重影响工作,今晚的会议就是说这些问题。点出这样的问题,希望引起大家的注意,等下还有一些规定要公布。现在公司正在壮大,货量也多,每天都忙得很,哪有心思做其它事,有空的时候多关心点工作上的事,工作期间与工作无关的事不要去做。没有一家公司上班能看书读报的,这不变成自由活动了吗,我们公司对大家可以说是非常宽松了,和别家比一下就知道了,大家要知足。”说到这,老董喝了口茶。

    听了老董这一番话,底下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但一瞬间就消失了。唉哟哟,真是可笑,和别家比,你比的了吗。别家水产除了规模比你这小,员工没你这好之外,哪都比你们好,做生意比你们诚信,员工待遇比你们好,工作比你们自由,哪一点能比你这差。要不是别家进不去,谁会呆在这。还说哪家公司能允许看书读报,除了你这家公司,哪一家水产公司在空闲时间不能做其他事,还敢跟别人比,真是自不量力。

    老董一说不能看书读报,钱道这个鸟人就开始随声附和:“听到没有,书不能看,不能睡觉,谁要是再违反就扣谁的钱。”

    钱道的这句话引起了在座的不满,上啊,打工仔们,为了胜利反驳他。“是不能看书,也不能睡觉,那是机器人了。老董,我有事反映,站台下面的音响每天都在播放噪音,我们受不了,就是因为这些噪音,我们才看书读报,上班时间我们要绝对清静,听说那些噪音都把顾客给吓跑了。”赖冒哼哼地说。

    “是这样的吗,那以后不要再开音乐,我也觉得,那唱的叫什么也不知道,明天就给我关了。”老董是啥时代的人,当然不喜欢这。

    钱道立刻解释:“哪有这回事,音乐开起来,也不知能吸引多少顾客。音乐可是人类最美好的语言,不仅能陶冶情操,还能激发人的潜能,有益于工作,谁说是噪音。”

    “什么是人类最美好的语言,每天‘咚咚’的吵,冰都给震化了,鱼不就解冻了吗。”尖头也挺身而出。

    “你这老不死的,思想落伍,怎么会知道我们年青人的这种激情,你要不想听就把耳朵给我堵起来,没人要你听。”

    “上班不能看书,那也绝不能听音乐,同样是影响工作。”贾干来了。

    “对,对,不能听,就是不能听,工作时候没有什么可以例外的,老董说把音乐关了就是关了。”友子的子弹也上膛了。

    钱道见这么多人反对自己,势单力薄不是对手,拉来了王强。王强站了起来,大声地说:“让你们听音乐,没收你们的钱就很好了,还在这里叫,真是一群乡巴佬,一点生活品味都没有。”

    听到这话,我也发怒了:“是,我们是乡巴佬,你们是有钱,有钱又怎么样,有钱也要把音乐给关了。我们听了受不了,就会没心思,严重影响工作,不能搞特殊。”

    “影响个屁,要开着。”王强叫起来。

    他一个人说开,我们一大群人说关。“关,开……”大家吵个不停,不管是股东还是打工仔,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

    “都给我住口!瞧瞧你们,我在这,你们还这么大声地吵,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阿姨生气了,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你们看看,领导不像个领导,员工不像个员工,吵吵闹闹,这要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大家都不要争了,我草拟了一份工作十不准,大家认真听好,刘丹,念。”老董说。

    “工作十不准,第一,上班不准看书报,第二……本制度自宣布之日起生效。”又给我们弄出一个十不准,真是可笑,什么看书,睡觉要罚款之类的。刘丹念完之后,老董还叫我们签上大名,复印多份,叫我们拿回去贴在宿舍里,让大家时时刻刻都要记住。

    看到这“十不准”,我都觉得好笑,有的人看了直摇头,还有的人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不管怎么样,命令已经颁布,严打一段时间是少不了的,真不知这十不准出来之后,大家还能有什么新花样出来。

    这个“十不准”刚实施的第一天,大家还真的有些受不了。懒猫刚闭目养神,就有人上去开玩笑:“我去上报,睡一次20元,我能赚15元。要是你买东西给我吃,我就可以睁一眼闭一眼,还有特别服务,专门为你把风,让你安安心心地睡个大觉。”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公司耳目众多,老董又会时时下来巡查,法令刚颁布,大家可没那么“自由”,要忍一段时间啦。

