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灯下黑 > 第92章 16

Chapter  16

    下午,  海外部发生了两件新鲜事。

    第一件说的就是周珩和许景烨,说他二人如何在办公室里亲亲我我、打情骂俏,还说他们闹到门口的时候,  还被周珩的助理黄锳,和就站在不远处工位前的同事撞个正着。

    这下,消息很快传开,  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其他部门。

    一时间,周珩又成了话题人物。

    她曾经是许景枫未婚妻的事,  大家可还没有淡忘。这许景枫才死了有多久,她怎么就公然在公司里和许景烨搞上了?

    有同事还跑去微博上,  将之前八卦她许家兄弟的消息搜了出来。

    而私下里,大家也一边吃着瓜,  一边编排着内情。

    有些人认为,  这是很正常的事,许景烨长得那么帅,  又有能力,  足以甩许景枫好几条街,  再说了,  他还是周珩的初恋,两人旧情复燃也没毛病吧。

    但有些人却觉得,许景枫七七才过,  这两人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难不成传说是真的,许景枫的死真是他二人的手笔?

    人人都有猎奇的心理,尤其是发生在身边的男欢女爱,  爱恨纠缠,  越是狗血就越吸引眼球。

    当然,  这些谣言最终也通过黄锳,传到了周珩的耳朵里。

    当时的周珩,就坐在办公桌后,一边翻阅着面前的文件,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自己的八卦,时不时还应上两句,就像是个局外人。

    直到黄锳汇报完,终于忍不住问:“要不要抓几个聊的最欢的出来,杀鸡儆猴?”

    周珩听了,颇为有趣的扫过一脸认真的黄锳,反问道:“这么做了,谣言就会止于智障么?”

    黄锳一噎:“是不能,但也不能放任他们胡说八道啊。如果这次不理,那么还会有下次,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周珩却是气定神闲,在文件的落款上签了字,交给黄锳,说:“其实他们也不算完全的胡说。我和许总要订婚了,就在后天。”

    黄锳接过文件,反应慢了半拍才道:“那……恭喜周经理。”

    周珩笑了笑:“不过我们不打算请客,就一家人吃顿饭,所以先不要声张。好了,待会儿我还要开会,你先下去吧。”

    黄锳仍有迟疑,又追问了两句,但见周珩对此一点都不在乎,还当着她的面点开了手机游戏,玩了起来。

    黄锳便只好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不多会儿就离开了。

    而黄锳前脚走,周珩后脚就将游戏关掉,随即点开许景昕的微信窗口,发了这样两句:“康雨馨今早约了你二哥见面,除了挑拨我们的关系之外,还有和他合作的意思。看来她在你这里已经没有余地了,所以想再找个主人。”

    不到半分钟,许景昕回了:“我有点好奇,她能怎么挑拨?”

    周珩指尖一顿,一时竟然也不知道如何措辞:“这你还猜不出来么?”

    “猜不出来。”许景昕非常老实的回了。

    周珩默默翻了个白眼,开始给提示:“以我和你二哥的关系,你说她能怎么挑拨?”

    “哦。”许景昕这才明白,“你的意思是,她栽赃你和别人有私情。”

    周珩飞快的回道:“对。”

    许景昕好一会儿没吱声,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直到周珩以为他不会回应了,他这才冒出一句:“可她能栽赃谁,谁有这个胆子招惹你,我实在想不出来。”

    这下,反倒是周珩不说话了。

    她盯着这句话,品着字眼里的意思,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叫“谁有这个胆子”,她是能上天,还是会吃人?

    不会儿,迟迟没有等到消息的许景昕,又发来一句:“我还在等你的下文,你还没说是谁。”

    周珩眯了眯眼,终于毫不犹豫的打出一个字:“你。”

    许景昕又发来几个问号:“我什么?”

