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被舔狗继承的遗产 > 第3章 低温

闻一舟虽然践行了“吃了”的行为,但蔺逾岸并未履行“永远不烦他”的承诺,依旧每天下班后拎着食物来报道。

自从发现闻一舟对家里做的食物比对外卖更感兴趣一点,虽然只是那么微不可查的一点点,已经能够鼓励蔺逾岸对做饭产生极大的热情。训练结束后,他便婉拒一切应酬,紧赶慢赶地回家做好饭带过去。有时候是简单的炒菜,周末会做用时更长的汤和炖菜,有时会挑战并不擅长的点心——成功率有限,失败品全都进了自己肚子里。巧在他本身就是专业的体能训练师,对营养搭配简直信手拈来。

最近气温已经很低了,所幸两人的家路途并不远,也才使得他昔日有机会频频串门。晚高峰时间,自行车会比开车更快,所以他经常出现在闻一舟家门口的时候,饶是深冬也能额头冒汗。

闻一舟某日在一个极其随机的时间点无意问:“你不吃?”

蔺逾岸愣了一下,下意识答:“我不饿……我,我吃过了。”

闻一舟不置可否,没再说话,蔺逾岸肚子却不识时务地叫了一声。

他尴尬地讪笑起来:“今天训练结束加开了会,所以走得就有点晚,不过我每次都会做很多,毕竟一人份真的很难掌握。所以家里还剩一些,回去的时候可以……”

闻一舟撩起眼皮,看傻子般瞥了他一眼,又继续慢条斯理地一根青菜一根青菜机械化地往嘴里放。蔺逾岸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站起来到厨房多拿了一双筷子,端着小碗坐到他对面。

两人沉默对坐着吃完了所有东西——平日里总是会剩下不少,闻一舟说:“来不及就不要过来了,我不会饿死的。”

“不行,”蔺逾岸果断道,“上次我出去比赛两天,给你点的外卖全都放在门口,你都没吃。”

闻一舟再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站起身来回自己卧室关上了门。

蔺逾岸也不生气,将桌面收拾整洁,洗好碗筷独自离开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

“远哥,等会儿一起去吃饭。”

“啊,我今天就不了。我……还有事。”蔺逾岸把运动外套的拉链拉到顶,套上一个羽绒背心夹克——对于他而言,这样的装束对付外面的温度就已经足够,虽然闻一舟最近已经蹲在暖气边不挪窝。

“不是吧!你每次都这么说!你现在连有什么事都懒得编了。”徐勇招呼来其他队员,一帮子身高热气腾腾的排球运动员拥过来将他团团围住,不由分说就要将他架走。

徐勇是队里的接应二传兼队长,年纪略其他队员长一些,年纪和蔺逾岸相仿,但论做运动员是他晚辈,所以总是以“哥”相称。

“我我……”蔺逾岸为难地左右看了看,“先别动手,我……我先发个消息!”

“什么啊,真的约了人?”另个队员促狭地笑了:“女朋友?”

“不是不是……”蔺逾岸连忙摆手。

“那害羞什么,一起叫来呗?”一群男生推推搡搡的把他也挤出了体育馆,他的包已经被抢走挂在了别人身上,“马上就要放假了诶,放假前总得聚一下吧。”

“啊,你们不会以为放假了就可以趁机就犯懒,然后大鱼大肉的乱吃吧。”蔺逾岸放弃抵抗,掏出手机划开外卖平台,“回来体侧下降的人全部加训。”

“不用了吧!”

“别说这种话啊!”

蔺逾岸从学生时代一直是练体育的,也是作为排球特长生上的大学,毕业后做了两年职业选手,却因为跟腱伤复发不得不退下赛场,几次手术之后终于选择了退役。他目前成为了理疗师和体能训练师,在俱乐部供职,除了推行有针对性的体能训练之外,前运动员的身份也能让他在竞技技术和赛场心理上提供帮助,队员们和他关系都很好,一点不怕他。

蔺逾岸小小地纠结了一会儿,总算点好外卖,再给闻一舟发消息道:有应酬,点了外卖,记得吃。

对方一如既往没有回应——倒不如说,往上再翻三页也只有他单方面的消息,蔺逾岸不太在意,就把手机揣兜里了。

“吃什么好呢?”

“烤肉吧,还是火锅?好冷啊今天。”

“好想吃炸鸡啊……啊,远哥我什么都没说。”

平均身高一九五的一群男生出现在餐厅的阵仗非同小可,蔺逾岸进门迎面就被认出打了招呼。在看清对方的脸时,他确实只能感叹世界很小。

孙燕齐是闻一舟乐团的同事,两人理念大致相合,也合作过编曲的项目。他和蔺逾岸从前在闻一舟演出时碰过面,偶尔在去闻一舟工作室聊事期间,碰见过蔺逾岸做客。不过这还是何谦葬礼之后两人的第一次偶遇,见了面双方表情都很唏嘘。

“你最近和一舟联系过吗?”孙燕齐和他寒暄了几句后,果然这样问起。

“啊,算是吧。”蔺逾岸含糊地说。

“他很久没露过面了,”孙燕齐叹气道,“我给他发消息也完全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多打几次直接关机了。我还去过他家一次,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他出城了。”

蔺逾岸苦笑道:“是这样的。”

“大家都很担心他,毕竟那时候就觉得他状态很差了。”孙燕齐问,“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

“呃……”蔺逾岸不知怎的,不想说出自己有钥匙的事,“他不回去工作的话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孙燕齐无奈地抬了抬眉毛,“我当然能理解这件事对他打击一定很大,我们当然也不好拿工作和演出的事问他。但他从何谦生病后不久就不怎么出现,到现在眼瞅着都快四个月,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蔺逾岸默不作声,孙燕齐复又感叹道:“不过也太早了,何谦才多大年纪啊,好可怕,生命这东西。”

蔺逾岸点点头:“可以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换我可能也缓不过来。”

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徐勇那边在招呼蔺逾岸过去点菜了。他点头示意,正要回座,又被孙燕齐叫住了。

“你要是有办法能联系到一舟的话,能不能和他说说?”孙燕齐说,“这话虽然说来无情,但他也要继续自己的人生啊,工作和音乐都不要了吗?”

蔺逾岸心想,你们是不知道,光让闻一舟活着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办法。

“他这个人特别一根筋,对音乐是这样,对人也是这样,没有人拉他的话,不知道要抑郁到什么时候,人会废掉的。”孙燕齐最后道:“虽然一舟这个人吧,轴到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会听,但你下次如果见到他,能和他好好说说吗?”

“他不会听我的。”蔺逾岸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孙燕齐似乎放心了些,挥挥手也回自己桌上坐了。

我当然知道他认死理又一根筋,蔺逾岸悲哀地想——“要是他们哪天不再相爱就此分手就好了”,这种卑劣的念头在过去七年里逐渐消亡的过程,好像刻进他骨子里,忘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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