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命运系统 > 第三章 开始转动的齿轮 2.时代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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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业区街道正中间,约书亚跌坐在青石板地面上,神情恍惚的遥望着天际。

    这是一个奇妙的空间,犹如存在于时间与空间的终焉。不知来自何方的光线照亮了视野内无限宽广的淡蓝色世界。分不清上下,也找不到起点与终点。置身于此,有种被温暖的海水轻轻包裹的感受,如同回到了人类起源的地方,精神得以彻底的放松,心灵仿佛回归了最原始的纯白状态。

    在这海洋一般的蓝色世界中,洒布着无数晶莹的泡泡,有的分散在各处,有的在远方汇聚成一条长河。它们散发着各异的色彩,宛如穹宇中无垠的繁星。

    咚——

    四周不时回响这样空灵的声音。

    好温暖,好熟悉。

    约书亚静静飘荡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了身边一个彩色的泡泡。瞬间,泡泡破裂,迸发出了华美的色彩,在约书亚眼前展开了变幻画面……

    一团篝火前,两个身影相依。

    “约书亚,约书亚!”幼稚的童音在耳边回响,一个梳着双马尾辫的可爱小小女孩正在摇晃身边的一个青年男子。

    “什么事,阿西亚?”

    “为什么约书亚总是闷闷不乐的?”女孩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

    “因为我啊,一直在追寻着一个人,却总也追不到啦。”

    “约书亚喜欢那个人吗?”女孩不安的问。

    “不,是讨厌,非常非常的讨厌!”只有在这时,青年的眼神中才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

    “因为讨厌而去追寻?好复杂啊!”

    “也许吧……”英俊的青年慵懒的抓了抓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女孩偷偷地看了看身边的青年,诺诺地问道:“如果阿西亚从约书亚身边消失,约书亚会来寻找阿西亚吗?”。

    “会。”

    “那约书亚也讨厌阿西亚吗?”

    “当然——”青年对着小女孩,坏坏的笑道。

    “………………”

    “哇!别哭啊,小鬼,我是骗你的!”面对着突然间泪汪汪的小女孩,沉稳的青年慌了手脚,“都说不会讨厌你的!“

    “嘿嘿——约书亚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有意思。”

    “你这家伙……”

    “阿西亚的名字是约书亚给的,所以阿西亚是不会离开约书亚的。”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女孩绕到青年面前,拉起来他的双手,“阿西亚要一直一直和约书亚在一起!阿西亚要嫁给约书亚!”

    “哈哈哈——等你长大点再说吧,小鬼!”

    画面幻化消失,脸颊上有种冰凉的感觉,方才发现泪水早已流淌下来。丝毫没有印象的画面,却有着如此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的名字,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悲伤!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对着这虚幻的空间,约书亚痛苦的呐喊着,眼泪的流淌已变成无法抑制的恸哭。

    “救救我——救救我——姐姐——”约书亚紧闭双眼,蜷缩起身体,发泄着这不知来由的哀痛。

    好像是照亮地狱的一缕光线,在这约书亚最为绝望的时刻,一团淡淡的光晕包裹住他。光晕之中,一个身影紧紧抱住了挣扎中的约书亚。淡淡的体香、柔软的触感传来,让恐惧的少年感到分外安心,这拥抱,饱含着世间最为深切的爱与温柔,消散了心中所有的不安。

    恍惚中,约书亚睁开了朦胧的泪眼,茫然的注视着身前的面容,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感觉,这每一天都面对着镜子长久注视的身影,这一次又一次为之心动、烦恼的面容,恍如隔世一般,带着所有的惊讶,约书亚大声呼喊出那个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名字——

    “弗洛蒂娜!”