    周珩说:“我的意思是,康雨馨污蔑你和我有一腿。”

    许景昕顿时安静了。

    周珩将手机放到一边,也不管他此时是什么心境,有没有受到惊吓,她就自顾自的收拾待会儿会议需要的东西。

    等到所有文件都拿齐了,她的手机才响起来。

    周珩点开屏幕扫了眼,就见到这样三个字:“她有病。”

    ……

    周珩没有再理会许景昕,很快去了会议室。

    而海外部迎来的第二件新鲜事,就要从下午的部门会议说起。

    起因是姚心语突然调到海外部,而且职位还不低。毕竟她是从公关部平移过来的,工作上又没犯错,不好降职处理。

    但问题也就在这里,姚心语对海外部的业务并不熟悉,过去也从未上过手,而这里同级职位已经有人了,如今将她硬塞过来,眼下也只能担个虚衔,没有实质的权利。

    其实下午的部门会议,姚心语的流程最多也就是做个自我介绍,走个过场,让大家正式正式认识一下,心里有个数。

    谁知姚心语却并不这么想,还有点要急于表现自己的意思。

    结果,原本预计只有一分钟的自我介绍,直接被她拉长到十分钟,而且在自我介绍之后还对海外部的业务提出一些想法和规划,包括她接手工作之后打算如何施展等等。

    其实会议上的几位主管,都明白姚心语为什么这么着急表现自己,她在公关部因为和上司林明娇不合才调到海外部事,这也不是秘密。

    听说公关部那边已经传出来姚心语办事不利,工作频频出错的消息了,偏偏姚心语又不可能去理论,就只能先把这口气忍下来,再找其他途径证明自己的能力。

    但问题是,像是这种部门会议本来就是提一下日程,互相给几句不痛不痒的意见,之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姚心语早不发挥,晚不发挥,却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地点和时机都不对,令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后只能看向许景烨。

    许景烨先是一笑,随即不紧不慢的来了句:“意见提得很好,但在实际操作上很难推行,有点理想主义。不如你先花点时间了解下部门的运作,慢慢学,慢慢看。”

    这话落地,气氛一下子就沉了,半晌没人再说话。

    姚心语坐下后脸色也有点难看。

    这件事到这里本该落下帷幕,谁知始终未发一言的周珩,却在此时抬了下眼皮,先是扫过许景烨,随即说道:“可我倒是觉得姚经理提的某些意见并不难推行。而且部门的问题不是出现在意见上,而是在人身上。若是遇到一点难题就找借口退缩,那么任何问题都不会得到改善。”

    这下,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周珩。

    虽然这里不是公关部,大家也听说过周珩和姚心语有矛盾的传闻,而且那时候姚心语一直在倒追许景烨,她自己也毫不遮掩。

    然而时至今日,成功走到许景烨身边的女人变成了周珩,姚心语什么都没落着,眼下还要靠自己父亲刷脸,才能在海外部占个闲职。

    其实刚才许景烨当众点评的那两句,已经够打脸的了,这也像极了是他为了划清界限,而故意表现出来的疏远和无情。

    大家看在眼里,就当是两女一男的好戏,自然不会为姚心语说话。

    可谁能想到,这个时候周珩竟然站了出来,替姚心语解围的?!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姚心语都直勾勾的看了过来,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这时,许景烨说:“类似的意见,过去也有人提过,也尝试推行,但最终还是失败了,现在沿用还是老一套办法。”

    “老一套之所以用到现在,不是因为它有效,而是因为漏洞多,有些人钻空子钻习惯了,不想改。”周珩跟着说道:“至于新意见的推行么,一次不行可以再来一次,最低限度也可以试错,不会白做的。”

    “可这中间需要浪费不少人力物力。”

    “与其说是浪费,倒不如说是资源的重新调配。”

    “看来周经理觉得刚才那些意见可行。”

    “当然,不过我仅代表我个人看法。倒是许总所说的太理想化,具体指的又是哪一条呢?”

