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烤鸭店出来已经下午五点钟，太阳西斜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烤鸭店却开始人流如织，社会上各色各样的人都进进出出的迎来往送。
一哥他们结伴走了，估计还要商量一番。
李红旗带着卫国压马路，走了不久就撞见秃头，低声交代秃头几句让他先走，李红旗则是拐了个弯儿在另一条街上见刘志和金费冬。
一哥黑魁他们不知道，包厢隔间里有人，刘志，金费冬就猫在里间全程听他们说话。
“考虑的怎么样？”李红旗开门见山。她为了表达诚意取得刘志信任的同时展现自己的人脉实力，已经做到最大努力，没必要再跟他们虚与委蛇、
刘志笑着问：“你能肯定他们会答应？”
自然是几个地头蛇合伙做这笔买卖，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活动，有本事就扩大范围，互相掩护，金诚合作。
李红旗自信一笑，斜睨这刘志：“我跟他们谈不拢你也可以找他们合作，反正那些人你也认识了解了。”
被拆穿心思，刘志悻悻的，却不承认，有点急的说：“那不是打我脸嘛，那么干了我还怎么混？”
“你放心，”刘志又说，“就算一哥他们找我，我也只会跟你合作。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个讲诚信的人，宁愿少挣点也要跟靠谱的人合作。”
没什么可说得了，李红旗伸出手与他交握。
先拿货后给钱，一个月内把刘志手里的货全部吃下，李红旗左右转圜把风险降到了最低，都是钻空子的人，一哥他们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么大块肥肉？
纠结的无非是价格，李红旗在刘志这儿拿货，电子表三十，最贵的BP机五十，其他的相对便宜，转手给一哥黑魁他们每个加五块，外售的价格是商定好的，在拿货的价格基础上翻一倍。
卫国，一哥，老三，黑魁，这几个地头蛇的地盘相邻，盘踞在附近的居民区，大小胡同，工厂，公园，学校，又熟悉蹦野迪的地界儿。
人头熟，地方熟， 全是人流旺的地段儿，拿的又全是紧俏货，价格却比商场低一半，针对的顾客是学生，工人，追逐潮流的人，货只要一出手，百分之八十卖出去。隔不了两天一哥他们就要找李红旗拿货。
别说一个月，二十来天刘志手里压到要发霉的东西就都销出去了。
兴奋自不必说，谨慎起见，刘志让人回老家继续倒东西，他也不用自己人，只在老家发展新人，让他们把东西带到首都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经过几次手，谁也不知道东西最后落到谁头上。
一切进入轨道，一哥他们反过来请李红旗去烤鸭店吃饭，为了无非就是联络感情，感谢她拉他们入伙，挣了钱自是不必说，推杯换盏，李红旗这个女学生正式融入到这些地头蛇行列，要不然有卫国秃头他们顶着，李红旗非得醉的滑到桌子下面去不可。
回到家还没站稳，她就扶着墙吐的一塌糊涂。
“怎么能喝酒？”
在门口等了多时的郝家旗急忙上前扶着她，不满的朝满身酒气，一点不必李红旗好多少的卫国看，无声的责怪他带坏李红旗。
“你怎么来了？”李红旗醉的不成样子，一个劲儿的呵呵傻笑，还松手掐郝家旗的脸，自言自语说，“四九城的人真讲究，说什么有物无声的叫吐，有声无物的叫呕。”
“我说反了没？老三是这么说的吧？”她扭着身子问卫国，双眼迷离，脸颊鲜红，看人的时候都是重影，压根内对上卫国。
卫国还笑痴痴的说没反没反。
全是乱七八糟，郝家旗揽着她，板起脸，问她钥匙在哪儿。
“你不是有钥匙吗？”李红旗在身上乱摸，拿出钥匙举起来，逗郝家旗，见他快拿到手，胳膊一扬就把钥匙丢了。
“胡闹。”
郝家旗额上的青筋直跳，半抱着她撒不开手，伸出胳膊又够不着钥匙，黑着脸请卫国帮忙。
“切，平时装的跟什么似的，”卫国说醉话，晃晃悠悠的把钥匙捡起来打开门，站在门口朝郝家旗喊：“你可别趁着我们老大喝醉了就占她便宜，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什么占便宜……
低头看了看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李红旗，郝家旗觉得浑身发烫，瞪了卫国一眼让他别瞎喊，叮嘱他把门关上。
把醉鬼扶到屋里弄床上，拧了个毛巾的功夫盖在酒鬼身上的薄被就被甩在地上了，她还喊热。
郝家旗摇摇头认命的把薄被捡起来再给她盖上，轻声哄着说：“睡着了就不热了，我把毛巾搭在你头上，别乱动好不好？”
李红旗喊：“热。”蹬掉被子，无意识的扯衣裳。
吓的郝家旗脸色涨红，赶紧用被子把她蒙住，找出扇子扇风，碎碎念着说：“好好好，我知道你热，躺好，我给你打扇。”
换了几百个姿势，李红旗才老实趴着，扇子一停下来就喊，郝家旗只能坐在床边不停的给她扇风。
“你等的信来了，是山城那边的，”郝家旗轻声问她，“山城是北方的山区，你那里怎么也有朋友？”
李红旗嘟囔一句什么，郝家旗听不懂，他打着扇子沉思：“我猜你去年过年的时候就是去了山城。”
“以后别和这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也不知道你跟谁喝的，卫国也在，那肯定就是跟那群混混了，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在首都这样，肯定要骂你。”
“你怎么就不能乖乖的，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呢？真叫人担心，都不知道你平时在干什么。”
碎碎念着，把平时憋在心里，就算说出来也得不到重视的倾倒出来，郝家旗简直越说越愁，慢慢的盯着醉酒酣睡的李红旗沉默下来。
他第一次见她睡着的样子，但不想她是醉酒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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