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激情褪去的时候，又到了深夜。
“不说让着我吗？言而无信的人是小狗？”她平息自己，急着跟他算账，美目怒睁。
“汪。”叶擎不太情愿，俊美的面庞隐约可见方才的艳色，高冷地从唇边溢出一个字，算是给她的交代。
“总是说话不作数，我要跟你绝交。”她气得不轻，不但气叶擎的得寸进尺，更气自己非但不能拒绝，反而总被他撩拨的不要不要的。
“气什么？老婆。”叶擎在薄被下搂住她的身躯，密密麻麻的吻，烙印在她光洁的美背上。“气自己总是技不如人？”
她泄恨般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偷偷看他，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眉宇之间一派平静从容，仿佛这些都是她的无理取闹。
“就连痛都能忍得了，为什么一刚才就这么过激，想问我平日里的那些自制力是不是都被狗吃了？”叶擎慧眼如炬，早已看透了她，不疾不徐地问道。
她被说中了，只能保持沉默，轻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
“拥有你之后，我也觉得自己很陌生，怎么要都要不够。或许是等待的太久了，反而不愿克制自己——我终究是太贪心了？”
陆天爱无声勾住他的脖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明知道你要多少，我就会给你多少的。”
只是她的心里还是个小小的黑洞，叶擎对她的情意，她当然明白。只是她怕，一旦感情过了保质期，一旦到了用完的那一天，曾经炽热如火的爱情，总也回不到过去。
冲动盲目之下的疯狂，初入爱河般的迷恋，又能维系多久？
“陆天爱，不许胡思乱想。”他明明闭着眼，却还是能感受到她暗自流淌的心绪，语气加重，霸道的很。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那一双手把他搂的更紧。
心中清楚，她一天比一天更依赖叶擎，哪怕在今天还无法追上他透入的感情，但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离不开他。
动了感情的女人，才会多愁善感，心思细腻多变。
哪怕她在男女之情上真是朽木，时至今日，朽木居然生出了新芽。
“我不太擅长跟异性相处......在美国也没有谈过恋爱，我们在一起大半年了，我从没问过你的感受——”她低声呢喃，心情莫名复杂。
“什么感受？”他张开黑眸。
“如果我不是陆思敏，只是一个普通女人，你会喜欢我，被我吸引吗？”
“你向来不喜欢问这种如果的问题。”叶擎的指腹划过她的眉眼处，嘴角不自觉勾起，表情很有深意。“你给我下了个很大的套，一旦我说会，你肯定为自己不值；我说不会，你一定会吃自己的醋。”
“女人问这种问题没什么稀奇的，你不回答的话，我可是会动手的。”她怕他不信，抡了抡拳头，眼眸睁的又圆又亮：“连男人都会打的。”
“已经领完证了，才发现你有家暴的倾向。”叶擎不以为然地调笑，“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陆思敏的纯净追逐，陆天爱的理性执着，全都是你灵魂中最吸引我的地方。”
“这个答案很一般。”她转过身，心中的慌乱，却神奇地被抚平。
“陆思敏不可能有陆天爱的理智从容，陆天爱不可能有陆思敏的单纯稚嫩，一个人在不同的年纪，总会焕发出不同的气质和魅力。”他贴着她的后背，吻着她的脖颈，低语道。“现在，换我来问你问题了。”
“一个是少年时期的叶擎，一个是你身后的这个叶擎，二者只能选一，你选谁？”
她一愣，换了角度，这才发现自己问的有多不可理喻和离谱。
“刚才那个问题，我收回，你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她的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有些不太自在。
“我听到了，怎么装聋作哑？”叶擎的喉咙溢出一连串笑，在她耳畔，振聋发聩，显然他并不介意。这么说着，他却抱得更温柔。“事实上，我很高兴。以后也跟今晚一样，什么话都跟我说，什么都别放在心里。”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叶擎原本就比她成熟，当她还是陆思敏的时候，那些幼稚的话他都听多了，实在不怕现在的她，能说出更可笑的言语了。
“世界上的夫妻有千百种，不管别人的感情有多么经不住考验，那都不是我们。”叶擎支起身子，凝望着她柔美而安宁的小脸，浅浅一笑。“是你先看上我的，这辈子，你要对我负责。”
“女人才会哭着喊着要男人负责呢，哪有男人要女人负责的。”她没办法继续装睡，噗嗤一声笑出来。
“第一次都给你了，还想不认账？”他的嗓音略为紧绷，音色比往日更低。
“什么第一次第二次？”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子，跟他面对面，四目相对。
“你说的第一次，是指——”难道她有求于叶擎的那个夜晚，嘲笑她青涩不熟练的那个男人，也......也是第一次？
陆天爱红唇微张，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不许笑，也不许惊讶。”
叶擎冷声威胁，面无表情，仔细观察之下，他的确在压抑着什么不痛快。
“二十八岁的男人，居然还是童子？”她脱口而出，不假思索，意识到叶擎的眼神森冷下来，她才捂住嘴，不再火上浇油。
也就是说，这些年里，他没有过任何女人。
这一点，无疑还是很好地满足了她身为女人的虚荣心。
叶擎深呼吸，额头青筋微跳，故作漠然地说：“就知道不能跟你说。”
“你自己说的，我们以后什么事都要说开，不能放在心里。”她粲然一笑，一把抱住他的臂膀，信誓旦旦，小手轻拍他的后背，仿佛在哄骗一个孩子。“好啦，我以后都会负责的。”
闻言，叶擎的嘴角，再度暗暗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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