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大品牌皮尔卡丹要在首都举行服装展览会，这个消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人们不再议论纷纷还想一睹为快。
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服装展览会是个什么东西！
门票的难弄程度让秃头失眠，找了几次门路没办成就跑去求卫国。
李红旗在刻意疏远卫国。
要不是有李红旗的财力在后面做支撑，卫国走不到今天，他顶多只能是个逞能逞凶的混混。
秃头明白这一点，给李红旗跑了几次腿之后心里就有点洋洋得意，可现在交代的事办不成，他焦躁了，找卫国想办法。
卫国正跟手下几个小兄弟们喝酒，闹哄哄的，见到秃头就喊：“哟，小老大来了。”
这声小老大很有意思，既代表了亲近，也有恃宠而骄的味儿。
但这中亲近跟卫国没关系，他嘬这酒似笑非笑的望着秃头。
“这开玩笑呢，”秃头搓着手讪笑，“咱们老大是老大，你也是老大，我算个什么玩意儿，就是个跑腿的，老大你可别磕碜我了。”
扯着嘴角笑了笑，卫国不吭声。
倒是有其他小兄弟招呼秃头坐。
酒过三巡，人都喝的迷迷糊糊了，秃头跟着卫国踩着月光朝外走，嘿嘿傻笑了几声。
“咱们老大也是有意思，你们之间闹意见，拿我当枪使，”秃头打着酒嗝抱怨。
卫国斜睨这秃头。
“那是因为你忠心，”卫国幽幽的说。
里外加起来小半个月，卫国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被疏远了，这么多天下来，他也想了，其实李红旗要是真想疏远，完全可以拆他的台，把收破烂，倒腾老物件的活儿交给秃头，下面的小兄弟们自然是谁有钱向谁靠拢，到时候卫国强横又有啥用？
她没这么干，卫国心里既别扭，又急切。
别扭在于他从始至终都接受李红旗的领导，何必这样拿捏他？
可在一想她真的开始计较他那些混混毛病，想抬举别人，又开始着急，几次想跟李红旗承认错误让她批评批评自己，或者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但她都不接茬。
就听秃头干笑，说：“老大就是气咱们不知道收敛，现在正好有我办不了，老大又非常想要的东西，你就接手呗，给老大赔个礼道个歉，毕竟老大是女人，女人都喜欢别人跟她低头。”
“你知道个屁，”卫国忍不住对秃头的这番言论翻白眼儿，但有句话秃头说的对，他确实得知道收敛。
从秃头嘴里得知李红旗想要服装展览会的门票，卫国就开始琢磨这事。
这是正经的会晤，除了外贸和服装节的相关人员其他人很难接触，以卫国这个混混的级别那是想都别想。
愁了好几天，愁的卫国蹲在展览会地点的大门外看着其他人进进出出。
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卫国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他不在展览会大门口蹲着了，改为蹲在招待所门外。
不比别地儿，首都的招待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卫国蹲得久了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就有人盘查他是干嘛的。
一颗好烟递过去，伸手不打笑脸人，卫国说自己是小地方的服装厂管理员，想参加展览会但是没门路，想找人带带他，好长长见识。
这个招待所距离展览会不远，确实住了不少响应号召的服装厂厂长。
“你小子倒是会闯，”带着大帽檐的男人笑着说，“想找门路蹲在这儿没用，平白无故的，谁搭理你？”
卫国不气馁，掏出随身携带的户口本：“我祖祖辈辈都住在四九城，绝对不是坏分子。我来路正当，门路正当，又乐意掏钱，有啥理由不带我长长眼？”
塞包烟过去，腆着笑脸说：“老哥帮帮忙呗。”
三两句话就成他老哥了，戴大帽檐的男人笑，没拒绝他的烟，说：“正好我值班儿，我陪你站会儿。”
站可不是白站的，正值晚饭的时间点，住在供销社的人进出频繁，男人就跟卫国说出来的是什么人，进去的又是什么人。
卫国很快在附近的小饭馆儿里锁定一个人。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是外省人，还是个服装厂的厂长秘书。
卫国端着自己的面，大大咧咧的坐着斯文男人对面。
直直看着斯文男人，卫国猛的一拍脑袋，指着他说：“孙淼是吧？”
“你是？”孙淼迷瞪着眼。他不是第一次来首都，但很确定不认识眼前这个带着冲劲儿的青年。
“我是招待所王老二的外甥，前几天还见过你，估计你没注意到我，”卫国笑呵呵的扯谎。
“哦哦哦，”孙淼认识招待所的王老二，斯文不失热情的与卫国攀谈。
底儿探的差不多了，卫国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有点真材实料，却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形象，大大咧咧的问孙淼有没有法子带他跟朋友去展览会。
孙淼狐疑这问：“怎么不让你舅舅帮忙？”
说的是招待所的王老二。
卫国不在意的一撇嘴：“我现在坐着跟你说话呢，便宜别人干什么？咱们还能交个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话说的傲气，流里流气的模样让孙淼觉得这就是个能随便宰的傻子。
“展览会的门票有限，但带一两个人进去倒是不难，”孙淼抽着烟，一双微微眯起来的眼睛看着卫国。
“那得嘞，”卫国瘦窄微黑的脸上毫无惊喜，拍拍桌子让有菜多上几个菜，边吃，边问要多少钱。
孙淼抿着小酒，说：“随便给。”
卫国当场甩了五百块钱，说展览会开始的当天去找孙淼。
吃吃喝喝吹吹牛，卫国跟孙淼一块儿回的招待所，眼瞅着他进了招待所的值班室，孙淼才彻底信了卫国说的话。
钱给的大方，又没什么坏目的，这事只要找对了人自然办得成。
卫国是一路吹着口哨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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