    寂寞和无聊是亲兄弟,这兄弟俩要是占据你的生活,那你可真是难受得不得了。当一个人被束缚得很紧的时候,他总会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一切,一旦松开,那就会比先前更加疯狂。这“十不准”把大家锁得死死的,一天两天可以,时间一长恐怕就不行。

    这几天货还未到,我们稍微轻松一点,没事干的时候只能坐在休息室里干瞪眼。钱赢和钱道受不了,又跑到这边来,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你们怎么不看书,睡觉,也让我抓一两个,好罚点钱花花。”钱道满脸阴笑地说。

    钱赢也苦笑着说:“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苦啊,赌又不能赌,睡又不能睡,是够难受的。”这么同情我们,不是吧,是你没的赌自己难受吧。没事就在这边转来转去,一下子拿笔乱涂一通,一下子又走到休息室门口,不知在看着些什么。其实,这两个赌鬼比谁都难受,要破戒,也是这两个先破。钱赢这不说还没事,一说,这些人的心还真是有点痒痒的。

    “老徐,你一个人在玩着什么呢?”钱赢看着老徐手上拿着牌,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老徐也不知从哪摸的十几张牌,在桌面上玩弄起来。牌虽说只有这几张,可都胜似黄金珠宝,把这些很久没开浑的赌徒们迷得神魂颠倒。每一张牌都是强力磁铁,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向着牌移动。这些赌徒只要能碰一下牌也过瘾,就十几张牌,一个拿一张去摸摸吧。这牌的魔力可真大,比鸦片还厉害,是他们的精神食粮。

    “出仓。”贸易部那边在叫。可这些人还是留恋这几张牌,迟迟不肯离去。“出仓啊。”不谁是谁又叫了一声。钱赢转身走出去,骂道:“叫什么叫,来不及是不是,赶死啊,一点点的货,也叫。”这些人哪,看着几张牌,魂都被吸走了,还会浮想联翩,有时他们还会莫名其妙地大笑,像是中邪了一样。忍住,忍住,你们还是忍不住。钱赢用眼神暗示了一下,有股东仔带头,底下的人还怕什么。“怕死不是**。”不知谁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了这句话。这些人的眼神汇成了一句话,似乎已经达成共识了。

    他们几个正要行动的瞬间,贾干突然停下来,对钱赢说些什么。“没事,我保证,看我的。”钱赢对他们说。一下子,他们几个就分开了。钱赢过来对我们说:“友子,永胜,外面出带鱼,就一点点货,你们去处理。”就这样,他把我们给打发了,好进行他们的“勾当”。

    在外面做事的人就我俩,幸好只有一点点,一下子就完了。我们进去的时候,休息室竟空空如也。他们都到哪去了?“唉呀,这手气。”不知从哪传来这细微的声音,闻声不见人啊,难道这些人有隐身术不成。声音究竟是从哪传出的,我们在四处找着。刚才那声音太短暂了,找不到声音的根源,就找不到人。不会吧,大白天的,人就凭空消失了。友子想想说:“这里只有一个地方,难不成他们在……”友子推开休息室里的一个小门,往左走几步,还有一个小门,声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吧。我过去一看,他们果然全都在这。一个大概四五平米的杂物间蹲着这么多人,再加上那些杂物,显得拥挤不堪。这地方还真是隐蔽,如果不是刚才无意间发出声音来,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在这,更不用说是老董了,为了赌,他们真是煞费苦心。

    我和友子突然的出现,让他们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不去理睬我们。虽说他们怕我们告状,但有股东仔带头,他们就有了保护罩,还有就是他们对赌太着迷了,实在没办法自拔,告也没用,除非把他们给枪毙。

    哇,好臭啊,我刚进来就受不了了。看看这个杂物间,又脏,又乱,而且还很臭,再加上这些人吐出来的烟团,那就更不得了,乌烟瘴气,空气污染到了极点。这哪是空气,都成了毒气,哪能呼吸啊,都能熏死一头牛了。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受的了,是“赌”的魔力把他们的灵魂给勾走了,只剩下了躯壳,已经毫无感觉了。我和友子实在是憋不住就跑出来了,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们肯定会晕倒在里面。我真是佩服这些人,他们的龟息神功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这一刻,他们终于冲破障碍破戒了,此时的“禁赌令”和“十不准”已经形同废纸了。这些人把公司最忌讳的赌从遥远的地方给找回来了,对他们来说,这是久违的重逢,比牛郎和织女的相会还激动,这时他们才不管禁不禁和准不准的,相逢才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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