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百七十一章 先下手为强
时间回溯到卡尔中招的瞬间，黑色的死亡射线铺天盖地，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速度更是快的让他根本难以躲避，就连他极为自信的金刚不坏神功，居然也难以防御射线的攻击。
黑色射线进入体内，就像是一滴水侵入了油锅，瞬间激起了惊涛骇浪。浑身的真气，佛力，都沸腾起来，疯狂的冲击着经脉，朝着死亡射线魔力冲刷。根本没有任何缓冲的机会，卡尔瞬间就晕厥了过去。
人是昏迷了，但真气和佛力的波动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侵入体内的死亡射线，在真气和佛力的冲刷下，不但没有消亡，反倒渐渐驯服起来，被吸入胸口附近的某个神秘窍穴。退回到灵魂深处的意识正在把握这绝妙的机会，一点点解析着死亡射线的能量结构。
如果说有人可以单纯凭借着挨了禁咒攻击后的魔力分析，就掌握到禁咒的真谛，麦加大陆上百分百的人都会觉得荒诞不经。毕竟，普通魔法的魔力波动都已经复杂无比，更何况是禁咒，单凭魔力波动，根本无法还原出其中那玄奥无比的魔法阵。
卡尔参悟的并不是死亡射线的魔法阵，而是禁咒的真谛。禁咒虽然不像领域那样意味着圣阶的实力，同样代表着魔法师修为的巅峰。继领域中的天人合一境界之后，卡尔在禁咒中也察觉到了天地灵气的存在。一瞬间，一丝明悟在他的心头闪现。
殊途同归，真正的殊途同归，无论是斗气还是魔法，又或者是自己修炼的内家真气，最后的归宿都是融于天地。领域的强大，在于天人合一，而禁咒的威力，在于它已经不再是单纯的魔法，而是调动了天地自然的威严。人力有时而穷，自然威严却是无穷无尽，正是借助了自然的威力，禁咒才会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
天人合一，正是内家功夫修炼到极致的境界，也是卡尔孜孜以求的目标。调动天地，也是传说中佛法大成之后拥有的能力。圣阶的境界，从某种程度上也说也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先天，从一开始，卡尔的起点就比一般修炼者高出了无数倍。
真气和佛力不断的激荡着，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若是有人仔细看卡尔的身形，就可以发现，他并不是完全的静止不动，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次微小的颤动，只是，这幅度实在太小，而且这个间隔时间并不短，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就无从发现。
佛门真气虽然与佛力相辅相成，平时卡尔也可以调动部分佛力与真气融合，但这种程度的冲击相合，却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一开始，两者的融合转化还十分生涩，到的后来，却已经真正的交融在一起。通过真气的运转，佛力越发博大精深，而通过佛力的流转，先天真气也越发精纯。此时，经脉激荡的痛楚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卡尔的神情才转为平和，真气流转也渐渐平稳下来。
不过，这种平稳也只是昙花一现，刚刚吸摄了死亡射线能量的神秘窍穴，突然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突然爆射出狂猛的血色能量。如果卡尔神智清晰，此时马上就会发现，这些血色能量，正是他一直以来遍寻不见的血族能量。它们的根源，竟然是深藏在心脏里面。
这血族传承能量一出，顿时惹来了先天真气和佛力的排斥和挤压，只是，虽然先天真气和佛力都强大无比，但此时血族传承能量因为吸收了死亡射线的能量，实力也是大增，竟然是寸步不让，三者竟然就以卡尔的经脉和身体为战场，开始了疯狂的倾轧和争斗。
这一场倾轧，卡尔可就吃了大苦头了。就算是在晕迷之中，他的眉头也绞成了一团，嘴角扭曲，牵出一个痛苦的神色。只觉得浑身处处吃紧，就像有无数钢针不断扎刺一样，只是一个瞬间，强韧无比的经脉就已经多处受伤破损，身体也是处处受伤，若是此时褪去他身上的衣服，就会发现，他此时浑身都已经被鲜血浸透，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已经爆裂开来。
只是，三种能量虽然互不相容，但却都源于卡尔，在倾轧重创经脉和身体的同时，它们也在修补着他的身体。无论是先天真气，还是血色能量，又或者是纯净佛力，治疗内伤的效果都不比光系魔法逊色多少。这同时修补，速度当真是快的惊人一轮冲击过后，当三种能量再度冲击倾轧，先前的伤势却已经被完全修复。就在卡尔晕迷之中，这种倾轧，破坏，修补，然后再破坏的过程开始不断的循环，其中的苦楚，就算是在晕迷之中，卡尔的身体也开始不断的颤抖。也幸好是在晕迷中，若是清醒的话，就算卡尔心志坚韧如铁，怕也要难以承受。这种感觉，就像是将身体不断的拆分，而后重新缝补一般。
虽然血族传承能量之前曾经有过多次爆发，但每一次爆发，都是在卡尔真气消耗极剧的时候，从没有曾像现在这样，引发经脉之中多种能量的疯狂倾轧。