    一时间,会议室里只有许景烨和周珩的你来我往,其他人全都忙着暗中交换眼色,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最后,就听许景烨说:“我的意思是,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是否要改变,该不该改变,而在于落脚点。到底该从哪里下手,如果只是不痛不痒的位置,那就是白做。”

    周珩微微笑了,眼神转开,直接看向坐在对面的姚心语,说:“都听到了么,许总说了,问题的关键在落脚点。下一步该如何改变部门的积习,要从哪个环节入手,这才是重点。我相信姚经理顺着这条思路再找找看,一定能找到的。辛苦你了。”

    ……

    因为周珩在部门会议上帮腔了姚心语,这也直接导致了会议刚一结束,姚心语就直接杀到周珩的办公室门口,而且“来势汹汹”。

    黄锳原本是要阻拦的,偏巧周珩这时出现了,还说了句:“我和姚经理有事要谈,有任何人找,都说我没空。”

    随即周珩就将人请进办公室。

    门板一关,周珩在吧台前倒了杯温水,转身递给姚心语。

    姚心语接过水杯,先是看了周珩一眼,随即在屋里走了半圈,欣赏过周围的摆设和窗外的风景,这才坐在沙发上。

    然后,她说:“想不到你会帮我说话。”

    周珩依靠着办公桌,双脚错落站立,一手端着茶杯,淡淡应了:“举手之劳。”

    “为什么?”姚心语问。

    周珩缓慢的漾出笑容,说:“你应该知道,海外部虽然吃香,但你这次从公关部过来,却是因为落败。那边的人不会说你的好话,这边的人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周珩句句说在点子上,姚心语的脸色很快变了,心里虽然郁闷,却无法反驳。

    说到城府,她是不够格,而且在性格上她也冲动,容易沉不住气,这些都是她的弱点,所以才会被林明娇拿捏了。

    周珩将她的挫败看在眼里,又道:“在公关部,你永远赢不了林明娇。但是来这里,你还有机会翻盘。现在你的处境,我当初也经历过,说实话,我有点感同身受。”

    姚心语喃喃道:“的确,这次我是输了……鞭子只有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周珩停顿了几秒,接道:“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也是你的提议没有被采纳的原因——无论是部门改革,还是其他方案、策略,纸上谈兵都是最站不住脚的,也是最容易被人驳斥的。打江山,靠的是身体力行和实战,无论是你我的父亲,还是董事长,或是庞总,或是其他股东,有哪个不是这样呢?”

    姚心语半晌没言语,可她却把周珩的话听了进去:“奇怪了,想不到你会对我说这些,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是讨厌你,但不是讨厌你这个人,而是讨厌你做事的方法。”周珩笑了,“你很聪明,主意也多,手腕灵活,这些都是你的优点。但问题也在这里,你是聪明,可又经常甩小聪明,主意虽然多,却只是有一没二,手腕灵活,又不用在大事上,白白浪费了才能。”

    姚心语一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这算是夸我,还是贬我?”

    周珩说:“那就要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姚心语笑了下,扬起下巴:“我看你是想拉拢我。”

    周珩也跟着笑了:“这个时候还能被我拉拢,你该觉得受宠若惊才是。不过‘拉拢’这个词也不够精准,应该说是合作。”

    姚心语盯住周珩的眼睛,试图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但看了半天,她却只看到了友善和真诚。

    姚心语只得问:“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为什么?”

    周珩将杯子放在一边,跟着严肃起来:“因为没有人可以在这个社会上做独行侠,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帮手,就等于多一个保障。有些事一个人是做不成的,可我这个人比较挑剔,要找人合作也要看得顺眼才行,而且这个人也不能太掉链子。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了。”

    这话落地,姚心语倏地笑了出来,还一边笑一边摇头:“那你要跟我合作什么,在这里称王称霸么?”

