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玉剑神歌 > 124 南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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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子奇一怔,道:“当然,先寒其骨,后坚其筋,最后才能身坚如铁,刀枪不入,这在道家说来是最难练成的一段过程。enXueMi.”

    林福不信地道:“世上恐怕没有这种人吧?”

    沙子奇颔首道:“有,南海门的神武老祖就是得道全身之人。只是神武老祖隐身中原,连南海门都不知他的去处。”

    林福哦了一声,突然问道:“沙叔叔,你是要把石公子送到神武老祖哪里?”

    他只是个家奴身分,随着房素青喊沙子奇为叔叔,好在沙子奇和这个老家奴非常投缘,丝毫不以为意。

    沙子奇轻捋黑髯,笑道:“你真猜着了,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林福还想问下去,只是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回头望了一眼,瞥见柳云龙正从大洞里走出来。

    沙子奇一挥手,道:“你去准备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就要上路了。”

    林福和柳云龙招呼一声,转身走了。

    沙子奇在柳云龙身上看了一眼,满面都是惊疑之色,道:“你神光内敛,已经达虚怀若谷的地步了,我真没有想到短短的二十天,会使你有这样大的进步!”

    柳云龙淡淡一笑,道:“这全仗沙老前辈的帮助,寒玉冰泉已为我洗毛泛髓,全身浊气尽除,遗留下来的全是纯正罡气。”

    沙子奇道:“好!好!我们可以上路了。”

    柳云龙一怔道:“沙老前辈还要命晚辈上哪里去?”

    沙子奇非常痛心地道:“六诏山的剑法你已见识过了,不要说是你,连我都很难挡得住房文烈三十招。为了整个武林,我在道义上也应该帮助你,所以我想将你送往南海门神武老祖那里去,修习达摩老祖所留下的三招剑法。”

    一顿又道:“这三招剑法,只有少林寺的达摩易筋经里有过记载,可是自从达摩老祖证道涅盘,还没有人练成功过。连南海门神武老祖那样的身手都参悟不透,寻常人根本连练都不敢练。”

    柳云龙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深奥难解的剑术留传后世,他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为什么?”沙子奇轻轻叹道:“这三招剑法博大深奥,练时全身血脉贲张,丹田真火会通通被引发出来。功力稍差之人,一个克制不住便会血管暴裂而死。神武老祖穷二十年之功,远避中原,所为的仅是这三招剑术,可是每当他练习一招之时,便会晕死过去,非等体内真火平息之后,不能清醒过来,你就可知道达摩三式是何等难练了。我所以要你在寒玉冰泉中泡上这么久,就是要你忍常人所不能忍,以体内之寒压制丹田之火,否则你就算是得到达摩三式的练法,也会因福得祸。”

    柳云龙心中冷了半截,摇头道:“连神武老祖都练不成,我恐怕更不行了!”

    沙子奇充满希冀地道:“你行,普天之下只有你能够办到!因为你是‘七星朝元’大智大灵之人,舍你而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

    突然,空中响起一连串鸽铃之声,柳云龙抬头一望,只见三只雪白的鸽子在顶空翱翔。

    沙子奇神色大变,自地上一跃而起,道:“有人来了,你还是先躲一躲!”

    柳云龙一怔,正要远离这里的时候,空中已传来风飒之声,人影御空而来,只见一个清癯的老头子哈哈大笑,轻轻飘落在面前。

    这个老人哈哈一笑,道:“沙兄弟,你真找着七星朝元之人吗?”

    沙子奇神色大变,道:“严兄,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清癯老人一整脸色,道:“沙兄,你怎么这般糊涂!我那义子房文烈不是‘三星伴月’吗,‘七星朝元’和‘三星伴月,在搜神志异里不是明白的记载着吗,七星天三寒,双方主仇,不能对立。你想想,我若不事先毁了身怀七星之人,将来文烈在江湖上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沙子奇怒吼道:“怪不得他们弟兄连我都不放在眼里呢,原来是你严凌甫在背后替他们撑腰!哈……你真是太瞧不起人了!”

    严凌甫嘿嘿笑道:“误会,误会,文烈也许是过分了一点,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你看在我的面上,也该放过他一次,况而他还是你的小侄呢!”

