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前后脚跨上楼梯台阶的祖父和堂兄，牧子芊转动描绘精致的眼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放在掌心转了几圈，最后收起来悄悄地走上楼梯。
书房里，牧天成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坐在书桌前面的大孙子，精睿的眸含着不易察觉的探究，牧子夜从容不迫地任由祖父打量，嘴角始终含笑。
“终于舍得回来了？”
牧子夜第一次回别墅的时候，他正外出访友，回来听到管家说大孙子回来，心里稍稍安慰。
“能不回来吗，您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吗，我得回来看您最后一眼。”
含笑而无奈的语气，让牧天成脸上的皱纹舒展，牧子夜坐姿更为放松，心里却在腹诽，老爷子苦肉计都祭出来，不就是想逼他回国？
若不是舒雅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绝不会那么乐意做孝子贤孙。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倔，这次回来正好接管公司，另外你亲自去把静安接回来，既然是夫妻就要在一起生活才行。”
生活在一起，开什么玩笑？
“爷爷，差不多得了，你知道的，我和那个女人没感情。”牧子夜收敛笑意，浑身的慵懒收起，声音透着抹坚定。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祖父提起这件事，他本能地抗拒，所以才对叶静安充满厌恶和不耐烦，才那么轻易放她走。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当年一声不吭跑了，人家静安不也没说什么，你小子给我知足。”牧天成语气加重，暗含几分警告。
牧子夜挑眉，调整一下坐姿，双手搭在书桌上盯着祖父：“爷爷，跟您明说吧，我是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这次回来，我是打算和她离婚的。”
书房外，牧子芊竖着耳朵贴在门板上，正好听到牧子夜的这句话，嘴角不由得绽放笑容。
“离婚？臭小子，我不同意。”
牧天成被他这话气地吹胡子瞪眼睛的，叶静安是他看上的孙媳妇，绝对比那个什么江舒雅更适合他孙子！
“当年我屈服不代表现在我也屈服，爷爷，总之我是不会和那个女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
牧子夜生平唯一一次屈服是为了江舒雅，如今两年多过去，他早不是当初的那个必须要妥协的牧子夜，这次必须和叶静安离婚。
不久之后，现实亲自打脸的时候，他不仅没觉得痛，还甘之如饴。
牧子芊倚在门板上，在心里给自家堂兄点赞，心里暗想着，一会儿一定要给江舒雅通风报信才行。
“臭小子，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您就别管这事儿，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牧子夜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牧子芊听到脚步声，正要躲开，不料牧子夜开门的速度太快，她还没站直身体，整个人就随着打开的门倒过去，幸好被牧子夜一把扶住：“芊芊，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没什么，那什么，夜哥哥，我还有事，我先回房了。”被捉现行的牧子芊有些尴尬，扣着牧子夜的手拉下来，赶紧开溜。
牧子夜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嘴角那抹笑重新勾起，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楼梯走去，身后还传来祖父不满地训斥。
回到卧室里的牧子芊躺在床上，抱着手机拨通越洋视频电话，看着镜头前出现的那个温柔似水的美女，热情地打招呼。
“舒雅姐，你好厉害啊，我夜哥哥这回来第一天就跟我爷爷说要离婚呢，是为了你吧？”
江舒雅拂拂额前飘落的一缕碎发，姿势极其优雅，笑容温婉：“嗯，子夜说过的，等他离婚安排妥当，我就回国和他结婚。”
“那我们很快又能在一起购物逛街了，我看夜哥哥对这事很上心的，难怪他……”
“你稍等一下，我这边有点事，等会再说。”
江舒雅突然消失在镜头前，牧子芊张张嘴，到唇边的话就那样被迫咽下去，等她两分钟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对着镜头问牧子芊：“刚才你说难怪什么？”
“没，没什么，刚才想到的事情现在忘了，反正也不重要。”牧子芊连连摆手，冲着她挤眼睛，“总之，我在国内等着你回来。”
切断和江舒雅的电话，牧子芊想着自己没说的那段话，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反正夜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离婚做准备。
-
夜晚，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绚烂霓虹中。
开车在这城市漫无目的地游走，敞篷跑车灌进来夏季燥热的风，让人的情绪更加烦躁。
他掏出手机给东方珏打电话，正打算用晚餐的东方珏接到他的电话，听他语气沉闷地说喝酒，自然应允。
“老大，这样吧，上午的接风仪式被打断，这次我请你喝酒，老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赶紧给我滚过来，不准迟到。”牧子夜笑着切断电话，脚踩方向盘，将车子滑入一条熟悉的马路。
至尊酒吧，是云城最有品味的私人酒吧，当然，也是个销金窟，因为这里不仅有最醇的美酒，还有最美的女人。
三楼，VIP包厢走廊里。
叶静安端着两瓶红酒，跟在酒吧领班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在她身后还跟着十位个子高挑，身材妖娆，穿得非常清凉的公主。
推门而入便是奢靡的气息，再高级的烟酒终究还是烟酒，呛人的味道一如她从前工作的每一个夜晚，她从难以适应到从容应对这种氛围，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领班和包厢里的贵客正在交涉，她把红酒放在茶几上，垂眸敛息，想像从前一样安静地退下去，手腕却被一只肥厚的手掌握住。
“看腻你这些庸脂俗粉，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妞不错。”
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耳边传来不怀好意的声音，叶静安抬头看到那张油腻的脸，手腕用力想甩开这个死胖子，却没想到对方力气那么大，竟然没甩开。
“请您放开我。”咬着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先礼后兵，他要是不识趣，也别怪她不客气。
“王老板，她只是个侍应生，不会服侍人，您看要不……”
领班看着这一幕，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些焦急，这叶静安可不是个轻易就范的主，千万不要得罪金主才好。
“就她了，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么水灵鲜嫩的妞儿，味道一定不错！”被称为王老板的肥胖男人，眨着一双色眯眯的小眼，就着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拉，另外一只手顺势捏上她白瓷透粉的脸颊。
是可忍孰不可忍，叶静安用全力甩开他的手，抬手给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这包厢的暧昧和迷乱，空气中开始弥散着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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