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曳影尘梦 > 第六回

?    [======    =====]        “嗵!”得一声,一支雕翎箭强劲十足地定插在了红红的靶心上,引得箭靶一阵微颤。

    “好呕!射中咯!”一双小手凌空高举着,兴奋地欢呼,“爷爷好厉害——”

    孙承宗一捋美髯,朗声笑起来,将手中的角弓递给了一旁的家仆,伸手抱起了一旁欢呼雀跃的孙儿:“想不想跟爷爷一样啊?”

    “想!”孙儿奶声奶气地一本正经。

    “等你再长高一点,爷爷呀,手把手地教霂儿,好不好?”孙承宗慈爱地亲亲孙儿粉嘟嘟的小脸。

    “好——”孙儿心血来潮,伸出小手去抓爷爷的胡子。

    “哎哎——”孙承宗孩子样地叫起来,“霂儿不能这么扯啊……爷爷很疼哟……”

    孙儿“咯咯”地笑起来,顽皮地轻轻用劲儿。

    “哦哦……”孙承宗沉浸在含饴弄孙的幸福里,全然忘却了还有一堆烦人的军务要忙。

    “大人!”一个家将匆匆近前。

    “什么事啊?”孙承宗依旧逗着怀里的小孙儿。

    “满桂将军来了!”家将应声道。

    “哪儿呢?”孙承宗这才把脸调转了过来。

    “门外。”

    “让他回去吧!”孙承宗竟又将脸转了回去,继续跟孙子玩耍。

    “什么?让他回去?”家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嗯。”孙承宗点点头,“他一定又是跟元素吵架了,找我搬救兵来了。你去问问,若是为了搬我这个后台出气,你就让他回去。”

    “那,他要是不听呢?大人,我怎么回复他?”

    “问问他,我的牙齿要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是该把牙齿都拔了,还是把舌头给割了?”孙承宗笑颜可掬,似乎胸有成竹。

    “是!”家将懵懵懂懂地转身迎到了门口。

    “爷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孙儿疑惑不解好奇道。

    “知道什么叫做唇寒齿亡啊?先生教过没有啊?”

    “没有!爷爷,你告诉我嘛!”

    “呵呵,爷爷给你讲啊,唇寒齿亡的故事是这样的……”

    却说家将出了大门,满桂一眼望见便迎了上去:“大人有空么?”

    “大人很忙,让我问将军是为何事而来?”

    “我来还能为什么事,还不是那个蛮子……哼!”满桂想起来就气恼。

    “将军如果是为了这事儿来,大人只有一句话问将军。”

    “什么话?”

    “大人说,他的牙齿要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是该把牙齿都拔了,还是把舌头给割了?”

    “什么?”满桂莫名其妙地无从下手,“这是什么意思?”

    “恕我愚钝。”家将摇摇头,一脸无奈。

    “哎呀!甭废话了,我进去问问就知道了。”满桂懒得费这个脑子,拨开他往里走。

    “满桂将军,”门里又出来一个侍从,向着满桂一礼,“大人说了,他公务繁忙,无暇处理满桂将军所为之事,满桂将军请回!”

    “哎——”满桂头一次吃到来自孙承宗的“闭门羹”,方要力争。

    “满桂将军,请回吧!”家将在一旁也一礼,“抱歉!”

    “嗨!”满桂狠狠地出了口气,翻身上马,回头吩咐随从,“布日格德!必勒格!咱们走!”

    一路沉默,待到回到宁远,尚未进城,便远远望见城外原先一望无际的丘墟之上,人头攒动,好一派热闹的耕作景象。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啊?”布日格德侧过脸问满桂。

    “你问我,我问谁去!”满桂心下也一气犯疑。

    “我去问问。”必勒格催马上前,倾身拉住一个正热火朝天喊着号子的老头子,“大爷,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哟!是必勒格将军啊!”老头子慌忙要行礼。

    “老人家不必多礼。”必勒格跳下马,扶住他,“我只想问问这是干什么呢?”

