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我可听到了啊，小姑娘不用你保护呢。”
“哟，真的啊，看来我们顾总想当护花使者的愿望落空了。”
“俩人说悄悄话被我听到了，当然假不了。”
又是一阵哄笑。
沈柚一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各位老板，见笑了。”
顾星河摸着她的后脑勺，“我家小姑娘脸皮薄，大家收敛一些。”
“好好好，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我们不为难沈二小姐，但是顾总，你，我们可就不放过了。”
“早知道顾总带着小娇娇，我也把我家那口子带过来了。”
“还是我也有先见之明，来，倩倩，跟顾总打个招呼。”
“什么时候换的秘书，我怎么不知道，老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罚酒罚酒。”
“人家这个秘书可跟你们的不一样，自然是要藏着掖着，是吧，顾总。”
生意场，聊的都是风花雪月，调侃过后，沈柚一喝了不少酒。
胃里有些不舒服，她踉跄着站起身，去了卫生间。
如顾星河所言，这里的酒很烈。
辛辣的感觉从喉咙往身体里蔓延。
转角，钱思淼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沈柚一。
迟疑了几秒钟，钱思淼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
胃里翻江倒海，沈柚一吐了好一会儿，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倚着沁凉的大理石台面，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了一些。
擦干手，沈柚一扶着墙根往外走，迎面撞上了顾星河。
薄唇紧抿，面露愠色。
沈柚一用力摇了摇头，“星河哥哥，你怎么变多了，一个，两个，三个……”
有些委屈，“呜，柚一数不清了……”
“为什么要逞强？嗯？”顾星河于心不忍，语气软了下来。
沈柚一嘟着小嘴，“我要独当一面啊，你又不能一直保护我。”
“万一你以后像对沈诗瑶那样对我，我就没有立足之处了。”
她喝了酒，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闭口不提的话语，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口。
残缺的页面有沈柚一的名字，但顾星河并不确定她在赵若暖的笔记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顾星河只皱了皱眉，“柚一，你跟她不一样。”
沈柚一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顾星河的眉头，“星河哥哥，别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
倏忽，顾星河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怎么晕倒了还皱着眉头呢，都不好看了。”
顾星河晕晕乎乎听到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醒来时，陪在自己身边的是赵若暖。
她身上已经湿透了，腿上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流了不少血。
顾星河听到她说，“小哥哥别怕，我救了你，你不会死了。”
顾星河出神的间隙，沈柚一拉住了他的手臂，“他们等好久了，我们回去。”
顾星河反守为攻，一把抱起了她，“不用回去了。”
突然腾空的感觉，让沈柚一不安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星河哥哥，我飞起来了么，可是我恐高呀。”
她这会儿开始胡言乱语，反倒让顾星河确定了一件事。
那晚的醉酒，她是装的。
“不怕，星河哥哥跟你一起飞，”顾星河柔声安抚，“你要紧紧抓住星河哥哥，不然，掉下去，会很疼的。”
沈柚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身子却是软绵绵的，“柚一可怕疼了，柚一不想再摔了。”
她想起那年被沈诗瑶从楼上推下去的场景，因为撞击到了心口，她趴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沈诗瑶却站在一旁嘲讽，“小狐狸精，你死啦，死了好，死了，我的眼睛就干净了。”
鼻尖发酸，沈柚一抿着唇，闭上了眼睛。
躲在角落里的钱思淼拍了不少照片。
她咬着牙，小声咒骂，“沈柚一，你真不要脸，之前抢周煜，现在抢顾星河，你姐姐的东西就这么香么？哼，我可不像你你姐姐那么善良，我要把照片发到网上，让唾沫星子淹死你。”
想到沈柚一会被网友辱骂，攻击，甚至人肉，钱思淼的嘴角溢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淼淼，你躲在这里干嘛，太子爷已经等地不耐烦了。”
钱思淼慌慌张张地直起身，“我这就去。”
顾星河从容不迫地往楼梯口的方向走，目光锁住了不远处的娇小背影，薄唇轻启，“钱小姐，好久不见。”
钱思淼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转过身，嘴唇颤抖，“顾……星河，巧啊。”
“钱小姐在这里做什么，观赏风景么？”顾星河明知故问。
顾星河出来找沈柚一的路上发现了钱思淼，但他的心思不在这，放任了一小会儿。
只是不巧，钱思淼的同伴也刚好让她露出了马脚。
“没……没有，”钱思远摆摆手，“我是来找傅少的，肚子突然不舒服，你跟小……你跟柚一在，不方便，所以就……没进去。”
“傅少？”顾星河勾唇，“傅家的太子爷也在这里啊，既如此，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吃准傅修，你们钱家就能东山再起了。”
对上钱思淼的双目，顾星河故意停顿了一下，“到时候你也可以不用忍气吞声地在瑶瑶的花店里打工，为了一丁点的好处，任人差遣。”
钱思淼不敢出声，点头如捣蒜。
顾星河摆摆手，“回去吧，别让傅修等急了。”
顾星河没有提及照片的事，钱思淼松了一口气。
她“嗯”了一声，快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中。
钱思淼站定，深呼吸的动作重复了好几遍，手指扔在不受控制地颤动。
傅修不好惹，顾星河更不好惹。
一个拳头硬，一个吃人不吐骨头。
沉思片刻，她拿出手机，将偷拍的照片删除，清空了回收箱。
顾星河把沈柚一放进车里，挨着她坐在了汽车后座，而后，让她把小脑袋搁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韩楚侧过头，问，“钱小姐，怎么处理？”
“不用管，”顾星河掀了掀唇瓣，“她知道怎么做的。”
好歹曾经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不至于一点智商都没有。
到达顾星河的住处，顾星河动作很轻地抱着沈柚一去了卧室。
刚想离开，手就被沈柚一拽住，“星河哥哥，你骗人，你刚刚说跟柚一一起飞的。”
顾星河转过身，沈柚一正看着自己，眼底一片水漾迷蒙。
良久，顾星河迷离了双眼，“好，星河哥哥跟你一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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