这种冲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三种能量就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个时候，卡尔终于醒了过来。第一时间，他沉入了内视之中。
血族能量不复之前的狂暴，缓缓退回了位于心脏的神秘窍穴，佛力也有条不紊的退回了天灵，唯有先天真气在缓缓的流转。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可阻挡的强劲。
经脉充盈着无尽的张力，内视之中，赫然展现着绚丽的色彩，不断的变换着，似乎整个都活了过来。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像是活了过来一般，这纯粹是一种感觉，但对自己身体状况了若指掌的卡尔知道，自己就像是蛹化蝴蝶一般，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同两道闪电突兀闪过，卡尔双眼猛然睁开，虚室生电，这是卡尔早已经拥有的能力，只是这个时候出现，可把伊瑟琳她们都吓了一大跳。随即，在她们惊喜的目光中，卡尔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双眼之中光华闪耀，冷冷的盯着正在激斗中的魔蛟和众多强者。
“卡尔，你……”刚刚还在担心卡尔伤重难治的梅丽雅目瞪口呆，虽然她隐隐想到卡尔可能正在自救，却也想不到格莱美口中必须要光明教皇的大预言术才能治疗的卡尔，居然会在两天之后突然站了起来。
此时，魔蛟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被不下十名圣阶强者围攻了足足两天，它现在依然没有陨落，实力之强当真是匪夷所思。当然，这其中也未尝没有这些圣阶强者各自为战，而且都隐隐保存实力的缘故。以魔蛟的强悍，要是铁了心要与其中一人或者几人同归于尽，就算他们占尽上风，怕也难以避免。所以，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这些圣级强者只要发现自己被魔蛟气势锁定，马上就会远遁而走，绝不愿有丝毫的冒险。而且，虽然他们之中大半都懂得可以重创魔蛟的绝招，而且也确实有这样的机会，但显然直到现在，也没人真的这样做。
不但实力有所保留，就是参加围攻的人数，也远不是全部。五名圣骑士，只有两人参战，四名亡灵强者，也只有两名亡灵剑圣加入围攻，剩下的亡灵法圣还有另外一名亡灵剑圣，不但没有参与其中，反而隐隐将矛头指向梅丽雅等人。好在蓝特斯和达兰克也没有参与围攻，反倒留了下来，时刻防备着他们的攻击。
卡尔一眼就看穿其中究竟，说到争斗经验，虽然他无法跟这些动辄已经上百年的圣阶强者比拟，但两世加起来也是不弱。眼前形势，虽然魔蛟落败只是早晚的事情，但它气脉悠长，距离将其斩杀显然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甚至，一不小心，它还有逃脱升天的可能。
想要斩杀一头圣兽，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圣兽或者圣阶强者之间的交手，动辄就要十天半月的时间，要是势均力敌，就是打上几年也不算奇怪。只是，眼前这么多圣阶围攻魔蛟，却还是久攻不下，倒是有些超出了卡尔的预料。原本，他以为只要将魔蛟引离米加索山，自然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现在看来还是有些过于乐观了。
“喈喈，小子果然不俗，居然连小禁咒都杀不死你。”看到卡尔苏醒，亡灵法圣怪笑道。“不错不错，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卡尔嘴角微微一翘，溢出一丝轻蔑的哂笑，竟是丝毫不将亡灵法圣的威胁放在眼里。亡灵法圣毫不掩饰的敌意，反倒让他多了几分自保的把握。若是只有自己几人面对四名亡灵圣阶的威胁，自然是危如累卵，但眼前不但有蓝特斯和达兰克，更有土系龙骑士格莱美，以及五名光明圣骑士，都是可以借力的对象，想要脱身并不是难事。
“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招：佛光普照！”没有理会亡灵法圣的挑衅，卡尔沉思片刻，猛然舌绽春雷，大喝道。就在暴喝声中，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准准的罩定魔蛟身形，随即，化为漫天的金色光环，飞速向四周蔓延。不但是围攻魔蛟的强者，就连隐隐环伺在卡尔身旁不远的亡灵法圣和剑圣，也被卷了进去。
“切，中看不中用！”亡灵法圣并没有在意，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的魔法感知能力早已经覆盖全场，卡尔这一招虽然范围极广，但其中蕴含的能量波动并不强，充其量也就是九级魔法的水准，而且因为覆盖范围太大，真正施加在魔蛟身上的，怕是连七级单体魔法的威力也没有。这样的威力，又怎么可能伤的了魔蛟？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魔蛟的防御结界强度，之前的交手中早已经显露无疑。就算是圣阶的全力出手，也难以完全洞穿它的防御，而且，魔蛟得天独厚，居然懂得将死亡魔力与土系魔力同时施展，不但大幅度提升了防御强度，更拥有极为阴毒的腐蚀效果，这也是众多强者久攻不下的原因之一。
