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非人非兽 > 第一章:身世秘辛

?    自在飞翔的感觉太妙了!自己的姿势太帅了!美人在抱的滋味太爽了!

    黑铁恶俗的连用了三个太。脚尖在树梢轻轻一点,身子便激射出去,与夜风亲密相拥。迎面的气流刮得他须发皆动,衣袂猎猎。

    怀中的小美人尖叫着死死抱住他,两颗肉弹紧紧顶住他的胸肌,香汗浸透胸衣,心脏的兴奋震颤清晰可感。两条柔软的长腿更是死缠住他的腰不放。整个人就像是寄生在了黑铁身上。

    黑铁身手了得,一跃十丈,这才斜斜飘落。不等落地,黑铁一伸手,抽掉怀中美人的腰带,抖了个圈,圈住一大团空气猛的往下一挥。轰的一声,地下尘土飞扬,麦田里出现一处ufo遗迹,等待主人明天发掘新闻价值。黑铁却趁势风云直上,跃得比前一次还高还远。如此继续,制造出大批不明飞行物起降的浩大声势后,黑铁终于带着他的女人来到山脚。

    山上树木茂密,可借力之处就多了。黑铁顺利的升上山顶,落到那片向往已久的芳草地上。

    草地挺开阔,中间夹杂着无数不知名的野花,无声的倾吐着脉脉幽香,营造出柔情似水的罗曼蒂克氛围。山风细细,带来缕缕沁凉。黑铁坐到草地上,把情人放在自己腿上。小美人环住他的腰,趁势倒入他怀里,将半边香腮紧紧贴住情人脸颊,轻轻磨动。

    黑铁嘿嘿一笑,满身劲暴的肌肉微微蠕动,铁塔般的身子强似一只洪荒猛兽。

    但他可不是猛兽,他是大侠!

    做大侠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拥有超常能力的感觉真是太妙了!最关键的是,拥美人在怀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黑铁扳住情人的肩膀,将之移后了少许。露出白森森的一口牙,野性的一笑。正要狂吻下去,一片黑影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黑铁遽然一惊,抬头看去,却发现树影姗姗,正悬在自己头顶。

    两人这才发现,今夜的月色好亮。

    月亮就在山的那边,离黑黢黢的地平线才一竿来高。但却大如车轮,看上去十分离谱。

    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两人耸耸肩,谁也没当它是个问题。黑铁再无分心的深吻下去。

    黑铁含住情人细巧的香舌吮了半天,却发觉味道怎么完全不对,又腥又腻,简直就像块生猪肉似的。

    忽然啪的一声,头上一痛,有人笑骂道:“黑铁,你又发什么春梦了。”

    声音好熟悉,哦,那是主人!

    黑铁委曲的睁眼一看,果然是主人蹲在对面,目光炯炯的直视自己的双眼。那目光,好锐利,好深沉。而自己的脑袋忽然变得很重,那些轻灵敏捷的思想,都似乎被一重厚幕遮盖起来。嘴里叼着一条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啊,原来是自己每天吃的生肉。

    主人嘴里还在说着些什么,但黑铁渐渐就听不懂他的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又究竟是谁?黑铁脑子里残存的活力奋力一振,在变回原样之前终于想明白了一点。

    哦,我是条藏獒,主人把我叫做“黑铁时代”。那么前面那些,又是什么意思……

    思绪至此中断。或者说隐入了无际的黑暗稠林之中。因为……一条藏獒是不可能思考这些的。除非它是——修炼成精的一条犬妖!

    它的主人伸手轻抚爱犬的后背,嘴角慢慢浮出一个不知含意的微笑。身旁一人惊奇又狐疑的看着这一切,困惑难解。

    主人松开手,回过身来,问道:“怎么样?”

