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凡不明白他打底瞒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小羽毛到底是谁。
眼前的一切已经足够她震惊。
世界末日，飓风，海啸，地震，天雷。
这些哪怕出现一个人类都难以招架，现在却是一起来。
她看到周老被一群人护着撤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地面的裂缝吞没。
看到断了一臂的王子龙紧紧握着胸前的金牌，那是宋阳宇唯一的遗物。
看到楚烨为了就宋映雪险些被咋断了腿，宋映雪为了救他被石头狠狠的砸了背。
这一刻没有人在意夜凡先前做了什么，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世界末日真的来了。
身体的某个位置忽的有些不舒服，夜凡充愣的捂上心口。
多久了，她竟然会为了这样的场景不舒服。
她不是早已决定再不同情任何人吗？
毕竟她经历那么多苦难，也从未得到同情啊。
为什么还会不舒服，会想要去救人。
可是她没有能力啊，九九八早已将她的本源之力全部抽走。
什么为了不被世界意识发现全部压制，其实是怕她发现随便找的理由罢了。
她的修为也全部被它控制，墨玉给了它这样的权利，这一刻却用来对付她。
呵呵，墨玉啊，可算是害死她了。
莫羽伸出颤抖的手抚摸她的脸，嘴唇呢喃，夜凡却没有听清。
“小羽毛我在，你想说什么，你说。”
她将耳朵凑了过去，听他几不可闻的低喃，
“傻子，还是认不出我。”
还不待夜凡问什么意思，一个缱绻温存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来了这个世界后夜凡一直高度紧张，虽然也有亲吻，但一向都是蜻蜓点水，这样的深吻都是上个世界了。
这个吻很温柔，却让她感觉到一股心慌和决绝。
体内的力量似乎在复苏，一吻未完，长剑的嗡鸣就在空中响起，连带着还有碧落尾端玉玦的碰撞。
她想抬头去看，怀中的小羽毛却不肯放。
唇间的触感已经不是吻，而是唇齿的接触，他在给她传力量。
可他还有什么力量，他根本没有修为，也没有内力，那只能是……
本源之力，是九九八觊觎的本源之力！
眼睛暮然睁大，不可以，本源之力给了她，他会死的，会死的！
她想要推开他，可莫羽却紧紧抱着她的脖子，哪怕被她咬了也不肯放开。
反而因为血液的交缠更多的力量传送过来。
“没用的，就算你这样做又有什么用。
你七八成的本源之力早已给了她，现在又全到了我这里。
就算你拼了性命把本源之力都给了她，那她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自来是称呼夜凡主人的，此时竟是一口一个她，当真是让夜凡好不适应。
拼命挣扎想要推开莫羽，怎奈他似是拼了命也要把本源之力全给她，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这个吻足足持续了十分钟，等到他终于肯放开她时，夜凡脸上是泪，眼中却全是愤怒。
“你想做什么，他要杀了我，你要用你的生命救我嘛！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黏人精。
我准你跟着我是可怜你，你哪里来的胆子这样对我！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永远记着你吗？
我不会的，我还有墨玉，你不是吃他的醋嘛！
告诉你，等我离开这鬼世界就回去找他。
他比你有本事，比你厉害。
他一定会帮我收拾这破系统，会为我报仇！
到时候我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什么都得不到！”
她太生气了，脑子没了，嘴也不受控制。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堆，怀中苍白虚弱的莫羽却只笑看着她。
可这样的目光让她害怕，这样的眼神她似曾相识。
那些他为救她而死的世界，他一直都是用这样的目光。
但不一样啊，那时候的他只是暂时离开。
这一次她却很清楚，他真的要走了，永远的离开。
她忽的慌张起来，用力抱着他，
“是我不对，我胡说的，没有什么墨玉，也没有人会帮我报仇。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已，不要走好不好。
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的来历。
你既然能一直跟着我，一定也很厉害对不对。
你一定有本事活下来的对不对，求求你，不要走，我真的只有你了。”
那已经稳定下来的心魔再次蠢蠢欲动。
她的黑色美瞳早已被泪水冲走，紫色的眼眸水光潋滟。
而此时，那抹紫色开始缓缓泛起红光，那是心魔躁动的迹象。
但这一次的心魔不是为了曾经的经历，而是因为他。
莫羽伸手摸上她的眼睛，虚弱道，
“好久不见啊，阿夜。”
指尖在她的紫眸上轻柔抚摸，
“不要生气，不要激动，你已经成功了，不要因为他前功尽弃。
你现在有本源之力了，能够联系上空间。
还记得那里面有什么吗？
拿出来交给楚烨，然后利用本源之力离开这个世界。
世界不毁灭你身上就没有业障，压制修为先进入那些小世界，然后主人会找到你的。”
空间里有什么，有很多东西，但能拯救这个世界的——是U盘。
那个记录着全部实验数据的U盘。
只要把U盘交给人类，人类就还有胜利的希望。
这样世界就不会被判定创世失败，那九九八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就没那么容易战胜占据天时地利的本世界世界意识！
她的脑子也只能想到这些，却来不及去注意他话里包含的其他意义。
脚下已经是一片火海，人类在天灾面前脆弱到不堪一击。
莫羽紧紧抱着她，
“阿夜乖，趁他还没有发现。”
毁灭世界的业障绝对不能落在身上，否则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夜凡哪里管这些，伸着头想去亲吻他。
本源之力就是这样传过来的，那也一定能再传回去。
可唇瓣相触却毫无作用。
她只是本源之力的使用者，而不是拥有者。
这东西真正的主人不是她，它们更听小羽毛的话。
“小羽毛拿回去，求求你，拿回去……”
莫羽轻抚着她的背安抚，却不肯答应。
“阿夜乖，快一点，否则世界毁灭，我也要跟你一起承受业障。
你知道业障加身的后果是什么的，乖，好不好。”
他知道什么话能让夜凡听话。
果然一听他也要跟她一起承受这些东西，夜凡也不再推拒，调动体内本源之力去连接空间。
她拥有的本源之力是不如九九八多的。
但九九八没想到她有了本源之力不是为了攻击他，反而去连通一个没什么用的空间。
出其不意之下还真有那么一瞬间连接成功，她也成功取出了九九八觉得万无一失的U盘。
“碧落，带楚烨来！”
世界意识还死透，楚烨依旧还是主角。
这个时候找他帮忙无疑是最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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