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泫真的是拿她没办法，无奈的摇摇头：“你方才就猜到了？”
“嗯，你不对劲我看得出来，所以是故意出去的，看看你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坦然说着。
“看来谈话你也听见了，花使一直在越西，但韩清在越西境内那么久仍是没有探查到一点消息，只能出此下策了。”
其余的三个，两个已经死了，雪使也被他们扣下，但这些相对于那个神秘的花使根本构不成太大的危害，若是花使一直不出现，两国要是开战，防不胜防。
苏绾不赞同的摇摇头：“不对，一点消息都没有，说明花使一定隐藏在暗处，但不代表一直越西。”
这一点韩清和霍泫自然也想到了，可若不在越西，难道还会在京城吗？
元鸿到底在谋算着什么？还有四皇子和他之间又达成了什么协议？
想不透先放在一边。
苏绾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霍泫躲开了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道：“三日后，我先去，后面其林与军队再出发。”
“三日后！”苏绾震惊了。
原以为可以与霍泫一起过年，这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二年，没想到最终还是不能一起，里瞬间充满了落寞，但也只是一瞬间，苏绾识大体，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任性，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冰冷几分，韩清轻笑一声：“夫人不必忧心，阿泫可以荡平越西，凯旋而归的。”
虽然是这样说，其实在韩清的心里也不确定此番南下到底会如何，况且还有回鹘那边，若是知晓霍泫不在北境，绝不会安分。
“天色不早了，小世子一起用膳吧，肚子饿着事情也商议不好。”苏绾浅笑道。
他看一眼霍泫，点头后，韩清温和笑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沉默着用完晚膳，不是因为食不言寝不语，而是因为他们身上都压着很沉重的负担，她不想他走，而他又必须要走。
这一次，苏绾总是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会失去他。
这一夜，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元鸿像个胜者一样站在匍匐在地的霍泫面前，脸上全是嘲讽的笑意，嘴里说着什么，但是她听不清。
霍泫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然后画面一转，是在大婚，新郎是坐稳越西皇位的元鸿，满脸是胜者的骄傲，红色喜袍意气风发，她搜寻了许久，就是没有看见新娘子，直到低头时发现原来喜服穿在自己身上。
再抬头，元鸿就站在自己面前，亲口告诉她：“喜欢吗，这件喜服是用他的鲜血染成的。”
苏绾面无表情，冷然道：“那又如何。”
这是她从未在自己脸上出现过绝情冷漠，她下了一跳，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轻喘着，脑海里回转着梦里的一幕幕，梦里喘着红色喜服的女子绝对不是自己，她不可能那样对霍泫的。
侧身发现床上另一边没有人了，她恐惧的情绪瞬间上涨，大声呼叫着：“阿泫，阿泫。”
立即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寻找，而听到呼叫的声音，霍泫瞬间赶了过来，奔到苏绾面前制止住她。
看见人，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想扑进他的怀里。
抱着人，霍泫感受到她在颤抖，轻轻拍着后背，软声哄着：“做噩梦了吗？”
这一声，苏绾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而出，轻轻抽泣着，一声不言。
霍泫无法，只能一声声的哄着，过了好久后，苏绾才止住眼泪，但两条纤细的手臂仍是紧紧的抱着霍泫，仿佛自己一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了。
任由她抱着，只是仍旧轻声哄着：“发生什么了，与我说一说。”
苏绾在思考着要不要将梦中的事情告诉霍泫，失神了。
直到霍泫手臂收紧，她这才回来。
稍稍退开一点，苏绾声音沙哑的说：“我方才梦见你在战场上……”后面的她没说，但霍泫能够懂。
将人整个拦腰抱起，让她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后才抓着她的手说道：“那只是一个梦罢了，当不得真，况且我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呢。”说着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傻瓜。”
不是这样，霍泫不懂不代表苏绾不懂，她的命是抢来的，所以每一次托梦都十分灵验，今日会做这个梦可能就是上天在警告她。
终于，苏绾还是没忍住任性了一回：“阿泫，你能不能不去南境了。”
他没想到苏绾会提这个要求，沉默好一会儿后，仍旧摇头：“绾绾，我不想欺骗你，南境我必然要去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都能与老天强命，这一生拥有过你足矣，不能与你白头偕老，日后莫要怪我，来世我还会去寻你的。”
他说不出山盟海誓，此一去他也感觉到了与回鹘时有极大的区别，但身为天启的将士，他不得不去，就算死只有战死才行，这是作为将士的最高荣耀。
她情绪缓过来后，方才的话也不过是随意一提罢了，她也不指望霍泫能够真的留下来，有太多的事情，天启百姓的命，还有那些将士的命，每一条都是活生生的命。
她指尖划了一下一下霍泫的手心，轻声道：“你去哪儿了？为何不睡觉？”
霍泫轻笑一声，示意她松松手，解下自己的外袍，边说道：“我方才在偏厅，有些事情，想着处理完后再回来，没想到你会突然醒来。”
话落人就躺在了床上，顺势将苏绾揽入怀中，亲了亲额头：“睡吧，我陪在你身边。”
她这才终于闭上眼睛睡了。
等确定她已经熟睡后，霍泫又再次睁开了眼睛，黑夜中看不到女子的样子，但揽着她能够感受到呼吸声，思绪开始飘忽着。
他原本也是打算陪着苏绾过完今年，开春后再南下，可世事无常，圣教三个使者折在了京城，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霍泫在黑暗中眼眸仍是望着苏绾的方向，眼里装满了愧疚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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