    他目光朝柳云龙一瞥,道:“这小子的根骨俱佳,确是一个不多见的奇才,可惜他身怀七星,和文烈三星犯忌,我不能留下他。”

    沙子奇冷哼道:“你若敢动他一指,我们两个少不得再打一场!”

    “哼!”严凌甫冷哼一声,道:“文烈出生时你就想要捏死他,为了这件事我们不知动过多少次手,现在你竟为一个陌不相识的人又要和我动手,我看你愈老愈不像话了!”

    沙子奇怒笑道:“房文烈一身魔骨,主宰着天下大乱。你明知此人不可留,反而要造就他变成一个魔星,当时你就没安心好眼,果不出所料,原来你是想要利用他!”

    严凌甫嘿嘿笑道:“这些事都如昨日黄花,已没有再提起的必要,现在我主要的目的还是这小子,你到底交不交给我?”

    沙子奇冷冷地道:“办不到,除非是你先杀了我!”

    柳云龙何等高傲,岂可轻侮!他虽不知沙子奇和严凌甫有何关系,但从两人言谈上可测知他们非友也非敌,这种微妙关系极是复杂,饶他是极端聪明之人一时也弄不清楚。

    他向前大踏—步,道:“你要找我石某人尽管出手,何必要为难沙老前辈。”

    他说话时口气冰冷,一股令人心寒的煞气自眉角隐隐浮现。

    严凌甫虽然有些不屑之意,也不禁被对方那股煞气所慑。

    严凌甫嘿嘿冷笑道:“若不是房文烈一再的告诉我,你是如何厉害,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呢!你是小辈竟敢大言不惭地和我动手,这对你说来是有死无生。”

    但他心中却暗暗忖思道:“这柳云龙眉现煞气,胸怀七星,是天地间一等的刚强男子,此人怀恨之心最烈,我得设法将他毁去!”

    柳云龙这时豪气陡生,只觉生平能和这些仙流般的人物一斗,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他全身血液沸腾,一股从未有过的雄心壮志从他心底漾起,豪迈地一声大笑,声音竟能穿肠裂石,震得山顶沙石飞溅,在空中回荡历久不绝。

    严凌甫心中大凛,暗骇对方有如此浑厚的内劲,他被惊得一怔,不禁怒喝道:“你笑什么?”

    柳云龙笑声一敛,冷冷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跟你那个干儿子一样不要脸,我柳云龙虽然技不如你,也要和你周旋到底!”

    严凌甫凶光乍现,冷笑道:“凭你也配和我动手……你不妨多骂几句,等会儿你想骂都骂不出来了!”

    他轻轻一声长啸,在顶空盘旋的三只白鸽突然俯冲下来,落在他的肩头上。

    他嘿嘿笑道:“你如果能斗得过飞灵中三禽,老夫自然会和你动手,可惜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

    柳云龙闻言大怒,叱道:“你敢拿扁毛畜生羞辱我——”

    严凌甫只是大笑,右掌一抬,舒指向柳云龙身上一指,这三只雪白如玉的鸽子呱呱呱三声长叫,像三支疾矢般朝柳云龙身上射去。

    柳云龙没有想到自己踏进六诏山后,连续遇上这么多奇人异土。他根本不信三只鸽子能有多大道行,愤怒之下,疾快地劈出一掌,激旋劲气罩满了两丈方圆。这一掌少说也有千斤,力能穿金贯石,哪知道这三只白鸽身形灵巧,展翅翻飞,偏过掌劲正锋,斜冲而下。

    柳云龙心中大骇,冷哼一声,等一只白鸽冲至,突然翻起右掌击了出去,左掌斜划一个大弧,正好将另外两只鸽子逼退开去。

    在这运掌逼退两鸽子的一刹那里,头一只鸽子已和他的右掌接触在一起,白鸽呱的一声尖叫,突然伸出一爪抓了出去,柳云龙只觉手臂一震,竟被这小小的扁毛畜生撞得坐在地上,掌心血痕宛然,流下一条血水。

    而那只白鸽被他掌劲一震,翻滚落在地上,双翅一阵抖动,悲鸣死去。另外两只鸽子在空中盘旋尖叫,不时作势欲扑,却被柳云龙那种威势所慑,逼得不敢下去。

    严凌甫看得眉头略皱,连声道:“畜生,畜生,我白白训练你们一场,还不给我滚回去!”