    后面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他迷惑的说:“是挺奇怪的,刚才它眼神中那种灵动,简直就像是人类。更怪的是我好像读懂了它的思想,又是什么飞翔,又是什么美人的,乌七八糟,莫名其妙。”

    他似乎从没遇见过这种事,神色间有点失魂落魄。

    主人哈哈大笑,举起右手在空中得意的挥动,一边推着那人出门,一边说道:“现在你承认对狗的认识不如我了吧?我奋斗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件事能完全盖住你了。”

    他说着,又得意的大笑不止。客人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主人察颜观色,调侃道:“怎么,一件事也输不起吗?想当年,我把丽贞输给了你,都挺住了。就这么一件事,你总不至于要死要活吧?”

    听到这话,客人的神采稍复,勉强一笑,说道:“都快二十年了吧?人生过得真快,就像一场春梦。那时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此事后,难免生疏了。唉,这二十年,有时想想,我心里真不好过。得到了爱情,失去了友情。有得就有失,人生总是这样。好在如今大家又能心平气和的相处了。不容易啊……”

    黑铁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顾低头大嚼它的生肉。只是它的第一印象,对这客人没什么好感。

    一通长鲸吸水般的深吻之后,黑铁和情人的手也没闲着,身上的衣物早已铺到了草地上。情人的脸红红的,娇艳如花初绽;黑铁的身体胀胀的,如一张铁弓引满待发。

    正欲铁骑突出,直捣黄龙,一道黑影自山下急掠而上,一人遥遥大喝道:“黑铁大哥,大事不好!”

    黑铁遽然翻身而起,匆匆套上衣裤,对情人道:“我去看看何事。”

    身子已飞掠而出,迎了上去。

    来的是自己的异姓兄弟青铜。青铜此时脸色灰败,气喘如牛。

    黑铁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青铜喘息着道:“桐花寨的阎寨主嫉妒你凭武力赢得美人归,做了土司女婿。眼看你要袭爵称王,压到他头上。今天他趁你和小郡主外出,带领全寨高手杀入本寨。寨中大伙喝了一天酒,都睡得沉。一下子死伤过半,无法抵挡。大哥的双亲都已遇害,小弟无能,拼尽全力也只做到杀出来报信。大哥快回去,迟了本寨就全完了。”

    说到这里,青铜的声气已接不上来,几乎是倾尽肺中之气在博命嘶吼。

    “什么?”

    黑铁目眦欲裂,急道:“你替我照顾好小郡主,我先杀回去宰了那个驴娘养的老阎。”

    话没说完,他的身子在月光下三起三落,就已下山远去。

    小郡主惊怒道:“老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方圆九百里,大小山寨都是我父王世袭领地,生杀大权操在他一人之手,就连朝廷的刑部都不敢过问,他怎么敢动驸马家人?”

    青铜忽然嘻嘻一笑,站直了身,脸也不红了,气也不喘了。他咽了口唾沫,漫不在意的答道:“很简单啊,只要黑铁他不再是驸马,杀几个他的家人,就不算得一回事了。”

    说着,盯着衣衫不整的小郡主狠看了一阵,目光中色相毕露。

    小郡主又羞又惊。她的眼珠一转,忽然笑道:“原来如此。你想做驸马,为什么不凭本事来争,要搞这么一手?”

    青铜狠狠的啐了一口,凶相毕露的道:“谁叫我倒霉,摊上这么一个大哥,事事都压我一头。他既不懂礼让,也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小郡主冷静的道:“你设了局,骗他回去杀了他,是吗?然后……你要在这儿强行把我给上了?”

    青铜摇了摇头道:“之前的比武,我之所以没上,并不是手段不行。只是我俩约好:兄弟之间不能伤和气,到时除非一人败了,否则另一人不用再上。本来以为他会让我做小弟的先上,自己押阵。谁知这蛮牛不懂礼数,见了别人拉风就受不了,自己抢先上去了。这样一来,我就不好再上。回去想想,这做大哥的什么好处都自己占,我又何必顾惜兄弟之情?”

    说到这里,青铜语调一变,默然道:“其实别的也就罢了,但我自那日一见郡主之后,就已经深深痴迷不能自拔,这些他全都知道。开始他还笑我,说到时定能成全我的好事,谁知到头来全不算数。你说我该不该着恼?如果换成是金钱、官位什么的,我都可以让。但此事我决不能让!”

