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曳影尘梦 > 第二十七回

?    [======    =====]        就在他们俩紧紧相拥的同时,宁远这一边,祖泽润和赵祺也久别重逢的以男子汉的胸襟来了个大拥抱。

    “你可算回来了!”祖泽润拍拍赵祺的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嗯!总算是回来个囫囵个儿的,没少一根头发!”

    “嗨!这是什么话?”赵祺当胸捶捶泽润,“哎!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

    “你这个大家是指我们,还是单指一个人啊?”祖泽润回手将马鞭扔给亲兵。

    “祖兄!”赵祺脸一红,颇为窘困地回望身后窃笑的亲兵,“行了!别总拿我寻开心!”

    “不是总拿你寻开心啊!是可以用来寻开心的只剩下你了!”祖泽润朗朗的一笑,“边说边走吧!督师等着呢!”

    “怎么了?绎妹出什么事了?”赵祺立刻敏感道,脚步不觉停了下来。

    “看你紧张的!那丫头片子能出什么事?不过是老问题,又不知出溜到哪儿撒野去了!”祖泽润长叹一声,“害得我又为了她被父亲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你要是能快点娶她过门,就算是我的救命大恩人了!”

    “那也不是我可以定论的……”赵祺有着大男孩的羞赧。

    “这个包在我身上了!前些日子,我还跟父亲吹风呢!父亲说,不是今年年底,就是明年开春,一定让你们完婚。”祖泽润笑得春风满面,“到时候,你就得改口叫我大舅哥了……到时候,她再撒野,可就不挨我的事了!”

    “得了得了!”赵祺心里暖暖的,表面上却一脸平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着得什么急?若真是,还能少得了让你长辈分!”

    “这可是你所说的!”祖泽润得逞的爽朗大笑起来,“好!我从今天起,可扳着手指头等着哟!”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的进了督师府,远远便听到了大厅里一派热闹的喧嚣。

    “谁来了?这么热闹!”赵祺侧脸看泽润。

    “啊,是东江的毛总兵来了!”泽润见怪不怪。

    “毛文龙?”赵祺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紧走了几步,进了大厅行礼,“末将赵祺回来复命!”

    “祺儿回来了!”袁崇焕的笑容没变,依旧如常的招呼,“免礼了!坐吧!”

    “这位是……”客座上的一个陌生面孔开了口。

    “哦,这是赵率教总兵的公子,刚从锦州回来复命。”袁崇焕转脸之际,丢了个眼神给赵祺。

    赵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忙给毛文龙见礼:“晚辈见过毛总兵!”

    “少将军快免礼!”毛文龙一捋花白的胡子,腾出手搀扶,“嗯,真是英雄自古出少年啊,赵公子一表人才……好啊……”

    “多谢毛总兵夸奖!”赵祺一笑。

    “哎——不用多礼!”毛文龙笑道,“督师这里人才倍出啊!到底不像我们东江那个小地方,横里竖里也挑不出这么些个人物啊!”

    “毛总兵这话可是见外了。哪里不是大明朝的疆土,何分彼此呢!”袁崇焕跟他打哈哈,又转脸问赵祺,“锦州那边怎么样了?”

    袁崇焕一句问话出口,毛文龙立刻意识到是下了逐客令,于是识相的起身:“既然督师有军务要打理,毛某打扰多日,也该告辞回东江了,就此拜别了。”

    “毛总兵为何走的那么急,再小住几日也无妨啊。”袁崇焕客套的挽留。

    “东江那边群龙无首,怕生出什么乱子,心里放不下。”毛文龙自然知道这是客套话,“还是回去心里踏实。”

    “那本部院送你上船。”袁崇焕仁至义尽地站起身。

    “不敢有劳督师。”毛文龙抬手一揖,“留步!留步!毛某自己去就行了!”

    “那本部院就不送了!允仁,你替我送送毛总兵!”袁崇焕吩咐道,“务必把毛总兵周到的送上船再回来复命。”

    “是!”谢尚政应了一声,起身抬手,“毛总兵,您请!”

    “告辞!”毛文龙知道谢尚政是袁崇焕的挚友,袁崇焕让挚友代替自己送他,让他多少心里一暖。

    “不送了!慢走!”袁崇焕拱手还礼,“一路顺风!”

    待到毛文龙的背影消失再院中,袁崇焕坐了下来,脸色也沉峻了下来:“祺儿,议和的事怎么样了?”

    “我已将皇太极的亲笔信带了回来,听他的口气,估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对大明进犯。另外,我从他的话里,依稀听出了他视东江驻军为心腹大患。看来,毛总兵不能轻动。”赵祺一边递上书信,一边分析。

    “不错!依我看,杀了毛文龙,得益的只有皇太极。”祖大寿点头称是。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一切,还是等弘儿回来再说吧!”袁崇焕不表态,隐而不说。

    “至于细作一事,父亲已经暗下里查明了,也没惊动百姓将士,将那几个人正法了。”赵祺汇报道,“只是我担心,皇太极知道了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会的。他之所以答应短时间内不进犯,说明他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也在拖延时间。”何可纲分析的一针见血,“目前,关键的人物是毛文龙,毛文龙的取向是局势走向的关键。我以为,督师还是先以攻心为上,争取毛文龙倾向这边,否则无疑是祸起萧墙。”

    “要不……”祖泽洪到底是少年意气,想到什么说什么,“督师,我赶在毛文龙上船之前把他就地拿下,然后……”他横手用力一掣,以示斩草除根。

    “督师……”赵祺心里一紧。

    袁崇焕闭上眼睛,疲惫的摆手:“不可!万万不可!”