    他轻轻一挥手,白鸽霎时去得没影,踪迹皆杳。

    他嘿嘿笑道:“看你这小子还真不简单!白鸽无功,我回去杀了煮食,而你……哈!我只有自己动手了!”

    他满不在乎地大步走过来,目中无人,沙子奇伸出右掌在他肩头一拍,冷冷地道:“严兄,你真要取他性命?”

    严凌甫一怔,道:“这个自然,沙兄蓄意干扰,莫不是定要和我翻脸成仇?”沙子奇冷笑道:“严兄要取他性命我自然不好意思干扰,不过严兄若要在万花坪上动手,就是不把我沙子奇放在眼里!”

    他口气软硬兼俱,欲先拿话扣住对方,可惜严凌甫异行怪径,并不在乎这一套。

    严凌甫冷冷地道:“老沙,你的话实在太难听了,最好先去洗洗你的臭嘴……万花坪是六诏山的祖业,你算哪门子主人?这个人的命我是取定了,谁要管我就和谁翻脸!”

    他恍如也像是有什么顾忌一样,突然阴沉地一笑,又道:“我总得给老沙留点面子,只取他身上那七星痣便罢!命给他留下,你老沙总该没话说了!”

    话中意思很明白,柳云龙生命虽能暂时保住,可是胸前那七颗大红痣却要毁去时就要变成血腥杀手,说不定还会武功全毁,变成白痴。

    沙子奇怒道:“你的心好毒呀!”

    “嘿嘿!”

    严凌甫哈哈大笑道:“我总不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小子若不除去,非但我不能放心,就是文烈也会寝食难安!”

    他正待说下去,突然瞥见林福拿了一个干粮袋走出来,这人心计甚深,眼珠一转,高声道:“林福,你们准备远行呀!打算上哪儿去?”

    林福吓得全身颤抖呼道:“严大爷,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老奴给你倒茶去!”

    他虽是一个家奴,却非常善于察言观色,一见严凌甫想在自己身上打主意,急忙趁机溜走。

    沙子奇再也忍耐不住,他鼻子里传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冷冷地道:“老严,我们还是动手吧!你我多说无益。”

    他深深吸了口气,全身的衣袍隆隆鼓了起来,张口喷出一道白烟。严凌甫只觉热灼袭人,一股热浪扑面而至,急忙一飘身形,斜退两步。

    严凌甫嘿地一声怪笑,道:“你的‘金焰真火’竟然练成了!”

    他慎重地冷哼一声,右掌化指如戟,斜斜点向沙子奇胸前七处大**,劲疾的指风呼啸刮起。

    沙子奇身形轻灵地一转,便已闪过。指风过处,对面那块大石一裂碎为七片,攻得神妙,避得更是灵妙。

    柳云龙见两大隐世高手在眨眼之间,各自换了一招,手法博奥,尚属首见。这时他只觉胸中有一股义愤激荡涌出,他冲到严凌甫身前五尺处立定。

    他拔出神剑指着严凌甫,凛然道:“恶魔,也许柳云龙真不如你!但是像你这种但凭自己之利害,恶事做尽的狂徒,天地也容不得你。我柳云龙但凭胸中一点正气,也足能使你授首剑下!”

    严凌甫陡遭他一阵没头没脑的叱骂,倒是一怔,他嘿嘿冷笑道:“好!当世之中敢当面骂我的,恐怕仅有你一人。仅凭你这份胆气,在年轻辈中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若非你我是在对阵,我真会怜惜你这份胆识。可惜你这种胆气害了你的命,我不会再客气了!”

    柳云龙勇不可挡,厉声叫道:“恶人,你少废话,快上来受死!”

    严凌甫哈哈一声狂笑,道:“我和你动手有辱我的名声;若不立时杀你,我又咽不下这口怨气。这只怪你没有敬畏之心,居然不畏生死,我只好早早送你上路!”

    柳云龙凛然挥出一剑,剑光如芒布满空中,他存心和这个狂傲毫无人性的仙流之辈一较正邪。一剑挥出,用上近八成劲力,剑光如电,疾劈而落。

    严凌甫在江湖上虽无赫赫之名,但其功夫却真不含糊。大袖一拂之间,便有一股劲道涌出,将击来的长剑正好封退回去。他虽然逼退这凌厉的一剑,但也费了极大的精神,心中一震,不禁对柳云龙的功力作了另一番的估计。

    他嘿嘿笑道:“小辈,这一招并不怎么样!还有什么绝招不妨拣好的出来,像这种庄稼把式,仅可唬唬小孩子!”