    青铜的这番说词大出小郡主意料。边鄙部落没汉人那么多无聊约束,小姑娘家,对于自己的倾慕者总是心软。何况青铜也是少年英才,比之黑铁,别有一番儒雅俊俏的风姿。

    小郡主当下叹了口气,幽然说道:“只可惜你当日没能决断,上台与黑铁一争。现在木已成舟,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青铜微微一笑道:“当然不能让小郡主为难。这是我们兄弟两人的事。如果黑铁自己退出,小郡主能否委身于我呢?”

    小郡主道:“只要你能打败别的追求者,我为什么不选你。何况——你又这么帅。”

    她斜眼一觑青铜,见到他玉树临风的身姿,白玉雕琢似的俊脸,脸上微微一红,手指下意识的捻着衣角。

    少停,小郡主忽然惊醒,又补充道:“但是你不能用诡计杀他。至少,你也该堂堂正正的当面打败他,那我就禀明父王,改封你为郡马。”

    青铜微笑着抱拳施礼道:“好。谨遵郡主懿旨。”

    小郡主微笑着抬起手,青铜彬彬有礼的将她扶起。郡主低头左右一看,笑骂道:“衣服都穿反了,你帮我正过来吧。”

    青铜单膝微屈,右掌贴胸,优雅的施礼道:“遵旨。”

    便上前去解她的衣带。紧张之下,手指乱颤,竟然在小郡主的腰际和酥胸之上连抹了好几把,小郡主转头横了他一眼,用指节在他头上轻轻一敲,笑骂道:“知道你是装的啦。男人都是这样下流。给我放老实点。”

    青铜的手立刻变得极其保守,一边细致的重新给小郡主系上衣带,一边也笑道:“冤枉啦,要真是过于老实,只怕郡主又会骂我不会办事,是块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了。”

    小郡主咯咯笑道:“看来你这人倒是挺解风情的啦。说话也有意思,比你大哥有趣多了。”

    青铜道:“谢郡主褒奖。愿为郡主效力。”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读出了对方眼中的如火**。

    ——妈的混蛋,一对奸夫淫妇,我杀了你们。

    黑铁低低的咆哮着,睁眼寻找青铜和郡主,却发现眼前只有昨天那两人。主人的目光深邃无比,似乎有一种魔力。在他凝视之下,黑铁的脑袋立刻又沉了起来,活力渐失。旧日的记忆被封住,思维能力大幅度退化,恢复到牲畜的本分。

    客人有点不安,问道:“怎么黑铁刚才像是凶性大发的样子?”

    主人笑道:“是发情了。你看看他的下体。”

    客人闻言仔细一看,也笑道:“真是这样呢。看来很快就能给我家的小雅配种了。”

    主人认真的道:“那约定个时间吧。”

    客人道:“明天上午怎么样?”

    主人道:“好。”

    两人谈笑着出去。黑铁继续享用它的早餐。只是不知怎的,刚才客人盯着它看的那一瞬,黑铁脑子的活力还没全消退,似乎从对方眼神中读解出了一点东西,既熟悉,又厌恶。影影绰绰的,一闪就过。但黑铁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客人。

    小郡主刚才已被引动欲火,渐渐有点把持不住,眼神迷离,人不住的往青铜怀里靠。青铜微笑着轻轻一推,道了个歉道:“郡主恕罪。既然已经定了章程,我就该凭本事先争到资格,才能一亲芳泽。”

    小郡主赞许的道:“说得好。我支持你。”

    但她眼珠一转,又娇笑着补充道:“要是能够快一点那就最好了。我可不喜欢窝囊疲软、行事拖拉的家伙,这就看你的手段吧。”

    青铜微笑道:“好,咱们这就下山。今晚定能让郡主满意。”

    小郡主笑道:“怎么下山?”