    ………………………………

    商业街区的另一头,川流不息的行人偶尔会将目光落在伫立在道路当中的一个年轻人身上,确切点说是落在年轻人怀中以公主抱之姿抱着的少女身上,这个沉睡中的蓝发少女,从任何角度说,都堪称是一个极为精致的人偶娃娃。也许是无形中对周围人投向少女的目光感到厌恶,艾伦拥着怀中的少女更加紧贴自己的胸膛。

    越过熙攘的人群,与艾伦静静对视着的,一身绿色的牧人装束颇为惹眼,仍旧是那一脸轻浮的表情,只是此时的气氛却是罕见的紧张。

    “在科学的世界中浸润了十四年,对于拉马丹神庭教义的信奉还能剩下多少呢,维吉尔前辈?”带着和善的表情,良好青年般的艾伦正在一点点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无论是梵蒂冈,抑或是希伯来尔,皆为吾辈吟唱之舞台,吾乃维吉尔,传唱普利恒乐章的游吟诗人,仅此而已。”以那富有韵律色彩的声音,维吉尔如同吟唱一样作答。

    “果然如传说一般,教皇骑士团中最为放浪不羁的骑士——‘义人’维吉尔·以结西。”面向对方,艾伦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汝等亦使吾所惊讶,如此年轻,便能进入教皇骑士团。人子啊,汝可曾知晓汝怀中所抱为何物?”

    维吉尔伸出手来,轻轻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空气,如同拨弄竖琴的琴弦,空间便发生了不易察觉的波动。“织络”,将体内的络能散发而出,以感知对方的一切信息,早在见面伊始,维吉尔便完成了络网的编织。

    “请不要用络能作偷窥之事!”艾伦作出不满的表情,同时又加紧抱住怀中的伊露。

    “这种东西,魔法监察省还真敢做出来……”

    毫无预兆,四道扭曲视界的透明圆弧袭向维吉尔的咽喉,在即将碰触到维吉尔脖子的时候,被弹向了四方。维吉尔脚下的青石板砖瞬间裂开了两道数米长的切口,而远方一栋建筑的屋脊如豆腐一样被光滑的切成了四块。

    所有的一切转瞬完成,这远远凌驾于人类正常反应的速度,让过往的行人根本没有注意发生了什么。

    “弹得很漂亮,不愧是六名义人之一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艾伦仍旧以和善的表情发出赞许。

    “人子啊,汝想取吾之性命?”

    “如果前辈没有避开,就是这么回事了。请前辈记住,无论魔法监察省做了什么,无论世人想要如何理解,伊露就是伊露!”艾伦那看似温和的双眼在短短一瞬间,散发出冰冷冷的杀意。

    “汝之意吾已明白,吾为不当之言道歉。”如同舞台表演一般,维吉尔在原地优雅的鞠了一躬,“不过,吾亦想知道,汝等来此究竟为何?”

    “明知故问吗,维吉尔前辈?你不会真的认为梵蒂冈教廷会放任一名义人在异邦之地而不管吗?教廷交托你的使命,今天即将完成。最后的任务传达——协助回收圣女艾丽西亚。”尽管仍是面带微笑,但是话语中却不带了任何的感情,“还是说,前辈对异邦生活产生了眷恋之情?”

    络能喷涌而出,却又在瞬间被收回,艾伦偷偷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额头流下一滴汗。

    好像要进行威压,却又突然停手,维吉尔不明白对面年轻骑士的用意,却也无心计较这些。

    十四年的生活,总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转过了身,离去的维吉尔话语中失去平时的轻佻:“吾不会干涉汝等之行动,但吾亦有吾之行动方式,再会,游于无间之途的年轻骑士”。

    话音未落,其身影便消失于人流之中。

    “是不是直接杀了会比较好呢?”望着维吉尔离去的方向,艾伦故意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不过算了,要打起来也很麻烦,毕竟是一名义人啊。”

    心情转而释然,抱着少女迈出了轻松地的步子。

    “可以把我放下了吗?”