    柳云龙气得寒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中凛然,突地自右而左挥出一剑,这一剑平淡得近乎是初习剑道的出手式,可是严凌甫却看得甚是严重,身子稳立不动,直等剑刃疾劈而来。

    沙子奇观察双方交手的情形,突然惊叹一声,道:“了不起,练的剑技比我想像中还要高明!”

    林福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边,轻声道:“沙叔叔,你看他和严凌甫交手谁能击败对方?”

    沙子奇肯定地道:“当然是严凌甫高明多了!如果柳云龙每一招都像这招‘弯月银钩’这样高明,严凌甫要想十招之内杀死他也是不可能的事。”

    林福急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看着他死去!”

    在两人对答之际,激斗中的两大高手,动手之间已有极大的变化,严凌甫等柳云龙的长剑快劈近身上之时,突然翻腕抖出一掌。这一掌快得出乎任何人的意料,幻化神妙,轻灵中含有诡异,正好拍在柳云龙的手背上。

    柳云龙这时想撤招后退,时间上根本不允许,他只得一松长剑,翻腕撩掌迎上,砰的一声大响,柳云龙的身子在空中一翻跌出丈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可是他却不甘就此罢手,他胸怀一股傲气,纵然受伤也不愿雌伏。柳云龙从地上一跃而起,撩起手掌又攻了过来。

    严凌甫神色大变,道:“你会断银手!”

    柳云龙嘴角溢血,脸上杀气弥生,他冷冷地道:“你知道为时已晚,不过我不会用断银手杀你,我要以一种更令你吃惊的掌法杀你!”

    掌心一吐,一股灼红的光华电射而出,空中雷声隐作,整个万花坪都在震动,仅是这种威势,已将严凌甫吓得大惊失色,连退两步。

    严凌甫颤声道:“这是天雷掌,飘踪无影的绝技!”

    他运集全身劲道于右掌之上,迎向对方挥来的灼红掌劲拍去,只见双掌相交,发出一声隆隆如雷的大响,严凌甫全身惊颤,退后五、六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而柳云龙站在地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愤怒地瞪视对方,从那双冷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之色,是那么令人心悸……

    严凌甫对沙子奇恨恨地道:“老沙,我现在才知道他是飘踪无影那个对头的弟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引来这个对头,更想不到的是你还会救这小子,我要遍告六诏山房家家族,看你如何向他们交代!”

    他身形一阵摇晃,踉跄地移动身躯。在这一刹那间,他突然老了许多,来时的凶焰不复存在,变得懊丧愤恨,怨毒之色显在脸上……

    沙子奇没有表情地道:“公道自在人心,你爱怎么说都行!”林福见柳云龙神妙无比击败严凌甫,不觉得喜形于色,忘情地走到柳云龙身边,伸出一个指头,道:“要得,你真了不起!”

    沙子奇一声大吼道:“不要动他!”

    柳云龙等严凌甫的身影消逝,突然向后倒去,嘴唇微动,喷出一道血雨。

    林福大惊变色,道:“这怎么得了,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沙子奇伏在柳云龙胸前听了一听,道:“还好!只是肺腑震离了位子,这小子真不简单,除了剑招较差之外,一切都合乎理想。”

    林福长长吁了口气,道:“谢谢老天爷,他千万不要出事,我林福的一切希望都放在他身上了。”

    沙子奇一怔,道:“你的希望,你有什么希望?”

    林福正容道:“我希望他能学得神剑三招,制服房文烈那个小煞星,这难道不是你的希望吗?”

    沙子奇一笑,道:“快抱他进去吧!我还要和他赶路呢,这点伤我自信还有把握,神武老祖那里倒是要全凭运气。”

    林福抱起柳云龙急奔而去。

    沙子奇一人在万花坪上默立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走进大洞里。

    第二十四章寒玉金钗

    夕阳在穹空中仅留下淡淡一抹,由绚丽归于黯淡,再由黯淡归于空寂,代之而起的是黑夜,漫漫长夜……

    摇曳的枝影,斑驳的月光细碎地洒落在地上。

    在萧瑟的寒夜里,柳云龙和沙子奇踏着月影,并肩立在谷口。

    自谷底吹起阵阵幽风,黑黝黝的深谷里,燃起了一盏大红灯笼,惨红的灯影,摇曳着血红的光芒。在灯下一个巨灵似的黑影,藏身在大红灯笼的后面,握着一柄长剑,目光投落在谷外,像是一个守谷的使者……

    沙子奇望着那盏红灯笼,轻叹道:“神武老祖藏在这里将近二十年,灯红如昔,凄凉依旧,时至现在,他那桩心愿还是没有了结。”

    柳云龙怔怔出神道:“什么心愿?”