    “哎!将军是满桂将军的那可儿(侍卫),怎么能不知道呢?”老头子呵呵一笑,“都是托满桂将军的福啊!咱们才能分上田地种庄稼啊!”

    “种庄稼?”必勒格一头雾水。

    “对啊,我早就说,这里年年征战,好好的地都给荒废了,怪可惜的。”老头子喜上眉梢,“那城里的地儿,都让有钱有势的给划剌精光了,哪里还有咱们庄稼人的地儿哦!这下可好咯!”

    “哦!呵呵!您忙吧!”必勒格寒暄了一下,翻身上马,拨马回头。

    老头子还在后面充满感激道:“必勒格将军,代乡亲们谢谢满桂将军啊!”

    “哎!”必勒格催马奔回满桂身边,“将军,属下都打听清楚了,他们说是您的主意,把城外的荒地分给他们耕种。”

    “我?”满桂的虎眉拧了个问号,“走!咱们先回去问问,看看怎么回事!”

    “是!”

    行署之内,袁崇焕正召集众人议事,听得门外的一阵吵吵,示意门口末座的祖泽润去看看究竟。

    “大人,是满桂叔叔回来了。”祖泽润老远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道。

    话音未落,满桂一脚已经踏进了门,洪亮的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城外是怎么回事?”

    众将一径往袁崇焕那边看去,等着他开口。

    袁崇焕没说话,甚至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都哑巴了?说话啊?”满桂把马鞭往腰里一捌,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祖泽润空出来的椅子上,气乎乎地叫道,“谁干得?背着我,还用我的名号招摇?诚心损我是怎么着?”

    厅里静谧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一众人大气也不敢喘。

    谢尚政暗下借着整头巾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冲袁崇焕挤挤眼睛,无声地动动嘴,示意他说话。

    袁崇焕看见了,却也视若无睹。

    “蛮子,是不是你干得?你可真够阴损的!”满桂见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袁崇焕的脸上,立刻明白了什么,火气也愈发地大了。

    “今天就议到这里吧!”袁崇焕一桌案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宣布,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是!”下面的人相互看了看,三三两两地稀落应道。

    “允仁,昨天你说的事,我看还得商量一下,你跟我来一趟。”袁崇焕理了理桌上的公文,去叫和众人一样傻坐着的谢尚政。

    “哦。”谢尚政缓过神,起身提步跟了上去。

    “蛮子,你别走!有种咱们单独理论!”满桂虎得火大,一下子蹦起老高的。

    “哎——”赵率教和祖大寿连忙拽住他,“满兄——”

    “这个蛮子忒可气了!简直是欺人太甚了!”满桂扯着嗓门大叫,“从今儿开始,老子不伺候了!老子不干了!”

    “满兄!”祖大寿的声量也提高了三倍。

    满桂一怔,算是暂时安静了下来,一歪头,甩开两人的手,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其余人三两个结伴识相地先走了,只留下三个人干坐着。

    “满兄,这次真的是你不对了。”祖大寿试探着解劝道。

    “我哪儿错了!你说!我哪儿错了?”满桂一下子像被点燃的炮仗,又叫起来。

    赵率教冲祖大寿使了个眼色,和颜悦色道:“对对!是袁大人不对在先,不是你挑起来的,自然不是你的错。”

    “哼!”满桂复又闷头下去。

    “可是,你就没想想自己的原因么?”赵率教见他暂时安稳了些,停了片刻又说,“想想袁大人为什么要跟你作对呢?”

    “你问蛮子去,我哪儿知道!”满桂顶了一句,小孩子样的负气道。

    “嗨!不跟你绕弯子了!累死了!”祖大寿顾不得许多,直来直往,“他是为你好!”

    “他为我好?”满桂又要争辩。

    “哎——”赵率教忙安抚他,“你听大寿兄弟说完,再发脾气好不好?”

