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雨就是个灾星。”
“我平时对大房一家大呼小的，都是因为我知道谷小谷是个什么东西。”
“她迟早加害咱们村。”
王氏撸把袖子，对聚集在村中石磙附近的众人吐沫横飞。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道：“山里的野兽都听她的，那她不是成野兽头子了？”
“说什么她大舅在山里遇上神仙才发的财，全是瞎话。”
“真是没想到啊。”
“你们没想到的多了，”王氏瞪着眼睛见缝插话道，“以前后山没狼群，她从灵泉村回来就有了，那说明后山整夜嗷嗷叫的狼群就是她带回来的。你们快想想平时有没有得罪人家吧。”
“得罪她咋啦？我不信她还能把我吃了，”昨天还跟谷大庆争庄稼地地垄的汉子硬着脖子叫唤。
汉子的婆娘照着他的背一巴掌：“哎呀，这个时候你就别说大话了，真把那妖孽招来咋办？”
其他跟谷家大房有过过节的人脸上都不好看，聚在那儿你一句我一句：
“她家核桃树的树枝长我家地里去了，我把那一树枝的核桃收了不过分吧？”
“我好想打死过她家的鸡。”
“我，我把她家的柴火垛点了，这没事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谷家大房是绝户，平时一个村住了几十年了，跟这种连个后都没的人，谁会瞧得起？欺负过，排挤过，骂过大房一家的人不在少数。
王氏哼哼着道：“得罪她，她让野兽把你咬死，你连证据都找不着。看看我最近被她闹成啥了，你们就该知道谷小雨她天生就是个坏种。”
众人被说的心里没谱，“她应该跑灵泉村她舅舅家去了。”
“已经有人去打听过了，没有。”
“不能让她在咱们村儿待了，妖孽要害人。”
王氏：“你们咋知道大房家里就谷小雨一个妖孽？”
众人：“你啥意思？”
“呵，”王氏冷笑，“高氏能生一个谷小雨，就能在生第二个谷小雨。而且，那妖孽的爹娘老子都在咱们手里，把她引出来还不简单？”
“对！”
一群人冲去山神庙。
混在人群中王氏，止不住的得意自己高明。
她不信这下还弄不死大房一家。
等那一家子死光死绝了，她跟柳枝就能高枕无忧了，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把柳枝被人轻薄的事儿说出去了。
*
在庙外守了一夜的王栓子看到这么多人惊的坐起来。
“把高氏她们弄出来——”
王栓子还没说话，众人高喊出自己的目的。
栓子脸上一紧，下意识挡在门前：“不是，你们闹什么呢？里正还有我爹他们不是还没回村？”
“我们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把谷小雨引出来，”王氏气势激扬的一把将王栓子扯开，挥手指挥，“咱们冲进去。”
王栓子被一个大老娘们甩的踉踉跄跄跌出去，见他们砸门，更恼了，冲过去拉扯，“里正没发话，你们就胡来，反了天了咋的？”
“里正就算在这儿也是要收拾这一家子妖孽。倒是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护着……”
王氏的话像一张嘴，能咬人，当即就有人说他看上谷家的闺女了，要护着人家。
“放你娘的屁——”
王栓子到底年轻，被激怒就涨红着脸跳起来打人，结果被几个人合伙摁住，身上的钥匙也被翻出来，山神庙的大门，一下被打开了。
庙内，高氏她们挤在一起，三姐挡在最前面。
三姐道：“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你给我过去吧——”
王氏不费吹灰之力的抓着三姐的手臂把瘸着一条腿的三姐搡到地上。
高氏想去阻拦，但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在实她们为敌。
高氏觉得窒息，话都说不顺溜，但却已经认命的道，“要抓就抓我，跟我几个闺女没关系，放过她们。”
“谁放过我们啊？”
那些个平时欺负过谷家大房的人情绪激动，生怕被报复。
“抓着她们，就能抓住谷小雨，”有人喊口号似的高喊。
高氏闻言，慌乱的脑子仿佛被劈开了一般。
她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竟然是这样。
小雨知道了一定会来救她们。
不能这样，不可以……
高氏慌乱中跪下去拽王氏的袖子：“弟妹，弟妹我求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孩子没关系，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冲着我。”
王氏拽回自己的衣裳借劲儿把她甩开，“当然要冲着你。还有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二姐四姐哭着拽她：“放开我娘。”
拽开一个王氏，还有无数个村里人，三姐妹连带高氏全被拉出山神庙。
三姐四姐两人的衣裳被拽烂了，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高氏护着她们，一时间哀求的哭声震天。
但无人理会，王氏是一群人中跳的最欢的那个，她主导了这一切，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急迫。见众人还在商议用什么法子收拾她们，王氏等不及的大喊，“用鞭子抽，用棍打，再不行用火烧，妖孽就该有妖孽的下场，你们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咋的。”
说得有理！
但村里头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显得不那么干脆利落，而且高氏母女看起来的挺惨的，谁做下一个上去踩一脚的人呢？
王氏等不及，一把就将一个汉子腰里别着的鞭子抽出来，怒骂，“一群怂包，你们不敢，我来。”
鞭子黝黑黝黑，是用来赶牲口的，王氏不甚熟练的一鞭子抽在三姐背上。
“啊——”三姐的惨叫，历来锋利的嘴立马狠狠咬在一起。
“叫你们是妖孽。”
“叫你们不会投胎。”
“一群灾星，给我们舔鞋都不配。”
打着骂着那沉甸甸的鞭子王氏越用越溜，雨点似的抽在高氏她们母女身上，每一下都能换来一声惨叫。
村里其他人，围成一个圈儿不让她们跑。好似牲口圈里训牲口一般。
被排挤在外的王栓子心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去找里正。
他走的太急了，撞到人连句对不住都没说，直到又撞了一个，王栓子直接愣住，感觉到周遭的一切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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