    周珩却说:“在这里站稳脚跟,是你希望的,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但反过来,我需要在这里得到的东西,你也要帮我拿到。大家互惠互利。”

    姚心语仍在笑,但眼睛里却多了一抹认真:“要是让我爸知道我和你联手了,他一定会气的跳起来。”

    “无论是你爸,还是我爸,他们都老了。不仅是年纪,还有观念。”周珩说:“如果你真按照他教你的路来走,结果会连他一半的成绩都达不到。当然,如果你问他的意见,他一定是和我们周家势不两立。可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同样的道理对我也是一样。”

    说到这,周珩从桌上拿起一个优盘,走到姚心语面前递给她:“这是过去一年海外部的业绩报告和总结。你不是要找积习和漏洞么,你看了就会知道。但问题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东西为什么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呢?就像景烨说的那样,如何纠错,从哪里切入,这才是关键。而这些要点就藏在这份报告里,接下来就要辛苦你把它们找出来了,加油。”

    ……

    下午,江城的天渐渐阴了。

    此时的许景昕,正在书房里上网。

    他按照记忆中的数字字母组合,很快登陆了一个账号,遂点开里面的资料,逐一熟悉内容。

    而这份资料,正是周珩的。

    资料内容不算非常详细,但是角度很精准,尤其是一些数据的记录,绝不是找个私家侦探就能拿到的。

    整体描述也非常可观,基本上是说清了事实,却又没有添加个人评判和情感色彩。

    而许景昕只是粗略地看了第一遍,就注意到几处值得研究的疑点。

    首先就是周家的家庭成员,原本应该是五个人,分别是周楠申、蒋从芸、周楠岳、周珩和周琅。

    但是二十四年前,周楠岳失踪了,后来周家去办理了死亡注销手续,失踪原因至今不明,只知道是因公出差,就一直没回来。

    周琅则是在十一年前失踪的,原因是因为一起绑架案。

    按照警方的推断,周琅大概率已经被绑匪撕票,只是迟迟没有找到尸首。

    但奇怪的是,绑匪的尸骨却在案发后几个月被人发现了。

    站在许景昕的角度,以及接触案件的触觉来说,这两个案件都有很大疑点。

    先不说周楠岳,毕竟这个案子年头太久,很难追溯。就说周琅的案子,当年的绑架案受害者可不止周琅一人,还有周珩。

    周家一连被绑架两个女儿,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而是先按照绑匪的要求筹集几千万现金赎人,足可见周家对两个女儿的重视。

    但问题也出在这里。

    许景昕自问,他上头也有两个哥哥,对许家亲情的淡薄也深有体会,如果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们兄弟三人身上,那么许长寻会拿出多少钱来赎人呢?

    又或者说,许长寻会愿意为哪个儿子拿出几千万?

    许景枫?

    恐怕很难,许景枫死后,许长寻的确悲痛了几天,但现在已经恢复如常,倒也不像是老话说的那样,子女死亡,父母会折寿十年的程度。

    那么许景烨呢?

    他的可能性似乎更高一些,但许长寻愿意出钱的思考角度,也不是从亲情出发,而是因为许景烨更有留下来的价值。

    至于自己么,许景昕下意识勾起唇角,却是冷笑。

    对许长寻来说,他就更不值得了。

    许长寻如此,周楠申也是一样。

    周珩和周琅都是周楠申的女儿,但在亲疏上却有明显区分。

    资料里也提到了,周琅一直跟着生母梁琦在外面生活,直到十岁梁琦病故,周琅才被接回周家。

    而梁琦生前,只是周楠申的情人。

    也就是说,周琅是私生女,而且在周楠申眼中分量并没有那么高,否则不会放任周琅跟着梁琦到十岁。

    然而在绑架案中,周楠申却愿意在短短几天内拿出几千万。

    这些钱大概率是冲着周珩去的。

    可结果呢,周家人还没有来得及交赎款,周珩就自己跑回来了。

    之后周家人才选择报警,警方再根据痕迹和周珩送医前寥寥数语分析,这才找到了用来关押周珩和周琅的旧仓库。

    但仓库里早已不见绑匪和周琅的踪影。

    在那之后,周珩就住进慈心医院,接受心脏移植手术,且因为手术之后需要观察和静养,有很长一段时间身体虚弱,时常昏睡,又因为绑架事件受刺激过重,而记忆缺失,无法提供完整的口供给警方。