    青铜道:“请郡主抱住在下。只是别缠住我的双手。”

    小郡主依言抱住他。一摸到青铜的身体,小郡主才知在俊秀的外表下,他的铜筋铁骨不输黑铁,只是外型没那么夸张。

    小郡主芳心窃喜,这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嘛,要脸孔有脸孔,有身材有身材。联想到刚才也是这么抱着黑铁的,她的脸上微有些发热。

    青铜喝了声:“起。”

    整个人如头巨鹰般飞起,中间毫不借力,直往山下落去。小郡主只觉身子飘飘荡荡的,下落得越来越快,心中不由有些着慌。她虽不懂得轻身术的原理,但也知道借力的距离越长,冲击就会越大。这么落下去不要摔伤才好啊!

    这时青铜一声轻笑,低头对小郡主道:“咱们要飞喽。”

    双手一张,轻轻一振,小郡主只觉身体在空中一顿,忽然斜飞起来。小郡主惊奇的侧头看去,这才发现青铜的衣服腋下是连成一片的,就如鸟的双翼,青铜就凭着这双翼,在空中自由翔舞。飞得平稳之极,全没先前黑铁一惊一乍的起起落落。

    小郡主只觉飞行之趣,全无跌宕之惊,境界完全不同,不由开心的大叫起来。

    寨中果然一片火海。黑铁一边搜寻着双亲,一边大喝叫骂,要老阎出来与自己火拼。

    老阎没有出来,小喽罗倒是不断涌出。黑铁放手大杀。连杀十数人之后,由于心神不定,自己多处负伤。

    杀着杀着黑铁发现不对,怎么寨中人一个都没见到,就连尸身都没一具?

    黑铁汗毛直竖,惊怒之下出手更是凶暴,逮住一个敌手,必打得对方尸身分裂。转眼又有十余人伏尸于地。

    黑铁双眼血红,吼道:“老阎,你给我出来,你要不出来,我就把你的人杀个精光,再去把你的寨子铲成平地。”

    一吼之下,果然一个锅铲刮铁似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别这样,我好怕。”

    话音未落,四面数人已经哈哈大笑,显然完全没把黑铁放在眼里。

    黑铁飞身跃上村中的土台,仰天大喝道:“有种的出来,当面做个交待!”

    “好。”

    “来也。”

    “正合吾意。”

    ……

    嗖嗖嗖数声响过,台的四角已经多了奇形怪状的四人。村口那边,又有一人蹒跚而来。慢慢走近后,月光下可见这是个身躯肥大的男子。

    黑铁沉住气,缓缓问道:“阎老头,你把我父母怎么了?”

    此人正是桐花寨寨主阎老四。

    阎老四好容易“挪”到台边,伸两手攀住台沿,努力要爬上台去,但任肥大的身躯怎么收缩,腰部以下都升不上去。一个异装客过来伸手一拉,总算把阎老四弄到了台上。

    阎老四喘着气,用他的破锣嗓门哈哈笑道:“老弟可是堂堂郡马,我怎么敢拿你的家人怎么样。他们这不都是好好的吗。来人,送郡马家人。”

    立刻有大队劲装汉子四面涌了出来,人人明火执杖。中间两个提刀汉子押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正是黑铁的父母,两把明晃晃的钢刀就架在脖子上。

    见到父母无恙,黑铁的心踏实了许多,但如此情形,又怎能令他不急?

    他立刻转头对阎老四道:“你到底想怎样?”

    阎老四笑呵呵的道:“不想怎样。前日擂台上你将我儿子打成重伤,差点就成了残废。现在还卧床不起。而你却成了风光之极的郡马爷,前途无量,你说这怎么能让人心中愉快?”

    黑铁竭力克制住暴起伤人的冲动,沉声道:“那你要怎样才能愉快?”

    阎老四笑道:“简单,只要你也做不成郡马,而且让人狠揍一顿,我的气也就消了,心情当然就愉快了。”

    黑铁冷笑道:“那你是想自己跟我打一场啦?还是让这四位服装新潮的摩登高手上阵?”

    他将高手两字拖长了音,嘲讽之意十足。这是想激四人出手,乱中取胜。但四人全都稳得住,纹丝不动。

    阎老四笑道:“用不着。事实上,我们这趟来,并非完全是为自己。而是来主持公道的。”

    “主持公道?”

