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行令，坐在小板凳上叉着腿抽烟。
无论是见识，还是家世，都高处普通人一大截的陈子昂，冷峻似乎也只是表面，李平与他称兄道弟，李安直接哥啊哥的恨不得当他是亲哥。
宋翠莲和李大河这样的长辈，更是没口子的夸他。
呼。
李红旗坐在一旁单手撑在脸上，吐气。
暗想怎么跟陈子昂化干戈为玉帛。
按照以前的交情，他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就像她跟郝家旗一样，但是，显然不可能了，陈子昂摆明了厌恶她，以至于他对别人都不错，唯独对她，见面就是冷脸。
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样难免尴尬，但是怎么办呢。
李红旗换个手撑着脸。
十点，几个年轻的喝的差不多了，饭菜也都吃个七七八八，李平他们送陈子昂回去。
就这么两步远的路程，几个人愣是站在路边说了十几分钟，在屋内都能听见笑声。
酒品都不错，也没完全喝醉，就是开心了，这么晚也回不去，有客房就找地方自己休息。
在厨房洗碗的李红旗听见宋翠莲喊她。
“怎么了？”
宋翠莲举着一个黑色钱包在沙发旁研究，“这是子昂的东西吧？”
想起下午他半躺在沙发上的慵懒模样李红旗就翻白眼儿。
“扔哪儿吧，”她说。
“什么扔哪儿，”宋翠莲走过来把东西塞给她，“不用你洗了，去把钱包给子昂送回去，这又不是别的。”
还能稀罕他这点钱咋的？
李红旗无语。
看了看老妈，又看了看大门。
李红旗认命的拿着钱包出去。
对面楼的门灯一夜都会亮着。
敲门的声音一响，就有人应着开了门。
保姆阿姨一点不意外的对着她笑眯眯：“先生刚回来，客厅里呢。”
之前就认识，但知道她跟陈子昂是老同学之后保姆阿姨就更热情了。
李红旗点点头，进了门就见空旷的大厅内灯光明亮，夜里万物俱静，更显得大厅空旷，陈子昂随意坐着，对窗户，在抽烟。在这样的环境下，他的背影都带着沉默。
李红旗忽然就有点想不起他刚才与大哥他们喝酒说笑的样子。
“咳，”她咳了声，抬脚走过去，悄咪，咪看了眼窗外。
窗外，月光把甬道照亮，倾斜在路边的倒影是那些树木和房屋的，除此外，什么也看不到。
快速瞄了眼，李红旗把黑色钱夹递给他：“你的东西落我家了。”
垂眼一看，陈子昂呵笑了声，“打开看过了？”
“没有，”她李红旗是这样的人吗？撇撇嘴，她左右张望了下，“你这里装修的倒是真冷清。”
“要那么热闹干什么？”他把染了一半儿的香烟掐灭随手一弹，半截烟就进了窗下角落的垃圾桶。
看来是时常坐在这里抽烟。李红旗心里嘀咕一声，也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你休息吧，我回了。”
“今天周几？”陈子昂忽然问。
“周六啊，”李红旗觉得莫名其妙，站着等了会儿，见他只是望着窗外手指无意识的摩挲那个钱夹，没有在说话的意思。
“我回了，”她招呼一声，关上大门小跑着过了甬道。
临进门前，李红旗回头看了眼。
他还坐在哪儿，拿着什么东西在看。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视线，陈子昂抬头，透过窗户看过来。
“莫名其妙，”她嘀咕这关上大门，听到楼上有动静，立马猜到是李安那小子在楼上打电话。
跑上楼，果然是李安那小子，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你跟谁聊天呢？”李红旗笑着走过去。
“先不说了，明天老地方见，”李安急忙交代一句，火速把电话挂掉，摸这后脑壳站起来，说自己要去睡觉。
“站住，”李红旗冷着脸，上下打量站住的李安，“你小子多久没回家了？快一个月了吧？你老婆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这不是忙吗，新接了工程，哪儿不得要我盯着，”李安烦躁起来。
“我不听这些，”李红旗霸道，“你最近很不对劲，我警告你李安，敢背着我们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我第一个收拾你。明天，回去看看溪溪。”
“我真没空，”李安哀嚎，不敢在她跟前翘尾巴。
“不管，”李红旗脱了外套丢开，边说，“明天一早，跟我一起回去。”
“我都跟人约好了，”李安追着她解释。
砰。
把门摔上，李红旗不讲理。
隔日，七点钟准时出发，李安也被揪上，哀嚎也没用，李红旗不讲理，也不惯着他。
七点十分，站在河边抽完一支烟的陈子昂往回走，看到李红旗家的大门紧闭，连喜欢大喊大叫的金斗也没了动静，知道这家人已经离开了，或许，下周还会回来。
站在路边将香烟抽完，陈子昂回去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就开车出去了。
另一边，李红旗看完最近几天饲料厂的账目，“把账户里的钱都取出来，咱们转投别的行业。”
“已经决定了？”赵念念问。
卫国也走过来。
“决定了，”李红旗把账目收拾好锁进抽屉，钥匙交给赵念念，说，“这次咱们要形成乡镇集体企业，在批下来之前，咱们要做的事情很多。”
“挂靠在公社不行吗？”卫国不喜欢公有的模式。
“不涉及计划内的生产资料，都好说，一旦涉及，就得考虑原材的价格。没有官方肯定，做不起来的，”这也是李红旗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乡镇集体企业的原因。
卫国也没什么可说的，点点头：“老大要安排我做什么？”
“是你的强项，”李红旗笑着，“先去电视台买一个月的广告，不要热播时间段的广告，然后在聘请，听好了，是聘请二十位美女，身材高挑，胖瘦均匀，重点，只要美女。就按照念念的这样来。”
虽然不知道自家老板想干什么，但被夸了是美女，赵念念心情愉悦的笑。
“老大，这是干嘛呀？”卫国一头雾水，但隐隐的兴奋，是掩饰不住的，眼睛都亮了。暗想，自家老大肯定又要大手笔干一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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