    “为什么?放他回了东江,等于放虎归山啊!”祖泽洪大惑不解。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袁崇焕舒了口气,扶着太师椅又站了起来,反翦着双手紧走了两步,仰天叹道,“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错!”何可纲立刻明白了他的语意,“督师之所以不在宁远将毛文龙擒杀,那是考虑到毛文龙的部下不能亲眼目睹,因而在东江激成事变,到时候,他们负隅顽抗,残局反而不好收拾。”

    “知我者,莫若可纲兄弟。”袁崇焕轻揽何可纲的肩,“眼下,心急不得,需得从长计议。一切等弘儿回来,也许就会又分晓了。”

    “元素!”谢尚政匆匆进门,喘息未定。

    “情况如何?”袁崇焕一改疲惫之色,陡然又有了精神。

    “毛文龙此来的确防备甚为周密,除了他的主舰以外,另带的四艘护卫舰都是载有红夷大炮的蜈蚣船。”谢尚政娓娓道出所见,言语间有些后怕的意味,“幸好咱们没动手!否则,单单凭借宁远现在的水军,怕是还镇不住呢!”

    “毛文龙的戒心不小啊!”祖大寿沉吟了一下。

    “的确是这样!不过,”谢尚政话锋一转,“你让我送他上船,他的言语之间,似乎颇为感戴,戒心也少了几分。”

    “就是要让他放松戒备,我们以后才好下手擒他。”袁崇焕的唇际闪过一丝冷冽的笑,“他不光是皇太极的威胁,也是大明的隐患,必须除之而后快!”

    “可是督师……”何可纲和赵祺几乎异口同声。

    “你们不必说了,我自有打算!”袁崇焕似乎是早已下定了决心,语气格外执拗,“只等弘儿回来,东江的一切便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

    远在宁远的他们死也不会想到,此时的谢弘和绎儿已经沦落到了乞丐的地步,身无分文,衣衫褴褛,而且还饥寒交迫,半身血半身伤。

    此情此景,怎一个“惨”字了得哟!

    “还有多久才可以到东江啊?我快要饿死了……”绎儿有气无力的翻着白眼挪着步子,“我的脚也好痛,都起血泡了……”

    “你先别叫饿了,我都快冷死了……”谢弘也比她好不到哪里,使劲裹了裹破破烂烂的上衣,“真是娇气!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我被那什么咬成这样,也不像你……”

    “是草爬子啦!”绎儿说着,弯腰去捉趴在自己脚踝和小腿上,正美美吸血的小虫子,“要命!怎么这么多啊……”

    “冷死了!这些草什么爬子的,就欺负外乡人!我可被咬的够惨的!你就不要小题大做的嚷嚷了!有什么了不起!”

    “你少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赶紧找个地方生个火吧!”绎儿听他这么一说,也下意识的裹紧了破烂的衣服,不管怎么说,已经是九月的秋寒天气了。

    “这一路上白山黑水的,还可能随时遇到辫子军,天啊——我放着宁远好好的日子不过,居然逞能到这种地方来受罪,我当时脑子一定进水了!”谢弘长长的叹着气,悔不当初的样子,“光生火有什么用?肚子空空的,能不冷么?”

    “先生个火吧!生了火再找吃的吧!”绎儿的言语间,流泪的凄惨已经掩饰不住了,“我走不动了!我不要走了……”

    “瞧你那个出息!要当大小姐就别跟着来!落到这个地步,还不都是拜你所赐!难道怨我吗?”

    “反正好的都是你的!坏事都算在我头上!我就是没出息!我还就不走了!”绎儿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赖着不走了,“好累!我最讨厌在这种要什么没什么的破地方走路了!这么多的草爬子,咬得我好痛啊……要走你自己走!”

    “快起来!少在这里使性子!我不吃这一套!听见没有!”谢弘威胁道。

    “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绎儿虎着小脸抬头逼视他,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我都这样了,你还冲我吵吵!”

    “我不懂怜香惜玉?是啊!”谢弘冷笑了一声,“辫子军懂!你看他们追上你,怎么对你怜香惜玉!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爱走不走!随你便!”

    “谁稀罕你!你走啊!”绎儿倔犟的不认输,冲着他的背影嘴狠道,“你这个人,狗都嫌!我才不稀罕你跟着!”

    “你以为我稀罕你!继续自作多情吧你!”谢弘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一副绝决的架势,“你死了我还落个清静!”

    绎儿气乎乎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密林间,恨恨地抓了块石头丢了过去:“去死吧你!”

    谢弘懒得搭理她随时会发作的大小姐脾气,也不愿意骄纵她,任她在背后大叫大嚷的,头也不回的一径往前去走。

    奇怪的是,身后一直没有绎儿赶上来的脚步声,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莫名的,他开始慌了,犹豫了一番,只得回头去寻。

    远远的,只看见绎儿倒卧在草丛之间,一动不动的。

    他心里不由得一惊,狂奔过去,一把抱起了她:“绎儿!绎儿——”

    绎儿依旧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半点反应。

    他有些慌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只觉得很微弱,好像若有若无的,就要断了一样。想起这个丫头肩上的箭伤还没好全,这几日又发着低烧,碍于男女有别,伤一直是绎儿自己去治疗的,他心里不由的失措,难道是伤情恶化了么?

    ==========                +        fwx.===============

(https://www.tbxsww.com/html/11/11049/415659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ww.com.tbxs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