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被舔狗继承的遗产 > 平行世界番外(里)二

于是乎,晚上抵达和蔺逾岸约好一起吃饭的地点时,何谦还带着闻一舟。

不但蔺逾岸愣了一下,何谦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同闻一舟也是第一天认识,远谈不上熟悉,虽说之前的确是起了念头想进一步了解一下,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堵回来了。

今天之前,闻一舟的名字早在对方大一入学时他便略有耳闻,除了偶尔远远见过,但从未面对面说过话。他敏锐的雷达告诉自己——对方也是同类人,何况单从外貌而言是自己中意的类型。但闻一舟显然对初次谋面的蔺逾岸产生了更大的热情,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我晚上和他约了饭,要么你也一起来?”,对方竟然果断点头答应了,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老老实实呆在学生会办公室的凳子上等他忙完——其他部员进出办公室时,都满腹疑惑。

虽然不认识,但蔺逾岸还是主动打招呼道:“你好。”

闻一舟冲他点点头——两两对坐的四人桌,他径直拉开蔺逾岸旁边的椅子坐下了。

蔺逾岸:“?”

何谦:“……”

何谦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是闻一舟,是你大二的学长,音乐专业的,很有才华。”

蔺逾岸乖巧地点点头。

何谦继续说:“这是小远,是排球……你应该会加入排球队吧?”

蔺逾岸点头:“会的。”

何谦“嗯”了一声,说:“刚大一,是我高中时的学弟。”

闻一舟认真地听了,伸出手来,蔺逾岸愣愣的——刚从高中校园走出的他浑身青涩的稚气,还不适应握手这么正式的见面方式,慢了半拍才把手盖到闻一舟细白的手指上,然后双方不约而同地摸到了对方手上的茧子,一个在指腹,一个在指根。

蔺逾岸拘谨地笑了笑,又说了一遍“你好”,闻一舟严肃地点点头。

何谦看不下去了,他仿佛在围观一场神奇的会晤,一方满头雾水,一方高冷淡定,但也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点菜了吗?先吃饭吧。”何谦说,“你有什么忌口吗?”

闻一舟忍不住偷偷去看蔺逾岸。在那个“梦境”里,成年的蔺逾岸非常清楚他的喜好——重油重辣的川菜,连具体的菜色都能进行精准打击。他偶尔会想,幸好自己不是声乐系的也不怎么唱歌,不需要费心保养嗓子,不然这点饮食爱好也无法保留了。

蔺逾岸梗着脖子,左侧脸隐隐发烫,心里有点发怵。他不知道这个长相漂亮的男孩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老是死死盯着自己——他很确定之前自己没见过他呀?

一直没有听到闻一舟关于“忌口”的答案,蔺逾岸只得自己魂不守舍地点了两个菜,殊不知立刻招来闻一舟好奇的疑问:“你不吃辣的吗?”

“啊?”蔺逾岸下意识反问,“你想吃吗?”

“你爱吃辣的吗?”闻一舟换了一个问题。

蔺逾岸想了想,说:“还行。”

“哦,还行啊……”闻一舟懂了——所以之前是专门为了他的口味,才做那些菜。

他心里热乎乎的,加了个水煮鱼,何谦只点了个素菜,又要了些饮料,顺手递给他俩纸巾好擦面前的桌子。

“学校门口都吃了好几个遍了,”何谦说,“不过这家味道还不错,喜欢吃辣的话,改天又请你们吃重庆火锅。”

吃完饭之后,何谦本来要付钱——他本就是要请学弟吃饭,但中途插进来的闻一舟坚持要付自己那一份,蔺逾岸表示没道理只请自己吃饭也要付钱,三人争执不下,最终AA了。夏末的夜晚一点儿也不冷,十分凉爽又干燥,三人一起往回溜达。

何谦已经不住宿舍了,但大一新生是强制要求住校的,蔺逾岸寝室里四个人,均来自天南地北。

闻一舟说:“我下学期也不打算住校了。”

“是吗?”蔺逾岸道,“我还没住过校呢,高中也是走读,忽然要和大家住一间屋,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闻一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下学期我们一起住吧?”

蔺逾岸停住脚步,惊愕地看着他,何谦口水呛进嗓子眼儿里:“咳咳咳咳!”

