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走到叶静安的病房门口，牧子夜就听到里面传来她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我要出院。”
“出院？你想去哪里？”
牧子夜推门而入，凝着那个躺在病床上还不安分，努力推搡着护士的女人，声音转凉。
“我……你……你怎么在这里？”叶静安捧着发疼的脑袋，努力回想着。
“先给她做检查，快点。”
拖过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盯着那群医生给叶静安检查。
“皮外伤需要调养，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两三天再下结论，右手小指骨裂的地方需要特别注意，暂时并未发现其他症状。”
牧子夜挥手让院长和医生们退下去，看着掀开被子又要起身的叶静安，抬手指尖戳在她缠着纱布的额头上，语气有点重。
“叶静安，你是笨蛋吗？我才离开几天，你就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狼狈？”
“嘶——你放开我，我要出院。”她吃力地偏头，避开牧子夜的手。
“出院赶着去赚钱？还是等着去见初恋情人？值得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
他的眼神蓦地尖锐起来。
“不是，都不是。”她挣扎着下床，膝盖和小腿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扶着病床险些没有摔倒。
“那是什么？什么事情值得你去牧家别墅？还那么蠢被人推下来？”
想到她晕倒在地上流着血的场面，他就觉得窒息。
“你怎么知道我去牧家的？”
“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怎么会查不到。”牧子夜翘起二郎腿睨着她，“难道是对你丈夫思之如狂，巴巴赶过去睹物思人？”
“呸，我才不是去找牧子夜那个混蛋，我……我是……”叶静安转动云眸，记起之前的想法，看着牧子夜眼神都开始泛光，“夜子牧，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又借钱？多少？”
他坐在椅子上没动，看着那个女人扶着病床咬着牙走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二十万，我需要二十万。”
“噗——”牧子夜想到上次在咖啡店，他管她要的那二十万，没忍住笑了。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她在病床边缘坐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眼神充满希冀和急切，“我真的需要二十万急用，我可以给你打欠条，真的。”
牧子夜挑眉，唇角上扬的弧度邪魅。手指扣住她细嫩的下巴，凑近她的脸颊，缓缓开口。
“我为什么要借给你二十万？给了你二十万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叶静安，开口借钱之前，没想过自己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叶静安下意识地咬唇，攥紧拳头却牵扯到右手的小拇指，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见她如此，牧子夜的黑眸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心疼。
指腹的薄茧摩挲着她的肌肤，四目相对，呼吸相互缠绕慢慢滋生出说不出的暧昧。
叶静安眨眨眼，羽睫轻颤：“夜子牧，我只是跟你借钱。”
“我知道你想跟我借钱，但借不借是我的问题，借钱可以，跟你丈夫离婚。”
直到叶静安跌下楼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他似乎开始在意这个女人了。
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他必须尽快把这桩婚姻解除，实现对江舒雅的承诺。
“不行！”她没有任何迟疑，果断拒绝。
牧子夜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人都这样了，就是不离婚。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他耸耸肩深表遗憾，看得叶静安心里的火苗一波波地蹿起来。
这个男人住那么好的别墅，开那么好的车，自然是有钱的，怎么会这么难说话？
她是借又不是不还！
“夜子牧，我真的需要钱，你再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纤细的手指攥住他的衣角，声音软软地带着祈求。
牧子夜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须紧紧抓牢。
面对她态度如此大的转变，牧子夜那双潋滟的眸微微眯起：“叶静安，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否则，这女人不会在他面前这么示弱。
“我弟弟生病了，我需要钱给他做手术。”
“你弟弟？我记得你自己都是福利院长……你哪来的弟弟？”
他调查过叶静安，除了那两段空白，有关她的事情，他都清楚。
“福利院里的孩子，我捡回来的，他很可爱。”
叶静安看着他，想到乐乐，脸颊浮现温柔的神情甚至还勾起一抹甜笑。
他在那笑容里恍惚，感觉自己心中那一层层壁垒似乎有了裂痕。
“叶静安，孩子生病，这么一大笔钱，福利院里为什么不出？”
“有钱就出了。”她低下头，声音有点小，“关键是没钱。”
几乎在瞬间，牧子夜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微微低头，视线和她相触，伸手捏住她没什么肉的脸颊扯了扯。
“所以，你去牧家别墅是为了钱。”
“嗯。”
“那为什么被牧子芊推下来？”他继续追问。
叶静安猛地抬头，头磕在他的下巴上，牧子夜吃痛向后退出一点点，不满地看向她，正要说话，就听到她惊讶地开头。
“你怎么知道我被牧子芊推下来的？又怎么出现在我的病房里的？”这种丑事，牧家不会让人往外传的。
牧子夜顿了一下：“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知道。”
每次遇到叶静安，他总是不自觉地放松警惕，真不是个好现象。
“夜子牧，借我二十万好不好？除了离婚这件事，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说得斩钉截铁，神情坚定。
“什么都答应？你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他猛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凝着她的眼神深邃如渊，望不到边缘。
那一瞬间，他察觉心里的愤怒，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只要你借给我二十万，只要不是让我离婚，其他的做什么都可以。”
“不离婚？他牧子夜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什么都可以，也包括你？对你做什么都行？”
牧子夜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语气都带着莫名奇妙的火气。
如果不是他，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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