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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借命十年
龙飞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肖皇后早已将一切打整妥当，龙飞也不客气，在后宫大吃大喝起来。反正一切都已暴露，也无需要在隐藏什么，他准备今天就找康熙，找他摊牌，向他讨要血债。
为了不给肖皇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填饱肚子之后，在肖皇后的帮助下，龙飞神不知鬼不绝的利用隐藏的暗道机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刚在房间落定收拾行囊时，一名内侍匆匆跑来，称康熙在御书房里急着召见龙飞，请龙飞去见驾。
龙飞内心暗道：“他***，好猴急的个性，老子不去找他，他到是急着找上门来了”。
康熙从来召见自己不是在行宫就是在大殿，此次选择在御书房，是不是有其他用意，是否要重演数十年前刺杀鳌败的那一幕景象，如果真的如此，那康熙还真的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当然了，或许那御书房会有古怪，会埋伏着自己想不到的绝顶高手，但是那又能如何？龙飞确信，自己还是完全有把握一举击毙康熙，哪怕丢掉自己的性命。
从龙飞住的房间到康熙的御书房路程不算太长，可龙飞觉得这一段路自己仿佛走了一年的时间那样艰难和漫长。一路行来，脑海里尽是各种各样的念头，一会是一个声音在叫喊，“一定要杀死康熙，报仇，为父母报仇”，一会又是影子死士肖皇后的告戒，“杀死康熙，改变天意后，数十万人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龙飞心里异常的紊乱，他不知道该怎样选择，该如何走才是正确的选择。第一次，龙飞无法选择。
其实这也难怪龙飞，人就是这样，在现实生活中，如果他人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迷惑，你可以给他一千条道路，一万种选择，而且象条条道路通罗马一样，每一条、每一选择都是正确或者殊途同归。而一旦把特定的目标或者对象换成自己的时候，不论你多聪明，或者平日里有多少点子，这个时候你一切都算不上，想不起来了，平日里那些广袤无际的宽敞大道瞬间变得狭窄起来，眼前除了选择这和那之外在无其他道路和选择，就如同龙飞现在一样，于是乎，深受其困的古人总结出了一个词，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遗憾的是有时候当局者迷了，旁观者也未必清。
龙飞到达御书房时，康熙早已等候多时。
“你来了”，康熙面无表情，对龙飞不冷不热，指了指早已备好的椅子示意龙飞坐下。
龙飞也不客气，更没有行君臣之礼。
康熙与龙飞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彼此静静的看着对方，那眼神陌生而又难测，彼此都在相互解读，似乎都想看透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想。如果说龙飞此时的内心波涛汹涌，浪潮掀天，要淹没一切，吞噬一切的话，那么康熙目前的内心就是一滩死水，亘古不惊，博大深沉。
这样的眼神对峙和交锋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气氛异常的沉闷与压抑。
许久许久之后，龙飞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压抑，开口打破了僵局。
“说吧，让我来是要怎么对付我？要给我定个什么罪名？”龙飞淡淡的说：“把你的那套统统收起来吧”。
“朕召你来并不是问罪，而是要你回答朕先前提出的问题”，康熙已经明确的感觉到了龙飞那不断升腾的怒气，他不明白龙飞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大的火气，按理怒的应该是自己。
“在下洞悉了你的影子死士秘密，杀死水，重伤木和土，你现在不恨我，不咬牙切齿？”龙飞冷冷的说：“你能容得了我？”
“不错”，康熙沉声说道：“朕的确异常恼怒，你擅闯皇家禁地，杀死水，重伤木和土，论罪杀你一千次、诛你九族都不为过。但是，朕念你对朝廷有大功，对朕有救命之恩，顾一切都可以不作计较。但是，朕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朕对不住你？”
好个康熙，不愧是一代帝王，对龙飞这种绝顶武林高手，一出口就用上了以柔克刚之道，力图消弭对方不断上涌，对自己不利的气势。
“你不仅是对不住我，还对不住我全家！”龙飞咆哮起来，杀气瞬间在御书房弥漫开来，坐在其屁股下的椅子由于受到强力冲撞，瞬间溃散在地。
四名影子死士，包括肖皇后在内的金，还有从未蒙过面的火，齐齐出现在康熙身后，人人脸色凝重，刀剑在手，均目无表情，只要龙飞对康熙稍有不利或者康熙随便一挥手，他们就将义无返顾的投入到和龙飞死拼之中。
“好，很好，你们都到齐了，今天就让我们作个了断吧！”龙飞大怒，嗜血已经出鞘，真气猛提，准备和数人在御书房做个鱼死网破之争。
“你们下去吧。都出去，这是我和他的事”，康熙命令四名影子死士退下去。