见二人的反应,闻一舟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激进了。只是他从没追过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未来的那个蔺逾岸和自己是怎么在一起的,他也一无所知。

怎么办,现在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像一个变态猥琐男,闻一舟轻轻咬着下唇苦思冥想。追人……应该至少要让对方看到自己的闪光点吧,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想法。

他记得在“梦”中,自己还曾半开玩笑地问过对方喜欢未来的自己什么,同时还数落了一大堆缺点,那个蔺逾岸却说:“我觉得他很好。”

至于是怎么个好法,好在哪里,他该多问一句的。

缺点倒是信手拈来,但优点……闻一舟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音乐了。

难不成他要跑到男生寝室楼下去弹吉他吗?这也太土了。

闻一舟复杂的心理活动完全没有被身边的人洞察,他清了清嗓子,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只是随口一提,因为找一室一厅的话有点太贵了,还是合租比较划算,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合租的室友。”

“哦,哦。”蔺逾岸恍然大悟到几乎是有些松了一口气地点点头。

何谦简直没眼看,一个借口这么拙劣,另一个居然也就真的信了。

他摆摆手,指着一条小路说“我走这边”,后忙不迭地跑了。

只剩下闻一舟和蔺逾岸并肩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两人进了校门,校园里还徘徊着不少游荡的学生——拎着水壶的、拿着外卖的、边走边聊边哈哈大笑的。闻一舟打量地上的影子,又去看身旁的人,在心里偷偷对比了一下——未来的那个,似乎身材更加厚实,明显是长开了的样子,刚才何谦说他是排球队的,原来是运动员啊,难怪呢。

蔺逾岸开口了:“明天的迎新晚会,你要表演节目吗?”

“是的,凑份子。”闻一舟面无表情地讲冷笑话,“你知道贝斯手保护协会吗?我入会了,所以我要去充当贝斯手。”

“哈哈哈,”蔺逾岸似懂非懂地捧场,又问:“你本来不是弹贝斯的吗?”

闻一舟摇了摇头:“本职工作是中提琴。”

“原来如此,好厉害。”蔺逾岸说。不知是语气使然还是什么,他口中的夸赞总让人感觉特别真心实意。

蔺逾岸又问:“那你平时也会写歌吗?”

闻一舟放缓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蔺逾岸答。

“会。”

“那我能听听吗?”

闻一舟沉默了片刻,说:“还没有完全完成,只有一部分。”

“嗯。”蔺逾岸双眼亮晶晶地,满是期待。

“也没有歌词,就是一段旋律。”闻一舟又说。

蔺逾岸还是“嗯”,表示自己一点儿也不介意。

闻一舟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

两人走到草坪前的一处长椅上坐下,一整个夏天滋养出来的茂盛树冠遮住了明亮的月光,随风摇摆的阴影好像化开在水泥地上,静静流淌着。

闻一舟掏出耳机,将两只都递给他,心里竟然还有点紧张。

蔺逾岸认真戴好耳机,闻一舟点击播放。对方一边听,闻一舟一边观察他生动的小表情,一会儿像是在探究,一会儿又露出惊喜,偶尔还有点极不符合他气质的怅惘,简直比电视剧还戏剧化。闻一舟心脏砰砰地跳。

歌曲播放完毕,蔺逾岸摘下耳机,深吸了一口气,显出很开心的样子,说:“我喜欢。”

他大概是因为戴久了耳机,说话嗓门儿有些大,叫闻一舟情不自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没有说“很好听”,或者“真厉害”,他说:我喜欢。

闻一舟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小声说:“谢谢。”

两人从长椅上起身,又继续往宿舍楼的方向走。沉默中滋生了一些微妙的情绪,又被大量的晚风和蝉鸣填满。

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两人忽然同时开口:

“我能去看你演出吗?”

“我能去看你打球吗?”

双方俱是一愣。

“当然了,迎新晚会本来就是迎你啊。”闻一舟哭笑不得。

“不是这个意思,”蔺逾岸指了指他还捏在手里的耳机,“是你的歌,等哪天你演奏你自己的歌的时候,我也想去现场。”

闻一舟心念一动。

他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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