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之眉头一皱，“到底怎么回事？”
乔素丽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回应，“小狐狸精……她……她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视频，里面是瑶瑶跟别人……牧之，你还是先回来吧。”
沈柚一被推进了急救室。
许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一心想着柚一不能出事，临走时，手机忘了拿，这会儿又联系不上顾星河。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柚一脱离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
只是，她依然昏睡着。
眼泪止不住地流，许丽不停地责怪自己，“小一，是许姨没有保护好你，两次了，你被瑶瑶推下楼两次了。”
许丽来沈家时，沈家的女主人还是温青，温青性子温和，对她颇为照顾，她记得温青的好，温青的女儿对她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没能阻止沈诗瑶，她懊恼不已。
楼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牧之用力推开了病房的门。
“柚一还没醒么？”
听到沈牧之的声音，许丽扭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火光冲天，她咬牙切齿，“沈牧之，我告诉你，小一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好女儿。”
许丽没能见到温青最后一面，是她这辈子无法抹去的伤痛。
而她现在，又没能保护好她的孩子。
“许姐，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过了，瑶瑶她不是故意的。”沈牧之坐到一边，语气像往常一样，没有一丝一毫地波动。
“你女儿第一次推小一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给眼前的男人一巴掌，许丽拽住了自己的衣角，“沈牧之，你女儿养成现在这种刁蛮任性的性格，都是你跟乔素丽一手造成的。”
沈牧之眯了一下眼睛，“许姐，跟我说话时，注意一下你的身份。”
许丽刚想反驳，便听到了沈柚一咳嗽的声音。
很轻，像没有力气一样。
沈柚一眨了眨眼睛，“爸爸，许姨。”
沈牧之微怔了一下，是带有温度的称呼。
沈柚一略显艰难地抬起手，“爸爸，我手腕疼，医生怎么不帮我包扎呀？”
她好像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是因为撞到头的缘故么？
许丽弯腰，用自己的额头贴在了沈柚一的额头上，温度是正常的。
许丽握住她的手，“小一，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柚一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掉，“许姨，姐姐想抢我的手镯，她推了我，我手腕疼死了。”
她的表现像是记忆发生了错乱，回到了从前，沈牧之半信半疑。
她抬眼，双目通红，“爸爸，手镯被姐姐拿走了，你可以帮我要回来么？”
沈牧之想了想，回应道:“好，我让瑶瑶还给你。”
沈柚一便不再说话了。
许丽直起身，声音微微颤动，“牧之，小一，她好像不太正常，你快去叫医生。”
沈牧之应了一声，“好。”
沈牧之离开后，许丽柔声问，“小一，你记不记得，你今年几岁了？”
沈柚一唇瓣掀了掀，“我今年13岁了。”
许丽吓了一跳，与此同时，沈柚一的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是故意的。
等到医生过来，许丽说明了一下状况，沈牧之依然没有完全相信。
医生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小姑娘大概受了什么刺激，不愿意想起，也许过段时间就恢复了，这几天，你们做家长的，要多注意一下。”
沈牧之点点头，“我们知道了，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他给乔素丽打了个电话，让沈诗瑶不用过于担心。
再次回到病房，沈柚一已经睡着了，头上缠着纱布，脸越发显得小。
沈柚一长得像温青，这些年，每每看到她的这张脸，沈牧之就会想起那些阴暗的过去。
他撇开头，没再看她。
等了一会儿，沈柚一没有醒的趋势，沈牧之站起身，倒了一杯热水，搁置在床头柜上放凉，看着许丽说，“许姐，柚一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许丽没有出声。
沈柚一变成这样，他这个做父亲的，功不可没。
沈柚一消失了很久，打她电话，显示关机。
顾星河有些焦躁，会开到一半，扔给韩楚后，跑了出去。
顾星河先问了温凯，温凯说柚一没有过去，而后，他开车去了沈宅。
沈诗瑶正蜷缩在沙发上，看到顾星河的一瞬间，肉眼可见的慌张。
几秒钟之后，她委屈地哭了出来，“星河，你终于来了。”
顾星河走近，“被谁欺负了？”
“是柚一，”沈诗瑶咬着泛白的唇，“柚一说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我跟她发生了争执，她想推我下楼，最后她自己掉了下去。”
“你没事就好，”顾星河理了理她耳侧的碎发，“你脸色不太好，先乖乖睡一觉，柚一在哪个医院，我帮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沈诗瑶抬起头，眼角闪着泪光，“星河，你不怪我么？”
顾星河摇摇头，难以遮掩眼底的厌恶，语气却是温柔的，“不怪你，你不是故意的。”
沈诗瑶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星河，你真好。”
沈诗瑶说完，将地址告诉了他。
顾星河让沈诗瑶重新躺在了沙发上，帮她盖了一条薄毯。
沈诗瑶闭上眼睛，他离开了沈宅。
沈诗瑶睁开眼，看着顾星河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收回了视线。
父亲说她可能失忆了，这是好事。
这样，自己与林亚睡过的事情，便再也没人知道了。
顾星河来到医院，问到了沈柚一病房的房间号。
他在门上敲了敲，而后推开了门。
许丽正在喂沈柚一喝粥。
顾星河走过去，将粥端了过来，“许姨，我来吧。”
“好，”许丽站起身，“我去帮小一打壶热水。”
看到顾星河，沈柚一满脸疑惑，“哥哥，你是谁呀？”
声音是软糯的，但问题却让顾星河微微一愣。
“沈柚一，”顾星河拧眉，“别装。”
沈柚一只觉得鼻尖一阵酸涩，泪水簌簌地直往下流，“哥哥，你怎么这么凶啊！”
顾星河放下碗，问，“你是谁？”
沈柚一擦了擦眼泪，啜泣着，“我是沈柚一。”
“你爸爸是谁？”顾星河又问。
“我爸爸叫沈牧之。”沈柚一乖巧回应。
顾星河不甘心，“你姐姐是谁？”
这个名字让沈柚一有些害怕，她往后缩了缩，“沈诗瑶。”
声音很小，但顾星河听地很清楚，眉宇间已经鼓起，“那我是谁？”
沈柚一摇摇头，“哥哥，我不认识你。”
顾星河扯开领带，扣住她的后脑勺，作势就要吻下去，“沈柚一，你再装，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嗯？”
沈柚一羸弱的身子颤动着，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你松开我，猥亵未成年是犯法的！”
顾星河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僵滞在了半空中。
她记得所有人，却唯独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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