    所以在警方的记录中,绑架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珩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这些至今都没有确实答案。

    警方也只能从法医验伤结果中判断,周珩曾经和人有过激烈的打斗,因此身体多处受伤,而且下|体有撕裂伤,应该是曾经遭过绑匪性|侵。

    所以在后来那几个月,除了术后恢复之外,周珩就一直住在慈心医院,继续接受整容治疗和心理治疗。

    但表面的伤害终会愈合,心里的伤害却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

    周珩初步的心理治疗效果并不好,回到周家住了一段时间,反复得很厉害,于是周家就听从医生的建议,将她送去国外调养。

    而慈心医院对她的诊断结果,则是精神分裂。

    资料看到这里,许景昕久久没有动做,只皱着眉,盯着屏幕上的文字,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沉思。

    尽管他之前也接触过不少案件,有的惨绝人寰,有的令人发指,还有的实在刷新人性下限,但是当他读到周珩的过去时,却仍是不免心惊。

    因为她是他熟悉的人,清晨还一起吃了饭,她当时的状态还算不错,看上去很健康,任谁见到这样的周珩,都无法想象她曾经有那样的过去。

    许景昕不是女人,却也见过女性在遭到性侵之后,一方面要抗住巨大的压力,另一方面还要鼓起勇气向警方求救的场景。

    而遭遇此事时,周珩还不到十八岁,她还有心脏病,脸部也多处受伤,已经到了需要整容修复的地步。

    之后她又被诊断出精神分裂,足可见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显然在被绑架的那几天,她经受的绝不只是这几行文字描述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许景昕闭了下眼,随即长长的叹了口气,等到个人情绪完全控制下来,这才又将这段文字通读了一遍,并又一次画出重点。

    绑架案最大的疑点就在于周琅的下落。

    她若是被撕票了,那尸体在哪儿?若是没有被撕票,那这些年怎么没有出现?

    还有,周珩有心脏病,以这样的硬件条件,又遭受到身体和精神伤害,生还的几率已经非常低了,这样她都能奇迹般的从绑匪的手中逃脱,怎么周琅反倒下落不明?

    难道说,其实当时周琅是有机会跑出来的,但因为某种原因,选择将机会让给身体较弱的周珩?

    类似的情况在过去也有发生过,就是在某个极端情况下,更有生还几率的人将机会让给更需要帮助的人,让后者先跑出去求救。

    只是……

    许景昕的思路走到这里忽然一顿,眼睛眯起的同时,脑海中也跟着冒出一个疑问——既然周珩逃出来了,那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而是选择跑回周家,由周家来出面报警?

    而且周家报警的时候没有带周珩,还先一步将她送进慈心医院。

    是不是周珩回家之后心脏病发,需要急救治疗?

    还是说整个绑架案藏有猫腻,而周家知道一些内情,为了某种原因选择掩饰,这才第一时间将周珩“保护”起来?

    许景昕很快在这段文字之后标注一个问号,同时直觉认为,这层疑问应该就是解开绑架案真相的最重要一环。

    只是要解开这层疑问并不容易,如今唯一还幸存的当事人周珩,已经失去了那几天的记忆,而周家人就算知道实情,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吐露。

    思及此,许景昕揉了揉眉心,又翻到下一页。

    后面的几乎都是慈心医院上传到网上的周家人的身体报告,这里面除了周珩有先天性心脏问题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大病医疗的记录。

    再看周珩和周琅生前曾经在慈心医院做过的身体检查,两人都是AB型血,而她们的生父周楠申是A型血,周琅的生母梁琦是B型血。

    这些数据似乎都很正常,没有特别之处。

    直到他快速扫过蒋从芸那一页,翻页的同时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先是疑惑,随即又看了回来。

    怎么……蒋从芸竟然是O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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