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了，让李安回老家去，老赵头那边也有人照顾，但李红旗不放心，还是决定跟学校请假，一块儿回去看看。
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李安问她找什么。
“存折，”李红旗惦着空空如也的箱子，“里面的存折怎么都没了？”
平时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她都会收在箱子里，空空如也的样子要不是还锁着，她都觉的是被盗了。
李安从地上的毯子上半抬起身子：“前前后后，我一共在里面拿了四张存折。哪儿还有？”
李红旗：“……”
她多久没有为钱的事发过愁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没什么别没钱，有什么别有病。
李安提醒：“昨天我取出来的钱不是在你那儿吗。”
这下轮到李红旗嘟囔：“借给苏海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手里没有多少钱了。
李安懒得说她，躺倒在坛子上哀嚎。
最近一段日子，不光是老赵头的医疗费，还有老宋那边开发微软软件的费用，收老物件和破烂儿这边也没听过，都是烧钱的主儿，又只进不出，李红旗又不是地主老财，有存款也是有限的，掏空是早晚的事。
“咋整？”李安劝她不要把回去了，老赵头那边又他呢，不行家里也能出力。
“没事，”李红旗潇洒的一挥手，“等着。”
正在修理铺跟别人撩骚的卫国被她抓了个正着。
她最不耐烦这些，卫国赶紧把人打发了，笑的跟狗腿子似的：“老大你咋来了？不是要回老家嘛，东西收拾好了？我这就送你过去。”
“坐着。”
李红旗随意翻了翻账本，把装现金的抽屉也打开看一眼。
心领神会，卫国满脸是笑的凑过来：“老大你该不是是没钱了吧？”
“嗯哼，”她似是而非的哼哼，给他个眼神把自己体会。
卫国还挺兴奋，爬在柜台上笑的贱兮兮：“我估摸着老大最近手头也该紧了。”
“然后呢？”
“然后？”卫国邪笑，“然后，我表现的机会就来了，铛铛铛，看看这是什么。”
铛铛铛几声，他从柜台夹缝里掏出一张大红色的存折，得意非常：“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老大你开口呢，怎么样？我这小老弟做的不错叭？简直是外瑞古德。”
要不是卫国有点贱不唧唧的，李红旗都差点感动。
“得了，还是我兄弟懂我，”她一挥手，“把钱取出来吧，等你回来我就走。”
临走，卫国还拍了句彩虹屁，说：“这世上在没有比我老大更仁义的人了。”
这好人卡发的，多的李红旗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来给她送行的苏海，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卫国出去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你急要钱？”苏海拧着眉问。
“啊，”李红旗含含糊糊，不想让他担心，说：“暂时不凑手，带钱也不一定用的上，以防万一罢了。”
“我把借你的钱都给我爸寄回去了，”苏海说着在衣裳口袋里掏，掏了几张零钱出来，一共也就五块半，他很难受，“我老是帮不上你。”
“没事~”
李红旗急忙拉住他的手安慰：“我不也有帮不上你的时候嘛，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抽出手臂拥着她，苏海深深的叹了口气。
门外，朝里面偷看的卫国跟李安说：“你还记得老大说过的一句话吗？”
“啥？”李安阴着脸朝里面看，恨不得上去把两个人扒开。
他是真的不喜欢苏海。
就听卫国幽幽的一叹：“老大说过，女人最忌讳碰到男人一事无成的温柔，她自己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对，”李安恨恨的附和。
拿了钱，姐弟两个坐上返回老家的火车。
做了几十个小时回到老家，第一时间就奔赴老赵头的家。
老赵头的家位于市里的锣鼓巷，由于四处都在搞建设，这个不错的位置已经打了拆迁的标志。
李红旗他们到的时候，老赵头的家门大开，几个人站在院子里吵嚷的门外都听得见。
李安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无比，大骂：“这群狗东西又来了。”
不是别人，是老赵头的亲生儿子。
他这辈子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三男一女，但这四个人早在几十年前就跟老赵头断绝了关系，因为当时老赵头被打成黑五类，那个时代亲人反目成仇的例子多不胜数，他们这些人并不凸出。
然而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这些人反倒想起老赵头还有点价值，想把父亲认回来。
还没认呢，知道老赵头病入膏肓，就吵上门要分家产。
李红旗安抚住冲动的李安，站在门外听。
老赵头的大儿子，白黎明，哦，对，他们都改了母亲那边的姓氏。
白黎明叫的最凶，嚷嚷着：“这房子眼瞅着就拆了，你到现在也不说个章程，就看着我们兄弟几个吵？”
老三白崇阳接话：“怕没地方住就去我家嘛，你一个人住也不方便。”
“是呀，是呀，你婆娘最会‘照顾’人嘛，”老二抽着烟讥讽，说了句大实话，“老三你不就是想让老头儿把家底都给你嘛，兄弟三个，你想独吞？脑子被你婆娘敲坏了吧？”
“放你的臭屁，”老三气愤的跳起来用手指着老二，开始看着老赵头说，“你病了之后我给你拿了多少东西？吃的喝的，还叫孩子来看望你，儿子该做的我那点没做？在看看他们，除了会来让你分家，还干过啥？”
咳咳咳……
还没张嘴，一连串的剧烈咳嗽从胸腔里涌出来，有血沫随着吐沫溅出来。
老三跟上了毒液一样怪叫着躲开，擦着衣裳叫唤：“你咳嗽也别对这人啊，我传染上了咋整？”
“传染上了你可没有一个干女儿给你治病，”白黎明发笑。
“哼，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我说老头子，今天我们哥几个都在，你就把家分了吧啊，现在不给我们，你死了，东西不还是我们的？”
“就是，绝对不能便宜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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