    “哼!有话快说!”满桂甩下一句,将脸又转了过去。

    “你允诺你的安达,这没错。但你是朝廷的人,做事得按着朝廷的规矩做,擅自允诺封赏,到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人嘴里,可就是谋反之嫌。”祖大寿实话实说,也不管他的脸色的变化,“你闯这么大的祸,他能不为你着急吗?你们俩都是蛮子脾气,蛮劲一上来,拧一起了,我们谁拉得开啊!倒是人家不跟你计较这些了,还为你上书辩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人家辛辛苦苦弄得屯粮开荒计划,也灌上你的名义,防止有人陷害你时,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还口口声声说人家‘欺人太甚’!真是……”

    “少帮他说好话,唬弄我!”满桂还是不大相信。

    “不信?你问率教!”祖大寿把话头撂给了赵率教。

    “大寿没骗你,是真的。”赵率教肯定地看着他,“是你太莽撞了,还没弄清楚就大呼小叫的。”

    满桂一时闷了声,不言语了。

    “以后凡事先退一步,看看自己有错没有,别听风就是雨的。”赵率教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别黑着张脸,给谁看呐?”

    “就是!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呢,都是一家人,难不成为了争一口气,把牙都拔了,把舌头割了?”

    满桂听到祖大寿无心一言,方才惊觉孙承宗说这话的用意所在,却又挨着面子下不了台:“人活着就为一口气,牙齿咬了舌头,就算不能把它怎么样……也得先跟舌头道个歉吧!哼!”

    “嘿!你……”祖大寿简直找不到词儿形容他的不讲理。

    正待僵持着,门外一声高叫:“将军——”

    “怎么了?”赵率教抬头应道。

    “不好了!大营里打起来了!”前来报告的卫兵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怎么回事?”祖大寿惊诧道,“是何人闹事?”

    “是徐副将军领着人跟杨大人的人打起来了。”

    赵率教颇为关切事情的起因:“为什么事情?”

    “说是杨大人侵剋了军粮,短了徐副将军所部两个月的军粮。”

    “混帐东西!”满桂虎得拍案起来,“为什么不早报?”

    “没人敢说,都忌惮着杨大人京里的后台。”卫兵支吾道。

    “快!咱们俩赶紧先过去吧!”赵率教一拉祖大寿,“快!”

    此刻的大营里一片混乱,一派人马厮打在一起,你争我夺,两方都不示弱。

    “啊——”一个士兵被对方推撞在固定军帐的毛竹杆上,因为惯性穿腹而过,鲜血“呼哧”一下子喷了几尺高,红了地上一片。

    “二弟!”另一个士兵看见了,一下子奋身扑了过去,“二弟啊——”

    副将徐涟见自己的手下无端惨死,不由得怒从心起,恶从胆生,一把拔出了佩剑:“弟兄们,他们不把咱们当人,草菅人命,咱们跟他们拼了——”

    “为二牛报仇啊——”接连着,几个人拔刀出鞘,奋臂砍将下去,顿时血溅了一地。

    外围的士兵见出了人命,一个个怒火中烧,操枪动戟,高叫着冲了上去。

    “反了反了!”督饷郎中杨呈秀连声惊呼,“来人啊——造反啦——”

    “杀了杨呈秀——”一个人杀红了眼高呼。

    “杀了他——”一群愤怒的士兵齐声附应,喊杀声震天。

    杨呈秀哪里见过这般场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抽身疾步要溜走,被一个士兵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衣领,摔在了地上:“***!短了老子的军粮,还想溜!”

    “打——”一声号召,一众人一起扑了上去。

    “反了——救命啊——”

    “杀了他——”

    “你们胆敢造反,朝廷饶不了你们……”杨呈秀满脸是血,含糊着大叫。

    “少拿朝廷吓唬我们!”

    “老子不干了!去***狗屁朝廷!”

