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一不想扫了她的兴，紧随其后。
量不大，两人的脸微微有些红。
穆笑薇看着她，忽然问，“柚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顾星河了？”
沈柚一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那时的答案是模糊的，矛盾的，不敢直面的。
而此刻，她只是笑了笑，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喜欢他什么？”穆笑薇拿起酒瓶，红褐色的液体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透过玻璃瓶身，看到一张微微有些变形的脸。
沈柚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穆笑薇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对她而言，顾星河与林亚本质上是同一类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前者要比后者聪明许多，出手，便让人落入黑暗的深渊。
她怕，眼前的小姑娘会重蹈覆辙。
穆笑薇转移了话题，玻璃瓶碰撞的一瞬间，她的嗓音变得有些尖锐，“柚一，庆祝我脱离苦海吧。”
沈柚一“嗯”了一声，重复着吞咽的动作。
各种各样的玻璃瓶散落一地，地板上残留着不同颜色的酒渍。
两个人喝地七荤八素的，口齿已经开始不清晰，一边哭一边努力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直到最后，两人在酒瓶堆里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都黑了。
头痛欲裂。
沈柚一睁开眼，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冰凉的水拍打在脸上，她才清醒了一些。
沈柚一抬起头，镜子里映罩着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她补了补妆，尽量让自己恢复了一些气色。
回到客厅，穆笑薇还在睡着。
沈柚一轻手轻脚地整理好地面上的狼藉，而后，她将穆笑薇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着她，让她平躺在了沙发上，又给她盖了一条薄毯。
便在此时，她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沈柚一挂断电话，打开了聊天对话框，手指快速在键盘上移动，“薇薇睡着了，我不方便接电话。”
顾星河，“薇薇？叫地这么亲热？”
沈柚一，“顾星河，你连女生的醋都吃啊，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顾星河，“？”
沈柚一，“？”
顾星河，“柚一，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我。”
沈柚一，“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下次还敢）。”
顾星河，“我要补偿。”
沈柚一，“那你来接我，好不好？”
顾星河，“好（乖巧表情）。”
沈柚一撇撇嘴，把地址发给了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的这点小九九全被他学去了。
真是够幼稚的。
头顶上方忽然多了一张脸，沈柚一吓了一跳。
穆笑薇勾唇，语气里包含着戏谑，“顾星河看起来不苟言笑的，没想到撒起娇来就跟个小姑娘一样。”
不苟言笑？
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冷笑话，沈柚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薇薇，你怕是对顾星河有误解，而且，撒娇也不是女孩子的专属啊。”
“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穆笑薇略显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话说回来，你哭的时候，挺难看的。”
沈柚一白了她一眼，“你才难看，眼泪鼻涕一起流，简直小屁孩一个。”
穆笑薇瞪着她，“你不止难看，你还会咬人，你看，这里还留着你的牙印呢。”
沈柚一不甘示弱，“是你先把我当成林亚扯我头发的，你看我头发乱的跟鸡窝窝一样，都是你的杰作。”
沈柚一占据了上风，穆笑薇渐渐败下阵来。
穆笑薇说不过她，索性直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留下来吃晚饭，吃完晚饭，我送你回去。”
“好啊，”沈柚一跟了过去，“不过，不用你送，顾星河已经在过来接我的路上了。”
穆笑薇没再理她。
她主厨，沈柚一当下手，半个多小时后，一桌美食便在两个人的手中诞生了。
色香味俱全，沈柚一咽了咽口水。
等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穆笑薇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确认是顾星河后，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新的，林亚没穿过。”
顾星河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谢谢。”
穆笑薇不把他当外人，语气自然，“先洗手，准备吃饭了。”
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
顾星河“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沈柚一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背影，而后收回了目光。
穆笑薇多加了一副碗筷，捕捉到沈柚一的小动作，唇角上扬，“这么怕他？”
沈柚一摇摇头，“才没有。”
顾星河走到客厅里，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下意识地寻找着气味的来源。
不远处的角落，垃圾桶里堆满了酒瓶。
他眯了眯眼睛，而后遮掩了眼底的情绪。
顾星河入座，看了一眼沈柚一，目光落在穆笑薇身上，“穆小姐，柚一给你添麻烦了。”
穆笑薇摆摆手，“不麻烦，柚一很乖的。”
“是么？”目光从垃圾桶上一掠而过，穆笑薇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残留着淡淡齿痕，顾星河微微蹙眉，“这孩子喝不了酒，会发疯。”
脑海中又回想起之前的场景。
沈柚一喝了不少酒，让自己带着她一起飞，折腾了半宿，她睡着了，而自己却难受了好久。
但，很显然，那还不是她的全部，比如咬人这个他就没见识过。
沈柚一不服气，“你别胡说，我酒品好，不会发疯的，而且，我……我也没喝多少。”
她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穆笑薇慌忙打圆场，“柚一酒品挺好的，我俩喝完，就睡觉了。”
她一边说，一边换了个姿势，压住了自己的手腕。
小兽恨不得躲到地砖的裂缝里去。
顾星河没再为难她，低头，唇角缓缓溢出了一抹笑意。
吃完晚饭，穆笑薇送他们去了楼下，看着沈柚一说，“我打算搬家了，离你近点，到时候我把新地址发给你。”
沈柚一点点头，“好，需要帮忙的话，微信上吼一声。”
穆笑薇比了个ok的手势，“柚一，顾先生，路上小心。”
一直到他们的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穆笑薇才收回了视线。
顿了顿，她拿出手机卸载了微博，而后打开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沈柚一听完，点了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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