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一嘴角的弧度，让顾星河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
眸光一暗，阴恻恻地开口，“柚一，日子还长，不要试图挑衅我。”
沈柚一差点被他的这句话噎死，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
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更不容易咽下去，快速回应，“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
吃完早餐，沈柚一被顾星河带到了一个胡同里。
中医馆的店面不大，空气里有中草药的味道。
中医询问了一下沈柚一的症状，把完脉后，写下了几味药材，询问，“自己煎还是代煎？”
沈柚一看了一眼顾星河，“代煎吧。”
许丽平日里已经很忙了，沈柚一不想再增加她的负担。
中医:“这边会给你熬制一个月的药量，早晚各一副，饭后服用，放冰箱储存，晚上八点之前过来拿。”
“对了，你现在在经期，不能服用，过了这段时间再开始。”
沈柚一点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
沈柚一接过单子，站起了身。
顾星河颔首，走出了中医馆。
两个人出来的早，去到公司时，不过早上九点。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顾氏。
韩楚交代过，不允许在背后讨论老板的私生活。
而公司的前台，早已习以为常。
沈柚一打开电脑，顾星河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徐徐上升，烟雾后的那张清癯的脸越来越模糊不清。
顾星河抽烟频繁，但身上却没有很重的烟味，沈柚一并不抵触。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顾星河摁灭了烟蒂，“进来吧。”
韩楚推开门，将文件搁置在了顾星河的办公桌上，“老板，这是刚刚起草的与沈氏的合作方案，你看一下。”
“另外，已经与沈总联系过了，他十一点会到公司。”
顾星河十指交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回应道:“他过来之后，让他去会议室等我。”
韩楚:“好的，老板，那我先出去了。”
顾星河摆了摆手。
韩楚提到了沈氏，沈柚一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
“很感兴趣？”顾星河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抬手晃了晃，“过来，自己打开看看看。”
是有关那款香水的方案，方案很简单，不过寥寥数语。
沈柚一看完，并没有发现有对沈氏不利的条款。
顾星河提醒，“沈氏可以盈利，是建立在你姐姐与我顺利结婚的基础上。”
顾星河说过，他不会与沈诗瑶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他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
沈柚一掀眸，“原来如此。”
顾星河把合作方案推到了一边，手绕到她的身后，按住了她的后脑勺，唇角是痞气的笑，“柚一，你就不怕，沈氏会因此落寞了？”
“怕什么，改头换面，东山再起就是了。”沈柚一佯装轻描淡写地回应。
怎么会不怕呢，到底是母亲的心血。
可这些年，确实都是沈牧之在经营。
以她现在的实力，她不可能贸然抢夺。
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毁了它，再重新开始。
顾星河松开她，笑了笑，“待会儿的会面，你陪我一起过去。”
“好。”沈柚一说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到达约定的时间点，沈柚一跟在顾星河的身后，去了会议室。
看到来人，沈牧之拧眉，“柚一，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柚一勾唇，“沈总，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顾总的秘书。”
沈牧之的眉头皱地更深了一些，他用力地放下水杯，“柚一，我跟星河要商谈合作的事，你最好回避一下。”
沈柚一刚想反驳，顾星河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伯父，柚一是我的秘书，你不必介意。”
沈牧之声音一沉，“星河，瑶瑶这样喜欢你，你这么做，置瑶瑶于何地？”
顾星河抿着菲薄的唇，“伯父，工作时间，我们不谈私事，更何况……”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瑶瑶她，不会介意的。”
沈牧之强迫自己，态度缓和了一些，“星河，你跟瑶瑶，你们已经……”
沈牧之仍想继续说些什么，顾星河直接打断了他，“伯父，你看一下合作方案吧，与上次一样，没有问题，直接签字就行。”
沈牧之愣了愣，到底没继续说下去。
他心里清楚地很，自己在霖城，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沈诗瑶能搭上顾星河，是他们高攀。
沈牧之找不到任何的漏洞，几分钟之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星河靠在椅背上，等到沈牧之签完字，才漠然启唇，“伯父，对香水的名字，没有意见么？”
“没有，”沈牧之放下笔，“以你们的名字命名，寓意很好，销量一定会不错。”
“如你期待，”顾星河直起身，“柚一，替我送一送伯父。”
沈柚一合上电脑，“沈总，请。”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
沈牧之走在前面，沈柚一在后面跟着他。
下了电梯，沈牧之刚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沉思片刻，好心劝说道:“柚一，现在的状况，你已经看到了，沈氏即将与顾氏合作，瑶瑶跟星河，也快要修成正果，你应该不想再被别人污蔑是小三吧？”
沈柚一没有回应。
沈牧之咳嗽了几声，继续说，“这些年，爸爸也没有在经济方面亏待过你，公司在我手上，也一直活地好好的，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
沈柚一嗤笑出声，“一个背叛婚姻的男人，说这些话，不觉得大言不惭么？”
“沈牧之，我告诉你，没有我母亲，你现在，也只是一个靠女人养的老白脸。”
沈柚一连名带姓，沈牧之脸一黑，顺势扬起了手。
这次沈柚一有了准备，躲开后，冷哼一声，“爸爸，你再打我的话，我可要报警说你家暴了。”
“你这个力度，鉴定出来，至少能达到轻伤的程度。”
沈牧之的手用力甩了下去，“沈柚一，我已经劝过你多次了，希望你别后悔。”
沈柚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好啊，只要你不怕坐牢，随你怎么做。”
沈牧之没再理会，走出了顾氏大厦。
沈柚一收回目光，重新回到了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父女俩像是被隔绝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从此之后，再无和解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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