“如果你要杀我，就来吧”，康熙等四名影子死士退下去后，淡淡的对龙飞说：“只是朕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杀死朕才甘心”。
龙飞眼里燃着愤怒的火焰，“你，你应该不会忘记三十年前华山论剑的武林盟主施无伦吧，也就是大丙山脚的龙战其人”。
康熙稍微沉思了一会，仍旧是淡淡的说：“不错，朕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难道，难道你就是他的后人？”
康熙脸上写满了惊诧，随后口里喃喃自语道：“朕早就应该想到，应该想到的唉，想不到这天下竟然如此狭小”。
“这么说，你是来报仇的了？”康熙不管龙飞回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讲着话，“朕承认，对待你父亲是残酷了一些，可是你应该知道那时的局势，朕也是迫不得以而为之”。
“废话”，龙飞打断康熙话语，“夺了别人的性命最后弄出一个迫不得已的借口和理由，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朕知道这样说，你确实接受不了，换了朕也一样，可是那时朕就是这么想的，也许是朕错了。你爹或许早已无心再入江湖，再踏进恩怨仇杀，才退隐到大丙山深沟，可是朕还是不得不下令对他诛杀，只因他和鳌拜不同寻常的关系，朕杀他不是为自己，是为大清江山，是为大清千千万万的百姓”。
“好个大清江山，好个大清千千万万的百姓”，龙飞道：“照你的说法，我爹，我全家都是祸国殃民之人了”。
“不，你爹是朝廷权势斗争的牺牲品，就如同苏念海的父亲苏纳海一家一样，他们都是为朝廷而死，为大清而死，你爹和苏纳海等众位大臣一样都应该算是大清的有功之士。只是看待的角度不同而已”。
“哈哈哈”，龙飞放声冷笑了，眼里尽是泪花，“杀死人后还找出这样的借口和说法，相信天下也只有象你这样的人才能找出这样的借口。今天我也学你一次，杀死你之后，逢人就说，你是大清的开明君主，你的死是为了大清江山，是为了大清千千万万的百姓”。
话落之后，龙飞嗜血已经飞出，这一刀带恨而，带有千军之力，足以石破天惊，摧毁世间任何有生之力，不管多少人来阻挡，都无法让他的力量和度减轻、减慢分毫。
这一刀已成决杀之势，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除非龙飞改变心意。
“唉”，康熙摇摇头，轻叹一声，说了一句，“你，不能杀我，特别是现在”。话完之后，看见嗜血已经当头压下，不由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轰隆”巨响之后，嗜血划出一条美丽的彩虹状弧线重新回到刀鞘。
万物已经静止，时间似乎凝滞，漫天的杀气随即散去。
“完了，完了”，肖皇后和其他三名影子死士在皇宫的另一角落里面面相觑，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大家心头俱是无奈还有说不明的空白，“大清王朝最贤明的一代帝王从此消失，康熙这个名词将成为历史”。
御书房里，康熙身前的御桌已经被嗜血搅成灰烬，一屡黑正从康熙的额头飘落下来
康熙幽幽的睁开眼睛，眼神空洞，“为什么又停止下来？”
龙飞冷冷的道：“我在等你说完为什么不能杀你？”
“这，有如此重要吗？”康熙淡淡的问。
龙飞点点头，算是回答。
康熙又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你在边境抗击罗煞时朕给你的手札吗？手札里让你记下那些义军的联系方式，那是因为天下目前已经出现战乱局势，云南的吴三桂正在屯兵集粮，扩充军马，而且和西藏、蒙古已秘密勾结，战势一触即。朕不怕死，也不怕被你杀，朕怕的是朕这一死，整个国家将一片混乱，战火重燃，烽烟四起。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所以朕不能死，朕知道欠你的很多，欠你父母血债，欠你两次救命之恩，朕莫齿不忘，但是今天，朕还是要求你，代天下数万万百姓求你，求你借命十年，让朕结束天下纷争，让天下真正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到那时朕连本带息的还你。就十年，不管那时天下如何，朕一定放开这些朝廷政事，以康熙而不是一代帝王的命偿还你！”
龙飞淡淡的看着康熙，他现康熙苍老了许多，再也不是校场上那个意气风，指点江山，豪气干云，高高在上，令人仰望的康熙。这一现让龙飞内心莫名的有种酸楚感觉，一种失落之感，如果康熙命令那些明里暗里的死士，或者以一种王者之霸气和自己抗争，那么自己的嗜血将义无返顾的剁下他的头，可是他现在是那么的软弱，甚至有种无助之感，竟然以乞求的口吻向自己借命十年，为了天下百姓，龙飞能下得了手吗？
他自己知道，他不能，他无法下手砍掉康熙脑袋，尽管康熙是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人。
“好”，龙飞冷冷道：“看在你为天下百姓所想的份上，我暂时留下你的命，记住你说的话，十年为期，那时我自当找上门来讨要结果”。
龙飞本只是一句气话，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十年之后，康熙为了这个承诺还有誓言竟然真的放弃皇位，削出家，在被龙飞血洗过的五台山出家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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