    沙子奇沉思片刻道:“寒玉金钗的秘密无人晓得,也许连南海门都不知道,可是老祖却每日悬灯求钗,所为的正是那支‘寒玉金钗’,只有得到金钗的人才能走进无名谷里。”

    柳云龙颤然道:“这么说我们一辈子也进不去了!”

    沙子奇浅笑道:“那倒不尽然,世上虽然不乏其人在追寻‘寒玉金钗’的下落,却没有人晓得此钗已在我手上。”

    说完自袖子里缓缓拿出一支冷寒冰凉的紫玉金钗,沙子奇得意地一声大笑,在他的脸上显出一丝希冀的神色,轻轻交给柳云龙。

    他哈哈笑道:“你拿着这支寒五金钗进谷里去见神武老祖,他会问你要求什么?你只要说出达摩三式就行了!”

    柳云龙面有难色道:“以这种方式得到武功,似乎手段太低劣了一点。”

    “胡说!”沙子奇怒叱道:“在互惠的条件下,这是公平交易。”

    柳云龙陡见沙子奇目中闪过一丝凶光,不禁一怔。他这人虽然冷傲无情,心地却极忠厚,想起了沙子奇辛苦搭救自己,不辞艰难造就自己,只得将想说出来的话再咽了回去。

    沙子奇冷冷地道:“你习得达摩三剑之后,要尽快离开无名谷,否则将会永远被关在谷里。神武老祖得到金钗后便会封谷求静,这谷里看似乎淡无奇。却是南海门机关埋伏的精华所聚,神武老祖耗尽十年功夫,才将这谷改造完成。”

    柳云龙奇道:“无名谷?神武老祖耗费这么多心血,建造这样一个幽谷,难道连个名字都没取?”

    沙子奇笑道:“无名即有名!此谷称无名谷,正是不求有名之意!”

    柳云龙哦了一声,道:“人生只求依循的常道,无名胜有名,神武老祖当真是看透红尘繁华,仅如昙花一现。他有这等辽阔的胸襟,其人定如清风水月,海阔天空,我能有缘一见这等旷世高人,也不枉奔走江湖半生了!”

    沙子奇冷笑一声,道:“你不要把他看得太清高了,他藏在这里就像个疯妇,自以为已经跳出红尘三界,殊不知仍在粉红帐帏中空白怜!”

    柳云龙不悦地道:“我不懂!”

    沙子奇冷冷地道:“你当然不懂,等你见了他之后就懂了!”

    正在这时,谷中的那盏大红灯笼突然三明三灭,像是帮会里施用的暗号一样。

    沙子奇一推柳云龙,道:“进去吧!错过这个时候,你又要等上一天。神武老祖只在夜间等待想去见他的人,他恐怕早巳在谷里等你了!”

    柳云龙向沙子奇一拜,道:“沙老前辈请回去吧,晚辈告辞了!”

    他这时知道机会弹指即过,转身朝无名谷里默默一望,大步走了进去,渐渐消逝在黑夜里。

    沙子奇望见他逝去的背影,冷笑道:“柳云龙,我不得不借重你来试试我的计谋,你不会想到吧!那枚寒玉金钗是假的,哈——为了达摩三式,我不得不做这样的尝试。如果你能侥幸不死,我会为我们的成功而庆祝;如果你不幸死去,我只得另求发展了。”

    “人心曲曲弯弯水,世事重重叠叠山。”

    谁又想到像这样一个相貌慈祥的老人,竟是个专攻心计的诡诈之徒呢!他为了求得达摩三式,不惜让一代高手柳云龙冒牺牲的危险。柳云龙变成他的试金石,这一去可能永不回头了。

    沙子奇哈哈一阵大笑,清澈的笑声随着晚风飘传出去。几乎同时,他的背后也响起一阵嘿嘿的笑声,他心中大凛,回头一望之下,不觉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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