    黑铁嗤之以鼻。

    阎老四道:“说对了。你自以为英雄了得,但还有个少年英雄未必在你之下。你厚着脸皮抢了自己兄弟的情人,难道就没一点羞耻吗?”

    “自己兄弟?”

    黑铁大悟道:“你是说青铜?你们是来给他出力的?”

    阎老四摇手笑道:“不是,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此来,完全与他无关。只是公道自在人心,有些事,大伙都看在眼里。我来报我的伤子之仇,但抓了你的父母后,想到你可是郡马,与你为敌后果严重。后来又一想,你这郡马赢得也不光彩,突然就有了主意。只要你跟青铜再比一场,让他把原属自己的郡马拿回去,不就既解决了公道的问题,也消除了我的后患,不是吗?”

    阎老四摇头晃脑说得正起劲,黑铁趁他精神略分,四边几人离得又远,飞步抢进,当胸抓落。

    这一抓正正的抓住了阎老四的前襟,四边几人才大怒出手,黑铁大喜,想不到事情解决得这么容易。他正想将阎老四提到身后,逼退四人,视线略一上移,忽然被阎老四的目光吸住。

    阎老四一张肥猪脸上,两颗绿豆大的眼珠精光四射,就如一口深井,黑铁的目光一陷进去,就拔不出来,而这时四人的招式都已攻到。掌劈头,指啄胸,肘击肋,脚撩阴,式式凶狠。

    危急之际,黑铁一咬舌尖,剧痛令他精神一振。黑铁立将阎老四往上一抛,迎击顶上一掌。左掌下切,右腿横扫。

    顶上那人立刻收招,一抄手将阎老四接了过去。指与掌碰,声如打铁。脚与腿撞,如锤击钢柱。只有那一肘中的。却无声无息。

    黑铁一缩身,急退七尺,张口喷出一团血雾。

    阎老四呵呵笑道:“这生、冷、不、忌四大高手,一对一都比你差点,合起来比你高点。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没有准备。想凭蛮力取胜,那是不可能的。”

    黑铁闷哼一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划下道来。”

    阎老四侧头做惊讶状,道:“我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怎么黑兄还理解不了?很简单,现在我们都骑虎难下。你不敢动手,我也不敢拿你父母怎样。解决方法,只能是让你跟青铜决胜。你胜了,我不放你父母也不行。你输了,我的仇也报了一大半,未必定要拿你父母怎么样。”

    黑铁忽然笑了起来,道:“可笑。你搞这么一场,就为这么个目的,看来要白费心机了。青铜是我兄弟,怎么可能不帮我?小郡主跟我情投意合,决不是外人可以离间的。”

    阎老四摇头道:“未必未必。青铜早就心仪小郡主,你不也没成全他。他凭什么就得让你?小郡主不过是接受既成现实,可不一定就是喜欢你哦。”

    说到这里,他忽然道:“人已来了,你自己问他们去吧。”

    黑影一闪,一头大鹰忽然落到了台中央。青铜柔声道:“小郡主,可以下来了。”

    小郡主却攀住他的脖子不放,咯咯笑着说:“再飞一下嘛,我还没玩够呢。”

    黑铁瞪大了眼看着这一幕,心中陡然一沉。

    小郡主终于还是松手下到台上。却对场上的黑铁没什么特别的注意。她好奇的四面看了看,笑嘻嘻的问阎老四道:“阎老头,你弄这么多人来玩什么啊?黑铁的父母没给你杀掉吗?”

    阎老四赶紧上前施礼道:“问小郡主安!小的这不是想找黑铁报仇嘛。只是黑铁是郡主的人,小的怎敢轻举妄动。不过黑铁这厮靠作弊取胜。不公正不说,耽误了小郡主终身,谁负责得起啊?这不,我正张罗着让他重新比试呢。”

    小郡主高兴的点头道:“你很会办事,回头让父王重重赏你。那现在就开始比吧。”