    “宰了这个兔崽子——”

    “去死吧——”

    长枪长矛裹挟着刀剑一起捅了下去,没等杨呈秀出声叫喊,已是满身的窟窿绝了气,鲜血直飙了士兵们一脸一身。

    “将军,怎么办?”激愤的士兵被鲜血迎头一浇,顿时清醒了几分,一气慌了神去看同样是一脸鲜红的徐涟。

    “反也造了,人也杀了,怎么样都是死了!姓杨的敢这样做,一定是背后有人支使他!一不做,二不休!”徐涟已经失去了理智,看着一地士兵的尸体,将手中的佩剑一举,“都跟我走!咱们跟这些当官的兔崽子们拼了——”

    “好——”

    一众人齐声应合,挥着刀枪如潮水一般冲出营门,塞满了大街,掀翻了一切阻挡自己的货摊,打翻了逆着人潮的行人,如同遏制不住的破堤洪水,疯狂地奔向宁远兵备佥事行署。

    祖大寿和赵率教正迎着兵变的潮水而来,身边的区区两队侍从,已然不是弹压这些激愤到疯狂的士兵的力量,根本还没来及抵抗,一连节节败退,被迫逼进了行署。

    兵变的人潮“轰”得一下拥到了行署门口,大军压境地直逼门口的侍卫队。

    侍卫队纷纷拔剑出鞘自卫,一时间剑拔弩张,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双方都敏感的不敢动弹,僵持着,只待一个小的动作,便要冲杀在了一起。

    随着行署大门“咣”得一声关了个结实,更为严重地激起士兵的愤恨,不待徐涟下令,一拥而上,挥剑与行署的侍卫队砍杀在了一起。

    祖大寿和赵率教飞步进入了议事厅:“大人!出事了——”

    “怎么了?”袁崇焕和谢尚政一边商量着军务,一边急匆匆从屏风后转出来,“坐下说!大寿,你的脸……”

    祖大寿一抹脸上的擦伤,火急火燎地大叫:“徐涟和杨呈秀发生冲突,杀了杨呈秀,引兵造反了!”

    “什么?”袁崇焕惊得一怔,“怎么回事?”

    “说是杨呈秀侵剋了军粮……”赵率教也挂了彩,气喘吁吁,“先别问这么多了!叛军已经到行署门外了,再不走来不及了!我和大寿掩护大人,你还是快回避一下!”

    “大人——”门口的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叛军把行署给包围了,正在冲门呢!”

    “他们有多少人?”袁崇焕强自冷静下来。

    “不下……不下一百多人……”

    “我和大寿的人马都在外城,现在我们出不去,行署也没有人马,如何是好?”赵率教也抑止不住,开始犯急。

    “出什么事了?”何可纲闻讯从侧院跑了过来,喘息未定。

    “徐涟带人杀了杨呈秀造反了!”谢尚政答道。

    “什么?”何可纲也大为震惊,“赶紧调人马来弹压……”

    “他们已经包围了行署,咱们出不去!”祖大寿急得坐立不安,“眼看就要……”

    “府里有响箭吗?”何可纲急中生智。

    “对!派人向城外放响箭,发信号,让他们领兵弹压!”谢尚政立刻明白了何可纲的用心,“我这就去!”言讫,扭身飞奔而去。

    “不知道来不来的及!”赵率教有些担忧。

    正说间,一声划破长空的“嘘”声响了起来。

    “好了!响箭放出去,应该……”何可纲心下微微一松。

    “大寿,咱们先到门口顶一会儿,拖住叛军!”赵率教一把拉起祖大寿。

    两人刚要出门,一个影子迎面撞个正着。

    祖大寿却要发火,定睛一看:“满桂!你怎么还没走?”

    “出什么事了?”满桂平了下呼吸。

    “徐涟带人杀了杨呈秀,包围了行署!”赵率教应道,回身去看一脸严峻至今一言不发的袁崇焕。

    “率教,别说了!咱们快走!”祖大寿不由分说。

    “等等!”满桂叫住他们,“你们有伤,我带人上就行了!”

