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君凌没办法反驳：“你说得对。”
方思源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边说话：“我没拿钥匙，来找我爸拿钥匙的。”
方明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有听到什么别的东西。
得分开他们。君凌往景浩那边使了个眼色，拖住方明。
景浩心领神会，点点头往旁边而去，一把揽过方明，也不管他的反应，拖着他往办公室而去。
“诶？”方思源眼看着自己爸爸被人拖走，叫了一声就往那个方向而去，但却被君凌和沈素沁一前一后拦住了去路。
“谈谈吧。”沈素沁开口道：“就你和你姐姐或者妹妹的事情。”
方思源哼了一声，环抱住自己的两个胳膊：“干什么？谈什么？”
“你胳膊上的痕迹，是被绳子绑过之后留下的吧。”君凌瞥了一眼方思源的胳膊，轻飘飘的说道。
“不是。”方思源眼神躲闪，绕过君凌，背对着他：“希望你们不要问。”
这话一出，那就是有问题了。
君凌接着说道：“她死了好几天了，没有救过来。”
“怎么可能？”方思源下意识说道，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套她的话：“谁死了？”
“不知道是你姐姐还是妹妹的人。”君凌回答道：“是先被绑住，然后被强行灌了百草枯，在没完全死之前又用刀划伤了不少地方。”
方思源嘴巴紧闭，但震惊和心疼的眼神却骗不了人。
沈素沁叹了口气，走过去握住了她的胳膊：“是你姐姐，还是你妹妹？”
“是姐姐。”方思源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再憋着自己的情绪：“她在用自己换我活着。”
“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是双胞胎，她是姐姐，但我们两个只有一个户口，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是一样的，共用一个身份。小的时候，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公开在大家的面前。为了防止我们出事，爸爸就会把另一个给绑起来放在房间里，旁边就是充足的食物和水，我们能直接吃到，来保证我们不会饿死。”
“他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是只给他们上一个户口，还是要让他们共用一个身份？
方思源摇摇头：“后来我们渐渐长大，爸爸发觉我们并不能再接着用同一个身份了，那样迟早会暴露的，所以他开始挑选，挑选谁来继承方思源这个身份。”
“继承身份，所以有一个就必须要死吗？”
“换句话说，我们是互相的替代品。”方思源缓缓说道：“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没有按照爸爸所希望的方向而去的话。那么在爸爸心里就会减分，那另一个人继承方思源这个身份的可能性就会越大。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就想尽办法让她成为那个不被期待的人。”
“什么？”沈素沁愣在原地，方思源说的话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一时间让她不能接受。
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两个女儿就留下一个。
“百草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是毒药，是姐姐自己要求的。”方思源接着解释：“本来姐姐或许能活下来的。我看到她被绑的时候在挣扎，只是我自己实在是不争气，学习不好，就连其他事情也做不好。”
“你得好好活下去。”沈素沁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天，是我亲眼看着姐姐被爸爸绑着喂了百草枯。”方思源突然笑了：“后来她就顺从了，再后来，我就被扔出了房间。”
再后来，可能就是分尸了吧。
百草枯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救得回来啊。
方思源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但我希望，你们慎重，我妈妈身体不好，全家人都指着爸爸养活，而我现在，还不能够独立出来，单独去养整个家。”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你们不要再查这件事了。”
已经不知道方思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了，她最后的这几句话，几乎囊括了方思源所有的感情和勇气，为什么最后那个女孩子不反抗了，而是她要以她的命，来换方思源以后真正的活着。只有真正的活着，才能让她有好的前路。
也许她就是知道这个东西救不回来，她是自己在断自己的后路。
沈素沁望着方思源回去的方向，她还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要继续面对着杀了自己姐姐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法律不会绕过任何一个坏人。”君凌握着沈素沁的手，这样的换命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倒显得有些难以接受。
而且到最后，方思源还在为方明求情，亦或者是，在争取自己和母亲的生活，最起码现在，他们还要靠着方明。
沈素沁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方明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虎毒不食子。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理解的范围。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方思源已经离开了，方明也还在和景浩说话。
君凌敲了敲门，又一直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按照流程来吧。”
“什么？”方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景浩带到了审讯室，而审问的人，自然是高鹏。
高鹏在君凌口中了解到自己该知道的东西，随即准备进去，却被景浩拦住：：“我和你一起。”
“你别了吧。”高鹏有些犹豫，他实在是害怕景浩控制不住自己，刚才尚且这样，更别说等下再听了方明的话了。
但景浩却摇摇头：“我没事的，我也想知道，方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隔壁看！”高鹏没有妥协，迅速进入了审讯室，君凌和沈素沁一人一边，驾着景浩来到隔壁，一起看着里面的情况。
方明一脸的冷静，似乎对于自己到达这里丝毫不慌，平静的和高鹏对视着。
他也不是第一次进来，只不过之前自己都是坐到对面的位置，而现在，自己坐到了平常自己审问人的位置。
半晌，他开口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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