    黑铁的心很沉。就是再木的人,此刻也该看出小郡主的态度。但他不甘心,也决不能放弃。女人就算不要,父母还是得救的吧。他输不起。

    阎老四笨拙的挪到台边,先将身子趴到台沿,再撅起屁股奋力往台下挪。一条腿刚移出台沿,忽然又吓得移了回来。过一会儿,哆哆嗦嗦的又试。小郡主看了直笑,悄悄移近他身旁,忽然大叫一声。阎老四吓得手一软,扑通滚了下去,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小郡主跳下台,乐得拍手大笑。

    阎老四终于站直身,喘息定。脸色又变得神气十足。他清了清嗓子,对台上道:“两位都准备好了吧?我只补充一句:打须真打。要是做戏骗我——”

    他嘿嘿几声,续道:“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小郡主眼珠一转,也说道:“阎老头说得对。要是有一方不出全力,我就将两人的资格都取消。”

    黑铁惨然一笑。他身上的几处外伤虽然不重,但生冷不忌的那一肘却不是好消受的。说起来未打他就已落下风。只是如今这话又怎能说得。他斜眼一觑,见到清明的月色下小郡主兴奋得脸颊通红,火辣的眼神直往青铜那边瞟,几乎都没当自己存在。胃中一种叫做恶心的感觉直涌了上来。

    青铜潇洒的拱手施礼道:“大哥,对不住了。小弟也不敢说什么形势所迫之类假话,实在只是心里放不下小郡主。没了她,我做人的意义都失去了,生不如死。所以我定会全力一搏,大哥也请不必留情。否则既是对父母不孝,更是对小郡主的不尊重。”

    此时还能说什么?黑铁冷着脸,一拱手,还没直身,身子忽然前移两丈,到了青铜面前。两手一拆,分进合击,就是一招“双峰贯耳”。

    青铜脚下错步避开。黑铁得势不让,挥拳出腿,招招紧逼。青铜连连退让。十余招后,他清啸一声道:“礼数已足。”

    立即挥招还击。两人闪进飞退,越打越快,很快满场都是人影,眼光差些的如小郡主,已根本看不清谁优谁劣。

    论到功夫,两人相去一线。黑铁力大,青铜迅捷。谁要赢谁都难。只是青铜爱好多,心力未免不专。总的说起来武道上是黑铁略胜半筹。只是今日的心境,今日的形势,加上青铜早有准备,黑铁就不免处于下风。

    打着打着,场上突然洒下一片血雾。原来是黑铁运力过急,创口破裂。

    小郡主衣角被沾到一点,撅起了嘴。阎老四却乐得满脸肥肉都绽开了的笑,嘴里直嚷嚷道:“打,打,给我往死里打。打残他。”

    黑铁偷眼看见,心中便是一凉。招式稍缓,青铜出手如风,已一掌自空隙劈入。黑铁右肩正着。

    这一掌够狠,青铜已出了十成力。黑铁但闻喀的一响,右臂已经运转不灵。剧痛令他冷汗直涌。

    黑铁一咬牙,也下了决断。这世道,什么友情爱情,他已经看透,再没什么顾忌。

    剧痛之下,超人的悍勇被激发。黑铁全没一般人中招时的停顿或后仰,反倒如一个皮球受到重击相似,整个人往前飞弹起来,趁青铜收势急退,砰的一声重重撞在他胸口。

    这是压箱底的拼命招数,青铜也没见过。整个人立时被撞得远远飞出。

    台下众人大哗。阎老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搞了半天,没想到青铜这么疲软,真是被他给害惨了!

    小郡主更是惊得跳了起来。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青铜这一飞飞得好远,一直飞过阎老四等人头顶,又飞到了阎老四那群手下的头上,还停不住。

    啊呀不好,中了奸计!阎老四目光往下一移,就发现了不对。

    那群人还在傻乎乎的看空中飞人。没想到青铜在空中一折,忽然直摔下来,位置正在黑铁父母头上。空中两腿分踢,两把钢刀飞出。落下时两腿一屈,膝盖正砸在监押两人左右肩上。两人如被山压,当即软瘫下去。

    青铜却借力飞起,顺手一抄,将青铜母亲掷给大喜扑至的黑铁。自己提了黑铁父亲,飞出人群,到了村口一侧。

    阎老四发现不对时已来不及,干脆不动,任他们行事。他不动,生冷不忌也不动。

    青铜落地后遥遥对黑铁笑道:“大哥的家事我已替你解决了,但咱们的事还没了。刚才我看了看,咱们大致是同时落地的,还没分出胜负,咱们再来打过。”

    黑铁大喜之后,闻言心中又是一黯。此时他的伤势已经不轻,看青铜却是气定神闲,显然刚才那招并没伤到他。自己欠了他一个天大人情,小郡主的倾向更是明眼共见,这郡马还争什么!