卡尔的佛光虽然蕴含的能量波动不高，却似乎先天上就拥有着克制死亡魔力的特性。接触的一瞬间，灰色的死亡魔力跟金色的佛光如同角力一样一阵激荡，随即，魔蛟那明显要浑厚许多的死亡魔力竟然被压制了下来，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佛光散开，这次承受佛光的可不仅仅是魔蛟了，正在围攻魔蛟的所有人同时被佛光笼罩。不过，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察觉到佛光的奇异，所有强者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防御。只是，包括圣骑士在内，大部分强者只觉得眼前一花，让魔蛟痛苦嚎叫的佛光穿体而过，甚至连他们的斗气防御都没有触动。而同时，几声厉啸响起，两名亡灵剑圣身上金色火焰突然腾升而起，虽然已经有了防备，却依然在佛光之中吃了小亏。
“该死！”亡灵法圣一声怪叫，他的感知再强，也无法与光速相比。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激荡的佛光已经透体而过。顿时，他整个人都似乎被烧焦了一般，浓郁的黑烟滚滚而起。
“可恶啊，你居然敢暗算我。”亡灵法圣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芒一闪他已经出现在了百米之外，而在原地则留下了一袭正在燃烧的黑色披风，居然是来了个金蝉脱壳。本来，以他的实力就算卡尔全力出手，也绝对不是对手。只是，这佛光对于他的亡灵身体可说是完全的克制，一时大意之下，等于是被卡尔偷袭了一记。
卡尔轻哼一声，对于这种强者来说，什么样的言语都比不上直接展现实力来的有效。展现出实力，或者还能让他们有所忌惮，否则谁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对自己出手。当然了，相比起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攻击，直接让攻击提前也未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没有了披风的掩盖，亡灵法圣的躯体毫无掩饰的展现在了众人面前。他已经完全的骷髅化，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血肉，瞳孔的位置跳动着墨绿的火焰，若不是身上的魔力波动雄厚的惊人，怕都会被看成是低级的骷髅法师。
“你彻底激怒我了。”如有实质的黑雾很快就将亡灵法圣的身形遮挡，这并不是魔法结界，而是纯粹的亡灵魔力。“小子，我要摧毁你的躯体，抽出你的灵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难道我不将你激怒，你就会放过我吗？”卡尔冷笑，纵然境界上他并不比圣阶强者逊色多少，但真正实力上，显然还有着不小的差距。事实上，如果现在觊觎自己的是那五名圣骑士，卡尔早已经选择有多远跑多远，但亡灵法圣，他却多了几分应对的把握。刚刚的试探，得到的结果显然也让他十分满意。
“你很聪明，也很大胆。”亡灵法圣默然，“不得不说，你选择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卡尔身上纵然有着足以吸引他的东西，相比起亡灵系圣兽魔蛟来说，显然也是大大不足的。如果可以轻易将卡尔拿下，那无论什么时候出手，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显然，卡尔已经用自己和蓝特斯几人的表现说明，想要抓他并不轻松。现在正是捕捉魔蛟到了即将见分晓的时候，权衡片刻之后，亡灵法圣并没有马上出手，显然是打算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这或许已经是你最好的机会了。”卡尔沉声道。
亡灵法圣微微一愣，随即恍然点头，毫不掩饰眼眸之中的轻视，朝蓝特斯和达兰克两人扫了扫。他们四人能够压制的五名圣骑士忍气吞声，显然就算是在圣阶强者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以蓝特斯和达兰克两人的境界，还真未必放在他的眼里。毕竟，两人晋级圣阶顶多也就十年，而他却不知道在圣阶水准停留了多少年了。
“阁下实力惊人，我自然不是对手。”蓝特斯丝毫不以为杵，只是赞许的朝卡尔扫了一眼，笑道：“不过圣阶交手，没几个时辰怕是怎么也分不出胜负。到时候，阁下再想做点什么，可就难了。”
这番话其实已经算是示弱，只是软中带硬，其中维护卡尔等人的意图，更是毫不掩饰，却也绝不是一味的软弱。与其他强者不同，蓝特斯身旁可还有金狮佣兵团几人，真要动起手来，他自己或者不会有陨落的危险，但想要卫护几人，可就绝不容易了。所以，他这么一说，也旨在打消亡灵法圣目的。
亡灵法圣魂焰微微跳动，闭口不言。他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在被卡尔这不算偷袭的偷袭之后没有马上出手。除非是四圣联手，否则他还真没什么快速拿下卡尔几人的把握。而他这次来，本就是冲着魔蛟的灵魂来的，相比起来，卡尔固然价值不小，却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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