    异常冷漠的声音传来。

    “醒了吗,我的公主?”带着亲切的微笑,艾伦把目光转向了怀中的少女,眼神中透着不同往常的温柔。

    “我不是你的公主,还有,可以把我放下了吗?”尽管被用公主抱的姿势在陌生的大街上抱起,但是伊露却似乎没有局促不安的感觉,反而是在用平静的声音重复着话语。

    “遵命,我的公主。”艾伦带着遗憾的表情,单膝跪地,轻轻地将少女放了下来。

    伊露没有再计较“公主”这个字眼,事实上,每当艾伦和伊露独处的时候,“公主”便成了年轻骑士对少女的称呼,而伊露在作出适当抗议后便不再理会对方。

    “那么,作为一种形式……”突然换上了严肃的口吻艾伦,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海螺一样的东西,“大圣典2997年3月14日13时,第117号记录。——伊露·安多克,请详细说明行动情况。”

    一层结界似的东西在二人身边展开,嘈杂的街道顿时安静下来,无论是串流的行人还是四周的景色,都换上了黑白的颜色,仿佛慢动作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静匿而缓慢,这个世界中,只有对方的身姿看起来是正常的。

    对于艾伦态度的突变,伊露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以那湛蓝的清澈眼瞳注视着对方,机械似的回答着问题。

    “大圣典2997年3月14日4时整,接受命令对影响圣女艾丽西亚的不安定因素约书亚·克莱恩进行调查;5时于记忆塔资料库查阅约书亚个人记录,除智力超常外,未发现异常;8时于普拉达小镇对约书亚进行追踪观察,目标与义人维吉尔·以结西接触,未发现异常;12时与约书亚实际接触,以魔法探测目标精神世界,魔力失控。”

    “说明失控情况。”

    “以魔力侵入约书亚感知系统,调取目标记忆进行阅览,未发现异常记忆。在对其深层情感系统进行探测时,遭遇不明力量强行抽取魔力,导致魔力大规模涌入目标体内。后对约书亚的魔力介入受未知存在强制排除。”

    “未知存在与不明力量是否有所关联?”

    “不能确定。”

    “在目标情感阅中读到了什么?”

    “被称为快乐的情感,以及埋藏在深层意识中……某种情感。”

    “什么情感?”

    “……”

    “回答。”

    “不能确定……伊露……无法理解!”

    不同于以往冷漠,这时的伊露紧闭着双眼,眼角还挂着泪珠。仿佛忍受着强烈的痛苦,一双纤弱的小手紧紧拉着衣角,绷直身体不住颤抖。

    “第117号记录结束,书柜伊露·安多克行为无异常。”

    看着少女那孤独无助的样子,艾伦心中升起了本不该有的焦急感情,于是加快了与速,强制性的结束了记录过程。四周景物恢复了正常,充满生机的喧闹声再度传来。

    走上前去,年轻骑士紧紧抱住了那个仍在无助颤抖着的女孩。艾伦讨厌这样,应该说是极端厌恶以那种方式和伊露说话。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带着懊恼与不甘,艾伦轻声向怀中的少女道歉。

    感受着这温暖而又安全的臂弯,伊露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实际上,她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名为痛苦的感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产生这种感情的,更不知道此时这种感情为什么会消失。

    “我没事了,请放开我吧。”

    听着伊露那恢复了往常冷漠的声音,艾伦露出了欣慰的微笑:“遵命,我的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仍旧是重复以往的对话,只是此时的伊露却隐隐感觉内向某个地方期待着这样的对话。

    “刚接到队长的通知,迎接行动改到明早进行,让我们晚上6时去记忆塔集合。所以,剩下的时间,公主是否愿意与我在这异邦之城进行游览?”艾伦摩擦着双手,把恳切的样子完美地表现了出来,尽管他知道这对于伊露来说没多大用处。

    “好吧。”伊露在简短的回答后,便自顾自地转身走了起来。

    “啊!等等……我的公主!”根据长久的经验,艾伦从对方不带感情的声音中捕捉到了愉悦的成分,不由得心花怒放。

    “…………”

    走在前面的伊露突然间停下了脚步,连带着后面的艾伦也停了下来。两人就这样静静伫立着。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细微的声音从少女那里传来。

    带着些许忐忑不安,少女第一次说出来这曾经默念无数次的话语——

    “谢谢。”

    艾伦瞪大眼睛,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更没有发现,少女冰冻面庞上融化出的,那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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