    他黑着脸,一拱手道:“你赢了,不用再比。”

    声气却极是愤懑。

    啪的一声。他的母亲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老太太骂道:“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抢了兄弟的郡马来做。现在让还给人家,干么还黑着个脸,倒像是人家欠你似的?何况刚才我们二老有难,还是靠你青铜兄弟救的。你哪点才能比得上青铜?他跟小郡主才是一对。将来做了王爷,定能让部落兴盛。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黑铁语塞。从青铜前后不一的说话做事,他自然知道青铜暗中动了手脚。但如此形势,谁会信他?

    耿直汉子,一口气却是吞之不下。当下他转过头,厉声责问阎老四道:“你杀了我寨中这么多人,又劫持我父母,这笔帐该怎么算?”

    阎老四尴尬的左顾右盼,想要拉个人来救窘。黑铁扬手就上,生冷不忌立时挡到了阎老四面前。

    青铜已经赶到,一拉黑铁道:“大哥且慢。”

    随即他拉着小郡主跃到台上道:“大家都不要动手。我来做个调解。大家都是同族中人,不宜杀来杀去结下深仇。阎寨主误杀了本寨的人,那也是爱子心切,一时冲动犯的错。黑铁也杀了桐花寨不少人,我看这件事就这么揭过。日后谁要是寻仇,谁就是与我为敌,本族中人人得而诛之!”

    小郡主附合道:“说得对。郡马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阎老四抹了把汗,向台上躬身施礼道:“谢郡主郡马主持公道。小的愿意赔偿寨中银百两,牛两头,羊十只,酒一坛以表歉意。”

    他嘻嘻一笑,又补充道:“另有贺郡主新婚的大礼一份,明天我就将礼单呈上。”

    小郡主笑道:“好啊。要是送的礼物不好,我饶不了你。现在给我滚蛋吧。”

    阎老四如蒙大赦,带人匆匆离去。很快拘押的村民都被放回。村口一下子热闹起来。检点人口,原来被杀的才一人,重伤两人而已。青铜当下宣布将百两银,一头牛赔给死者家属,其全一一分派给了轻重伤号。分配公道,人人心服。众人又去安排酒肉,庆贺青铜荣膺郡马之职,准备做三日的痛饮狂欢。

    黑铁却被冷落到一边。连父母都没过来问候一下。他心中既生气,又担忧。今天的事,总让他有所怀疑,心中不安。小郡主却与青铜搂肩搭背,亲密到一刻都不肯放手。等诸事少停,马上拉扯着青铜进了屋子。人已去远,黑铁却一时没回过神来。那**的眼神,那诱人的躯体,前一刻还与自己亲密相拥,怎么转眼就形同路人了?

    黑铁闷闷的独自往村外走去。

    女人全都是一遇小白脸就昏头的势利荡妇!

    黑铁想着,心中恨极。

    对面搔首弄姿、兴奋不已的荡娃让黑铁鄙夷而且厌恶。对方却全不要脸面,一个劲的往黑铁身上靠来。黑铁不断退避,渐渐到了墙角,避无可避。小雅目中大放异彩,将臀部高高翘起。黑铁忽然虎吼一声,一爪将小雅的肩头抓破。小雅惨叫一声,退了开去。

    “怎么回事?”

    一人皱眉问道。

    室内仍是昨天那两人,只是主客已经易位。

    客人也大惑道:“伤脑筋啊。我也是初次见到这么怪的事。很值得研究。这样吧,黑铁先养在你这儿,我观察几天看?”