    “哎——”

    不及赵率教喊住他,满桂已经亮开嗓门大叫起来:“布日格德!必勒格!”

    “将军!”两个人应声跑了出来。

    “去操家伙,跟我上!”满桂挽起袖子,一副拼死的样子。

    布日格德一拦满桂:“将军,不用你去,属下带些个弟兄去就行了!”

    “安达们!”必勒格高喊一声,“该咱们露两手了!”

    “走——”一众彪悍的蒙古汉子操起蒙古弯刀,随着他,喊杀着冲去了大门口。

    满桂拉过祖大寿,顺势一推赵率教:“我和大寿顶着,你和可纲先保护蛮子到后面躲着去!”

    “可是……”何可纲忧心忡忡。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别跟个娘们儿一样婆婆妈妈的!”满桂一搡他们,“走!快走!”

    “满桂……”袁崇焕执拗地不想转身,眼睛里隐隐的闪出感激的晶莹。

    “蛮子,你别添乱好不好!快走!别拖我们后腿!”满桂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自己的眼睛也禁不住有点湿润,“哎——走——”

    说话间,大门已经被冲破了,倒在地上,门外抵抗的侍卫也早已成了冰凉的尸体。

    “冲啊——”徐涟挥剑一声令下,却在半道上呛住了。

    眼前,一列魁梧的蒙古汉子操着寒光逼眼的弯刀,紧盯着他们,眼神中凛然不可侵犯的杀气以最大的势头压向叛军。

    “这儿都是满桂将军最勇猛的那可儿,跟我们较量,只有死路一条!识相的现在放下屠刀,将军既往不咎!”布日格德厉声高喝,“若仍胆敢忤逆,就地格杀勿论!”

    后排一些胆小的士兵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刀枪,但誓死追随徐涟的人依旧不更初衷:“将军,朝廷不给活路,属下不管什么朝廷,只与将军共进退!”

    “哼!横竖都是死!谁死还不一定!”徐涟因为他们的誓言而热血沸腾,“弟兄们,杀啊——”

    “上!”布日格德将手一挥,寒光烁烁的弯刀一起挥向了叛军。

    短兵相接,叛军一开始就落了下风,面对锋利无比的蒙古弯刀的砍杀,鲜血扑洒了一地,一列列的血肉之躯就此倒了下去,一颗颗的头颅也从弯刀的锋华之间滚落在了地上。

    “杀啊——”徐涟身先士卒地奋力砍杀向必勒格,两人的刀剑撞在一起,迸发出阵阵耀眼的火花。

    此时,忽闻得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响起,不及徐涟分身去看,身后的叛军已经乱作了一团。

    “将军,城外救援的人马冲进来了——”一个士兵冲着徐涟大叫。

    “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能硬拼!走——”

    “哪里走!”必勒格回手一刀正劈向徐涟的头颅。

    徐涟身手敏捷地虚晃一下,躲过了这一刀,抽身往门外杀去:“弟兄们,咱们走——”

    “拦住他们!”满桂和祖大寿打门厅疾步而出,大声吩咐,“布日格德!”

    “是——”布日格德应声带着人冲了上去。

    徐涟带人死战而出,一百多人的叛军,此时死的死,降的降,只剩下了五十多人,夺了一个过路马帮的马,拼死命向东城门冲去。

    “快!都上马,跟我追!”满桂顾不得穿上甲胄,翻身上马,率领着家将,扬鞭呼啸而出。

    “大寿!”袁崇焕和赵率教从内厅拔步追出来,不见了满桂,“满桂呢?”

    “他带人去追叛军了!”祖大寿也翻身上马。

    “叛军去往哪里?”赵率教一把攥住了马缰。

    “往城东去了!”

    “去备马!我跟大寿一起去追!无论如何,不能让叛军离开宁远半步!”袁崇焕吩咐随侍。

    “来不及了!骑我的马去吧!”赵率教牵过自己的坐骑,扶他上马。

    “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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