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顾清悠眼底划过一抹阴冷，她不着痕迹的剜了云素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你爷爷之前身体好好的，分明就是这家医院不会治，我重新找个大夫给你爷爷治病不行吗？
云素，亏得老爷子平时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候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
云素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老爷子原来的主治大夫，后者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显然并不赞同顾清悠的做法。
“姑姑，你也不知道爷爷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能轻易换大夫呢？”她皱眉道：“万一爷爷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们……”
“能有什么好歹？”顾清悠怒目圆睁：“要是这样干等下去才会出现问题，你到底是想救你爷爷还是想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云素握紧拳头，正要开口，顾蓦尘却挡在她面前，声音冷淡的说：“难道姑姑自认为，找的大夫会比我找的要好？”
顾清悠的脸上表情顿时变得相当丰富，她显然更惧怕顾蓦尘的威严，不仅后退了两步，还避开他的目光。
“蓦尘，你跟我都是为了你爷爷好，总不能……”
“我们已经请了周老先生，这里就用不着姑姑再插手了。”顾蓦尘神情冷漠，他跟顾清悠的关系，早已经比不上当初。
顾清悠似乎没料到顾蓦尘会这么说，先是一愣，而后焦急的皱起眉头，最后余光瞥了一眼在她侧后方的赵蓝月。
也不知道两个人的目光怎样交流了，顾清悠忽然冷冷一笑，“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不就是想在老爷子面前拉好感嘛，合着就你们两个孝顺，其他人都是没良心的？”
顾蓦尘不置可否的看了看顾清悠，好像在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姑姑还是不要瞎折腾了。”云素有些不耐烦了，站了出来，直勾勾盯着顾清悠，那双眼睛本来是漆黑清澈，明媚动人的，可是此时此刻，那里面闪烁着令人惧怕的冷光。
顾清悠再次后退，差点撞在她带来的那个医生身上，“你，你们……”
她没话可说了，胡搅蛮缠已经派不上用场，何况顾蓦尘跟云素对她已经没一点儿好感。
“素素，蓦尘，你们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刘大夫是我专门从法国请回来的，他最擅长催眠疗法，并且很会治疗精神衰弱的病人。
你爷爷早点醒来，你们跟我不就都安心了么？”
顾清悠不甘心的咬着牙，可是脸上却硬要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月月，你倒是说句话。”
突然被点到姓名，赵蓝月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顾清悠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才后知后觉的说：“素素，我妈这次是真的想为爷爷做点什么，你就不要……”
“行了，别说了。”云素避开赵蓝月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每次跟这个女人面对面，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两句话，她都会突然烦躁起来，就想发火。
赵蓝月一惊，不解的望着云素，“素素，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闭嘴！”云素猛然低喝：“少说废话。”
够简单够直接够霸气。
倘若云素是那种高高在上无人可挡的女王大人，那么赵蓝月就是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永远卑躬屈膝的女仆。
两人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站在那儿，差距已然显现出来。
“素素，你，我最近并没有惹到你，你怎么……”赵蓝月茫然又委屈的样子彻底恶心到了云素，后者二话不说，直截了当的说：“你再多说半个字，信不信我把你嘴巴撕烂！”
云素声音并不高，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听的在场所有人心神一荡。
赵蓝月已经吓得脸色白了，她瞪大眼睛，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姑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云素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清悠。
顾清悠退无可退，直接撞在墙上，那张脸也已经变得青白，盯着云素，好像在看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
沉默半晌，她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好，好，好，你有种，你有种……”就带着那个医生还有赵蓝月走了。
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不少。
云素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心里那股子躁动不安的感觉也随着赵蓝月的消失慢慢不见。
然后，她发现顾蓦尘正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了？”云素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顾蓦尘：“你这两天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了？”
云素不屑一顾的笑了笑：“有什么不对劲，我不是一直跟那个女人不对头么，反应一见到她，我就来气，她一说话，我更烦躁。”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病房，从门上的小透明玻璃窗往里看，老爷子正安详的躺在那里，脸色十分憔悴不说，那张脸也已经逐渐凹陷，没有神采。
云素眼底浮现出心疼的光线，鼻子都酸了。
“你确定自己没有异常？”顾蓦尘来到她身后，“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云素摆摆手，将眼底的泪花抹掉：“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你看爷爷，他到现在还……”
说着眼泪再次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至极。
顾蓦尘揽住云素的肩膀，宽慰似的道：“没事，周老先生就快来了。”
周贤文的速度并不慢，第二天下午就已经出现在医院病房，他老人家将顾老爷子的病历看了一遍之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云素屏住呼吸问：“周爷爷，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
周贤文叹了口气：“积郁成疾，你家里的事情不是已经摆平了么，怎么还……算了，我试一下其他办法，或许能将他唤醒。”
“您是说，我爷爷的病是由于……”云素露出愧疚的神色：“这都怪我。”
顾蓦尘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别着急，爷爷会好起来的。”
周贤文带来了两个助手，三个人共同商议顾老爷子的治疗方案，但是在方案实施之前，周晗忽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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