    主人笑道:“好啊,明初兄就在我这儿住上几天。跟丽贞也好多年没见了,咱们三人好好叙叙。”

    客人也笑道:“立本兄客气了。只要你不吃醋,我多住几天当然是不妨的。”

    立本兄大笑道:“时过境迁,哪还有那种吃醋的心情啊。”

    明初与他相视大笑。

    客厅宽敞华丽,装饰得极其考究,显然这是有钱人家。

    立本入内催了半天,夫人丽贞才很不情愿的出来见客,一面还不满的道:“有你陪就行了。本来就是你们成为铁杆哥们在先,后来才认识我的,难道还要我替你们引见?真是可笑。”

    但一进客厅,她立刻改换脸色,表现出大方得体的主妇风范。立本摇头暗笑。女人可真有演戏天赋。

    正聊了几句,立本的手机响了。立本走开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难看。丽贞问道:“出什么事了?”

    立本骂了句粗口道:“黄奇这家伙,在老总位置上都有十几年历练,居然给我捅这么大的漏子。我得赶去救火,否则损失就大了。可能一二天不回来,丽贞你替我招待明初。”

    转头对明初道:“明初,配种的事就全交给你了,有事招呼丽贞帮忙就行。自己弟兄,我就不多跟你客套。回来再赔罪。”

    说完匆匆出门,随即传来车库门的开闭声。

    立本一去远,女主人丽贞就变了脸色。她一脸讽刺的道:“这年头,人人都这么一本正经的演戏。张立本演的是心胸开阔、对朋友信任有加的大丈夫戏;我也不得不演我贞幽娴雅的主妇戏,你林大官人演的却又是哪一出呢?”

    “林大官人”林明初微微一笑,不接她的话碴,却反问道:“上次我劝你跟他离婚,咱们好重续旧缘,你为什么不答应?钱真的那么重要?”

    丽贞脸无表情的修饰起自己的指甲来,一边漫应道:“金丝雀的日子,我过得也厌了。你做了多年心理医生,现在又做驯养宠物的来钱生意,存的钱应该够我日常开销。只是我年纪不算小了,心理上要个安稳,不想做太大的改变。”

    “只是偶尔出出轨,追求一下刺激,然后回来做你销金燃桂的阔太太,像这样吗?”

    林明初语气平静,话里却有好粗好尖利的一根刺。

    丽贞懒洋洋的翻了一个白眼给他,毫不在意道:“就许你们男人养三奶五奶,还不许我们女人偶尔放纵那么一下?如今男人的思想,还不如大唐时代开化,可叹!知道我为什么叫李丽贞吗?”

    林明初敌意十足道:“不会是你爸热衷于三级片吧?”

    李丽贞横了他一眼,自己解道:“他业余研究隋唐史,听到生了个女儿,随手就录了个唐朝公主的名字给我用。”

    林明初似嘲似赞的说:“李大市长情调还真高雅,真是大员中的异类啊。只是公主么,当然不是我们平头百姓供奉得起的。”

    李丽贞闻言却幽幽叹了气,道:“落毛凤凰不如鸡。一离职,什么长都一钱不值喽。别说外人,自己亲戚都未必肯买帐。现在我还算什么公主?只是个拼命讨好拢住老公,希望不临老被一脚踢开的黄脸婆而已。男人啊,都没有良心。”

    林明初微微一笑,语气平淡的说:“人与人并不相同。”

    李丽贞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至今都没结婚,我还是挺感动的。”

    林明初赶紧摇手道:“这个我得解释一下,我并不想假扮痴情。不过是高不成低不就,无意中拖到到今天。而且,我也不是那种专情到会守身如玉的男人。没老婆,不等于连露水情人也没有的。”

    李丽贞仰天长嘘了口气,没有看他,自顾说道:“我不会那么不讲理,自己嫁给别人,却不许你碰别的女人。总之,你没有跟别的女人结婚,这总是事实。能做到这样,我已经很感动了。”

    说完,她低头平视林明初,眼中隐隐有水波荡漾。

    林明初摇摇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只是伸出手去,李丽贞笑了笑,紧紧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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